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節(jié)
沈穹一只手背在身后站在夏糯身后卻并不說話,偏耳便聽夏糯道:“法律并沒有明文規(guī)定未成年人不能成為公司股東?!?/br> 她始一發(fā)聲包廂內便是一靜,夏糯有緩慢的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:“再者我是以資入股,如果你們覺得有為難的地方,我可以不注資,可資金問題你們就需要自己去解決了?!?/br> 不注資說的輕巧! 沈穹所計劃的網(wǎng)游、資訊和影視三大板塊都是相當燒錢的投資,如果注冊資金不足,初期項目都根本無法啟動……想到這里劉圖心里緊了一下,到底還是年輕,率先說道:“我們不是不能接受,無非太過驚訝了。只是不知道夏糯你入股的資金是何處來的?” 幾百萬近千萬的數(shù)字,就連她父母都不可能拿的出來,她自己又是哪里來的這么多錢呢? 夏糯掩藏在桌下的手在腿上擦了擦汗,沈穹昨晚交過她的話一一從她嘴里吐出:“資金的來源絕對合法,你們不用擔心?!?/br> 她說完這句話包廂內便靜了片刻,最后還是莫一眼珠一轉輕笑了一下道:“好了好了,對夏糯加進咱們這個團隊里面來,我是同意的,人家畢竟是帶資來的,我們有什么理由拒絕呢?” 劉圖和何遠對視了一眼,最終還是道:“抱歉,我們只是隨意問問,并沒有拒絕的意思。” 最大的兩個投資人都同意了,他們也沒什么可糾結的。 這樣的結果還算理想,沈穹這才從夏糯椅子后面坐到她旁邊去,開口道:“好了,那咱們開始吧。” 莫一點頭,面前的筆電亮著,調出要使用的文件后道:“咱們先確定公司名稱和地址吧?!?/br> “地址就定在中心大廈?!蹦鞘菑堔等掏锤罱o沈穹的,現(xiàn)在自然好好利用起來,“至于公司的名字,那天綜合了一下大家的意見,初步定了這幾個,看一看吧?!?/br> 鼠標輕輕下滑,幾個加粗的黑體字便清晰的顯現(xiàn)出來 新芒、零銳、穹頂、馳旭。 幾個其實差別不大,寓意也無非就是那些,倒是第三個穹頂很帶了幾分沈穹個人的意味在里頭,莫一敲擊了一下桌面問:“大家的意見是什么?” “穹頂吧。”劉圖沉思了一會兒道:“其他三個都太普通了?!?/br> 何遠也點頭說:“況且這計劃本來也就是沈老板提出來的,我沒什么意見?!?/br> “夏糯呢?”莫一點了一下夏糯的名:“你的意見是什么?” 夏糯本來直直的坐著,聽見莫一叫她,偏了頭想了下最后到:“我也喜歡穹頂。我相信我們一起要構建的這個娛樂設想,最終一定會像穹頂一樣覆蓋整片天空?!?/br> 就像曾經(jīng)提出這個計劃的主人做到的那樣。 ☆、第28章 父親第三更 那個后來席卷了整個世界娛樂潮流的穹頂公司,第一場正式的會議就在那家茶樓持續(xù)了三個小時,五個人將公司基本的規(guī)章制度也擬了一份稿件出來,會議的最后沈穹道:“那這些就算基本定下來了,剩下的我們再找時間確認一下,等十一月份莫一和何遠去工商局跑執(zhí)照,我和夏糯去a市找人,劉哥你負責公司場地的裝修?!?/br> “好。”各人都將自己的工作認領下來,散場時沈穹和夏糯留在最后,莫一離開時還壞笑著在沈穹耳邊說了一句“兄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”便一拐一拐的撒丫子走了,沈穹眼里也閃過一絲笑意,等人都走盡了才轉身面向夏糯道:“糯糯你今天做的很棒?!?/br> 夏糯卻低頭覺得有點喪氣:“感覺有點生硬。” 之前她進來所說的那些話都是沈穹昨晚一字一句教的,雖然簡單,但語氣和面部表情夏糯并學不太會,雖然最后劉圖和何遠也都沒繼續(xù)追問寫什么,她也老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。 還是有太多需要學習的地方了。只是這么一想,便又堅定了夏糯學金融的心。 想到這里夏糯抿唇對沈穹道:“我下個月去a大考試,過了的話會去金融系讀金融相關。” 本來在給夏糯茶杯里倒茶的沈穹微微一頓,茶水從壺里撒出來,潑到桌子上,他卻顧不得這些,握緊了手里的壺把,張嘴問:“怎么會這么想?你從前不是……” 夏糯搖頭:“我不想什么都不懂。” 沈穹深吸一口氣,沒想到她是因為這一項,把茶壺放到桌子上,微大的手掌伸出去握著夏糯的肩膀,夏糯抬頭來看你,沈穹才道:“糯糯,你不用勉強你自己?!?/br> “我沒有勉強我自己。”夏糯道:“我如果加入穹頂,我不想什么都不懂,我也希望能在有的時候幫上一點忙?!?