羅氏見狀，奇問：“莫不是你們也愛看李傳書的本子？這倒是和我那媳婦對上眼了，她也愛看?！?/br>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楊雁回素來貪玩，羅氏深知其脾性，自讓崔姨媽帶了她們?nèi)齻€(gè)去新花園里逛一逛。

    這花園比早先大了好些。秦芳、秦蓉的院子沒了，兼且有些臨近秦宅的人家，房屋被燒毀后，得了賠償便沒再搬回來，秦家便大肆擴(kuò)建。多出來的地方，悉數(shù)建了花園。

    楊雁回帶著楊鶯逛了個(gè)痛快，又央了崔姨媽，帶她們?nèi)トA庭軒溜達(dá)了一圈。故地重游，楊雁回閉著眼也知道這地方的每一個(gè)旮旯角長什么模樣。楊鶯卻興頭頭進(jìn)去上下瞧了一遍，楊雁回略在一樓小廳里站了一站，便來到院子里，只管坐在美人靠前，賞了一會竹子。

    楊鶯出來后，對楊雁回道：“我瞧這座繡樓里布置的甚是精美雅致。只是不夠敞亮，家具顏色配的也不好。若住個(gè)一日兩日的，也算頗有情趣，要是天長日久的住人，只怕不好。”

    楊鶯說這話時(shí)，葛倩容和秦明杰正攜手打外頭走過。

    秦明杰聽得這話，不由一怔。

    葛倩容問道：“何人在此？”

    崔姨媽忙領(lǐng)了人出去向秦明杰夫婦二人行禮。

    崔姨媽又對秦明杰道：“老太太說了，客人來了，又有游興，她本該領(lǐng)著逛一逛園子，怎奈她今日有些懶懶的，便叫我?guī)Я藯钐湟还洹！?/br>
    楊雁回瞧著秦明杰，心內(nèi)卻是波瀾不驚，連恨都淡了。

    葛倩容看了一眼秦明杰，又笑對閔氏等人道：“是很該逛一逛。我們這新建成的園子，沒個(gè)人逛逛，倒像是錦衣夜行了。崔mama要好生替我和老太太招待客人?！?/br>
    楊雁回心知葛倩容是故意來此。老太太讓崔姨媽陪她們逛一逛，還是叫洗雪去葛倩容院里調(diào)來的人。葛倩容肯定知道她們在后頭園子，故意裝不知道罷了。

    不過，她無心深想。

    她再世為人久矣，不想繼續(xù)糾結(jié)前生。

    因秦明杰夫婦來了后花園，秦家這花園又著實(shí)不大，崔姨媽便對葛倩容道：“已逛完了，正要帶幾位客人去呢。”

    告別了秦氏夫婦后，崔姨媽便帶著閔氏三人出來。閔氏三人向老太太辭行后，娘兒幾個(gè)便離去了。

    楊鶯逛了個(gè)心滿意足，本以為要回去了，豈料閔氏又叫趕車的伙計(jì)轉(zhuǎn)道去了如意銀樓。楊雁回和閔氏給楊鶯訂做了幾套金銀首飾。又轉(zhuǎn)道去綢緞鋪?zhàn)淤I了兩匹潞綢，兩匹繭綢，一匹紅云緞，叫她帶回去。這一下，將楊雁回幾個(gè)月來開浴堂分得的銀子并潤筆，用了個(gè)罄盡。

    楊鶯心知是閔氏和楊雁回不好叫她做白工，也不好讓她空手入焦家，所以才如此，心下甚是感激。她的父母那樣坑害人家，嬸嬸竟還想著給她置辦些嫁妝。她堅(jiān)辭不肯收。楊雁回便笑道：“你收下吧，我還有事要你幫忙哩。我要借你那巧手和玲瓏心用一用?！?/br>
    楊鶯怔怔的，不知她是何意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因莊山和夫婦年事漸高，莊山和又要打理族中繁瑣事物，兼管著一村的事體，又多了女兒忽然多給的家用，便尋思著，將家里那幾十畝地都租給人種，他只管收租便了。

