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節(jié)
莊秀云聞言,不由失笑道:“小丫頭,你如今可是有了如意郎君了,巴巴的來勸別人?!?/br> 楊雁回也笑道:“就是嘗到了找個男人的甜頭,這才勸jiejie再找一個好的呀?!焙螞r在這大康朝,女人想獨身一輩子,也太難了些。縱然秀云姐有花浴堂在手,將來的生活也是極為不易的。 莊秀云終是點頭道:“就依你所說吧?!?/br> 只是,她雖應了,目中依舊是疑慮重重。如今的莊秀云,遇事格外鎮(zhèn)定好,不想遇到這樣的事,竟還是這般疑慮。楊雁回看在眼里,不由在心里長長嘆息一聲。都那可惡的文家。害得秀云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。 …… 楊雁回在外頭奔波了足足一日,天擦黑才回了自己家。她才回到家,宋嬤嬤便道:“奶奶,爺又寄來家書了。” 俞謹白的家書寫得很勤,楊雁回聞言卻仍舊大喜道:“快拿來我瞧瞧?!?/br> 宋嬤嬤道:“已經(jīng)擱在奶奶房里了?!?/br> 楊雁回連忙回屋,果見黃花梨木的圓桌上,赫然躺著一封家信。她忙拆了信來看。信中先是說,師父他老人家可能要帶著小師娘自南邊兒的舒葉國回來,此行很可能會入京。到時候,楊雁回便能再見到師父了。 楊雁回看了后,很是興奮。她還真想再見一見俞謹白那個神神秘秘,本事又奇大的師父哩。 信里接著又說,那家姓裘的太囂張,仗著家里有幾兩銀子,愣是打點的身份周全,沒讓裘大山在押解的路上吃半點苦頭。到了刺配的地方后,還砸著銀子,好吃好喝的供著他。于是,俞謹白一怒之下,又拿到了裘家好些錯處,又命人直接報去了縣衙。縣官反遭武將挾制,心中雖然老大不痛快,卻也不敢惹俞謹白,只得依著律法嚴辦了裘家。裘家如今也是徹底完了。 楊雁回覺得這簡直是大快人心哪!有那家人在,季少棠都嚇得在平?jīng)鲦?zhèn)不敢待了,可見那裘家人平日也是橫行鄉(xiāng)里之輩。 信的最后,俞謹白自然也不會忘記叮囑楊雁回,要照顧好自己,閑來無事時,多去育嬰堂看看張老先生和孩子們。 楊雁回撇撇嘴,去育嬰堂的事不必他交代,她也會去的呀。心里雖這么想著,楊雁回仍舊在翌日一大早,便去了育嬰堂。她從陜榆回來后,只是叫人往育嬰堂送了好些東西過去,她人還沒去過哩。張老先生雖然人不錯,也頗為疼她,但老先生瞧上去似乎有些迂腐不化。若是張老先生也看過那些話本,知道了她的事,會不會教訓她一頓?想著這些,楊雁回便有些不大敢去。 楊雁回這一路走著,又開始腹誹起世道的不公平來。明明吃虧的是她,為什么她反而像做了賊一樣心虛? 待到了育嬰堂后,楊雁回來到張老先生房里,準備拜見老人家時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還有一個人在———安國公馮世興。 安國公居然連育嬰堂都來了…… 楊雁回先是愣了愣神,很快便回過神來,分別向張老先生和馮世興行了禮。 張老先生很是高興,笑道:“你總算來了,孩子們早就想你了?!?/br> 楊雁回看老爺子沒有教訓她的意思,暗暗舒了口氣。 馮世興卻在此時問道:“聽張老先生的意思,俞奶奶以往常來這里么?”此話剛問出口,他自己忽又笑道,“我糊涂了,聽聞俞僉事幼年便是在這里長大的。