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節(jié)
關掉微博,穆棉想了想,動手把家里重新整理一番。 忙乎了大半個小時,許多東西都挪了位置,家里變了一個樣,穆棉很有成就感。 看一眼窗外,太陽西沉,橘紅色的晚霞映照下來,世界仿佛被鍍上一層柔和的光。 想起家里已經(jīng)沒多少食材,穆棉拿了錢物便出門去逛超市,她要做一頓豐盛的晚餐。 才剛到超市,穆棉的電話便響了起來,拿起手機一看,是紀修澤的,她趕緊接起?!拔埂?/br> “晚上一起吃飯……”紀修澤說道。 拿著手機,站在人來人往的超市前的穆棉眨眨眼睛,說:“好啊?!?/br> “我有事跟你說,你現(xiàn)在在哪兒?”他聽到電話那頭聲音嘈雜。 “我在超市里,買菜。要不然,在我家吃飯吧?!边@也算是報答了。 “行,你剛?cè)ミ€是買完了?” “剛來,什么都還沒買,你想吃什么,我買回去?!蹦旅薨l(fā)現(xiàn),他們倆的對話頗有點……太過家常。 紀修澤說:“我待會就下班過去接你,是在a城百貨么?” “對?!?/br> 穆棉想著家里的調(diào)味品不多,就買了許多,包括她從來不買的味精。 然后,她去買了一雙男士拖鞋,回憶曾經(jīng)在紀修澤家穿的拖鞋大小,她買了一雙差不多的。 紀修澤二十多分鐘之后就到了,看到購物車里的東西,他皺眉,問:“你很喜歡吃味精?” “不喜歡?!?/br> “那為什么買?”問完之后,紀修澤大概了解了原因,于是拿起那袋味精,說:“那就不要買了,吃味精不好?!?/br> 穆棉時常被鄒丹丹吐槽家里的調(diào)料少,味精都沒有,雞精買回去也沒用多少?,F(xiàn)在,發(fā)現(xiàn)紀修澤跟她一樣不喜歡放味精,她心里有小小的滿足感。 在乎一個人的時候,一丁點小事都會被放大。 買完了菜,紀修澤提了一袋二十斤裝的香米,還有一壺大豆油。 穆棉見狀,說:“我家還有米和油?!?/br> 紀修澤將東西放入購物車,看了她一眼,“有免費的搬運工,你確定不用?” 搬運工…… 看著紀修澤雙手提滿了東西,好似一點都不費勁的模樣,她覺得自己的花癡毛病要犯了。男神突然變得這么貼心,她受寵若驚。 在車上的時候,紀修澤就把事情跟穆棉說了。 原來是雜志社那邊有了消息,負責穆棉的編輯說松子曾經(jīng)去雜志社找她。當時她在審稿,松子看到她的畫,詢問作者是誰,知道是穆棉之后也沒說什么,然后編輯起身去茶水室倒水,大概是那個時候把圖弄到手。 松子剽竊的畫跟穆棉的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,如若只是看過,相似度不會那么高,因此可以斷定她曾經(jīng)把畫復制或者拍攝下來。 知道了這件事,一切都說得通了。 穆棉聽完沒有做聲。 這是人證,那么物證呢?穆棉毫無辦法。 紀修澤看出她的擔心,說:“你要相信袁律師?!?/br> 穆棉笑笑,點頭,她確實應該相信袁律師。中午回家之后她上網(wǎng)查了一下袁律師,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對方的身價如何,以判斷自己欠的人情有多大。沒想到不看不知道,一看嚇一跳,袁律師看著年紀輕輕,卻是有名的大狀。這下,人情可欠大了。 穆棉更加堅定,若是松子肯庭外和解,那就庭外和解吧,這樣一來,也不用浪費太多袁律師的寶貴時間。 安靜了一會兒,紀修澤突然說道:“網(wǎng)上那些對你的詆毀,你直接無視就可以了” 穆棉訝然,她還沒想過紀修澤也會上網(wǎng)看那些,現(xiàn)在仔細一想,那么她的微博不也被他看了?! 她又想找地縫鉆了怎么辦? 沒聽到她的回應,紀修澤轉(zhuǎn)頭看她,見到穆棉一臉苦惱懊悔的模樣,心中了然,頓時忍不住笑了。