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 但求自在

    “今天王爺宿在那院了？”

    唐素云坐在小客廳，手中端著一杯茶輕輕的吹著。

    “王爺……王爺今天跟王妃一起回來的，直接回了碧水居。”

    身邊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挑著不刺激的說，深怕這位已經(jīng)失寵的側(cè)夫人生氣，現(xiàn)在滿王府都知道，自從王妃入府，王爺把誰都不放在眼里了，從前雖然也很少來后院，但是每月總會過來兩次，也算是敬重側(cè)夫人，可是如今別說過來歇下了，連個正眼都不給，王府里的人多多少少有些見高踩低，這些天唐素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她差點(diǎn)咬碎銀牙，咣當(dāng)一下把茶杯仍在桌子上：“個小狐貍猸子，整天纏著王爺！”

    那丫鬟名叫采月自從唐素云進(jìn)王府就一直跟在她身邊，深知這個側(cè)夫人心性頗深，也有些內(nèi)宅的手段，這內(nèi)宅的手段，說大不大，說小不小，但是若是長年累月的折磨一個人，足以將人折磨死。

    于是趕緊上前，說道：“夫人……夫人要保重自己身體啊，這幾天身子就不爽快，王爺就是幾天新鮮勁兒，再說了，王爺現(xiàn)在沒有子嗣，日后還不是要靠著夫人嗎？這王府里論出身，您是戶部尚書的嫡女，而王妃雖然是左相之子，但也只是個庶子，出身上王府里誰比的過您。而且側(cè)夫人如今雖然是側(cè)室，但是有資格被抬為正室的?！?/br>
    采月看著唐素云稍稍緩和的臉色，心里暗暗的出了口氣，繼續(xù)奉承道：“如今側(cè)夫人您可得保重自己，您是書香名門出身，日后若是能給王爺生個一男半女，還怕沒有扶正的那天？”

    是了，唐素云被采月的話提醒了，正一品親王妃那是正正經(jīng)經(jīng)入皇室太廟，被寫進(jìn)史冊的，雖然她是戶部尚書的嫡女，那也是斷然沒有資格的，但是如果顧攸寧死了的話……

    無論是皇室還是民間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(guī)矩，就是正室若是死了，無論是再娶還是扶正，出身都不能高過死去的正室，若是顧攸寧死了的話，放眼王府只有她最適合扶正。

    唐素云眼眸發(fā)狠，手上卻輕輕的重新端起剛才被她摔在桌子上的茶杯，細(xì)細(xì)的思量著，在這深宅大院，尤其是妻妾中間，想要弄死個人其實(shí)很容易，可是玟王雖然如今處境艱難，但畢竟位高權(quán)重，他的王妃若是驟然死去，必定會引起皇室的注意，而且照著現(xiàn)在玟王寵愛他的勁兒，也不會善罷甘休的，所以現(xiàn)在當(dāng)務(wù)之急不是要弄死顧攸寧，而是讓他在玟王哪兒失寵，等他被玟王嫌棄之后，再讓他慢慢的沒有絲毫破綻的死去。

    唐素云勾了勾朱色的唇，抬頭看著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采月，說道：“你準(zhǔn)備一下，明天我要遞牌子進(jìn)宮！”

    采月趕緊低頭稱是，假裝沒有看到唐素云嘴角的那抹陰冷的笑。

    這邊裝死的顧攸寧，哼哼唧唧的被楚豫從馬車上抱下來，被一把扔在床上，閉著眼睛的顧攸寧感受到玟王殿下強(qiáng)大的憤怒氣場，嚇得他立馬決定裝死到底，并且極其無恥的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，開始是閉著眼睛聽聲，不過漸漸的就睡著了。

    等他醒來的時候，迷迷糊糊的揉眼睛，忽而發(fā)現(xiàn)楚豫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，而且自己的醒來，顯然的落入他的關(guān)注之中。

    顧攸寧服了，哭喪著小臉說道：“王爺啊，我跟穆云漢真的沒有什么?！?/br>
    楚豫低頭看他，有些苦澀的開口：“那別人呢，你會不會和別人有什么？”

    顧攸寧表情凝滯一下，隨后一臉你無聊的表情，重新躺進(jìn)被窩里，歡快的打了個滾：“哎呀呀呀，王府就是比相府好，連被子都是這么軟和……”

    沒等他嚷嚷完，楚豫一把將他從被子里拖出來，固執(zhí)的看著他，似乎是誓要問出個結(jié)果，卻又不知如何開口。

    顧攸寧懶洋洋的翻了個白眼，看似沒心沒肺一臉純真，可是眼神卻異常的堅韌：“王爺，我顧攸寧這輩子過的并不容易，在我身上發(fā)生的奇怪事多了去了，所以就因為這樣，我這輩子只信奉一句話，那就是及時行樂，任憑風(fēng)雨飄搖，唯有自在二字，就算失去生命也得讓我痛痛快快開開心心的，如若不然，我寧愿一刀子抹死?！?/br>
    第三十三章 無力償還

