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節(jié)
莊王爺冷笑,“你不是告訴本王你的心在右邊嗎?”不扎上一刀,對不起你不是? 芙蓉漸漸恢復(fù)了本來面目,幻像也消失了。莊王那一刀力道把握的恰好,入了心,卻不至于置她于死地。因?yàn)橥鯛敳磺宄c端端的牽扯有多深,若是殺了它會不會影響到那個鬼丫頭。 王府花園被糟蹋的一塌糊涂,一直躲在角落的老園丁可心疼壞了,照顧了幾十年的花花草草眨眼的功夫就毀了。 清灼終于脫身出來,網(wǎng)被掙壞了,指揮不起來了。芙蓉滿面陰霾,忽然揮袖退后一仗,場上形成了三角對峙的格局。她站在陰影中,臉上忽然詭異的笑了,眼中卻是風(fēng)起云涌。 這次她是真的被那一刀惹怒了,半邊臉上艷紅的紋路妖冶異常,觸須一般蜿蜒伸展。 馬駿瞧得心驚。 清灼的乾坤袋尚未打開,便被不知哪里來的樹枝叉了出去。端端暴急,這會兒頭疼根本不是病,拿著劍就沖上去了。 芙蓉因?yàn)閼嵟?,此時已經(jīng)全然不是正常模樣,猙獰的恐怖,可見了端端的那一剎那她本能的愣住,“你也在?” 趁著這個空隙,清灼的乾坤袋大開,呼啦啦的殘/花敗/柳、碎石假山,還有水塘里的一條倒霉錦鯉都被吸了進(jìn)去。 芙蓉頂了一陣兒,終是沒頂住,“日/你姥姥——”被吸了進(jìn)去。 等一切結(jié)束,花園里一片安靜,場景猶如狂風(fēng)刮過,一片狼藉。清灼將袋子封上,里面還傳出來芙蓉的嚎啕大哭聲,剛剛還威風(fēng)凜凜的張牙舞爪,輸了倒哭起來了,真令人無語。 端端丟了劍,跑過去將莊王扶起來,好心疼,“哥哥——” 莊王爺嘆了一口氣,伸手抹掉嘴角的血絲,問她,“你有沒有受傷?” 一聽這話,端姑娘紅著眼眶一蹦三丈高,膽子瞬間暴漲,“你答應(yīng)我不受傷的,你答應(yīng)我不認(rèn)錯人的,你總是騙人,你個騙子王爺!” 騙子王爺?!清灼假裝沒聽到,張銳和馬駿相互看一眼,其他人愣了一下,然后該打掃戰(zhàn)場打掃戰(zhàn)場。 莊王爺瞧她上躥下跳,一幅怒目金剛的架勢,看來她應(yīng)該是沒什么事的。 王爺出人意料的沒有生氣,他只是拍了拍她的頭,表情頗為嫌棄,“差不多就行了,鬧什么鬧?” 至于馬駿這個人,小命兒看的比什么都重要。見莊王爺眼下顧不上他,瞅準(zhǔn)了機(jī)會,慌里慌張的從王府花園的狗洞鉆了出去。 美女誠可貴,自由價更高!芙蓉被逮到了,馬駿瞬間恢復(fù)了自由,屁顛顛的離開了莊王府,片刻不敢呆。 芙蓉被治住了,可是王爺新的煩惱又來了。 ☆、第19章 我也想送禮 前前后后又忙活了一陣子,根本不見真正白拂塵的影子。清灼無法,只得帶著乾坤袋里的芙蓉回山上復(fù)命去。臨走之前,芙蓉還不忘在乾坤袋里嚷嚷,“喂!別忘了給我的樹根澆水施肥啊。”不過沒人搭理她就是了。 清灼道長帶著芙蓉走了,莊王府忽然安靜了下來。倒不是說清灼在的時候有多熱鬧,而是端姑娘自從芙蓉出現(xiàn)的那晚上就一直悶悶不樂。逗她,她就嘿嘿笑一下,別提笑得多假。張銳摸了摸下巴,想不通她這是咋了。 還能咋了,其實(shí)就是小姑娘長大了,喜歡上了一個人。