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節(jié)
板嘉東樂了,“那豈不是正好?” 施顏笑著點頭,“正正好。” ☆、第51章 (第二更) 當(dāng)一切事情都步入正軌的時候,總會有突如其來令人惱怒的事情摻雜其中,擾亂人心。 朗陽的母親,終究在周五中午,施顏要出差的兩天前,找到許蜜的店里來,請求許蜜幫忙將施顏叫出來,她真的很想見施顏一面,有事要和施顏當(dāng)面說。 然而許蜜的性格里,有柔有率真,也有一些剛性。 從知道朗陽婚外情那一刻開始,她就不喜歡朗陽的家人,既然已經(jīng)開始不喜歡,就更不愿意幫他們做任何事。 所以她的態(tài)度很明確,不想幫這個忙。 餐廳里的食客來來往往,生意仍是特別好,施顏偶時也會說,許蜜和陸湛斌一起合伙做生意,八字生財。 朗母一身衣服價格不低,看起來就像是有些錢的人,然而她臉上卻有著與她身價不符的哀求。 朗母站在結(jié)賬吧臺前,氣色很差,雙手緊握在一起,身體有些發(fā)抖,不停和許蜜說:“許蜜,阿姨從來沒求過你什么事,你就幫阿姨叫一下施顏吧????” 許蜜搖頭,“阿姨您還是自己找她吧?!?/br> 朗母聲音又多了些顫抖:“如果施顏愿意見我,我也不用來找你了啊,許蜜,阿姨確實有急事,真的必須和她當(dāng)面談?!?/br> “阿姨,我記得在法庭外,施顏好像就跟您一家人說得清清楚楚了,從那天起,你們就再也沒有關(guān)系了吧?”許蜜敲著收銀電腦,又跟新服務(wù)生低聲說:“七號桌是從開業(yè)以來到現(xiàn)在的??停浀靡院笏麄儊砹司褪悄J(rèn)打折,但不要讓別桌的客人聽見。” 許蜜確實很忙,不像是裝出來的,朗母眼睛里突然擠出了淚來,她握住許蜜的手說:“許蜜啊,阿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,否則不會直接來你這店里,你就幫阿姨一次,把施顏叫出來吧?” 許蜜眼看著朗母眼里蓄出淚水來,立馬慌了,這是發(fā)生了多大的事情,曾經(jīng)還指著施顏鼻子罵的貴婦,現(xiàn)在變成了這樣? 有服務(wù)生上菜時看到吧臺前的情況,去廚房取菜的時候,就低聲跟陸湛斌報告說前臺有個婦人纏著許蜜,陸湛斌菜都沒做完,穿著大廚白大褂就大步走了出來,皺眉問許蜜,“怎么回事?” “哎你怎么出來了,做菜去?!痹S蜜隔著吧臺和陸湛斌喊,“沒什么事,顧客這么多呢,你做菜去。” 聽著這話,朗母像是忽然有了救命草,趕緊叫住陸湛斌,問:“你認(rèn)識施顏嗎?” 陸湛斌顯然也是個聰明人,上下打量朗母一番,“您是施顏的mama還是……” “我是她婆婆?!崩誓缸プ∷觳膊环攀?,“你能幫我叫一下施顏嗎,我有很要緊的事要找她。” 許蜜不想幫這個忙,看著這場景連連皺眉,然而陸湛斌已經(jīng)自作主張應(yīng)了下來,“伯母您先在候餐庭坐一會兒吧,這邊客人多,別再碰到您?!?/br> 說著陸湛斌示意服務(wù)生讓把朗母扶到外面的候餐庭。 許蜜摔了菜單本,瞪著陸湛斌低聲喊:“你干嘛呢,這是施顏的家事,她既然不想見她老婆婆,不管是任何事,咱在中間就沒立場幫她找人,你瞎摻和個什么勁兒啊你?!” “你不答應(yīng)她她就會賴下去,影響了做生意,少賺的錢你負(fù)責(zé)?再者,不代表你拒絕就沒有摻和施顏的事,拒絕也是摻和了?!标懻勘笾钢膳_上的座機,一臉不耐煩,“現(xiàn)在,馬上,立刻,給施顏打電話,你打完我再去廚房?!?/br> 無奈許蜜到底是冷著臉給施顏打了過去,說完情況許蜜就摔著座機,瞪陸湛斌。 陸湛斌笑笑,“行,我去廚房繼續(xù)了,另外晚上我去夜|店,不用給我留門了?!?/br> “滾滾滾?!痹S蜜心煩地推開他。 施顏聽朗陽他媽耗在許蜜餐廳不走,哪還能再不出現(xiàn),趕忙趕到許蜜餐廳。 朗陽媽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見施顏走來,起身就朝著施顏跑過去,抱著施顏就低聲哭了起來。 這可把施顏嚇了一大跳,趕忙扶她去樓上包廂,問是出了什么事。