    顧攸寧不知道為什么，他越發(fā)的覺著自己無法承受楚豫的眼神，那種孤獨(dú)的，帶著一片茫然的受傷神情，總能他的心莫名其妙的悸動一下，猶如一個心臟病患者。

    楚豫對他真的很好，好到讓顧攸寧自己都有些詫異，只要是關(guān)于自己的事情，無論方方面面楚豫都會想到，并且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他的喜好，深怕委屈他一丁點(diǎn)。

    甚至于，每天晚上他們并排躺在床上，顧攸寧有時會做噩夢，睡不好，但是每一次醒來的時候，都會感受楚豫也是醒著呢，閉著眼睛輕輕的哄慰的拍著他的背。

    顧攸寧深深的嘆氣，看著一旁悠閑喝茶的穆云漢，說道：“就是現(xiàn)在玟王殿下說要睡我，我會毫不猶豫的脫掉衣服?！?/br>
    穆云漢放下茶碗，看了他一眼，抿嘴笑道：“這么快就從了？以后都縮在這個內(nèi)宅之中，什么三妻四妾都不想了？”

    “那是兩碼事，”顧攸寧搖搖頭，疲憊的說道：“我只是覺得他對我太好了，好到我都覺得無以為報了，唯有我這具還是小處男的銷魂身體?！?/br>
    穆云漢不說話，冷笑！

    顧攸寧嘖的一聲：“你丫的笑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人家是堂堂親王，縱然你是傾城顏色，艷冠長安的顧五爺，可是這長安里想爬上玟王床的人還少嗎？”

    “那你說我怎么辦？”顧攸寧又嘆了口氣，然后四下看了看，小聲的說道：“你不知道，有多恐怖，整天面對別人的時候，都是一張嚴(yán)厲的不得了的臉，只要一見到我馬上就會笑?！?/br>
    穆云漢嗤之以鼻：“你是在顯擺你在王府多得寵?！?/br>
    “……”顧攸寧痛苦的咬著嘴唇，悲悲切切的說道：“可是他越是這樣就越是讓我不安，我害怕呀~”

    “怕什么？”

    顧攸寧抿著嘴，可憐兮兮的望著他，好像一個被糟蹋黃花大閨女一樣，弱弱的開口：“我怕我會離不開他，從此以后縮在內(nèi)宅，跟許多個女人爭寵，我只要一想到那樣的我，就恨不得現(xiàn)在就找一根三尺白綾吊死！”

    “你真賤！”穆云漢無比中肯的評價，然后沖他勾了勾手指，說道：“想讓一個男人失去耐心，其實(shí)很簡單的。”

    顧攸寧疑惑的看著他。

    “你就到處找他不痛快就行了，到時候他不耐煩了，說不定一氣之下就休了你。”

    顧攸寧大眼睛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，覺得可行，雖然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有些漸漸的習(xí)慣楚豫對他的好，可是就是這樣才讓他害怕，有些的人好，你無力償還，就像你永遠(yuǎn)無力償還你這世賜予你的清風(fēng)明月。晨光暮輝，甚至于你腳下的淺草一片，你都無力償還。

    更何況一個大活人，賦予在你身上的情，這若是放在現(xiàn)代，放在從前，顧攸寧會毫不猶豫接受楚豫，但是這個時代不行，他永遠(yuǎn)無法讓自己變成那么一個，整日期盼君恩，跟一群女人勾心斗角，永遠(yuǎn)縮于內(nèi)宅之中的可憐人。

    所以顧攸寧開始處處的刁難人，楚豫下了朝急沖沖的回來準(zhǔn)備和他一起吃飯，飯都給他盛好了，結(jié)果這人差人來說，不吃了。

    “不吃了？”楚豫聽了一愣，隨后皺眉，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可以的留意顧攸寧的喜好，發(fā)現(xiàn)這小東西嘴饞的很，對口腹之欲是非常重的，所以楚豫特意大江南北的招來好多大廚，怎么今日突然就不吃飯了，難不成是生病了。

    最后兼雨實(shí)在看不過去了，隱忍情深的王爺成天圍著他家那個不爭氣的五爺轉(zhuǎn)悠，對他那么好，就恨不得那塊板給供起來了，誰知那人竟然扔下王爺一個人，去后院聽妾侍唱戲，在兼雨小少年的心里，他家主子儼然已經(jīng)成為一個負(fù)心之人，尤其是他每次看到王爺看著他家五爺?shù)难凵瘢欠N連鐵石都能融化的溫柔，讓人心都碎了，只可惜他那個沒心沒肺的五爺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。

