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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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對阿泠,沒什么不放心的了。 獨獨……獨獨…… 眼淚模糊了視線。 他走后,阿泠和定北侯府的最后聯(lián)系,也就沒了吧?本就牽強的那根線,晃動中,終于要斷了。 阿泠沒有父親,也沒有母親。再和侯府這邊斷了,就剩下皇家那點兒稀薄的親情。 不過……這樣也好…… 沈宴是錦衣衛(wèi),妻子的身份問題,恰恰是他身上最麻煩的東西。阿泠的這些問題,都沒有了。沈宴和她相處中,少了利益糾紛,會待她更好吧。沈家也會更認同劉泠這個媳婦吧…… 不管放不放心,也就這樣了。 到底在臨去前,見到了最疼愛的外孫女。 老侯爺嘴角微微帶了一絲笑容,用力地握一下劉泠的手。他合上了眼,死前并無痛苦。 眾人放聲大哭。 定北老侯爺當夜離世,去前子孫繞膝,很是安詳。 劉泠與沈宴從一屋子痛哭中,走了出去。沈宴一直側頭看妻子,看她呆呆站在屋前,茫茫然地下臺階。 腳下踩空。 “劉泠!”沈宴扶住她。 她卻還是在他懷里暈了過去,帶著一臉淚意,容顏蒼涼。 沈宴嘆氣。劉泠的如今狀況,被病痛折磨,情緒本就低落。他為讓她開心點,在爹娘的幾次邀請和保證中,決定帶劉泠回家吃頓飯,讓她多見見自家人。畢竟太醫(yī)說,劉泠的病情,需要有人開解關心。沈宴思量后,也希望她與自己家的人相處好一些。 誰知定北老侯爺去世,讓劉泠悲觀的那一面大爆發(fā)。從他們聽到消息時,她就開始哭。直到剛才,情緒已經(jīng)低落到了極點。 他該怎樣,才能讓劉泠開心點呢? 之后定北侯府置辦喪禮,劉泠醒來后,沈宴沒讓她去晃。她醒后狀態(tài)還是不夠好,窩在他懷里,就莫名其妙地哭。在老侯爺出殯那一天,他們兩個才去送了行?;貋砗?,劉泠繼續(xù)養(yǎng)病。 沈宴卻不能每天都陪她待在家里了。 沈宴升為了錦衣衛(wèi)指揮使,成為了錦衣衛(wèi)中的最高長官。 陛下的意思是,錦衣衛(wèi)指揮使不用到處跑來跑去執(zhí)行任務,沈宴就留在鄴京養(yǎng)病好了。但養(yǎng)病之余,他也不能什么事都不管。太子逼宮一事結束后,官員們該罰的罰,該選的選,該升的也得升。錦衣衛(wèi)那邊,陛下對沈宴還是很信任的,就讓他閑暇之余,管一管錦衣衛(wèi)的事情。 沈宴大部分時候都呆在府上,妻子養(yǎng)病,他也在養(yǎng)病。但偶爾事情多了,他也得出門一趟。 劉泠對此倒是挺開心的。她的丈夫升了官,之前的兄弟們都賴府上慶賀,大擺筵席,氣氛友好歡快,也讓她的抑郁之情好了很多。 再說,成為指揮使后,沈宴大部分時候,都得留在鄴京。這正符合劉泠目前對他的期待。在她最難受的這些時候,沈宴出京也不是不能接受,但他要是能留在鄴京,她當然更開心了。 只是每天要喝一堆苦藥,劉泠很是愁苦。 清晨,屋中窗子大開,一道屏風遮擋,沈宴在換官服,劉泠坐在桌前,盯著guntang的黑藥嘆氣。 她跟沈宴抱怨,“這藥太苦了,真是不想喝?!蹦抗鈩t一眨不眨地盯著青年換衣。 這寬肩窄臀的,長手長腳的,后背線條那么挺翠,腰還那么細…… “那怎么辦?”沈宴低頭系腰帶,漫不經(jīng)心跟她回話。 劉泠托腮,“你幫我喝了好不好?”她說,“趁今天太醫(yī)還沒上門給我診脈,你趕緊幫我把藥喝了,不要讓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!” 