    楊雁回聽聞后，立刻向莊秀云詳細(xì)述說自己的下一步計(jì)劃————將那幾十畝地都圈起來，蓋浴堂。

    莊秀云一聽，嚇了一跳，還問道：“那得蓋多大？”

    楊雁回道：“咱們這次蓋一座專供貴婦人洗澡的浴堂。讓她們赤身相對，她們好意思？多蓋些屋子，一個(gè)屋子里一個(gè)小池子，再配一個(gè)超大浴桶。隨她們愛下池子也好，愛泡浴桶也罷?！?/br>
    莊秀云嗤之以鼻，道：“那些貴夫人肯來？”

    楊雁回道：“身份太高的，我估摸著是不會來的。但譬如說我娘那樣的，定然是愿意來的。一則錢夠花用，二則家里洗浴確實(shí)不便。我琢磨著，一些小官宦人家的太太，殷實(shí)商戶人家的娘子，還是愿意來的?！?/br>
    莊秀云道：“人家家里也是有家人媳婦子伺候的，便是沐浴不方便，也是累著別人，累不著人家自己?！?/br>
    楊雁回道：“可是咱們有池子，有更大的浴桶，泡著多舒服？咱們也不用普通的井水，咱們從覺明寺每日里運(yùn)來溫泉水。她們還能在家里泡溫泉不成？”

    莊秀云道：“依你這么說，也是可行的。只是何需用幾十畝地？”

    楊雁回道：“咱們既要招官宦人家的太太奶奶們來洗澡，自然要蓋得更嚴(yán)整，更不能讓人拿了把柄去說三道四。那浴堂，我琢磨著，兩畝三分地也盡夠了，只怕還用不到哩。咱們把余下的地，用矮墻圍起來，在里頭建一個(gè)大花園子，就跟那江南的園林似的。有假山?jīng)鐾?、小橋流水，四季都有鮮花盛開，冬日賞梅，春日賞杏花桃花梨花早櫻晚櫻，什么山茶、杜鵑、菊花、牡丹、芍藥的，多多種上一些。柳樹、修竹、冬青之類的，自也少不了。京中女子喜好游玩，咱們給弄了這么一個(gè)所在，她們還能不愛來玩？進(jìn)園子便要買票，園子隨便逛，溫泉水準(zhǔn)許泡上一個(gè)時(shí)辰。讓那些外地來京的文人，喜歡誹謗京中女子yin悍，那個(gè)沈德符、西周生……”

    莊秀云打斷她道：“所以你就要挑動得京中女子更專注于享樂？我可不敢挑這個(gè)頭！不過……你這個(gè)主意真是好得緊?！笨伤褪遣桓腋?！

    楊雁回道：“不不不，jiejie誤會了。人都道京中女子yin悍，所以，咱們才蓋了個(gè)園子啊。咱有個(gè)園子，總比直接讓女人拋頭露面，游山玩水，更讓那些人挑不出理兒來?！?/br>
    莊秀云道：“你這么說，我還放心些。可咱們只有幾百兩銀子，哪里能蓋得起你說的這么個(gè)浴堂？你也真敢下本，我還怪怕賠了錢哩。何況這開山鑿池引水的，尋常的泥瓦班子哪里做得來？”

    楊雁回笑道：“讓秦太太給咱們薦一個(gè)，邢老先生那里也識得幾個(gè)泥瓦班子。沒錢也不怕，咱們借。我只要問問秦太太，秦家那個(gè)花園，實(shí)際上花了多少，再讓綠萍jiejie幫著問問，威遠(yuǎn)侯府新建的一個(gè)小園子多少錢，大約也知道是個(gè)什么花費(fèi)了?！?/br>
    莊秀云不由道：“說得輕巧，你問誰借？”

    “錢莊??！以前咱們興許還借不上，現(xiàn)在這女浴堂那可是鼎鼎大名啊。咱們的名頭，誰不知道來？何況咱們蓋浴堂還怕蝕本不成？這個(gè)問題，不是早就說過了么？招攬不來女客，莫不是還招攬不來男客？那些男人那么喜歡泡澡哩?！?/br>
    莊秀云覺得此主意甚好。況且她做了小半年的浴堂老板，對于做生意一事，也不像起初那么害怕了。她又問道：“雁回，你幾時(shí)這么喜歡做生意了？你這么想賺錢？”