/br> “你幫到了忙的,糯糯?!鄙蝰费劬Χ⒅呐吹模櫭颊f:“但你不用付出這么多?!?/br> 前世他在暗中雇偵探跟蹤夏糯了八年,在英國留學時認真研究實驗物理的夏糯,回國后進入科學院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研究統(tǒng)一場論的夏糯,為了弄那些東西甚至連家都很少回去 他從前不能理解她的熱愛,現(xiàn)在依然不能,但在這個世界上,再也不會有人比他知道夏糯所付出的一切認真了。 她愛物理,愛這世界上一切聽起來虛無縹緲的真理,愛每一個能令她沉醉的謎題。 她天生就應該做這一門。 “糯糯,你不必勉強你自己。我便就問這一句,你是更喜歡物理,還是更喜歡金融?” 她……她當然更喜歡物理一點。夏糯猶疑,最后還是說道:“物理,我更喜歡物理多一點?!?/br> 加上重生前的那一輩子,兩輩子的時間,夏糯從來都是愛物理的。只是…… 還沒等她想完,耳邊便傳來沈穹低低的話:“糯糯,你喜歡物理你就去學。你真的已經(jīng)幫我很多了,在未來你會幫我更多” “幫我承擔掉這百分之二十八的壓力,站在我這邊讓我不至于孤軍奮斗,甚至于如果糯糯你想在專業(yè)上幫我,平時課余的選修,你若有興趣都可以去學。再說做助理的工作并不是誰都可以做的,我需要一個絕對信任的人,一個細心的人,你做到這些就是給了我最大的禮物?!?/br> “但我不希望你為此而拿出你整個的人生,放棄你真正想做的事?!鄙蝰肺兆∠呐吹募绨?,目光盯著她的:“糯糯,去成為你想成為的人?!?/br> 他重來一次做的這一切,無非是希望夏糯能開開心心的過下去,誰都不能成為她的攔路石,自己也絕不行。 那目光中的認真懾人心魄,夏糯不自主的盯著他看,直到她迷迷糊糊的說一個“好”字出口,才發(fā)覺自己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答應了他,頓時懊惱的偏過頭不去看那張此刻顯得過于俊美的臉,片刻后才嘟囔著說:“我知道了?!?/br> 沈穹吐出一口氣,松開夏糯的肩膀,欠揍的又接了一句道:“而且糯糯你真的不適合做這個,剛剛那么簡單的幾句話耶,我看你說的手心冷汗都冒出來了,何況你如果真的要成為一個生意人,爾虞我詐難免,你想每天都有撒不完的謊交不完的際嗎?” 回想了一下剛才的狀況,夏糯吐出一口氣沮喪道:“不想?!?/br> 對剛剛的感覺,她確實也不是很喜歡。 女孩子可憐兮兮低頭的樣子太過可愛,沈穹伸手去揉了一把她軟軟的短發(fā):“別不開心了,我們去吃飯吧?!?/br> 兩人于是去到了上次去的那家中餐館,夏糯又想起那天在這里見到的程君,疑惑的問沈穹:“程君jiejie最近怎么了?上次她說來找我玩兒,可是一直沒和我聯(lián)系?!?/br> 沈穹手微微一頓,低著頭看著菜單道:“我們分手了?!?/br> …… 分手了? 沈穹低著的臉看不清神色,夏糯不敢再繼續(xù)追問下去怎么會分手,此后的過程中也一直小心翼翼的,吃飯時偶爾抬起頭看沈穹是什么樣的表情 不過吃飯時,也并看不出什么表情。 最后這頓飯當然吃的前所未有的寂靜,沈穹見時機差不了,也便不再裝作不開心的樣子,敲了敲桌子道:“學??荚囀敲魈靻??” 正在認真吃飯的夏糯包著飯?zhí)痤^來,看沈穹疑問的眼神,這才急急的又把嘴里的飯咽下去,喝了一口茶說:“嗯嗯,早上九點第一堂,你記得來啊?!?/br> “好。” 沈穹應著,回家后也就真的拿出書本來好好準備,途中奶奶進來了一次,看他拿著一本習題坐在椅子上算,樂呵呵的悄悄推門出去了。 一直到了晚上十點,窗外已然完全黑暗,沈穹放下手中握的筆在房間里活動了一下,便翻開桌子上蓋著的白色筆電,屏幕上赫然顯現(xiàn)著一張全英文的網(wǎng)頁,他輸入賬戶和密碼登錄,和峽海對岸的人聊了許久,之后又進入了一個論壇,直到時針走向十一點鐘這才洗漱休息。 第二天沈穹八半點到了學校,班上的人都沸騰著將他圍起來,夏糯站在圈子的外圍,朝他笑了一下,沈穹心里一暖,此刻被人潮淹沒也不覺得擁擠了。 就這樣考試考了兩天,第二天下午五點沈穹提前就做完了卷子,起立將寫滿的卷子交到講臺上去,恰時夏糯也上來交卷,娟秀的自己簡短的寫在每一道題后面。 兩人一起出了教室,在外面的課桌上拿上自己的書包,夏糯問沈穹道:“感覺怎么樣?” “還好。”沈穹放慢腳步等夏糯一起:“感覺不怎么難?!?/br> “嗯?!毕呐袋c頭:“比我們平時月考簡單多了?!?