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節(jié)
慕皓天走入了死胡同,他若得不到龍家的認可,趙長鴻便不會同意拆分中朗;但是,不拆分中朗,他如何能得到龍家的認可? 因果交纏,慕皓天找不到突破點。 他給殊晚發(fā)短信:“我在停車場等你?!笔馔砼愠虤w錦去耀武揚威,他與左秋語水火不容,一見面就吵得不可開交,越戰(zhàn)越酣,殊晚看了一圈畫展,二人還在唇槍舌戰(zhàn)。慕皓天又發(fā)信息過來“快點,我?guī)闳コ院贸缘?。”殊晚想跟程歸錦告辭,幾次插嘴,都被華麗麗地忽略掉,最后只得無奈攤手,悄悄走了。 中午一起去吃了大餐,慕皓天說:“下午帶你出海玩。” 他沒有派出龐大的超豪華游艇,開了一條適中的游艇,自己親自駕駛,和殊晚兩人出海,浪漫的二人世界。殊晚崇拜道:“慕皓天,你還會開船??!” 慕皓天眉眼上揚:“當然?!?/br> 殊晚星星眼:“哥哥叫我也去學開船,等我學會了他說送艘小游艇給我?!?/br> “別老拿你哥的東西?!蹦金┨觳粣?,“等你學會了我買一艘送給你?!?/br> 海岸線從視線中消失,目之所及全是微綠的海水,天地容納其中。船只再往遠處航行,水越來越清,呈現(xiàn)出淡淡的藍,殊晚喜歡水,在房間換了一套泳裝,只穿了上衣,肆無忌憚地化出長尾。 “很漂亮。”慕皓天看著她的長尾道,銀白色的一條尾巴,柔韌有力,觸感光滑。那尾巴真長啊,從腰際延伸出去,粗如水桶,到末端處漸漸細下來,最終細如小指。 二人在甲板上曬太陽,殊晚的尾巴自然地從船舷處垂落下去,末端探入水下。慕皓天玩笑道:“你豈不是能用尾巴釣魚?” “你這么壞,盼望魚來咬我?!笔馔磬恋?。 “那你咬魚好了?!蹦金┨斓男那槿绱藭r的天空,一碧如洗,“我去釣幾條,晚上給你煮了?!?/br> “才不要釣魚,抓魚好了,多快?!?/br> 說著,殊晚從甲板跳了下去,海面濺起白色的浪花,她在水中自由地徜徉,追逐,手上抓著魚,如海豚似的高高躍起,手一揮,把魚兒扔在慕皓天身邊,慕皓天被她突然的襲擊嚇了一跳,從躺椅上驚起。 魚兒在甲板上彈跳,殊晚一玩就上了癮,快速抓魚,不斷扔過去,有些砸在慕皓天身上,慕皓天十分生氣:“殊晚,你停下?!笔馔聿煌#^續(xù)抓魚,口上道:“我就不停。反正你又奈何不了我?!笔馔頃r而鉆入海中,時而如游龍般躍起,天那么高,海那么闊,她玩得十分歡樂。 后來甚至抓了蝦蟹,悄悄潛上船,放在慕皓天身上。 慕皓天反應過來時,殊晚已經(jīng)消失在水面。 他發(fā)現(xiàn)她強大了,能夠在水中自由呼吸,父親雖然死板迂腐,這點卻押得很對。這么好的基因,必須生下一代。 殊晚負責抓魚蝦,慕皓天負責弄熟,她爬上船,跟著慕皓天進廚房,看慕皓天直接把活生生的大蝦放在蒸鍋里,蓋子一蓋,大蝦在鍋里掙扎,火在下方翻滾。殊晚立即叫起來:“你好殘忍?。 ?/br> 她捂著眼睛差點跳腳,慕皓天回答:“那你別吃,我們?nèi)シ派?。?/br> 殊晚手指露出一條縫:“你放鹽了嗎?” 晚餐在甲板上享用,蝦蟹的味道鮮美至極,慕皓天幫殊晚剝rou,蘸過蘸料遞過去,殊晚吃得開心,直接吃過。 霞光滿天,夕陽染紅西天的海水,風徐徐吹來,塵世的喧囂繁雜無影無蹤,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,若是時間能停留在此,多好。 可惜不能,殊晚接到電話,母親在那頭說:“早點回來?!睕]說出口的那句是:不要這么快就跟程歸錦在外面過夜。 殊晚就給程歸錦打電話:“你在哪兒?我們該回y市了。”程歸錦回道:“你再跟慕皓天玩會兒,我有事?!?/br> “該回y市了。你不把我送回去,我哥哥會找你麻煩?!蹦穷^十分嘈雜,似乎在熱鬧的鬧市,喧鬧中夾雜著一個女聲,殊晚聽力好,一下子就聽出來:“旁邊是左秋語吧?你們還在吵?” 從上午吵到下午,真不嫌累。 程歸錦吱吱唔唔:“沒有,有點事。你在哪兒?兩個小時后,車站見?!?