沈宴回頭看她,思索一下,點頭,“也好。” “……”劉泠驚愕,又疑惑,“你怎么會這么好說話?” 沈宴笑,走向她,看一眼她扔在桌上一點兒沒動的藥,摸摸她仰起的小臉,和氣道,“這樣吧,劉泠。每天喝那么苦的藥,都要捏著鼻子忍,何必呢?多辛苦啊。咱們想個法子規(guī)避吧?!?/br> “……”他的笑看起來捉摸不定,劉泠警惕往后退。 “咱們換一下。你去喝我的藥,我替你喝你的藥。你看我喝了那么久的藥,也沒有每天喊苦,總想著偷偷摸摸倒掉,說不定我的藥是用蜂蜜做的呢?你去試一試吧?!?/br> “……不要,”除非她傻了,才跟他換,“你喝的藥比我多多了,我沒喝過,你不要騙我?!?/br> 沈宴對待小狗似的拍拍她的頭,笑著出門,不逗她玩了。 趴在窗口,青翠草木中,看丈夫一身挺拔飛魚服,在視線中遠去。劉泠癡癡看一會兒,嘴角勾起一個笑來。 啊,她的心情,好像又好了一點兒。 沈宴今日出門,卻不是去處理公務。而是羅凡在錦衣衛(wèi)中升了千戶,要出京執(zhí)行公務。作為一手提拔羅凡的上峰,沈宴出城為他送行,給了羅凡很大的面子。但撇開眾下屬,羅凡拉著沈大人躲到一旁,擠眉弄眼。 沈宴挑眉看他。 羅凡嘿嘿傻笑,“沈大人,上次在你府上辦宴時,衛(wèi)家有個姑娘,長得特好看,我一個朋友托我問,你認識吧哈哈……” 沈宴:“不認識?!?/br> 羅凡大驚,“沈大人你怎么會不認識?衛(wèi)家可是和沈家交好的??!你要是不認識,人家怎么會上門呢……” 沈宴:“走錯門了?!?/br> 羅凡無語地看著沈大人,只好投降,“好吧,對那位衛(wèi)姑娘上心的人實際是我。但人家是名門閨秀,怎么看得上我這樣的呢……” “哪個衛(wèi)姑娘?”沈宴突問。 “……”羅凡這才確定,沈大人是真的不認識。好、好吧,那恐怕衛(wèi)姑娘是和公主相識,而不是和沈家相識。 但提起那位姑娘,羅凡臉一下通紅,變得扭捏,“我就希望我這趟差事回來后,沈大人你幫我多美言美言。我這樣的身份當然夠不上那些大世家啦,但我會努力……沈大人你能不能幫我問問衛(wèi)家的意思,看那姑娘有沒有許人……” 沈宴看他一眼,“你先把差事辦好?!?/br> “好!”羅凡一下子鼓足干勁。 看羅凡瞬間生龍活虎,準備大干一場的模樣。沈宴無言,他似乎沒答應什么,小羅好像誤會了他的意思……畢竟他都不知道小羅看上的衛(wèi)家姑娘,到底是哪個。 但是,就讓小羅這么誤會下去吧。 為了討一個姑娘的歡心,為了配上那個姑娘,小羅好像一夜間長大,變得成熟許多。 這是一個男子,有了愛人之后,才會有的反應。 為了一個連名字年齡婚配情況一概不知的陌生姑娘,羅凡能如此拼命,那為了自己的愛人開心點,沈宴是不是也該做點什么? 劉泠需要很多愛,特別特別多的愛,才能讓她有安全感,讓她從舊日噩夢中擺脫。 沈宴沉思,他能為她做點什么呢? 他突然想起當日還沒回鄴京的時候,他答應劉泠跳舞。一直到現(xiàn)在,他都沒有實現(xiàn)劉泠這個愿望。 不如今天,就去試試吧。 這樣一想,回了城,沈美人沒有選擇直接回府,而是往教坊去看看。 沈宴入教坊,當場把眾位姑娘震住。教坊主人更是擔憂,畢竟這位一身飛魚服,錦衣衛(wèi)當面,誰人不驚?。?/br> “大、大人……咱們只是小作坊,沒做什么違法犯罪的事啊……”教坊主人聲音抖著。 沈宴目光落在庭院中學舞的少女們身上,彩帶飛揚,鈴鐺叮咚,抬腳伸腿,皆有種奇異的韻味。 沈宴慢條斯理,“我是來學舞的?!?/br> “……什么?!”教坊主人呆住。 