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節(jié)
“我以為你要走了呢”,楚豫緊緊地抱著懷里的人,有些苦澀地說道。 顧攸寧感受著這人身上傳來的那種深沉的霸道的,甚至是自私的愛,就好像這人的全世界都是自己,自己若是真的走了,這人能瘋了,頓時嘆了口氣,還是說道:“我也以為你要娶別人了呢,所以才那么說話的?!?/br> “怎么會!”楚豫放開他,溫柔地攏了攏他的頭發(fā),然后親了親他嘴角:“以后我都不會再娶任何人?!?/br> 顧攸寧勾了勾嘴唇,說道:“恩,我也想好了,以后就算你要娶別人我也不走了,憑什么我走,你娶一個我就殺一個,看還有沒有人敢嫁給你?!?/br> 楚豫也笑了,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,一把將他抱懷里,大手揉了揉他屁股,問道:“疼不疼?我看看?!?/br> “不……不疼……不疼” 顧攸寧立即驚悚地從他懷里往出爬,可還是被摁住,扒了褲子看了個遍。 他羞憤得想去死。 根本就是要占他便宜呀!?。。。?! 楚豫忍笑,摟著他低聲問道:“你剛才知道我要娶別人,是不是吃醋了?” 顧攸寧斜眼,矢口否認:“沒有!” “真的?”,楚豫瞇著眼翻身壓住他,在他耳尖輕咬了一口:“真的沒吃醋……·” “……”顧攸寧認真地思量,然后伸出小拇指,說道:“一丟丟而已。” 楚豫笑著親他,然后伸手放下床幔,繼續(xù)帶著笑意地低聲問著:“真的只有一點兒?” 顧攸寧想開口反擊,但是楚豫的大手卻在他腰臀流連,撩撥得人一陣戰(zhàn)栗。 深夜里,紅紗帳幔被窗外的風吹得慢慢波動,墻上的夜明珠發(fā)著璀璨的光,龍鳳榻上一雙人影纏綿地交疊,從此再無嫌隙,只得傳出淺淺低吟和溫柔低語。 第一百二十三章 長安八月 七皇子醒來的第三天,德盛帝突然駕到七皇子府,明面上是去探望受傷的兒子。 楚越跪在地上,德盛帝坐在上座,臉色陰沉著。 楚越的身體還沒有好全,雖然毒解了,但是畢竟拖的時間有些久,平時在床上躺著連地都下不了,如今卻跪在地上,沒一會兒臉色就慘白。 “知道朕為什么不讓你起來嗎?”德盛帝讓他跪了一會兒,然后開口問道。 楚越心下一沉,如今德盛帝會這么說,就是已經(jīng)知道來龍去脈了,只能咬著牙先服軟,虛弱地磕了個頭,說道:“兒臣一時鬼迷心竅。” “你的卻是鬼迷心竅,你是朕最小的兒子,朕不求你身為皇室子孫做天下之典范,所以你平時囂張跋扈,言語無狀,朕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但是自殘陷害兄長,簡直罪無可恕?。。?!”德盛帝擲地有聲地怒斥他。 楚越臉色更加不好,渾身因為傷勢的原因發(fā)抖,求饒說道:“兒臣有罪,求父皇寬恕兒臣這一次。” “朕自然會寬恕你,不然在宗人府的就是你”,德盛帝沉聲道:“是你六皇兄沒有追究,朝中武將沒有追究,三軍將領沒有追究,天下百姓沒有追究,要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活著?” “是”楚越閉了閉眼,叩首:“兒臣糊涂?!?/br> “朕之所以寬恕你,是因為你雖然對你六皇兄有敵意,但卻不是因為皇位”,德盛帝抬眼,不去看跪在地上的楚越,半晌冷著臉說道:“朕活著可以保全你,保全你們,若是有一天朕死了,你這個樣子,能活多久?” 楚越渾身一震,呆呆地抬頭,看著德盛帝陰霾的臉,突然身體一軟癱坐在一旁,有氣無力地說:“父皇……兒臣……” “你不必解釋,朕這次來,就是想告訴你,有些人你想弄死他,但是他反擊的時候卻對你手下留情,這是他仁慈,當初朕與你眾多皇叔奪嫡之爭何其慘烈,朕不希望發(fā)生在你們身上?!?/br> 說完,德盛帝起身拂袖而去。 楚越癱坐在地上仍然膽戰(zhàn)心驚,久久不能平復,半晌攥緊拳頭,咬著牙兀的一下,一口血噴了出來。 他伸手擦了把嘴,努力地喘著氣:“……楚豫?。。。。。。 ?/br> 整個夏天,長安城就沒有消停。 玟王與七皇子的事情剛剛落下帷幕。 八月初紜小王爺大婚,娶永昌侯家嫡長女陳氏。 