本來是挺美的一件事,沒人的時候偷著樂兒一下,只不過中間出了點(diǎn)岔子叫她郁悶了。端端這些日子一閉上眼睛,那晚上芙蓉抱著莊王爺親/親的畫面就自動生成,在腦海里飄啊飄啊的,揮都揮不去。那晚端端沒看清楚,有時候她就很郁悶的想,到底王爺被她親了沒有啊...(╯﹏╰) 眼下呢,她正抱著清灼留給她的“玉枕”,坐在于勤院的臺階上數(shù)螞蟻。 莊王爺從書房出來,抬眼就能瞧見她。自從清灼走了,她就經(jīng)常低頭耷腦的無精打采,尤其手里還抱著人家送的東西。莊王爺不愛看,瞥了她的發(fā)頂一眼,就走了。 王爺腳步聲比平時大了許多,見她居然連頭都沒抬,更冷了臉了。相處才幾日,就舍不得了?瞧那點(diǎn)兒出息! 張銳有點(diǎn)摸不著頭腦,他以為王爺這是被藏匿起來的白拂塵給氣的。 明日便是莊王爺二十六歲的生辰了,王爺不愛過這些節(jié)日,可宮里的虞貴妃愛呀,早早的就在自己的宮里張羅起來了。聽說她老人家還邀了幾位誥命夫人,意思明擺著,又在那兒張羅著給她兒子選妃呢。王爺覺得無聊至極。 不多時候,管事來回話,說是穆府的孫小姐來了。 誰是穆小姐呢?就是與莊王爺差點(diǎn)拜了天地的那位,本名叫穆疏。 王爺皺眉,“她來干什么?” “明日不是您的大日子嘛,她說提早來給爺送個禮?!?/br> 莊王爺與穆疏統(tǒng)共見過不下三回面,算不上熟,上次白拂塵的事更讓莊王府與穆家丟盡了臉面,連穆老頭見了莊王都心有愧疚,繞道走。這姑娘怎么還親自上門來了?張銳跟在王爺身后,幸災(zāi)樂禍,朝著管事挑眉毛:你把人放進(jìn)來了? 聞天趁王爺不注意白了張銳一眼:就你多事,不讓進(jìn)來,難不成轟出去?。?/br> 來都來了,還能真轟出去?強(qiáng)迫不成買賣,捆綁不成夫妻。顯得莊王府多小家子氣似的。 王爺想了想,“讓進(jìn)來吧。”畢竟是個女的,被拒之門外成何體統(tǒng)? 聞天應(yīng)了個是。 一大早的天兒就熱起來了,王爺習(xí)慣在蓮湖邊上練練武。受傷這段時間,一身功夫有些擱置了,練家子出身的人一不動彈渾身就不舒服。 穆疏跟著聞天過來的時候,遠(yuǎn)遠(yuǎn)的便看見莊王爺雄行闊步,推拳出掌,雄性的力量一覽無余。偉岸的男子總是很容易吸引住女子的目光,穆疏臉色微紅,眉眼半垂,手上用力握了握小黃梨木箱子向前行去。 坐在臺階上的端端抱著“玉枕”咬了咬牙,想不通的話她去問問王爺不就成了嗎?一雙大眼眨巴眨巴,打定了主意要給王爺當(dāng)王妃,小臉兒忽然一陣緋紅。她去蓮湖找王爺?shù)臅r候,正巧遇見幾個仆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。 她歪著腦袋一臉好奇的看過去,都在聊什么呢?那么起勁。 她沒過去湊熱鬧,上次湊熱鬧不就是被人家嘲笑了嗎。她打廊子上走過,知道莊王爺這時候應(yīng)該蓮湖練武,保準(zhǔn)一找一個準(zhǔn)。路上的時候正巧遇見聞天一步三回頭的迎面過來,端端跟他打招呼,“大管事——” 聞天一愣,“唉,端姑娘這是干嘛去呀?” 她腳下步子不停,“找王爺?!?/br> 聞天一把拉住她,“找王爺做什么呀?