老先生莫怪?!?/br> 張老先生擺手道:“那個孽障,不提也罷?!笨谥兄t虛,面上卻是一臉驕傲。 楊雁回呵呵干笑一聲,道:“我不知道馮公爺也在。既是如此,我就告辭了。張老先生,我改日再來看你老人家?!?/br> 馮世興忙道:“我已叨擾老先生多時了,還是我走吧?!彼麖囊话烟珟熞紊掀鹕?,又道,“不如俞奶奶來送送我?!?/br> 此話一出,楊雁回和張老先生都怔住了。連一向很沉穩(wěn)的永福,竟也有些瞠目結(jié)舌。 ☆、第240章 布局 在張老先生和永福看來,楊雁回和馮世興之間就不該見面的??墒羌热蛔采狭?,又有長輩在,也就不講究那么多了。幸而安國公識趣,眼見一個年輕俏麗的小媳婦進來了,他便立刻告辭要走。沒想到他兩個才剛覺得安國公識趣,安國公他就不識趣了。 張老先生忙道:“永福,快送送馮公爺。哪能讓雁回送呢。雖說雁回是晚輩……”可到底也是個年輕女子啊。不過這后半句也就不用了,大家都明白。 楊雁回震驚過后,略想了一想,倒是應得挺痛快,聽張老先生這么說,她道:“也不妨事,馮公爺也是長輩,還是我送送馮公爺吧?!?/br> 張老先生和永福便也說不出什么了。馮世興和方天德的關系很鐵,說起來,兩家是世交。這馮世興也確實算得上是楊雁回的長輩了。 馮世興倒是很高興,當先出了屋子,楊雁回隨后跟上。張老先生忙起身道:“永福也跟著去送送。”他年紀大了,又見安國公今日玩了這么一手,干脆架子倒是端得十足,自己反而一步也不肯動了。 馮世興聽了這話,臉色便有些不大好看了,回頭道:“有俞奶奶相送足矣。” 張老先生本來挺喜歡這位安國公的。也不知道這位馮公爺是怎么了,前些日子,忽然善心大發(fā),命人往育嬰堂送了好些吃的用的來,只說是要做善事。本來這育嬰堂恐怕是從來都難入達官貴人眼的,忽然來了這么個上趕著的勛戚,張老先生真是樂死了。他們拔一根毛,都夠育嬰堂的孩子用上好幾年了。這么一號人物,張老先生怎能不喜?何況安國公后來又親來育嬰堂兩次,與他喝過兩次茶,每次都是輕裝簡從,此次尤甚,安國公是一個人來的。 可是……這原本好好的安國公,怎么見到一個好看的小媳婦,就變得這么無禮了?偏偏楊雁回還毫無感覺,似乎一點也不知道要避嫌,聽了安國公這話,竟然也道:“我自己送馮公爺罷?!?/br> 永福邁出去的腳,頓時停在了半空里。這位姑奶奶,這是要做什么???從這里,到前頭孩子們的院子里,一路走過去,再出了院子……讓人看到,像什么樣子啊。 楊雁回一路送了馮世興出去,還道:“以前未聽說馮公爺來育嬰堂。公爺近來真是……好雅興?!彪m然這件事跟雅興真是扯不上什么關系。 馮世興道:“我早該來的?!?/br> 楊雁回沉默片刻,又道:“聽說馮公爺為了上次秦菁惹出來的事,教訓了馮曙。馮公爺治家有道?!?/br> 馮世興依舊是四平八穩(wěn)的模樣,口中淡定道:“他當然該教訓。由著自己老婆串通娘家meimei,盡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?!?/br> 楊雁回想笑,好歹忍住了??磥碓隈T世興眼里,這算是傷天害理的事了。 馮世興又道:“幾日前,俞奶奶打發(fā)人往寒舍送了些布匹和吃食。那些布匹看起來都是適合女人家做衣裳的。吃食倒是很不錯,很對我的胃口?!?