/br> 訂了九點的新干線貴賓票,慕皓天和殊晚先上車,殊晚表示不用他再送自己回y市,慕皓天十分堅持,萬一被程歸錦占便宜了怎么辦?程歸錦直到快開車時才上來,看見慕皓天,意味深長地笑了笑。 車子在軌道上飛馳,外面高樓的燈光浮光掠影,很快被甩在后面,消失不見。程歸錦看著慕皓天跟殊晚,道:“殊晚,我現(xiàn)在不想跟你做名義上的戀人……” 啪—— 慕皓天一巴掌拍在桌上,睚眥欲裂:“你還想做實際上的?。俊?/br> “不,不,實際上也不想?!背虤w錦趕緊糾正,“我是說我們?nèi)绻苯臃质至?,你哥會怎樣??/br> ☆、第76章 計劃 殊晚搖了搖頭,表示自己不知。 依照龍家的架勢,必定會找他算賬,龍易那人是出名的小氣,后果……不堪設想。程歸錦長嘆氣,跟殊晚商量:“那你把我甩了吧?!?/br> “我不要?!笔馔砭芙^,“你答應了給我打掩護?!?/br> 沒了程歸錦,說不定家里又會給她介紹對象,殊晚好不容易才找到個擋箭牌。 “可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喜歡上別人了?!背虤w錦說。 “三心二意,朝秦暮楚是不對的?!?/br> “我是認真的。” “這么說你找我是在鬧著玩嗎?” 平時不正經(jīng)的時候多了,現(xiàn)在殊晚也跟他不正經(jīng)了,程歸錦忽然想起一句話,叫:自作孽,不可活。 殊晚隨意問起:“你喜歡上誰了?” “左秋語。” 殊晚呆住,左秋語跟他不是宿敵嗎?有你沒我,有我沒你,恨不得對方早日下地獄。 慕皓天也怔了怔,隨即發(fā)出笑聲:“你跟左秋語……”笑聲中有不可思議,更多的是興奮,如同看見曙光撕裂云層,光芒萬丈。 他終于找到了突破點,守得云開見月明。 夜空是暗藍色,浮動著魚鱗似的薄云,一彎月牙凄清地懸在天上,沒有一顆星子的陪伴,月光之于城市毫無意義,五顏六色的霓虹爭奪著城市的風景,趙長鴻逆著光,霓虹落在他背后,映出詭譎的光影。 就在剛才,左秋語向他提出分手。 她說出“分手”兩個字時,趙長鴻懷疑自己幻聽,若非辰澤科技持有少量中朗集團的股份,趙長鴻是不會考慮她的,趙家家大業(yè)大,左家可謂是高攀??勺笄镎Z是認真的,她咬著唇,有些不好意思,也有些歉意:“趙長鴻,對不起,我發(fā)現(xiàn)我喜歡的是別人?!?/br> 左秋語說:“其實,我知道你不喜歡我,雖然你對我很好,會陪我逛街,吃飯,給我驚喜,給我禮物……但我有感覺,住在你心里的那個人不是我?!迸耸歉杏X敏銳的生物,愛或不愛,一清二楚,只不過有時仍懷有希望,有時在自欺欺人,有時在配合男人演戲,左秋語不打算配合再配合他:“我們分手吧?!?/br> 女人一旦轉(zhuǎn)了身,十頭牛都拉不回來。 趙長鴻并不覺得心痛,卻有種難以言說的悲傷,他敗了! 愛情與事業(yè),通通離他遠去。 原來那個一樣都得不到的人,是他。 他問左秋語:“你喜歡上誰了?” “程歸錦?!?/br> “可程歸錦有女朋友?!?/br> “他說他跟殊晚故意做戲來氣我,殊晚喜歡的是慕皓天?!?/br> …… 慕皓天同時得到了愛情和事業(yè)。 何其荒謬與諷刺? 而他成了徹頭徹尾的失敗者,一樣都沒得到。 城市的霓虹在他背后繁亂閃爍,趙長鴻的臉色更暗了。 傍晚,海風沁人心脾,殊晚開車出去兜風。趙長鴻打來電話:“殊晚,你是不是開了一輛紅色跑車?我看見你了。” “哦,是嗎?”殊晚輕笑,“那你也在y市了?” “是的。我們能聊一聊嗎?”趙長鴻問,殊晚正想拒絕,又聽趙長鴻說:“至少我們還是朋友,對不對?最近遇到一些煩心事,聊一聊天也沒什么。如果你拒絕,豈不是心虛?” 殊晚問心無愧,才不怕他。 趙長鴻在近郊區(qū)的公路上等她,路邊綠化樹樹冠如蓋,路寬車少,趙長鴻的車停在路邊,大老板派頭足,前后共三輛車,保鏢恭謹?shù)亓⒃谲囬T邊,身板筆直。趙長鴻道:“上車,我?guī)闳€地方。” “我開了車。你在前面帶路好了?!?/br> “自己開車不是很麻煩嗎?那路段不好走,你的小跑車底盤太低,容易被刮壞。還是我?guī)恪!