    于是善良正義的兼雨小少年，義正言辭的告訴楚豫，顧攸寧整天不好好吃飯，在后院聽姨娘唱戲呢！

    第三十四章 昏君行為

    “他那里字字句句訴衷情~我這里方方寸寸九回腸~”

    顧攸寧讓人泡了一壺好茶，坐在雪繪館外的涼亭里，涼亭外的春花開的正好，微風(fēng)吹過，暗香浮動，眼前女子水袖長舞，開口輕靈，曲調(diào)婉轉(zhuǎn)，無論天上人間，最愜意的時候，莫過于此了。

    只是，現(xiàn)在顧攸寧的心情很是煩躁，修長纖細(xì)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茶碗，大眼睛呆滯的望著一處，顯然沒有聽?wèi)颉?/br>
    落霞停下來，跟白燕對視一樣，接著說道：“王妃，唱完了，還有什么想聽的嗎？”

    “??？唱完了呀？”顧攸寧心神不寧的反應(yīng)過來，幽幽的嘆了口氣，擺擺手：“不用唱了，反正我現(xiàn)在也聽不進(jìn)去?！?/br>
    “王妃……”白燕把眼前的果盤往顧攸寧眼前推了推，溫柔的說道：“王妃，有心事，不如和奴婢們說說，雖然未必能幫王妃解憂，但是很愿意一聽?！?/br>
    顧攸寧皺眉一愣，直直的看著她們，明亮的大眼睛直把兩個深居簡出的內(nèi)宅女子看的小鹿亂撞，半晌非常認(rèn)真的說道：“你們有喜歡的人嗎？”

    兩個女人對視一眼，雙雙恭敬的起身，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說道：“我……我們都喜歡王爺呀……奴婢自從進(jìn)了王府，自然時時想著王爺，事事為王府著想?！?/br>
    顧攸寧又嘆了口氣，嘖嘖稱奇的看著兩個女人在這兒睜眼說瞎話，這是涼亭外的一彎小路上出現(xiàn)一個高大的身影，黑金朝服，頭戴五爪黑龍冠，豐神俊朗，眉目奢華，可不就是玟王殿下嗎。

    落霞和白燕趕緊福了福身，行禮：“王爺……”

    楚豫冷冷的看了她們一眼。

    顧攸寧也站起來，像模像樣的行禮，被楚豫把抓住，直接帶進(jìn)懷里，同他一起坐下，然后看了看兩個緊張到不行的妾，開口說道：“接著唱啊，站著看什么嗎？本王也借著王妃的福，聽一段！”

    顧攸寧不耐煩的翻了翻白眼，你要是想聽，完全可以叫到房里去聽，想聽多久都沒關(guān)系，最好成宿成宿的在床上唱才好呢。

    “王爺既然想聽，那臣就先告退了，不打擾王爺雅興了?！?/br>
    說著，顧攸寧起身就要走，結(jié)果被楚豫一把拽住，重新跌會他懷里，一旁站著的落霞和白燕，紛紛尷尬的別過臉，有著精致妝容的臉上，也帶著些許紅暈。

    “去哪兒啊，你不是一直說喜歡落霞唱戲嗎？今日真巧我有空，陪你聽?！背フf著便看向落霞，目光冰冷，語氣不善：“接著唱！”

    落霞被嚇了一哆嗦，有些慌張的攏著水袖，顫顫巍巍的開口，問著：“不知王爺想聽什么？”

    從前就知道王爺對后院這些妾侍都不是那么太喜歡，她也是個明白人，從來不強(qiáng)求，只是不知道為什么，總覺得現(xiàn)在玟王看她們的眼神變了，變得好像是在看情敵似的。

    楚豫聽到這話，微笑了一下，低頭看向懷里的人，問：“王妃想聽什么？”

    顧攸寧咕咚咽了咽口水，從腳底竄上一股子寒意，呆呆的看著玟王殿下不輕易展露的笑容，總覺的有種不祥的感覺，他捂著自己脆弱的小心臟，說道：“不不不不了，我我我我我不想聽?wèi)蛄?。?/br>
    “哦？不想聽了？”楚豫戲謔的看著他，那神情就像在逗弄正在和自己鬧脾氣的小貓，慢悠悠的開口：“不想聽?wèi)蛄?，那就看跳舞吧，來人，把王府里的琴師招來?！?/br>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也……我也不想看跳舞?！?/br>
    顧攸寧覺得自己就是一直被貓抓住的老鼠，人家弄死你，就抓著你，你想跑他就在給你抓回來，你想死都不成，因為人家想玩你。