/br> 楊雁回笑道:“能對公爺胃口就好。” 馮世興又問:“你和俞僉事……在陜榆過的如何?” 楊雁回道:“一切都好。只是有一次逛廟會,遇到些許小麻煩,還好我們爺有辦法,最后也算平平穩(wěn)穩(wěn)過了關?!辈痪褪窍胫肋@些么? 她不但一路將馮世興送到門外上了馬,還對馮世興是有問必答。馮世興對她很是滿意。這位俞奶奶年紀輕輕,人生得美,又會寫話本,而且頗有幾分腦??此龑ψ约旱膽B(tài)度,應當是知道一些事情,并沒有到一無所知的地步。 楊雁回看著馮世興打馬遠去了,這才返回育嬰堂。 張老先生這次都忍不下去了,對著楊雁回好一通教訓:“你和安國公又不是什么血親。他是長輩,你需得敬著,那也不是這么個敬法。幸好這里是育嬰堂,沒人會說什么。要是給別人看見,又要說閑話了。你還嫌陜榆的事……”鬧得不夠大么?不過老爺子到底沒把話說完。 楊雁回只有抱歉的笑笑:“我只想著他是長輩,況且他既來了這里,想必也是會接濟孩子們的。他既開了口,這里又是育嬰堂,沒那么多規(guī)矩,便順著他一些了?!?/br>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向老爺子解釋今日這樁事,只能拿出這么一番說辭。只是……她不是傻子。有些事,雖然俞謹白不說,她也不想一直逼問他,但也能瞧出一二分來的。至于那安國公,她能敬便敬著些。反正俞謹白不在,安國公也不會平白無故跑來打擾她的生活。 好在張老先生很容易哄得住,也就不再說什么了。 從育嬰堂回來后,楊雁回直接回了娘家。她自家如今只她一個在,家里兄長又都不在,還不如時常回來陪陪爹娘。如今有綠萍在崔姨媽床前侍疾,閔氏終于能喘口氣,回家來歇一歇了。 這一次,楊雁回才回了家,還沒進了娘的屋子,便聽到閔氏的聲音從門簾里傳了出來:“這個天殺的霍志賢!” 楊雁回掀簾而入,問道:“娘這是怎么了?”待進去了,她才看到,九兒就坐在炕上,正和閔氏一起喝茶閑聊。 楊雁回笑道:“九兒jiejie也來了?不是才回來過么?怎地又回來了?可是家里有什么喜事不成?”說起來,九兒的弟弟都可以與人定親了呢。當然除了喜事,也可能是九兒的父母病了。不過這樣不吉利的話,楊雁回是輕易不會說的。 不待九兒說什么,閔氏便道:“什么喜事。九兒是回來避難的!” 楊雁回忙問:“怎么了?” 九兒垂頭嘆道:“往常也沒有這樣的事,誰知道這次是怎么了……幸好我們夫人向著我,發(fā)現(xiàn)侯爺有這個意思,立刻就打發(fā)我回來娘家多住幾日。說侯府的人若是問起來,自有她兜著?!?/br> 楊雁回道:“這次怎么了?侯爺有這個意思?什么意思?”一連串的問題才出口,楊雁回便明白了?;糁举t這么一號狗東西,還能有什么意思? 閔氏道:“這事綠萍后來也跟我說來著。說九兒那日幫咱們給她遞了話,出來時撞上霍志賢。那霍志賢也不知怎地了……竟……”往日里也沒拿正眼瞧過的姑娘,那一日竟忽然盯著人家看了好幾眼。綠萍只能理解為,霍志賢是吃慣了山珍海味,想嘗嘗清粥小菜的味道呢。閔氏又道,“綠萍說了,她瞧著霍志賢像是又起了什么歪心思,只怕九兒要遭殃呢?!?/br> 九兒忙道:“沒有這么嚴重。這不是夫人護著我,叫我先回來家里一段時間么。侯爺?shù)男乃迹芸炀蜁袅?。就我這么個人,還不值得他費心思惦記我呢。” 