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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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他走,徐家、沈家……不,不會連累到這兩個家族。這兩個家族各有選擇,尤其是沈家,有沈宴在,不會讓沈家出事。 那么,現(xiàn)在就是,沈小昱站在她面前,伸出手,問她敢不敢跟他走。 徐時錦淚水掉下,嘴角卻在笑,她將手放到他手上,“我……敢。” 第一次,她想走向沈昱。她想和沈昱站在一起,就算千夫所指,萬箭穿心。 ☆、第84章 一個吻 在陸家,陸銘山走過花藤,穿過月洞門,神情焦急,卻在過門時,被一個侍女?dāng)r住。見公子似事務(wù)繁忙,她頓了一下,將自己來意告知,“公子,你已經(jīng)有許多天沒去看過岳姨娘了。岳姨娘說請你去坐一下,喝杯茶?!?/br> “我有要事……” “姨娘說真的只是一杯茶的時間,她絕不耽誤公子大事!”侍女勇敢地又向前攔了一步,心中并不太害怕。公子對岳姨娘的偏寵,作為侍女,她還是能看得大概的。 陸銘山遲疑,心想以岳翎的乖順性情,確實不會纏著他,影響他的正事。她說請他去喝杯茶,大概就是真的只喝杯茶,順便看他一兩眼而已。想到這個,陸銘山心軟了一下,自岳翎流產(chǎn),他便一直忙碌,沒顧得上照顧她。他心里虧欠她,想給她的,何止是一杯茶的時間? 他垂下目光,壓下心中激蕩:快了!就快了!若這次能與太子合作愉快,能助太子登上大位。從龍之功,就能助陸家擺脫現(xiàn)在半死不活的困境,也能讓他陸銘山起死回生。 “好?!毕雭砟沁吺虑椴辉诤跻槐璧臅r間,陸銘山點了點頭。 他隨侍女去別院見岳翎,進(jìn)了屋,香茗氣味清淡,縷縷飄向他。年輕姑娘坐在月下窗口,仔細(xì)地洗杯盞,起爐,斟茶。她并不是做慣這些的貴族少女,但多日熏陶下,此番手藝,也像模像樣。 白色月光中,岳翎垂著眉眼,神情恬靜,帶動得周圍籠罩祥和的光華。 她如何能不這樣像模像樣呢? 她永不會忘,陸銘山的未婚妻,陳姑娘對她的嗤之以鼻,“你不會搭配適合自己身份的衣裳,不懂妝容的講究,不會烹茶不會賞花不會□□添香。我確實不用對你做什么,你能依憑的,不過一段回憶。等年老色衰,你還能留下什么?鄴京陸家,不是你能配得上的?!?/br> 岳翎當(dāng)時淡笑,“是啊,我配不上。我不用配得上銘哥,我只要把他跟我拉到和我一個水平線上就行了。” 但岳翎卻還是學(xué)著融入這個圈子去。 等陸銘山走近,她能屈起保養(yǎng)得纖長無繭的玉指,將茶遞給他一杯,“銘哥,知道你喜歡喝茶,我專門學(xué)的。你看你喜歡嗎?” 陸銘山溫柔道,“翎meimei的茶,我自然喜歡?!彼嬕豢?,卻不覺詫異看向岳翎。因此茶果真芳香雋永,回味無窮,出自岳翎之手,實讓他意外。 他喝一口,便不喝了,轉(zhuǎn)著手中玉盞,復(fù)雜問,“你流產(chǎn)的事,當(dāng)真從不怪我?” 岳翎臉色有些白,低下頭。她給自己倒了杯茶,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。抬目時,清靈眸子水潤濕漉,“銘哥,我想跟你好好的,想跟你一起。你能別提那件事嗎?” “……好?!标戙懮綄⒉璞M飲。 之后他抱歉說有要事向家中長輩匯報,不能留下來陪岳翎了。岳翎并不留他,背著他收茶盞,卻在他毫無預(yù)料時,似心不在焉地問,“是徐姑娘的事嗎?” “……!” 岳翎察覺到身后審視的目光,她回過頭,自嘲一笑,“你到現(xiàn)在,還防著我?