壁w長鴻提出建議,“我讓人把你的車停到前面的停車帶?!?/br> 一名助理主動上前為殊晚泊車,殊晚把車鑰匙給他,跟著趙長鴻上車。車子在公路上疾馳,將y市遠遠地拋在后面,天色完全暗下來,高速公路兩側(cè)山巒起伏,殊晚覺得奇怪:“你要帶我去哪兒?有什么話直接說不就行了嗎?” 搞得神神秘秘。 “一點時間都不愿意給嗎?”趙長鴻面上是和煦的笑容,“陪我吃個晚飯,我現(xiàn)在失戀了,安慰一下都不行嗎?” 他可憐兮兮,殊晚不好說他,低聲嘟囔:“市里那么多飯店,你怎么往山里走?手機都沒信號。” “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好吃的?!?/br> 一走,就走了兩個小時,已經(jīng)進入南源市地界,汽車在山路上彎彎繞繞,最后駛?cè)肽程幧角f,山莊占地面積廣,前后有果園,高大的圍墻后矗立著一幢幢精巧建筑,車子穿過重重大門,趙長鴻說:“真正的美食在山間,不在市里?!?/br> 希望不要辜負兩個小時的行程,殊晚對美食有濃厚的興趣,趙長鴻介紹道:“這是我的私人莊園?!贝┻^長長的走廊,殊晚跟隨他在某個房間坐下,傭人們開始上菜,味道的確不錯,但時間太晚,殊晚說:“你待會兒得送我回去哦。”她去拿手機,準備給家里說晚點回去,剛才進屋時把包包放在方便的置物架上,有侍者過來,說替她收好。殊晚道:“把我的包拿來?!?/br> 趙長鴻往她碗里夾了菜:“吃飯?!?/br> “我要拿手機?!?/br> “山里沒信號?!壁w長鴻不濃不淡道。 殊晚不信:“把我的包給我?!?/br> 屋內(nèi)侍者不動,趙長鴻也沒表態(tài),殊晚怒了:“你搞什么?”她大步朝門外走,卻發(fā)現(xiàn)房門從外面被鎖住,殊晚跑回廳中質(zhì)問道:“趙長鴻,你要干什么?” 趙長鴻一字一墜:“殊晚,我不會再放你走了?!?/br> 殊晚忽然發(fā)覺不對勁,從她坐上趙長鴻的車子開始,手機就沒有信號。如今在這山中彎彎繞繞,目前這個房間是個靠山壁而建的屋子,半間屋子嵌在山壁中,只有唯一一個出口,殊晚警鈴大作:“你什么意思?不打算放我離開?!?/br> 趙長鴻直視她,眸色堅定:“不會再放了?!?/br> “你想軟禁我?”殊晚覺得不可思議,“趙長鴻,我對你如此信任,你怎么能這樣對我?” “難道我的心思你不懂嗎?”趙長鴻站起身,朝殊晚走近,“可你是那樣冷血,我挖空心思想對你好,卻始終無法打動你半分。你若真是冷血,為什么不冷到底?以前,你不是最討厭慕皓天嗎?為什么又跟他在一起?” 慕皓天憑什么愛□□業(yè)兩得意?誰會料到殊晚是龍家失散的女兒,搖身一變成了辰澤的股東,慕皓天得到了一切,心愛的女人和中朗的股權(quán),春風得意。 而他,成了那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。 趙長鴻扶住殊晚的肩:“我真的很想重新追求你,可我知道,已經(jīng)不可能了。所以,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?!?/br> “軟禁是犯法的。”殊晚推開他大吼,“我家里人找過來,你就慘了?!?/br> “他們找不到這里?!壁w長鴻已經(jīng)部署好一切,“我從路上把你接走,除了我的人,還有誰看見呢?天色暗,那里又是城郊,沒有攝像頭。而且,此時你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 “記得你的小紅跑車嗎?你把鑰匙給了我的人。我找了一名極限運動女選手,她和你身量差不多,開著你的車從跨海大橋駛過,因cao作失誤,沖出護欄,連人帶車墜入大海。我剛才讓人把你的包送了回去,包包被放在副駕駛,一起落入海中,誰還會懷疑當時開車的人不是你?” “你出了車禍,車子沉入海底,海浪帶走了你的尸體,你可以納入失蹤人口,兩年后確認死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