他故意說道:“你畫的那些畫都很不錯,嗯,還有一點熟悉感?!?/br> 現(xiàn)在在穆棉的心中,那些罵她的評論都變成浮云飄走,取而代之的是事情敗露的窘迫。 她覺得她應該解釋點什么,可是,要怎么解釋? “那些……都是我亂畫的,你不要介意,哈哈?!彼龜D著笑,只是太假了。 紀修澤臉上一直帶著笑意,“我不介意?!闭f起來也奇怪,他本來還是挺反感這種事情的,可是看到她的畫,他覺得心情輕松,并不討厭。大概是因為他也覺得那些畫面很溫馨吧。 不介意什么的,令穆棉臉紅了,紀修澤這是什么意思?到底什么意思!誰來告訴她,她現(xiàn)在腦袋就像漿糊一樣,根本沒理不清。 她埋著頭,不說話。 “你不下車嗎?”紀修澤的話語讓穆棉回過神來。 車子已經(jīng)停在距離穆棉家樓下不遠的空地,穆棉連忙解開安全帶下車。 上樓開門,穆棉從購物袋里翻出拖鞋給紀修澤換上?!拔液鷣y買的,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適,你試試看?!?/br> 紀修澤拿過鞋子看了一下碼數(shù),說:“是我穿的碼?!?/br> 換上,真的很合適。 其實剛才有一瞬間,穆棉很希望別那么合適,不然顯得她很了解他似的。 嗚嗚嗚,她心里還想著紀修澤看到她微博的事情。 穆棉是個簡單的人,情緒總是寫在臉上,紀修澤都看出來了。不過他心安理得,讓她糾結這些,都好過去想剽竊的鬧心事兒。 進了屋子,紀修澤和她把東西放到廚房里。東西放好之后,穆棉把紀修澤推出廚房,說:“我來做就好,你在客廳等著吧?!?/br> 紀修澤掃視了穆棉的屋子一圈,這里陳設跟昨天已經(jīng)不一樣。 他的視線停留在書架上,穆棉順著看過去,說:“你可以看書……” 紀修澤回身看著她問:“都可以看嗎?” “可以?!?/br> 吃完飯的時候,紀修澤輕飄飄說了一句話,“等下一起去健身吧?!?/br> 穆棉:“……好?!?/br> 事實上是,她的腿還酸疼著,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??墒悄猩裣嘌?,怎能拒絕? 于是這天晚上回來,洗完澡之后,她就哀嚎著倒到床上,實在是太累了,中速跑25分鐘什么的,實在是太挑戰(zhàn)她的極限了。讓她更想哭的是,紀修澤說明天開始要多加5分鐘??蓜e小看這5分鐘,這是累癱和累死的區(qū)別。 紀修澤簡直比軍訓時的教官嚴厲多了,軍訓還可以趁人多偷偷懶,跟紀修澤,她哪里敢偷懶?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:不管了,當真累得走不了,就耍賴讓紀修澤背!反正他又不是沒背過。 剛一躺倒床上,睡意便洶涌而至。 正迷迷糊糊的時候,手機鈴聲響了,穆棉很困,手機放在床頭的柜子上,可是她還是不想挪動身子去拿。這種時候,不管是誰打來的,她都不想接了,她實在是太累了。 可是手機不停地響,終于自動掛斷時候,穆棉松了一口氣,想著終于能睡了,卻沒想到它又響了起來,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。 穆棉認命地爬過去接了。 辛苦地睜開沉重的眼皮,看到是鄒丹丹的來電?!坝惺抡f事沒事掛了?!?/br> “這么早就睡了啊?怎么不繼續(xù)跟你男神去兜風或者散步或者去玩呢,去酒吧也行的啊?!编u丹丹嘿嘿笑著說道。 這兩天穆棉和紀修澤相伴去健身,如果只是一天就算了,這可是連著兩天啊,這是要在一起的節(jié)奏么?昨天穆棉輕描淡寫兩句話就打發(fā)了她,今天一定要聽到最新最真的內(nèi)容。 穆棉簡直要哭,“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這兩天在健身房都經(jīng)歷了什么。”