有事跟我說說,我?guī)湍戕k就是了?!?/br> 端端拂開管事拉住她的手,那小嘴巴一開一合,“管事辦不了,得找王爺辦?!?/br> “啊,那這么的,你跟我說一聲,我去通報給王爺成不成?”管事又拉住她。 端端覺得管事今天莫名其妙,走個路都拉了她兩回了。端姑娘索性一把將懷里抱著的“玉枕”塞進(jìn)管事的懷里,這樣他就騰不出手?jǐn)r她了,“下午我去管事那里看看鸚哥兒?!?/br> 端端人小腿靈活,丟下句話,一眨眼就跑遠(yuǎn)了。留管事在原地發(fā)愣,得,王爺,奴才已經(jīng)盡力了。 從花園入口到蓮湖有一條彎曲的小徑,兩側(cè)假山流水,涼意陣陣。端端邁著輕快的步子拐過來的時候,正看見張銳歪在假山邊上,怎么大家今日都這么閑? “張銳你在干嘛呢?” 張銳指指蓮湖的方向,“吶?!?/br> 她伸著腦袋朝那邊望去,只見莊王爺面前站了個端莊的姑娘,弱柳扶風(fēng)型的??床坏秸?,但瞧側(cè)面應(yīng)該很美,這會兒她倒缺心眼兒了,“她是誰呀?以前沒見過。” 張銳笑話她,“你要是見過她,現(xiàn)在還能住在莊王府呀?” “什么意思?” “喂,小丫頭,聽說過王爺娶妃的事嗎?喏,就是她了。她跟咱們爺,只差臨門一腳??上В话追鲏m出來攪和了。你想想啊,這要是咱們王爺娶了親,”張銳上下打量她,指指她的臉,“就你長成這樣,王妃能讓你住進(jìn)府里嗎?” 別的沒聽明白,但關(guān)鍵的字眼兒她聽懂了,忽然警鈴大作——王爺?shù)呐f情人來了?。?/br> 端端故作鎮(zhèn)定,“她,她來干什么呀?”別是來做王妃的呀。 “送禮啊,明兒是咱們爺?shù)纳?,你不是連這都不知道吧?!那你也太沒良心了?!睆堜J忽然指著她大呼小叫,把她指責(zé)了個大紅臉。 端端睜著眼睛說瞎話,“我當(dāng)然知道啊,禮物還沒想好而已。” 說著就見那邊的穆疏從小箱子里抖出了一件錦袍,看樣子想讓王爺試穿,王爺不耐煩的推拒了。端端瞧得一陣生氣,她要送一件比那個還要貴重的禮物,把那個女子的比下去。 可是她沒錢啊,住在莊王府,就連身上的衣裳都是花了王爺?shù)腻X。去哪里買貴重的禮物她都不知道,那怎么辦?她揪著眉頭愁啊.....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轍來,沒辦法,她扯扯張銳的袖子,“我去哪里才能弄到貴重一些的禮物?” 其實(shí)張銳就是說著逗她的,他咧嘴一笑,“前街的金玉齋,什么貴重東西沒有?” 金玉齋? 張銳走前說,“你呀,跟咱們爺說幾句好話,心意到了就成了啊。王爺是皇上的親兒子,什么貴重的東西沒見過???”可端端上了心啊,人家立志要把那個穆疏比下去的。 到了晚上,在莊王爺詫異的目光中,她匆匆扒了幾口飯就說要去睡覺了,連口rou都沒吃。就那么困?不過莊王爺現(xiàn)在對她有很大的意見,她不吃就不吃,王爺才不會過問,反正餓的是她自己。 端姑娘趁夜抹黑,躲過巡夜的侍衛(wèi),手腳并用,翻了莊王府的墻,做賊似的飄出了王府??墒撬苌俪龈?,出來了就摸不著方向,前街應(yīng)該是往前走。