此時的沈府,太醫(yī)來府上,例行為公主診脈。這一次,卻是診了一次,摸摸胡子,再診一次。太醫(yī)摸著她的手腕不松開,若不是這位太醫(yī)年齡大她一輪,劉泠簡直懷疑對方要愛上她了。 好久,老太醫(yī)才欣喜起身,“恭喜恭喜!公主,您有身孕了!” 老太醫(yī)興奮得侃侃而談,“老夫就說,公主這段時日的情緒未免太低落、太敏感、太脆弱,原以為是公主的病情加重,現(xiàn)在看,是有了胎兒??!這是好事?。±戏蜻@就去開藥、開藥……公主?公主?” 他疑惑地看著劉泠呆坐半天,眼眸一動不動。 劉泠猛地拍桌子,起身,“沈宴呢?沈宴在哪里?我要去找他!我要讓他第一時間知道!” 楊侍衛(wèi)在門外答,“回公主,羅大人今日出京執(zhí)行任務,沈大人去為羅大人送行了?!?/br> 劉泠當即拍磚,“我現(xiàn)在就出城找沈宴!” “呃……”老太醫(yī)剛開好房子回到屋子,就得知公主騎馬出了府,親自去找自己的丈夫報告喜訊去了。公主這大起大落的,真讓人意外。而且都懷孕了,居然還騎馬……但老太醫(yī)又一想,笑一笑。公主身體很好,有侍衛(wèi)們跟著,只是騎個馬,她注意點,不會有什么事的。 哎呀,這樣一想,自己還得每天出宮為公主診治啊。不過這一次,不光是公主原來的病,還加上了身孕。嗯,他得好好想想,孕婦的身體太敏感,怎樣用藥,才能在不影響胎兒的情況下,給公主治病呢? 劉泠策馬在鄴京長街上馳走,楊曄等侍衛(wèi)一路緊張兮兮地在她身后跟隨。眾人卻是出了京,沒有碰到身孕。再向守城門的問,問了好一會兒,一路問過去,才得知沈宴居然去了教坊。 “去教坊……”楊曄等侍衛(wèi)的臉色就變了。畢竟同是男人,男人的劣根性,誰不知道呢? 難道沈大人平時表現(xiàn)出來的樣子,與他的本性不符?他看著很愛公主,但背著公主,也玩女人?這太惡劣了! 楊曄等侍衛(wèi)已經(jīng)準備好,替公主教訓沈宴。 但聽到沈宴去教坊,劉泠并沒有表露出懷疑之意,只愣了一下,暗地嘀咕,“他去那里干什么?” 她并沒有懷疑沈宴背著她做壞事。 沈宴怎么可能背著她找女人呢?劉泠以前可能會心里咯噔,但她現(xiàn)在,她一點都不懷疑沈宴。就算她當面看到他和姑娘調(diào)笑,劉泠也能冷靜地等他解釋。 她無比的信任沈宴!那個人,比她的性命都值得她信賴。 劉泠當機立斷,騎馬往教坊去找人。楊曄等人也跟上去,仍做著最壞的打算。 到教坊前,將馬給身后侍衛(wèi)牽住,劉泠一徑入內(nèi),問,“沈宴呢?” “我要找沈宴!” 沈大人剛來過,沈大人的妻子就找來了。姑娘們還算淡定,領著這位美麗的姑娘往內(nèi)走去。 劉泠跟著一群人走在樓梯上,突有姑娘指著下方道,“沈夫人,你看,那就是你夫君??!” 劉泠手撐在樓梯上,低頭去看。 她喊他,“沈宴!沈宴!” 她眉眼中盡是喜悅之色,“沈宴!我懷孕了!” 眾目睽睽,劉泠靠著樓梯,無所顧忌地,沖著樓下的青年高聲喊。她要把自己的快意帶給他,她要讓他與自己一同開心。 沈宴站在庭院中央,四面都是鼓。他靜靜垂目,想著方才所見的節(jié)奏。忽聽到樓上姑娘的喊聲,“沈宴”“沈宴”的喊聲,在他心上敲起。 日光葳蕤,亮光中,那個站在中央的青年,轉(zhuǎn)過頭,眉目一點點抬起,他的英俊勃發(fā),他的悠遠淡然,緩緩的,在拂動的日光塵埃中,落入樓上劉泠的眼中。 “咚——!”四面鼓響。 鼓聲中站立的青年,在咚咚聲響中,面容完全抬了起來。 日光下,他的眉眼,驚心動魄般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