鄒丹丹明目張膽地看她,她就不行鄒丹丹不知道她一直跑啊跑,還跑那么快那么久,她是最了解她運動白癡的人。 鄒丹丹發(fā)出一聲陰森森的笑,說:“我怎么知道你們都偷偷摸摸做了什么?難道你們已經(jīng)親親了?”鄒丹丹說道后面,已經(jīng)開始蕩漾了。 穆棉懶得吐槽她,嘆了一口氣,說:“我一直跑中速跑,連續(xù)25分鐘,還有,熱身運動都做得很到位,我覺得這樣下去,我也差不多能劈叉了?!?/br> “哎……”鄒丹丹嘆了一口氣,很惆悵的樣子,“你家男神真是用心良苦?!?/br> 穆棉很贊同,“不知道他是不是曾經(jīng)有過當體育老師的夢想,現(xiàn)在要在我身上實現(xiàn)?!?/br> “如果他是體育老師,你還會喜歡他么?”鄒丹丹問道。 穆棉想也不想就說:“其實,如果他只是老師,那就好了。” “為什么???”鄒丹丹不解,總裁范兒的男神,難道不比穿著背心跑鞋的體育老師更迷人? 穆棉苦笑一下,也不多說。心里卻想,如果他的職業(yè)是老師,也許他們之間就沒那么大的差距。穆棉一直知道,自己是膽小的,不是說配不上他,只是她幻想的是平淡的生活,是普通的男人。 ☆、第35章 如意郎君 法院很快就立案了,這幾天穆棉除了忙這事,其它時候都跟往常一樣,畫畫,做飯。し還有就是,每天晚上都被紀修澤叫去健身。 剛開始幾天穆棉簡直痛不欲生,晚上從健身房回家就只想躺倒床上去,早上都要掙扎許久才起床成功。 因為官司的事情,穆棉與袁律師見面的機會很多,而紀修澤有空的時候也會跟穆棉一起去。 網(wǎng)上關于這次的剽竊事件的關注越來越多,有不少曾經(jīng)經(jīng)歷過同樣遭遇的畫者紛紛出聲,聲討剽竊這種無恥行徑。不少有名的插畫師也都出聲了,好在她們都很理智,并沒有因著輿論傾向松子那邊而盲目地認定穆棉是剽竊者。相反的,有幾名跟松子知名度相當?shù)漠嬚咄虏壅f松子有過剽竊他人作品的前科,只不過以前沒這么大膽而已。 這種輿論對穆棉來說是好事,罵她的人少了,也有更多的人出來舉證,甚至把松子的黑歷史都翻了出來。 在事情發(fā)生的第6天,松子發(fā)了一條私信給穆棉。 她說:【棉花糖,你好。這次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,你我的生活都被困擾,我想你也不喜歡這樣的對吧?不如咱們把這件事情抹平如何?】 原本看到提示是松子發(fā)來的,穆棉還想著她終于肯來道歉了,現(xiàn)在看了內(nèi)容,她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臉皮之厚。 穆棉沒有立刻回復她,而是打電話給紀修澤。這幾天他都挺關心事件發(fā)展的,穆棉就潛意識想跟他說,還有就是,她想聽聽他的意見。 紀修澤聽了穆棉的轉(zhuǎn)述,很諷刺地冷笑,然后對穆棉說:“你就叫她記得去法院答辯的日期就行?!?/br> 穆棉照做,沒一會兒,松子就又發(fā)來私信?!久藁ㄌ牵伪匕咽虑轸[成這樣呢?你若是想要賠償,我給你行么?雙倍稿費怎么樣?】 這次穆棉沒有跟紀修澤討論,她回復:【拿那些錢去請好一點的律師吧?!?/br> 其實一幅插畫所得的稿費并不多,都不夠請律師的,不過,她這樣說,穆棉就這樣回,不知道松子是真不知道這件事根本不是錢不錢的問題,還是裝不知道。 這次松子隔了半小時才發(fā)來私信?!具@次事情是我不對,我在這里向你道歉,請你撤訴好嗎?我們都是點名氣的人,打官司影響不好?!?/br> 穆棉回到:【希望你的道歉有點誠意?!?/br> 若是換做紀曉亦,她一定會將對方說得無地自容,可是穆棉想來溫和,饒是心里很生氣,卻也說不出太強硬的話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