我只是隨意問一句,畢竟這幾天,徐姑娘的事在陸家傳的很熱鬧,我不會沒聽說過啊。但你覺得不方便說,可以不回答我?!?/br> 陸銘山愧疚看她,顯然想起之前,他和陸家人冤枉岳翎是徐時錦眼線的事。他滿面尷尬,都不敢再和岳翎說什么,不敢對上岳翎的目光,以有事而匆匆告別。 岳翎對他的離去無動于衷,獨自坐在房間中,端起煮開的沸水,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茶盞,洗去盞中茶葉的余漬,一點痕跡都不留下。她望著煮好的茶,笑容溫柔又冰冷,帶著刻骨的仇恨和怨毒。 茶中有毒,那藥,乃安和公主所賜。 岳翎在陸家被看管得很嚴(yán),她不被信任。她去求助劉泠,她覺得劉泠和自己一樣恨陸銘山,她想殺陸銘山的話,劉泠會幫她一把。但當(dāng)日劉泠沒有回應(yīng)她,劉泠說,在她眼中,陸銘山不值得她動手。 可是幾日后,岳翎再見到劉泠時,卻收到了劉泠肯定的答復(fù)。 劉泠說,“陸銘山和陸家想殺小錦,我便要他死。”她沒有告訴岳翎,她是如何得知,陷害徐時錦的事,是陸銘山出的主意。 岳翎其實從那時候才知道,陸家在對付徐姑娘。之后回到陸家,再稍稍留意,她知道得更多。 劉泠說她正好碰上一個以前為她看過病、現(xiàn)今云游到鄴京的游方神醫(yī),要了些毒=藥。她給了岳翎其中一種,乃慢性毒,只要連著服用一個月的時間,便再也別想醒來。只是醒不過來,卻也不會死。他會眼睜睜看著一切敗落,卻毫無辦法。 岳翎小心收了藥,跟劉泠保證,“請公主放心,我絕不會供出公主?!?/br> 劉泠無所謂,“你供不供出我都無所謂,沒人會信,沒人會對付我。你,”她有些看好戲道,“你先管好自己,藥只有這么一包,浪費了,我再不會跟你聯(lián)系。你被抓,也是你自己倒霉。陸銘山疑心那么重,你怎么能說服他服=毒?” 岳翎但笑不語。 陸銘山自是疑心重,他從沒相信過岳翎。但是他自負(fù),岳翎以自己為餌,他自然也沒辦法抵抗。 從那日起,岳翎陪陸銘山一起服=毒。她屋中燃著催化的香,以各種借口,每日將陸銘山請來,陪她喝一杯毒酒,吃一口帶毒的糕點,或隨意什么。岳翎的屋中,燃著絲絲縷縷的香氣,每時每刻,都在輔助藥入體。 為了不讓他疑心,她陪他一起服=毒。 那都無所謂。 她只要陸銘山死! 她被毀掉的一生,她不惜一切代價,也要陸銘山用性命償還。 如果是急性=毒就更好了……但公主自然不會為了下=毒,把自己給搭進(jìn)去。她只會做到這一步,之后,靠的就是岳翎自己了。 公主很想陸銘山死吧?很巧,岳翎也一樣。 他同時愛兩個女人,他負(fù)了她,他毀了她,他得用死亡來賠她。 陸家時時關(guān)注著徐時錦的消息,在徐家,針對徐時錦的事情,也有不同的聲音。 因為被選擇的太子妃是自己的女兒,徐家大老爺堅定地站在太子一方,認(rèn)為到了今天這個地步,徐家除了相信太子,跟著太子繼續(xù)走下去,沒有別的辦法。但別的徐家人,卻對此有微詞。雖然明面上做了決定,內(nèi)里,徐家一直在討論這件事的后續(xù)。 今晚,徐家依然在三堂開會。 徐家族長冷笑,拄著拐杖敲地磚,一嘴唾沫,把徐家大老爺噴的臉通紅、不停后退,“你真是糊涂!小錦若以謀害皇子的罪名問斬,我們徐家不會受到影響嗎?別人提起我們徐家會怎么說,提起我們家的姑娘會怎么說?太子妃?是,太子是力保下來了,并把我們徐家從這件事中摘出去,把小錦和我們徐家分離,好像她和我們姓徐的沒關(guān)系一樣。但怎么可能沒關(guān)系?!小錦沒有從族譜上除名的那一刻,她就是徐家人!” “太子是可以信任的人嗎?他之前和陸家鬧得那么僵,結(jié)果你看看小錦這次遇到的事,淑妃!