    楊雁回嘿嘿一笑，心說，她實(shí)是為著名來，何曾是為了利呀。她道：“現(xiàn)在當(dāng)官的人家，都還做生意賺錢咧，沒得錢只該他們掙么？”

    莊秀云又道：“可你說得這個(gè)，有些難弄啊。咱們?nèi)缃襁@個(gè)浴堂，實(shí)說還不大需要費(fèi)心思。你說那個(gè)，先不說要蓋到多早晚了。就單說蓋好以后，咱們得請人打理花木，打掃園子，還要著人收拾打掃各個(gè)浴室、浴池，連那柴炭和燒火工都不知要花費(fèi)多少哩。少不得還要再聘幾個(gè)婦人來，專伺候那些太太奶奶們修腳梳頭。這人一多了，事體也就多了，不好管呀?！?/br>
    楊雁回道：“可這生意若做大了，來捧場的也就多了。咱們那浴堂后來因買的柴炭多，又天天使好多，后來人都是直接送來的，哪里用咱們再去推來？那些修腳梳頭按摩捶背的，保不齊又有婦人自己尋來，情愿給咱們銀子，她們?nèi)埢钣?jì)。我還怕來的人多，為了爭生意打起來。”

    莊秀云細(xì)細(xì)想了一番，道：“真要像你這么說，這個(gè)事也行得。”

    楊雁回笑對莊秀云道：“jiejie還說我忽然變得愛財(cái)了，我瞧著jiejie才真像變了一個(gè)人呢。倒不是變得愛財(cái)了，是變強(qiáng)了，不怕讓人欺負(fù)了?！?/br>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莊秀云和楊雁回，回頭對自家人一說，閔氏便道：“何需找錢莊借銀子？我現(xiàn)在手里還有個(gè)一百來兩銀子。待秋收后，糶了玉米，又是一筆進(jìn)賬。那果園煞是累人，我早不想弄了。我再賣一季果子，錢都拿去給你。園子里的果樹，移過去一些，其余的，都賣了去，連那片地也賣了去。你娘我也要入伙！”

    楊雁回笑道：“娘可真好。”

    閔氏道：“不過咱家的地和魚塘不能動，那是吃飯的根本，得留著。只要動不著根本，咱們娘兒倆隨便折騰，便是賠了，也賠得起?！?/br>
    楊雁回又道：“可這些錢，只怕還是不夠咧?！?/br>
    閔氏笑道：“你以為你莊大娘不眼紅，你焦大娘不眼紅？她們也都想入伙呢。也就是上回心里犯嘀咕，不曉得你們那個(gè)事行不行得。她們倆少說一個(gè)人也能拿出一百兩銀子來。再多了，就不行了。她們沒那個(gè)膽氣擔(dān)那風(fēng)險(xiǎn)。”

    楊雁回道：“那樣也不夠。咱們這回，只怕單一間浴室，就要費(fèi)個(gè)幾兩銀子哩。那里頭不得什么都置備齊整，還要置備的典雅喜人？”

    閔氏道：“也不怕。咱們都是窮酸，你綠萍姐可不是，她拔一根毫毛比咱們的腰還粗。她的月例銀子倒是不多，平日里侯爺賞得多。我瞧著就單她戴的一個(gè)項(xiàng)圈，也值二百兩銀子了。她收著的那幾套茶具，一套也有個(gè)幾百兩銀子呢。我上回去瞧她，她聽說你和秀云辦了女浴堂，簡直恨不能飛出侯府自己立一番事業(yè)呢。還說……”閔氏停了片刻，又道，“這才是人往上走的正道，只是她以前是人的奴婢，走不了這條道?！?/br>
    楊雁回一聽要管綠萍借銀子，莫名的心虛，問道：“娘真要去找表姐呀？”

    閔氏道：“去呀。你表姐說了，要有下回，一定跟她說一聲，萬萬不能落下她。她只管出銀子入伙，年下分賬，別的她不做，能分多少銀子，憑咱們給就是。”