閔氏道:“都這樣的時候了,你還說這些話。要真有這么好辦,趙夫人能放你回來,由著你一待好些天?若……若那畜生真的想……”想收了你,“這可就是我們連累你了。” 九兒道:“說什么連累不連累的。我如今不是還好好的么?何況只是幫嬸子傳句話罷了。我就連這個小事都幫不上忙么?”又對楊雁回道,“雁回,千萬別再聽嬸子危言聳聽了。什么事兒也沒有,我這不是好好的呢。我今兒過來,不過是因著閑來無事,就來瞧瞧嬸子罷了。上個月,我那不成器的兄弟,跟著師父去收了一回賬,回來時,帶了好些山貨,我也拿來了一些,讓叔和嬸子嘗個鮮兒?!?/br> 楊雁回聽了這話,都忍不住替九兒心酸一把。如今的她,也只能對著楊鴻、楊鶴都不在的時候,才能來楊家溜達一圈了。說起來,也不知道娘有沒有察覺九兒對二哥的心思啊。這么多年了,都沒變呀。 閔氏道:“你這孩子,來就來吧,你能想著來看看嬸子,嬸子就很高興了,你還帶什么東西呀?!?/br> 九兒道:“嬸子不嫌棄我們這樣的人家卑微,肯與我們來往,我若還要空手來,那就更是不曉事了。” 閔氏嗔怪道:“你這孩子,盡說些傻話?!?/br> 說起來,以楊家如今的勢頭,確實完全可以不必與人家的丫頭這么平起平坐的來往呢。楊雁回搖著扇子,若有所思。 …… 方家忽然放出風聲,要辦賞荷詩會。 這次還是蕭桐親自cao辦,邀請京中諸多貴婦、小姐到方家,賞荷花、吟詩作對。京中貴婦間流傳的說法是,蕭桐名為辦詩會,實則是受了幾個弟媳的囑托,想為方家?guī)讉€尚未定親的小姐,好好物色未來婆家。當然,也需得讓未來婆婆相看一下這個兒媳婦。 這一次,蕭桐的邀請名單里,楊雁回、葛倩蓉、秦芳,都赫然在列。更別提溫夫人了,那更是跑不掉的。 到了詩會這一日,楊雁回精心打扮了一番,這才往鎮(zhèn)南侯府去了。這一回的主意,又是她出的。只是要累得蕭桐在方家親自cao辦一場盛會呢。干娘也真是夠賣力的,這都同意。 楊雁回到方家時并不晚,只是有人比她更早。秦芳趕到她前頭來了方家,不出意外,秦芳這次帶出來的人里,有綠萍。 崔姨媽的病情漸漸好轉(zhuǎn)后,綠萍不能繼續(xù)在侯府外邊久待,只得又回府去了。秦芳這幾日,動不動便拿她出氣,不是大吼就是罰跪。這一次,她帶著綠萍來赴會,威遠侯的人只當她還沒出夠心里的惡氣,連出門也要帶著綠萍去折騰,完全不疑有他。 ☆、第241章 盛會 蕭桐見是楊雁回到了,便丟開了秦芳不理,只管拉著她說話。秦芳這次倒是很識趣,早就知道這對莫名其妙,姑且可以稱之為婆媳的兩個女人,瞧她不順眼,也就帶著綠萍以及一干丫頭婢女,躲得遠遠的了。 楊雁回對蕭桐笑道:“干娘,我估摸著,今兒來得只會多,不會少。雖然你放出的風聲是為了侄女,其實也有好些人說是你要給兒子選媳婦。方家這樣的家事,得多少人帶著女孩兒過來呀。指不定還有沒女兒沒孫女的太太們,帶著娘家親戚的女兒來哩?!?/br> 蕭桐道:“她們?nèi)舳ㄒ@么想,那也隨她們?nèi)ァ!闭f是為侄女,到時候,她一句,她是大伯母,她做不得主,就可以擋回去所有一頭熱的人。若說是為了兒子,萬一她哪句話說的不對,叫人誤會了,她連婉拒都要好好想想。 不過說起來,她的次子、幼子,也都該到了婚配的年紀了。她倒是想隨著兒子的心意挑,只是那些家風不好的人家,她看不上。