東摸摸,西闖闖,當(dāng)“金玉齋”三個大字出現(xiàn)在她腦袋上方時,頓時心花怒放??! 金玉齋是個買賣古玩字畫的地方,大晚上還有少量客人來往。端端穿的體面,大搖大擺的就進(jìn)去了,里面的老板正忙,伙計也沒人攔她。 她東瞧瞧西看看,這里究竟什么是最貴重的,她哪里懂。剛想開口問來著,便聽見那個老板說了句,“此乃小店的鎮(zhèn)店之寶?!?/br> 噌得一下,端姑娘兩眼發(fā)亮。扭頭瞧過去,那一枚四方盒里盛放著一枚小小的圓筒似的東西,看起來是玉質(zhì)的。她是看不出來有什么稀奇的,探過耳朵去聽,那老板說,“這扳指,漢白玉。行家打破頭都想收入這么這一枚,為什么呀?貴就貴在它是用前朝玉璽裁成的,流傳到民間的撐死了也就那么兩三枚?!?/br> 端端見那腆著大肚子的男人,將扳指拿起來套在拇指上觀看了會兒,撇撇嘴又放回去了。金玉齋的老板臉色就不像之前那么好看了,瞧著穿金戴銀的,其實(shí)不識貨呀這人! 端端眼見著老板把寶貝放回了后隔間。 大肚子男挑了幾樣翡翠把件兒就走了,金玉齋這就沒什么人了。老板笑呵呵的走過來,“姑娘想看點(diǎn)什么呀?楊某給您介紹一下?” 她倒是直接,“我想看你剛才拿到后頭去的那個扳指?!?/br> 鎮(zhèn)店之寶豈是想看就能看的?楊老板呵呵笑,“姑娘是要買來送人?” 她小姑娘點(diǎn)點(diǎn)頭,上來就問價格,“那個要多少錢呀?” 楊老板一笑,伸出一個巴掌,“這個數(shù)。” 這個數(shù)是哪個數(shù)?她一張嘴,“五十兩太多了,能不能便宜點(diǎn)?” 金玉齋老板胡子一翹,五千兩的寶貝你說成五十兩?!你是跑來搞笑的還是砸場子的?! 老板砸吧了下嘴,“呃...姑娘啊,小店要打烊了,要不您明兒再來?” 好吧,打烊就打烊。端姑娘牽了遷裙角就邁出了金玉齋的門檻,還很有禮貌的說,“老板再見?!?/br> “欸,再見啊...”嘭一聲,老板就將店門合上了。 端端站在金玉齋門外,仰頭瞅著頭頂上“金玉齋”三個大字,眨了眨眼,狡黠的一笑,兩抹彎彎的眼睛笑成了亮晶晶的月牙兒.... ☆、第20章 遭了耗子 月黑風(fēng)高做賊時。 三更時分,家家戶戶都閉門關(guān)燈睡覺了。更夫打著梆子第三回打前街上過。遠(yuǎn)處不知誰家的狗干吠了幾聲,夜才漸漸沉睡。 這個時候,一家院墻上突然冒出了個小腦袋,小嘴兒一笑,兩只眼睛圓溜溜的。不是莊王府的云端是誰? 金玉齋里面早就沒有動靜了,她呵了呵手掌,不讓她進(jìn)去?別忘了,她可是爬墻高手。 三噌兩噌她就進(jìn)去了。 端姑娘貓著腰在一溜的柜臺上翻找,一時找不著她還急,“哪兒去了呀,明明見他放這兒的,奇怪.....” 隔壁間兒的掌柜迷迷糊糊聽見有聲音,一個激靈坐起來,壞了!進(jìn)賊了!他老婆被驚醒了,不滿的抱怨,“干什么呀大半夜的....” “噓...”楊老板披上衣裳,順手拿了根兒鐵棍,也貓著腰出去。 躲在暗里觀察了一會兒,一切正常啊,難不成是遭耗子了?楊掌柜將燈點(diǎn)著了,在店里轉(zhuǎn)悠了一圈,小伙計也跟著出來了,“怎么了師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