整個紜王府裹紅妝,大擺筵席,熱鬧非凡。 顧攸寧看見溫卓也來了,趕緊湊過去問道:“溫大人溫大人,我清霜jiejie來了嗎?” “哦,下官拜見王妃”,溫卓轉(zhuǎn)身看到他連忙行禮,然后才說道:“清霜也來了,不過在后院陪老王妃說話呢。” “哦哦哦?!?/br> 顧攸寧連連點頭,趁著人多就要往后院跑,被楚豫一把攔腰抱住,說道:“干什么去?” “去后院,清霜jiejie來了,我去看看她。” 楚豫一聽,然后點了點頭,伸手將他的外衫整理一下,說道:“那是內(nèi)宅,你坐一會兒就回來,聽到?jīng)]有?” 顧攸寧點點腦袋,楚豫一松手,就撒丫子跑了,一隊侍衛(wèi)和在暗處的暗衛(wèi)連忙跟了上去。 正巧顧清霜去拜見完老王妃正在院子里往出走要去找溫卓,就和顧攸寧碰上了,兩個人就在院子的涼亭坐著說話。 顧清霜穿著金絲羅緞的衣裙,瞧著富態(tài)了許多,更見風韻了,身邊跟著好幾個丫頭,見他們要坐下,趕緊再椅子上鋪了軟墊,看那些丫頭殷勤恭敬的勁兒,可見顧清霜在溫家沒有吃虧。 “這些日子可好?”顧清霜看見攸寧很是激動,連連抓著他的手,說道:“前陣子聽廣平說你和王爺進了宗人府,我命都快嚇沒了,好在現(xiàn)在沒事了?!?/br> 顧攸寧笑著:“去宗人府也沒吃苦,而且?guī)滋炀统鰜砹?,我看著jiejie現(xiàn)在氣色越發(fā)好了,怎么樣,那個溫卓可還老實?有沒有納妾或者是同房丫頭什么的?” “這么大個人了,說話每個忌諱的,到了王府不怕人笑話”,顧清霜有些嬌嗔地說他,然后低著頭既甜蜜又害羞地說道:“廣平對我很好,除了我以外,也沒有別人?!?/br> “那我就放心了”,顧攸寧一臉匪氣地說道:“他要是敢扯三拽兩的,你盡管差人去王府告訴我,分分鐘砍死他?!?/br> 顧攸寧對溫卓這些個文人有些不放心,自古文人最是多情也最是薄情,就看著那些才子佳人的戲碼就知道,于是說道:“這種人最危險了,今天跟你當初能古寺結緣,明兒保不齊就跟其他人小橋相會了,可得仔細著?!?/br> 顧清霜被他說得不好意思,皺著眉斥了一聲:“不許說這些混話,大戶人家就是有兩房妾侍也是應該的,你啊,玟王待你好,你也不能太過驕縱了,聽說前陣子就送走了一個妾侍,現(xiàn)在王府里就剩下一個妾侍了吧,你這樣會讓皇室以為你善妒,排擠妾侍呢?!?/br> “我排擠妾侍!!天地良心啊,我對王府的那些妾侍,簡直是仁至義盡了?!?/br> 顧攸寧說得極其哀怨,一想起落霞那檔子事,他就能想起當初腰都被楚豫掐紫了 ,而且還摸摸抱抱,占盡了便宜?。。?! 顧清霜看著他那沒有正行的樣子,嘆了口氣,剛要端茶喝一口,突然停下來,說道:“你這幾日去左相府了嗎?” “沒有啊?!?/br> 去那兒干嘛,一幫賤人?。?! “你不知道吧,左相夫人前陣子重病臥床,聽說話都說不出來了,這幾日漸漸好了,又開始不安分,攛掇顧仁安去做買賣,顧家是有幾個鋪子在長安,經(jīng)營得也挺好,可是聽人說,這顧仁安看見你干票號了,氣得眼紅,說什么也要干些大買賣,然后張羅了商號,結果第一筆買賣就把貨弄丟了,賠了好大一筆錢,沒敢讓伯父知道,左相夫人拿自己的私房錢幫顧仁安賠的”,顧清霜說著嘆了口氣:“這么一來啊,又病倒了?!?/br> “切”,顧攸寧聽得痛快,然后不屑地說道:“他們家不是有女兒嗎,賣女兒就好了,長安這么多世代商賈?!?/br> 顧清霜笑著搖了搖頭,知道他還是因為段家的事情為自己鳴不平,便笑著說道:“我就是跟你說一聲,那個顧仁安沒什么本事,一心想撿高枝,現(xiàn)在伯父略好些,大哥人品自然不用說的,和你家王爺走得近,顧仁安他們呀難免心里不順當,我怕他們做出什么蠢事來,你要多防著他們?!?/br> 顧攸寧笑了,點點頭:“是,jiejie說的是,我都記住了?!?/br> 楚衡的婚禮結束,轉(zhuǎn)眼就到了八月中旬。 離朝多日的太子終于解決了江南水患,風光無限地回到長安。 朝堂之上一片贊美之詞,德盛帝似乎也很高興,賞了不少東西。 七皇子身體還沒好全,沒來上朝,楚豫和楚承分別站在太子的兩側,象征地說了幾句好話以后就不再言語。 