家風好的人家,那些姑娘們可是不能隨意拋頭露面的,兒子見都見不到,更別提喜歡不喜歡了。莫非還得靠她這個當娘的親自出馬么?幼子其實還不急,次子,唔,也該慢慢幫他物色合適的人選了。長子的婚事,她就沒cao過心,結(jié)果皇帝讓她糟心極了。她直到現(xiàn)在都恨不能讓兒子跟公主和離算了。這底下的兩個兒子,她還真得caocao心了。 兩個人正說著,溫夫人和葛倩蓉一前一后到了。 蕭桐照例讓人上了茶點招呼后,與葛倩蓉寒暄幾句,便扯著溫夫人去說話了。楊雁回便去和葛倩蓉說話。 楊雁回和葛倩蓉先是不許下人跟著,信步來到湖心一座漢白玉橋上。這情形,讓葛倩蓉想起早先在秦家后宅的竹橋上。 楊雁回道:“秦太太真是好氣量。上一次,是我小瞧了太太?!闭Z氣很是真誠。 葛倩蓉搖著扇子,輕笑:“聽俞奶奶這話,你對你表姐的過往,知之甚多啊?!?/br> 楊雁回越發(fā)不好意思,道:“這次,是我姨媽強人所難了?!?/br> 葛倩蓉長長呼出一口氣:“過去的事,就算了吧。最該接受懲罰的兩個人,都已經(jīng)遭到懲罰了?!币粋€已經(jīng)死了,一個淪落為了官場上最大的笑話。 “一直糾結(jié)在仇恨里,并不是一件好事?!备鹳蝗赜值馈?/br> 楊雁回由衷稱贊道:“秦太太當真是虛懷若谷,我很佩服?!?/br> 葛倩蓉笑道:“我倒是覺得你想得更長遠。你當初給你姨媽出的那個主意,如今看來,既幫了我,也幫了你姨媽?!?/br> “湊巧罷了?!?/br> 葛倩蓉道:“你姨媽說,你幫我純粹出于好心。這樣的人,我相信這世上有,我也信你是其中一個。你姨媽說的話,我也信她沒騙我,在她看來,事情就是這樣子的。可我總覺得,事情不會只有這么簡單。我雖然說不出什么來,但我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的。楊姑娘,你那時候那么小,到底能跟秦家跟蘇姨娘,結(jié)了什么怨?”要說她被撞的那一回,那也該去怪霍家,怪不到秦家頭上呀。若當年的楊家,能有今日這番氣象,當年怎么也不會吃了那么個啞巴虧。楊家當初也是不缺銀子,若是換了別的老百姓,恐怕還會想著鬧一鬧,霍家丟幾個銀子也就打發(fā)了??扇粽嬉獙⒒艏耶敵踝踩说哪莻€車夫揪出來抵命,只怕楊家還沒有那個本事。偏楊家當時也不稀罕銀子,連鬧也沒鬧。 楊雁回道:“秦太太既不肯信我姨媽的話,我今日也不用說什么了。我估摸著那邊一會兒就要上人了,咱們還是過去吧?!?/br> 楊雁回終止了這個話題,往蕭夫人身邊去了。這個疑問,只怕已在葛倩蓉心頭盤旋縈繞了四年了。她問了她許多次。只是,這次她還是不能說,不敢說,也不愿意說。那些都已經(jīng)過去了。她放下了,葛倩蓉也放下了,她們都有了全新的生活。何必還糾纏在過去呢! 蕭桐正在問溫夫人:“我怎么聽說,上回馮老公爺忌日,你那兩個妯娌又不安分了?馮世興……到底是想過繼哪個做嗣子?怎么不叫他趕緊立嗣?立嗣后,叫他趕緊請封世子。到時候你也有了兒子,你兩個弟妹也灰頭土臉鬧騰不起來了。一舉兩得,多好的事?!?/br> 溫夫人對此事卻是不冷不熱:“我勸他做什么。他喜歡立哪個就立哪個,想什么時候過繼,便什么時候過繼。我不想理會這些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