/br> 附中平時自己出題月考難度一向很高,再有一班的試卷同其他班級也是不同的,各個組的老師費勁心思也只是想讓這群學霸受一點挫,以免高考大意馬失前蹄。 而像一診、二診、三診,由市里出題,要考慮到學生的自信心,大多是比平均水平高一點兒,每次一班的同學來考,少有六百五十分以下的同學。 這樣說著走到校門口,夏糯正偏頭想再問沈穹一個問題,卻看見男生的面部輕輕動了一下,腳下的步伐也停了下來,目光直直的看著前方 夏糯也轉頭去看,一輛黑色的加長車停在那里,顯示出極其的張揚和安靜,沈穹緊抿著唇又皺著眉,片刻后就從車子里下來了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,一只手背在背后穿過馬路,直直向夏糯沈穹的方向走過來。 就這樣一直走到沈穹面前,中年男子微微屈了一下身,發(fā)出恭敬的請求:“我家老板想見您一面?!?/br> 沈穹瞇了瞇眼,先轉向夏糯笑了一下說:“糯糯先回去,我談點事情,之后咱們電話聯(lián)系?” 夏糯隱隱覺得那輛車有點不對,不過沈穹既然那么說了,她也只好拉了一下書包帶說了一個好字,對那位叔叔也點了一個頭才離開,不過在經(jīng)過那輛車時小女孩還是記住了那輛車的車牌號碼,以防有什么不測發(fā)生。 看到夏糯背著書包離開,沈穹將一只手插進褲袋里,目光清冷的道:“走吧?!?/br> 一步一步的朝那未知的前方而去。 沈天鶴來的比前世早了好幾天,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什么,也許是蝴蝶效應的作用,但這已經(jīng)并不重要 年輕的男孩步伐堅定,帶著這十余年間他所獲得的一切智慧和實力,而不像最初那一次,猶疑著還不知道那車里坐著的,正是自己親生的好父親。 他在前世可以一手毀掉沈天鶴的如意好算盤,現(xiàn)在……也一樣可以。 ☆、第29章 海島 車子里沈天鶴指縫間夾著一只細細的煙,已經(jīng)四十二歲的男人卻還仿佛只有三十出頭,面皮光滑頭發(fā)也一絲不茍,目半垂著,顯示出他慣常有的漫不經(jīng)心。 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男人呢? 從生下來便是天之驕子錦衣玉食,作為沈家三代唯一的一個孩子,又親自接受沈老爺子的調教,以確保他日后能撐得起那個龐大的集團。 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年里,順風順水就像是他生命的代言詞,高歌縱馬肆意瀟灑,除了父親偶爾會太過嚴厲之外,便再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不妥之處了。 可在二十歲之后,這個本來還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的男人就迅速的知道了什么叫做“身不由己”。 和解笙歌自訂婚到結婚,從來不是他愿意做的事情,可無論他如何吵鬧,換來的永遠只是父親失望的眼神,連一向疼愛他的母親也嘆息著要他好好聽話 那是他第一次了解當一個工具是什么樣的感受。 而或者可以這么說,他沈天鶴本來從一出生,就是家族的工具,就是沈家這個龐大的機器里一顆螺絲釘,沒有自己的意志,而如果妄想生出了那么一點點自己的意志來,就會毫不猶豫的被抹殺掉。 人世殘忍,那竟是他第一次體會到。 但又異常諷刺的是,等他坐到了他父親曾經(jīng)坐過的位子上,便又生出了一模一樣的想法。 個人易逝,但家族是不滅的。 想到這里他微微抬頭,便看見那個高大的少年彎腰進了車里,臉上并看不出什么情緒。他輕笑了一聲,開口問:“你知道我是誰嗎?” 沈穹看著他,面上浮出一絲冷笑:“沈天鶴?!?/br> 沒料到他竟知道,沈天鶴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,肯定道:“你母親告訴你的。” “你想多了?!鄙蝰繁?,靠在椅背上:“你覺得她還會想提起你嗎?我和你都是她這一輩子最痛恨的記憶和存在,我以為你會清楚這一點。” 這樣的情況出乎了沈天鶴的意料,他猜想沈穹在得知自己的身份時會恨他,卻沒料到他的態(tài)度是這樣的……有恃無恐。 誰給了他這樣的底氣? 沈天鶴皺眉,到底還是說道:“你既然知道自己是沈家的孩子,現(xiàn)在也就不該繼續(xù)再呆在s市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