皇七子!全是陸家的命脈!淑妃和皇七子死了,陸家只想著處死小錦,卻壓根不把火燒向我們徐家。這正常嗎?!我們兩家,關(guān)系也從來不好??!我懷疑,全是太子在中間調(diào)停的緣故。當(dāng)然、當(dāng)然,這能看出太子在幫助徐家,他要除掉的只是小錦,和徐家無關(guān)??墒且院竽??!” “你能保證等他得了勢,他不會把這件事重新翻出來,治徐家一個從犯的罪名,發(fā)配邊關(guān),永不得回京?!你怎么能為了眼前的蠅頭小利,這樣糊涂?!” 徐家大老爺苦笑,“族長,您說的我都清楚。可是我們也被太子算計了啊。小錦一入獄,我才去打探消息,太子妃的人選就出籠了。難道我要去跟太子說,我們徐家的女兒不嫁過去嗎?我們現(xiàn)在還有這種跟皇家拒親的底細(xì)嗎?我承認(rèn),一開始,我是被月兒她鬧得心軟,想送她去做太子妃。可是小錦一出事,我就害怕了……只是進(jìn)退無路,除了跟太子合作,走下去,我們能半途下船嗎?” 眾人嘆氣。 一人恨道,“小錦也是傻,怎么把自己弄到現(xiàn)在這個地位?不僅害了她自己,也連累徐家?!?/br> 一人踟躕,“不若想想辦法,救小錦?” “萬一太子跟陸家合作了呢?徐家跟這么個龐然大物對上,我們有成算嗎?說不定太子就等著徐家撞上去,正好把徐家一網(wǎng)打盡?!?/br> 眾人愁眉苦臉,齊齊嘆氣。徐家大老爺說的沒錯,到現(xiàn)在,他們只能信任太子的人品。太子都力保徐家和謀害皇子一案無關(guān)了,他們非要跳出去說“不,我們是有關(guān)的”,這簡直是瘋了。 徐家族長沉默,暗自后悔。多少年的名門大族了,徐家從不跟儲君的上位牽扯關(guān)系。但到了這一代,陛下打擊世家打擊得太厲害,徐家若繼續(xù)清高,很可能百年后,不復(fù)存在。徐家是經(jīng)過重重猶豫,才站到太子這一邊的:陛下年邁,其他皇子式微,此時再不站隊,等太子的根基真正穩(wěn)下來,徐家再湊上去,太子也不會理了。 他們那時還贊嘆小錦有先見之明…… 誰知! 想到這里,徐家族長狠狠瞪了徐家大老爺一眼。誰知道因為徐家老大的私心,在太子妃的選立一事上,沒有在最開始支持小錦,才把徐家拖到了這般地步,舉步維艱……為了避嫌,為了接受太子給的命題,徐家根本不敢妄動!被動到了極點! 正是認(rèn)命的時候,門外有小廝急報。一位不在與會的徐家孫輩人直接推門進(jìn)來,衣冠不整,在一眾長輩即將發(fā)怒前,他也顧不上行禮,只喘著氣,匆匆道,“各位叔叔伯伯爺爺,大事不好了!錦衣衛(wèi)指揮使沈昱助小錦越獄,京兆尹、五軍都督府、兵部、錦衣衛(wèi)、皇城禁衛(wèi)軍,全都接到了消息,全城追捕沈昱和小錦!我們徐家現(xiàn)在也被圍起來了,不讓任何人出入!怎么辦?” “什么?!”眾人大驚,有的心理素質(zhì)差的,直接暈了過去。 劫獄?越獄?! 沈家怎么出了這么個瘋子呢? “沈家現(xiàn)在呢?” “和我們一樣,被圍了起來,消息傳不進(jìn)去?!?/br> “完了、完了……”眾人悲觀,若之前小錦還有得救的機(jī)會,她現(xiàn)在越獄,是一點可能性都沒有了!現(xiàn)在,為了前程,徐家必須跟太子綁在一起…… “不,有機(jī)會!”徐家族長眼睛忽亮,興奮無比,“只要小錦能活下去,徐家就有翻盤的一天!她到底是我們家人!”他轉(zhuǎn)頭就吩咐門口聽愣了的徐家傻小子,“快去!發(fā)出徐家最高級別的暗號!傳消息給小四,他任命于五軍都督府,讓他想盡一切辦法,在他的管轄范圍內(nèi),趁著太子動手前,保小錦和沈昱平安!” “族長……這樣,我們就跟太子對著干了啊。