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節(jié)
“是,兒子知道了?!?/br> 楚越雖然嘴上這么說著,心里卻想著另外一件事,對于他來說,兼雨他是斷然不會放手的,這么一想養(yǎng)在別院終究也不是個問題,總是要把他接回皇子府的,可是皇子府里的女人都不是安分的,尤其是他那個正妻。 他瞇了瞇眼,若是她執(zhí)意容不下兼雨,那么早晚有一天他得把那個女人除掉! 從宮里出來,楚越正要上馬車準(zhǔn)備往城外走的時候,突然一陣眩暈,他猛地一下扶住馬車,好半天才緩過來。 身邊跟著的小廝嚇了一跳,趕緊關(guān)心的問道:“殿下!殿下怎么了?” “……無妨……”楚越胸口發(fā)悶,緊著喘了幾口氣,抬頭看了眼那小廝說道:“咱們走吧?!?/br> “是……是!” 那小廝結(jié)結(jié)巴巴的回答道,被楚越蒼白的臉色嚇到,心里有不敢說什么,只是小心的扶著楚越上了馬車。 楚越坐在馬車?yán)?,可是眩暈的感覺越來越嚴(yán)重,他皺著眉,最近幾天他身體一直都不太好,太醫(yī)也看不來什么,若是他生病了,這病也怪,好的時候跟個沒事人似的,和平常沒什么兩樣,單反不好的時候,讓人死的心都有。 他半闔著眼睛,想將這陣眩暈挺過去,可是卻更加嚴(yán)重了,他滿臉蒼白,額頭上一片冷汗,他死死的咬牙,正當(dāng)這個時候,馬車停了,小廝在外面恭敬的道:“殿下,咱們到地方了,殿下移駕吧。” 聽到這話,他猛地深吸一口氣,起身準(zhǔn)備下車,誰知剛剛一起身,胸口突然一陣刺痛,隨即眼前一黑的重新摔在座位上沒了知覺。 外面的小廝喊了幾聲,馬車?yán)锒紱]有動靜,納悶的掀開簾子,頓時就看見楚越臉色蒼白的協(xié)議在馬車?yán)锶耸虏恢?/br> “殿下!殿下!這是怎么了!來人??!快來人??!” 頓時嚇得他聲都劈了,趕緊喊人來。 …… 玟王府內(nèi)。 楚豫和顧攸寧從宮里回來以后,就坐在書房里喝茶,這個時候涼生突然從門外進(jìn)來,躬身行禮:“屬下見過王爺王妃?!?/br> “怎么了?是不是兼雨有什么消息了?”顧攸寧抬頭看他急切地問道。 涼生欠了欠身,隨即說道:“王爺不是去找了肖銘寒嗎?他剛才托人傳來口信,說他的確知道七皇子在城外有一處別院?!?/br> “是嗎!可帶人去看了?” “去了,也的確看見七皇子府的人進(jìn)去了,可是那個山莊戒備森嚴(yán),一看就是費了心思的。” 楚豫一聽,就冷哼道:“他們倒是小心,還看到什么了?” “別的就沒有了?!睕錾鷵u搖頭。 他們正說著,成貴進(jìn)來了,說道:“王爺,林將軍求見。” “讓他進(jìn)來?!背フf道。 “是?!?/br> 成貴領(lǐng)命,過了一會兒,林良從外面進(jìn)來,躬身行禮后,說道:“王爺,王妃,剛剛得到消息,七皇子府的人把太醫(yī)院一半的人都請去了,而且三皇子也去了。” “是嗎……”顧攸寧冷笑:“那應(yīng)該是穆云漢的蠱蟲起了作用了。” “是。”林良點頭,問道:“那接下來咱們應(yīng)該怎么辦,要不要趁亂把兼雨就出來?!?/br> “不可,若是沒有十足十的把握,斷案不能打草驚蛇,免得傷到兼雨?!背コ林?,半晌笑道:“肖銘寒說的地方倒是對的,果然本王就知道他一定會倒戈的,既然這樣,你去著人通知他,讓他把楚越身體里有蠱蟲的事情透露給他們?!?/br> 林良不解:“這是為何?” 楚豫沒有說話,而是和顧攸寧微笑的對視一眼。 …… 此時不同于玟王府的自信滿滿,七皇子府別院卻亂作一團(tuán)。 楚承坐在椅子上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楚越滿臉陰沉,好幾個醫(yī)生上前號脈,可是一個一個卻都搖著頭下來,沒一個能說出個一二來,氣得楚承大吼: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,不是說只要好生保養(yǎng)就行的嗎?現(xiàn)在怎么人都醒不過來!” “這……這……”幾個太醫(yī)瑟瑟發(fā)抖的站在一邊,慌忙的說道:“回三殿下,七殿下這脈象實在詫異,臣……臣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啊……” “廢物!”楚承抬手摔了茶盞,罵道:“全都是廢物!” 他這么一發(fā)火嗎,沒把太醫(yī)怎么樣,倒是把縮在一邊的兼雨嚇了一跳,楚承轉(zhuǎn)頭看他,倒是愣了一下,兼雨一看他看向自己,頓時低下頭,瑟瑟的往知華身后躲了躲。 “你!”楚承伸手指著他,冷聲說道:“過來!” 兼雨渾身哆嗦一下,驚懼的看著他,不敢動地方。 楚承起身慢慢的沖他走過去,他皺著眉,細(xì)細(xì)的想著,楚越雖然那個時候受過箭傷,但是痊愈以后身體一直都很好,直到那天在宮里見了顧攸寧之后,身體就開始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不適,難不成真的是顧攸寧搞的鬼! 他一把將兼雨拎起來,厲聲問道:“顧攸寧從前跟沒跟你說過關(guān)于七皇子的事情?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,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?”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人心難測 七皇子府別院,暖閣里火爐燒的正旺,楚越人事不知的躺在床榻上,滿臉煞白,床邊站了一地的太醫(yī)紛紛束手無策。 其實這也不能怪太醫(yī)們看不出來,穆云漢乃天下少有的神醫(yī),所謂神醫(yī),他醫(yī)人救命時卻未必有他下毒害人時厲害,而且蠱蟲以血為食,楚越如今會昏迷也是因為身體虛弱的原因,所以太醫(yī)才會瞧不出來什么。 可是如今七皇子昏迷不醒,這些個太醫(yī)若是還想在太醫(yī)院待下去,就必須給出個說法來,不然不用以后皇上問罪,現(xiàn)在三皇子這關(guān)就已經(jīng)過不了。 于是正待楚承發(fā)火的時候,一個太醫(yī)恭敬的上前,說道:“三殿下息怒,七殿下這般恐怕不是普通病癥導(dǎo)致的?!?/br> “那你說是怎么弄得?。。?!”楚承沉著臉質(zhì)問道。 “……殿下……古書上曾有記載過,牛鬼蛇神,奇門遁甲,可控制人心,可再千里之外取人性命……”那太醫(yī)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楚承的臉色,然后繼續(xù)說道:“看七殿下現(xiàn)在這個情況,估計是……” 那人沒有繼續(xù)說下去,但是所言之事再明顯不過。 顯然就是說有人在楚越身上做了手腳,他死死的皺著眉,沉吟了半晌,重新看向縮在一旁的兼雨,他閉了閉眼,然后揮手讓太醫(yī)先下去,把屋里伺候的下人也都遣走了。 一時間屋里只剩下楚承和兼雨,還有床榻上還沒有醒來的楚越。 “是顧攸寧搞的鬼吧?”楚承把兼雨從角落里拖出來,瞇著眼睛說道:“你不用怕,只要告訴我是怎么回事,我一定放你回去,好不好?” 兼雨嚇得面無人色,哆哆嗦嗦的搖頭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 他看都不敢看楚承,他記得這個人,顧攸寧曾經(jīng)告訴過他,以后見到這個人的時候,能有多遠(yuǎn)就跑多遠(yuǎn)。 可是…… 可是他現(xiàn)在要往哪里跑呢? 他能往哪里跑呢? 有些時候的絕望能把人活活淹死。 楚承看著兼雨嚇成這個樣子心里很無奈,這個孩子他見過,那個時候這孩子天真純稚,眉眼如畫,這才不到兩個月就瘦成這樣,可見是在這兒沒少吃苦。 但是人心總是有偏頗,他和楚越從小一起長大,諸皇子中他們之間最為親厚,實在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兄就這樣人事不省。 他死死的抓著兼雨的手腕,有心想發(fā)火恐嚇,可是話到嘴邊也說不出來,而且若是楚越變成這樣真的是顧攸寧的手段,那么如今這個孩子是他們唯一的籌碼,若是他出了點事,事情絕對會鬧到一發(fā)不可收拾。 這段時間發(fā)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,饒是楚承這樣心思強(qiáng)大的人都有些疲累不堪,尤其是那日和顧攸寧在城南見過面之后,從心底發(fā)出的挫敗感讓他無法自拔,以前那些要強(qiáng)之心也淡了不少。 因為他突然知道了,有些時候,縱使你能得了天下,你得不到一個人的心,這天下也沒什么大意思。 兼雨嚇得渾身發(fā)抖,覺著手腕上生疼,眼淚流了一臉,卻偏偏怕人生氣忍著不哭出聲來,楚楚可憐的讓人心底柔軟。 這個時候,床榻上的楚越手指動了動,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后慢悠悠的睜開眼睛,轉(zhuǎn)頭就看見楚承拽著兼雨的手腕滿臉厲色樣子,顯然是正在責(zé)備兼雨。 