她跟朗陽在一塊那么多年,也沒見過朗母抱著她哭成這樣啊。 朗母哭起來就不停了,施顏蹲在她面前,仰頭擦她的眼淚,“出什么事了,朗陽出事了?” 朗母搖頭,哭得更大聲了。 “爸出事了?” 朗母依舊搖頭,哭得更是說不出話來了。 施顏咬了咬牙,起身去倒水,回來后就坐在一邊兒心慌地看著朗母哭,心里不住地猜測是不是朗陽出事了,或是……遇難了? 許久,朗母的情緒才終于緩下來,捧著施顏遞給她的水杯,喝了一口水。 施顏給朗母遞著紙巾,再次問道:“是誰出事了?” “是你老叔他……”朗母說到這下意識抬頭四處看有沒有人。 施顏松了口氣,隨即心里升起一陣詫異,朗陽他老叔出事,朗陽他媽怎的哭得這么嚴(yán)重?還不能在電話里講,必須當(dāng)面說? 施顏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,“媽您放心說吧,這里沒人?!?/br> 朗母擦著臉上的淚痕,才低低低說道:“你老叔……他和你老嬸吵起來了……” “嗯,然后呢?” 朗母閉上眼,又一陣眼淚流出來,“真的是誤殺,施顏,真的是誤殺啊……” 施顏聽得心驚膽戰(zhàn),眼睛不能瞪得再大,“誤殺?誰把誰殺了?誰死了?” 朗母哽咽,“你老嬸,死了?!?/br> 朗母深深地喘了很久,才道出事情的經(jīng)過來。 朗陽爺爺一共有三個兒子,朗陽父親排行老大,朗陽老叔是家里老小。 朗千章早些年婚內(nèi)出軌,他老婆陳玲玲一怒之下,把家里的錢全部掏空,之后逃之夭夭。 這么多年,朗千章過得都很不好,不敢再相信女人,也不敢再找新老婆,一直是一個人過的。 前一陣?yán)是д略诼飞吓既魂惲崃?,陳玲玲穿著打扮很時髦,看著過得很好,朗千章當(dāng)時就急了。 兩個人從大街上,一直撕扯到了朗千章的家,先是口舌之爭,后來動了手,最后兩個人實在吵得太狠,下手太重,兩個人都失去了理智,朗千章終究是男人,在混亂中硬生生把陳玲玲給掐死了。 現(xiàn)在,也已經(jīng)被抓起來了。 朗陽的爺爺奶奶都住在朗陽二叔家,當(dāng)時聽到這件事,朗陽的爺爺就病發(fā),現(xiàn)在在病床上,幾乎就剩一口氣,只是用輸液吊著。 朗父因此急火攻心,當(dāng)時也心臟病發(fā),進了醫(yī)院,現(xiàn)在醫(yī)院躺著,情況也不容樂觀。 而朗陽二叔沒有能耐,在這事上根本幫不上忙,就是個嘴上厲害的能把爸媽哄得團團轉(zhuǎn)的人,實際沒有任何本事。 那么家里就只剩下一個朗陽能挺事的,但朗陽自從把公司賣了出國之后,家里人就一直聯(lián)系不上他。 到現(xiàn)在,朗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施顏。 法庭上的崔律師很厲害,朗母見識過,就希望托施顏的關(guān)系,讓施顏找個厲害的律師,在法庭上多說兩句好話,好讓朗千章能減幾年刑,也讓病床上的朗父盡快康復(fù),否則朗千章若是真判了死刑或無期,朗母實在怕朗父就這樣一病不起。 施顏聽后一時怔忡不已,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(yīng)。 朗母握著施顏的手,哽咽著哭求道:“施顏,媽知道之前我們朗家對不起你,但媽實在沒辦法了,就求你這一個忙,幫我們朗家找個律師,否則你爸他這身體……” 施顏心跳快得不行,這情況幾乎無異于突然間的家道中落,“媽您先別著急,我會盡力的?!?/br> “律師費多少咱們都有,朗陽出國前給我們兩口留了不少,就是一定要請個最厲害的律師啊,媽就怕你爸的身體……”說著朗母又要哭起來。 施顏抱著再次嚎啕大哭起來的朗母,不住地安撫她。 之后朗母情緒好賺后,施顏不好再讓朗母自己回去,便開車將她送回了醫(yī)院。 朗父來的是急病,就只能天天輸液養(yǎng)著,因為親弟弟的事,氣色很不好,看見施顏跟老伴兒一起走進病房的,強擠出笑來,“施顏來了啊?!?/br> 施顏沒和朗陽離婚的時候,朗父其實待施顏一直不薄,不像朗母和施顏的婆媳關(guān)系惡劣,所以施顏看見朗父無力地躺在床上,還是挺難過的。 