    楊雁回不由笑道：“表姐如今又不愁錢用，怎地還要在外頭置辦產(chǎn)業(yè)？”

    閔氏聞言，輕輕嘆了口氣，道：“許是還不死心吧?！?/br>
    楊雁回聽懂這話了。等收拾了秦芳，她還是想從侯府出來。只是這回，只怕更是難上加難！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楊崎覺得他不過是去魚塘溜達(dá)了一圈，再回來，家里就變天了。他家的兩個(gè)女人，真是心越來越大了。

    楊鴻倒是無所謂，他志不在此，也懶得管娘和meimei折騰。況且娘打理家中產(chǎn)業(yè)已久，比雁回的本事大多了。真要只有meimei和秀云姐干這個(gè)事，只怕她們兩個(gè)做不成。娘出馬就不一樣了！

    楊鶴笑道：“主意倒是不錯(cuò)，想來你那園子日后必會大受歡迎。我們同窗里還有人帶著女眷，專程從京城出來，賃了鄉(xiāng)村的院子，一住就是個(gè)把月。只為貪圖那院子里外都有菜圃，院子外頭又有池塘，花光樹影，綠樹濃蔭，景色怡人。騙家里人說是要尋個(gè)清靜的所在，也好用心讀書。實(shí)則呼朋喚友，飲酒作詩，每日里高樂不了。你若真建成了這么好的一個(gè)所在，想來許多人都愿意進(jìn)去瞧瞧的。”

    楊雁回道：“我聽明白你這意思了。你想說，便是我們那浴堂開起來后，沒有那有錢的太太奶奶來泡溫泉，還可以送了給你。你改成招待男客?！逼鋵?shí)若改了招待男客，也就招待得女客了。男人家享樂，哪里少得了女人！

    “我正有此意，知兄莫若妹呀！”

    “哼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閔氏第二日便往侯府去了。楊雁回不愿去，也不能去，但叫了楊鶯和閔氏同去。

    閔氏想想霍志賢那副德性，也不想讓女兒去，省得還要涂抹得那臉跟個(gè)鬼一樣。

    楊雁回叮囑楊鶯道：“你去了，叫綠萍姐好生帶你逛逛園子，再把能瞧的屋子都瞧瞧?！?/br>
    楊鶯忙應(yīng)了下來。

    閔氏猜到了女兒的心思，但覺得楊鶯如今的模樣也不是很安全，便讓她換了一身普通的粗布衣服，連那頭飾也都拆下來，只梳個(gè)雙丫髻即可，這才帶著她出發(fā)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待閔氏從侯府回來后，手里已多了一張八百兩的會票。

    楊雁回直咋舌，綠萍果然財(cái)大氣粗。

    楊鶯逛侯府也逛得煞是高興，直說：“侯府的氣象更是了不得。我若不是跟著嬸子去了一趟侯府，真不知道什么是潑天富貴。”

    閔氏道：“綠萍倒是怪相信咱們的，說不夠了再去問她要。我說了，這浴堂建成后，算算總共花費(fèi)了多少銀子，再算算她出了多少錢，出具個(gè)文書給她。到年底都和她分賬。綠萍說，隨咱們怎么辦都成。要是依了她的意思，這銀子白送咱們娘倆都行。我自然不肯白要她的錢。何況她這也是讓管事媳婦悄悄當(dāng)了兩件東西換來的。咱們?nèi)粽嬷苻D(zhuǎn)開了，還是得先緊著把銀子給她，也好讓她將東西贖回來?！?/br>
    楊雁回忙道：“就是我那份不要，雙份給她也使得的?！?/br>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除了綠萍的五百兩銀子，很快，又有人提出入伙。原來?xiàng)钛慊貑栃侠舷壬?，有沒有可靠的泥瓦班子給推薦時(shí)，邢老先生問她除了女浴堂又要蓋什么。楊雁回便也實(shí)情相告。邢老先生甚有興趣，也拿出五百兩銀子入伙。

    有了邢先生和秦太太舉薦的兩撥靠譜的泥瓦班子，日夜輪流施工。又有楊崎莊山和督工。閔氏、焦師娘又都是脂米分英雄一般的人物，便是莊伯母，也能幫著照管眾人的伙食、住房等事體。