    楚豫臉色不變：“不想看就不看吧，來人布菜，本王和王妃今日就在這兒吃飯?！?/br>
    由于妾侍是不能上桌吃飯的，所以一旁的落霞和白燕，連忙行禮告退，臨走還同情的看了眼悲切的玟王妃，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，然后裊裊婷婷的走了。

    顧攸寧目光憂傷的望著消失在花間小路的兩道麗影。

    不多時，下人們恭恭敬敬的走過來，每個人手里都帶著一個食盒，然后紛紛擺在石桌上，顧攸寧低頭掃了一眼，都是自己喜歡吃的。

    看著桌子上的各色佳肴，顧攸寧不禁又開始悲傷起來，如果自己是個女人，而且是和落霞她們一樣的人、，從一開始就生活在這個時代，接受的教育就是喜歡誰并不重要，只要終身有依就好，那么他應(yīng)該很幸福吧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只是小爺是個男人，堂堂正正的男人，不說征戰(zhàn)沙發(fā)建功立業(yè)，也是想三妻四妾的男人，所以他不能在這兒被迷惑住。

    顧攸寧越想越亢奮，結(jié)果轟的一下站起來了，大吼道：“不行，老子要三妻四妾！”

    不禁地嚇的下人們嚇了一跳，連楚豫也嚇了一跳，問道：“什么不行？怎么了，菜飯不合胃口？”

    顧攸寧低頭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，看著一臉關(guān)心溫柔的楚豫，就覺得胸口憋悶，讓他想作，想鬧，于是他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：“對，這些都是什么啊，我都不喜歡吃?！?/br>
    楚豫默不作聲，拉著他的手，讓他坐下，溫柔的哄道：“那你想吃什么，這里是玟王府，你是玟王妃，就是這里的主人，你想吃什么，跟我說也行，跟下人說也行?！?/br>
    顧攸寧差點(diǎn)一口氣沒上來，看著楚豫這樣，溫柔的能滴出水的表情，實(shí)在他讓撒不起來潑，半晌內(nèi)傷般的捂著胸口，哼哼唧唧的說道：“都撤走，撤走，不想吃了！”

    “不行，不吃飯是不行的?！背嗳痪芙^，然后親自拿起碗，端到他面前，說道：“今天想忍耐一下，明天你要吃什么，一定讓他們做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“不好。”顧攸寧也斷然拒絕。

    楚豫也不惱：“那你想吃什么，我讓他們現(xiàn)在做?！?/br>
    “我要吃……”顧攸寧眨巴眨巴眼睛，來了壞勁兒，說：“我想吃辣的?！?/br>
    于是乎，楚豫大手一揮，吩咐廚房，做辣的，所有他們會做的辣菜都拿上來了，一時間，王府的廚房忙乎了起來，每一個人都認(rèn)認(rèn)真真的不行，因為清廉的王爺口腹之欲并不是很重，所以廚房向來都很清閑，但是畢竟是王府里的人，辦事什么的還算是利落，很快各色的辣菜就上了桌，并且成貴說道，還有幾樣需要費(fèi)時候燉煮，稍微等一下再上來。

    顧攸寧看著滿桌子紅彤彤的菜，悲傷的差點(diǎn)掉下幾滴矜貴的眼淚，唯有楚豫微笑的看著他：“吃吧。”

    其實(shí)顧攸寧吃不了辣的，他的口味比較嗜甜和比較愛吃海鮮類的東西，而且這人愛臭美，吃辣的怕臉上長痘痘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我突然間沒有胃口了。”顧攸寧顫顫巍巍的說著，然后還小心翼翼的往旁邊竄了竄，心里想著，如果玟王要惱羞成怒的掐死他，他好準(zhǔn)備快速的跑開。

    結(jié)果他想錯了，楚豫似乎了然的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使了個眼色，讓人把一桌子剛剛做好，還沒有動筷的菜，端了一下，重新把剛才的菜色，擺了上來。

    楚豫往他碗里夾了點(diǎn)菜，哄慰的口氣說道：“今天乖乖吃飯，明天帶你出去玩兒?！?/br>
    一種挫敗感從顧攸寧三十歲大叔的心里油然而生，誠懇的建議道：“王爺，一騎紅塵妃子笑什么的，都是昏君的行為，你這樣會遭人詬病的?！?/br>
    楚豫不以為然的笑了笑，沒有說話，只是他沒有告訴他，這話楚衡也跟他說過，他當(dāng)時就跟楚衡說道：“我楚豫這一輩子就這么一個寶貝，連天下都是為他奪的，豈會在意這點(diǎn)吃穿用度?！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