楚豫看著意氣風發(fā)的太子,心里冷笑,何耀安的奏折最晚五天后到,想必到時候太子就笑不出來了。 上一世太子被參落難,三皇子和七皇子鼎力相助才沒讓他被廢,尤其是三皇子,他原本就是聰明人,幾個周旋下來,連德盛帝都能被說服,可是如今七皇子身體未愈,他母妃麗貴妃被皇后挾制,兩個人已經(jīng)從原來的面和心不合直接上升到水火不容,皇后一派在太子不在的時候連續(xù)打擊七皇子,七皇子多少也應該知道一些吧。 至于楚承,楚豫眸色暗了暗,這個人敢覬覦他的攸寧,而且非常難纏,幾乎沒有弱點。 得想辦法解決掉他才是!?。?! 第一百二十四章 誰欲成仙 太子回朝,雖然面上的意氣風發(fā),但是他本人心里卻不是怎么痛快,他在江南就聽說了,他不在的這段時間,七皇子出了事情,朝中親信又遭重創(chuàng),楚衡大婚,娶的是永昌侯家的女兒,永昌侯手握兵權不可小覷。 真是樁樁件件都惹人費心啊。 下了朝,百官都從金鑾殿出來,楚衡成親皇帝許了十天假不必上朝,楚衡跟溫卓言語了幾句,著急回家找王妃,就匆匆忙忙的走了。 楚承跟著太子身邊,臉色有些不好,他總覺得朝中雖然都是贊美之詞,但總覺得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。 太子皺眉:“老七是怎么回事?” “前陣子父皇宴請靖北王世子,然后要比試涉獵,楚越拿著楚豫的劍刺傷自己,企圖要陷害楚豫,誰知那羽箭上竟有劇毒,他差點命都沒有保住,父皇雖然把楚豫壓入宗人府,卻沒有重懲,而且還調(diào)查了來龍去脈。” “怎么這么不小心?。?!好在父皇沒有怪罪?!碧尤嗔巳囝~角,說道:“這次下江南,那個何耀安處處與本宮作對,以后找個由頭把他拉下來?!?/br> “是?!背悬c頭,然后說道:“太子殿下這是要去宮里拜見母后嗎?” 太子有些疲憊的點點頭,他車馬勞頓有些累了,可是遠行之后要拜見父母。 “如今母后和麗貴妃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,這些日子似乎對楚越也極為不喜,太子殿下若去了,千萬說和說和,楚越年紀小,即便麗貴妃有什么也不關他的事啊,而且他現(xiàn)在正在病中,情緒不是很好。” 太子皺眉,有些不耐煩,但還是點頭,說道:“知道了?!?/br> 楚承斂眸,沒去看太子眼中的不耐,恭敬的行禮后便退下了。 楚豫下了朝,溫卓就上前來,說道:“王爺,太子這次帶走的賑災銀兩,賬本沒有交上來。” “今日不交,明日也得交,想必這么長時間,他手下的人早就擬好了。”楚瑜看了眼遠處走在一起的太子和楚承,嘴角勾了勾,說道:“溫大人為何做官?!?/br> “為官者上為君王分憂,下為百姓請命?!睖刈坎槐安豢旱卣f道。 “江南數(shù)萬災民可都等著溫大人這句話呢?!?/br> 楚瑜慢悠悠的說道。 “那是自然,下官自當為災民著想。”溫卓了然的笑著。 二人對視一眼,便笑著告辭,都轉(zhuǎn)身走了。 楚豫回到王府,就被通知,顧攸寧去了票號,現(xiàn)在還沒有回來,楚豫想了想,轉(zhuǎn)身出去接自己王妃回家。 因為給七皇子解毒的事情,如今穆云漢就算搬回如意票號,也鮮少拋頭露面,而且他徹底的被一塊名為安彥辰的狗皮膏黏住。 顧攸寧坐在小院里,白色的外衫上罩著一層銀線繡暗紋的薄紗,迎風一吹到與院子里的幾縷青竹葉,一起飄動,姿色動人。 一旁的安彥辰都笑說:“從前就聽說玫王妃艷冠長安,如今一看傳言果然不虛?!?/br> “是嗎,世子不是第一次見到在下,怎么今天才覺得傳言不虛?”顧攸寧調(diào)笑的看向安彥辰,然后繼續(xù)說道:“看著世子年紀輕輕的,可娶親了?” 語音一落,安彥辰握著酒杯的手驀然抖了一下,在看穆云漢一臉風平浪靜,抬手給顧攸寧倒了杯酒,說道:“你是女人嗎?這么喜歡問這種事,世子爺?shù)氖雷渝呀?jīng)娶了倆位,現(xiàn)在……” 穆云漢稍稍停頓一下,然后看向安彥辰,有些詢問的說道:“現(xiàn)在大公子都得六歲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