施顏點頭,將水果和鮮花擺在床頭,輕輕給他蓋著被子,“爸您好好養(yǎng)著,別擔(dān)心,我盡量給老叔找個厲害的律師,現(xiàn)在法律的界限沒那么嚴(yán)格了,或許會有轉(zhuǎn)機?!?/br> 朗父嘆氣,“哎,真麻煩你了,施顏?!?/br> 施顏搖搖頭,說至少曾經(jīng)是他們朗家的人,這個時候是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的。 施顏前后給朗家張羅著,找醫(yī)生找護士,讓多幫襯著點兒。 下樓找了間飯館兒,連定了幾天的飯,叮囑一定要按時送餐到朗父的病房里。 又給兩位老人買了不少沖劑,好及時補充些營養(yǎng)。 施顏走的時候,朗母握著她的手,又哭個不停,好像這一刻才終于意識到她這個兒媳婦兒有多好。 施顏抱了抱朗母,安慰她她會盡力去辦這件事,叫她別太擔(dān)心。 朗母顫抖著聲音說:“施顏,是媽對不起你……” 施顏搖頭,心里竟十分平靜,“都過去了?!?/br> 等施顏返回到許蜜餐廳時,都已經(jīng)晚上八點多了,又累又餓,許蜜給她煮了碗面,坐在一邊兒,聽施顏講這一天的事。 許蜜聽完時也目瞪口呆震驚不已,“這種事竟然真發(fā)生在咱們身邊了?!” “可不是么,就這樣發(fā)生了?!?/br> 施顏頭很疼,她見過朗陽老叔,四十歲的中年男人,同時那也是一個很沒有精氣神兒的男人。 但他每次看見施顏都笑著點頭,夸施顏的好。 除此之外別的話都不會對施顏多說,施顏一度以為朗陽老叔就是這樣的性格。 她完全想象不到這樣的一個男人,曾經(jīng)出軌,曾經(jīng)被老婆掏空了財產(chǎn),這時竟然還失手殺了人。 “那怎么辦,崔律師不是板爺認(rèn)識的人嗎,你準(zhǔn)備通過板爺找崔律師,還是直接去找崔律師?。俊?/br> 施顏撐著頭,吃了兩口面就吃不進去了,滿腦袋都是朗陽父親躺在病床上的模樣,太讓人心疼。 “我,我也不知道了?!笔╊伆粗杧ue說:“肯定要跟板嘉東說這件事的,可又跟板嘉東開不了口,可若不開口,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朗陽他老叔被判刑啊,朗陽他爸的身體肯定承受不住。” “不能聯(lián)系上朗陽嗎?”許蜜問,“除了電話聯(lián)系不上,你給他發(fā)微信,發(fā)q|q,發(fā)郵件,能想到的你都先聯(lián)系試試?!?/br> 施顏另一邊還有事兒呢,這馬上就要出差開始考察品牌了,突然出了朗陽老叔這檔子事兒,施顏一時半會兒都不能走開,頭疼地問許蜜,“怎么辦,簡穎和欣彤都因為我辭職了,我再這么耽擱的話,也不是個事兒啊?!?/br> 許蜜對此倒不覺得是個事兒,“那你先聯(lián)系朗陽吧,如果實在聯(lián)系不上,你必須留在這幫朗家忙活的話,就我跟她們一塊去?!?/br> 施顏剛進公司的時候,還是身為大主管的許蜜帶的施顏,許蜜也算施顏的半個師傅,另外簡穎是副經(jīng)理,又有商儒白在,這個團隊的人各個都不是普通人。 施顏琢磨一番,覺著確實能放下心,就跟許蜜道:“行,還有兩天時間,我先聯(lián)系著朗陽,如果聯(lián)系不上的話,機票就改簽,回頭再給你訂一張,出差的用品我都準(zhǔn)備好了,回頭我再給你們一人發(fā)一份我的計劃書,你們看著辦,里面有所有品牌廠家的地址聯(lián)系方式。” “行,就這么辦?!痹S蜜安慰施顏道:“不過我總覺著你應(yīng)該能聯(lián)系到朗陽的,你先別想太多。” 事情發(fā)生在別人身上,往往能保持清晰冷靜,有理智可言,可發(fā)生在自己身上就完全不同了,這就是旁觀者清當(dāng)局者迷。 這件事情來得太突然,施顏腦袋里面已經(jīng)開始亂成粥,她問許蜜,“蜜蜜,你覺著這事兒我應(yīng)該告訴他嗎?” “告不告訴板嘉東嗎?”許蜜搖頭,“施顏,我不好給你亂出主意?!?/br> “那這么說吧,如果這事兒發(fā)生你在身上,你會告訴他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