    浴堂建造中時(shí)，閔氏便上了一趟覺明寺，和住持談好了價(jià)錢。因京中從覺明寺買溫泉的浴堂少說也有十幾家，是以，住持并未多問什么，也未曾故意抬價(jià)錢敲竹杠，痛快同意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待浴堂建好后，楊雁回對楊鶯道：“小鶯，你覺得這浴堂如何布置更好看？這件事可交給你來辦了。你要想法子花最少的錢，幫jiejie我布置出最好看典雅的屋子來?！?/br>
    楊鶯咽了幾口唾沫，看著楊雁回呆了半晌，傻傻問道：“這么多屋子……都……交給我？”

    楊雁回點(diǎn)頭：“你布置好看了，我算你入伙，年底分賬。”

    楊鶯喜得手舞足蹈，將平日里的淑女之姿丟了個(gè)罄盡，道：“太好了，我最喜歡干這個(gè)了?！?/br>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兩層樓高的女浴堂轟轟烈烈的開起來了。

    每間浴室都被裝扮得典雅精致。室內(nèi)設(shè)有茶幾、屏風(fēng)、藤椅，墻上掛有仿得名人字畫。那茶具、花瓶等等，皆典雅精致。每間浴池旁，還設(shè)有幾個(gè)精巧的瓷盆，擺著澡豆、玫瑰胰子、各色花瓣等物。

    園子里姹紫嫣紅，百花競艷，那花枝們猶嫌。假山?jīng)鐾?，小橋流水，頗有意趣。水上開著荷花、睡蓮，也甚是喜人。浴室軒窗外，設(shè)有二層高的巨大風(fēng)輪。輪回輾轉(zhuǎn)間，將清風(fēng)花香，徐徐送入室內(nèi)。

    浴室中洗浴之人，無需害怕雕花窗開著會有甚不便之處，自有屏風(fēng)與她們遮擋。

    閔氏那果園一賣，園子里的女工便沒了活計(jì)，倒也愿意跟著閔氏這個(gè)老東家換了行業(yè)，來浴堂里幫忙。長得又黑又粗的，閔氏叫去管打理花木。白凈伶俐些的，閔氏讓端茶送水，接待客人。饒是如此，人手還是不夠，又新雇了些婦人。

    新浴堂名為——花浴堂。

    李傳書也沒閑著，連出四個(gè)話本，專寫花浴堂建造期間的趣事，并稱贊花浴堂“既無損女德，又可排解閨中寂寞，兩全其美。”真真造足了聲勢，吊足了胃口。

    花浴堂正式營業(yè)后，果如楊雁回所料，不少殷實(shí)商戶、小官宦、鄉(xiāng)宦家的太太、奶奶、小姐們，漸漸開始來光顧花浴堂。生意由最初幾日的清冷，漸漸熱鬧起來，園中每日衣香鬢影，錦繡香煙。一個(gè)多月后，花浴堂迅速紅火起來。

    這要感謝蕭夫人——她聽聞此事后，迅速請了京中一班貴婦來泡溫泉?；ㄔ√醚垡娙绱?，分文不收，并拿出最好的茶點(diǎn)、酒菜招待。

    從此，連貴夫人們也有來光顧的了。

    進(jìn)園子的票價(jià)，每人五十個(gè)錢。進(jìn)去后可以逛園子、垂釣、摘果子、青菜等等，玩?zhèn)€盡興。待游玩得累了，便可去泡一泡溫泉。有茶點(diǎn)、果品贈送。

    但倘若有誰家的太太、奶奶做了東道，請別的女人來泡溫泉，贈的那些茶點(diǎn)便不大拿得出手了。不過，浴堂有更精致的茶點(diǎn)、果品，便是要酒要菜也是有的，只要付錢便可。

    花浴堂一樓有專供休息的寬敞廳堂，園子里也設(shè)有石桌石椅，藤桌藤椅，還豎著幾架秋千。便是有誰要讓浴堂收拾出一桌肴饌來，也盡有地方吃用的。有的女人甚至專在花間席地而坐，賞花飲酒，吟詩作詞，陶然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