他皺了皺眉,趕緊從床榻上掙扎的起身坐起來,說道:“三哥你這是干什么?關(guān)他什么事,你嚇唬他干什么?。。。。〖嬗辍^來,到我這兒來……” 楚越從床上坐起來,目光希冀的看著兼雨,向他伸出手去。 可是兼雨只是呆呆的看著他,并沒有動地方。 楚越等了半晌,看兼雨還是不愿意過到他身邊來,微微的嘆了口氣,失落的放下手臂。 楚承站在一邊,看著楚越望向兼雨的眼神眉頭皺得更深,一把松開兼雨,沉默地走向楚越,坐在床邊,沉著聲音問道:“感覺好點了嗎?怎么回事,好好得怎么會暈倒,最近是有見過什么人嗎?” 楚越搖搖頭,沒有話說,一點都不關(guān)心的樣子,只是一個勁兒的將瞟著屋里站在遠(yuǎn)處的兼雨。 楚承看的生氣,他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,但是瞧著楚越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,說別的他也未必能聽進(jìn)去。 他暗自思忖著,太醫(yī)院的人既然不中用,就得找找別的法子,這讓他突然想起穆云漢來,那是個奇才,若是楚越真如太醫(yī)所說是被別人用了旁門左道的陰毒之術(shù),那么穆云漢絕對會有辦法的,就像那個時候楚越中毒,太醫(yī)院的人都束手無策,可到了穆云漢那里卻輕松地把毒給解了。 一想到這里,楚承看向楚越,說道:“你這個病不是小事,過兩天我從外面請來個人給你看看,這兩日你就在這兒休息,不要去上朝了,父皇那里我會替你說的?!?/br> “其實也沒什么太大事,可能是這兩日太累了……”楚越?jīng)]當(dāng)回事。 “別胡鬧?。。?!”楚承瞪眼:“都這樣了還不算大事!?。。?!” 說完他又看了眼兼雨,然后對著楚越壓低聲音說:“你這個病可能是玟王府搞出來的手段,你自己也小心點!??!” 話音一落,楚越也愣了愣,皺著眉看向不遠(yuǎn)處滿臉淚痕未干的兼雨,半晌點點頭:“我知道了。” 楚承頷首,略坐了一會兒就走了。 這回屋子里只剩下楚越和兼雨兩個人,兼雨仍然縮在角落里警惕的觀察他,楚越靠在床上笑了笑,說道:“自己在那待著干什么,過來……” 兼雨一見楚越看向自己,頓時嚇得低下頭去,抱著自己的雙腿把自己縮得更小。 楚越看著他那個樣子,心里不是滋味,最后嘆了口氣,掀開被子起身下地走到他身邊。 兼雨低著頭感受到那人在向自己走來的時候,渾身就不受控制的顫抖。 楚越彎腰將他從地上抱起來,兼雨雖然沒有躲,但是明顯的哆嗦了一下。 楚越把他抱在懷里然后兩個人重新坐回到床榻上,看著兼雨哭的亂七八糟的小臉,伸手抹了一把,笑著問道:“我三哥兇你了?” 兼雨依舊低頭不說話。 楚越難得沒有生氣,而是又將他往懷里抱了抱,痞笑了下說道:“沒事?。?!怕什么!?。∮形以谡l敢欺負(fù)你?。。。?!” 兼雨不說話,楚越自己一個人也說不下去,只得緊緊的抱著懷中的人。 他們兩個人雖然是以最親密的姿勢相擁,可是卻如同在互相較勁一般,兼雨咬著牙渾身繃著不敢有一絲的松懈,楚越則非要執(zhí)拗的抱著他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伯安侯肖家在長安諸多公侯之家中行為算得上是低調(diào)的,但是這一代的伯安侯身體不好,恐不長久,嫡子又年幼不成事,所以他趕著把女兒嫁給三皇子,想著三皇子不像太子風(fēng)頭盛,為人又沉穩(wěn),以后自己若是真的不能扶持嫡子上位,只要有三皇子這個皇親貴戚在,好歹能幫扶一把,所以也不得不參與奪嫡之爭,從而依附仰仗于三皇子。 肖銘寒是伯安侯的庶長子,不僅眉目俊朗,學(xué)富五車,而且為人謙和,處世不卑不亢,這么幾年把肖家庶務(wù)打理的井井有條。 可是庶長子太過優(yōu)秀就會比嫡子搶眼,更可況肖家嫡子年幼,所以伯安侯夫人就看這個肖銘寒百般不順眼,生怕有朝一日屬于自己兒子的世子之位被他人一招奪去。 這日。 肖銘寒正在長安肖家的票號里查賬,這時他身邊的一個小廝從外面進(jìn)來,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:“大少爺,玟王府傳話來了。” “哦,是嗎?”肖銘寒看著手中的賬本頭也不抬的說的:“是不是有什么話讓我去跟三皇子他們說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