萬一被太子發(fā)現(xiàn)……” 族長眼一瞪,“先度過這一關(guān),再說以后的!” 他望著皇城方向,目中發(fā)亮,“我們是有生機(jī)的。畢竟,皇城真正做主的,還是陛下。太子就算權(quán)力再大,沒有陛下的圣旨,他也不能胡作非為。希望、希望陛下明察秋毫,能助徐家洗清冤情……” 徐時錦和沈昱的逃獄行為,沈宴這邊也不可能不通知。 當(dāng)晚入睡,劉泠有不好的預(yù)感,心口一直跳得厲害。沈宴便也沒有睡,摟著她靠躺在床上,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閑話。剛過亥時,就有錦衣衛(wèi)上府,稱有緊急要事,請沈大人出行。沈宴出去見了人,回屋便換衣。 劉泠見他神情格外肅穆,全程皺著眉,不覺跟著一同緊張。 沈宴說,“徐姑娘被判死刑的文書已送進(jìn)宮,只等著陛下的紅批。等圣批下來,她再無翻身機(jī)會。沈昱知道尋常手段救不了徐姑娘,他干脆劫獄,企圖救徐姑娘出去!現(xiàn)在,整個鄴京恐怕都被驚動了。那是天牢啊……他膽子可真大!” 干得好! 劉泠先是一呆,然后在心中喝彩,喝彩后,想到現(xiàn)實,她開始著急。 “那你現(xiàn)在去哪里?”劉泠下床,“沈昱是你們沈家的,他劫獄,你也脫不了干系啊。錦衣衛(wèi)還敢讓你去抓人,不怕你徇私枉法?” 沈昱飛快說,“我現(xiàn)在去給沈家拿保命符?!?/br> 他說完,飛魚服已穿戴妥當(dāng),走到門邊,手放到門上,卻忽然被從后撲來的人抱住。身后人急道,“拿保命符是什么意思?” 劉泠急急說,“你要親自捉拿沈昱和小錦回來嗎?不,你不能去!我絕不允許你這么做!” “劉泠!”沈宴眉目冷峻,莊重不茍,冷酷得不似凡人。他像是她最開始認(rèn)識的沈宴,一點都不好說話。 “沈宴,你放小錦走吧。她可能就這么一個機(jī)會了,你不能助她,放她一馬總可以吧?”劉泠顫聲,“再說,沈昱也是你們家人??!你抓住他,雖然立了大功,可是別人怎么想你?大義滅親嗎?我不允許你這么做!” “……”沈宴被劉泠從后抱住,她的指甲掐著他手臂。她的情緒激蕩,讓他不覺怔然。 沈宴頓了一下,慢慢轉(zhuǎn)身,抬起劉泠的下巴,借著昏暗的燈火,觀察她的臉色。她長發(fā)凌亂,幾綹潮濕的發(fā)絲貼在面上,一張本就小巧的臉,變得更加瘦弱。她臉上盡是水,眼睛里還在往下掉眼淚。拽著他的手在發(fā)抖,望著他的目光盡是懇求。 惶恐、不安、期盼、求助…… 她對他露出這樣的眼神。 沈宴心中發(fā)澀,有些難堪:他是冷血無情到了何等地步,讓劉泠這么怕他? 她都不敢求他。 原來她這么想要徐時錦平安,可是為了不給他惹麻煩,她從來沒這么明確地表示出來過。 夜夜難安、夜夜不寐,他都不知道,她是這么煎熬。 劉泠心中懷著殷切期望,沈宴說他沒法救小錦,她只能用自己的法子去幫忙。她小心翼翼,唯恐把沈大人牽扯進(jìn)來。好不容易,聽到沈昱要救小錦,什么也不顧了,她只想求沈宴放過他們!放他們一條生路! 不能救,放總不違背吧? 沈宴俯身,將她橫抱入懷。突然的動作,讓劉泠驚嚇,本能摟住他脖頸。她觀察他的神情,他神情淡漠,她的話,似乎在他那里一點影響都沒有。劉泠忐忑著,不知道沈宴是什么意思。 沈宴將她抱到床榻上,在她面前蹲下。劉泠面色瞬時蒼白如鬼,直到沈宴手拖著她赤=裸的腳踝,慢條斯理地為她穿上鞋襪。 沈宴抬起頭,滿腔知心的話,堵在劉泠那個驚怕有余的眼神中。他無語半天,問,“你怕什么?我是洪水猛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