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節(jié)
突然提起他,多半還是覺得另外三個兒子都太不省心了吧。 李臻然已經(jīng)洗完澡出來,走到窗邊把李臻若一手給撈了過來,放在自己胸口躺倒在床上。 李臻若便安靜趴在他胸口,聽著他沉穩(wěn)有力的心跳。 其實李臻然這個人在李臻若看來簡直有些宅,過去他覺得難以理解,這個世界那么美妙,趁著年輕就應(yīng)該出去多看看多玩玩,總是窩在家里有什么意思? 可是到了現(xiàn)在,他才第一次覺得原來跟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,心情也是好的。 不知不覺天都已經(jīng)黑了,李臻若趴在李臻然懷里,聽著李臻然翻書的聲音半睡半醒的,突然就察覺到外面有些sao動。 動靜不大,李臻然似乎就并沒有注意到,但是他卻豎起了耳朵,隨后一個翻身起來從窗戶竄了出去。 李臻然坐起身問道:“怎么?” 可是李臻若已經(jīng)無暇回答他了,他從窗戶竄出去,沿著管道爬下一樓,朝著二黃的狗窩方向跑去,果然遠遠見到一個人站在那里正要牽二黃走。 李臻若迅猛一撲,整只貓撲到了那個人臉上。 “cao!”被撲倒在地的朱凱低罵一聲,伸手抓住李臻若要把他扯下來。 而完全抑制不住激動的二黃見到朱凱和李臻若在地上滾成一團,以為是什么有意思的游戲,終于忍不住一邊用力搖尾巴一邊大聲吠叫起來。 李臻然是第一個從屋子里面出來看到這一幕的,很快王媽和李臻泰、溫純也聽到動靜出來,還有家里的園丁和司機都朝這邊跑過來。 最后是拄著拐杖出現(xiàn)的李江臨。 第61章 李臻若死死扒住朱凱,本意是不讓朱凱把二黃給帶走。 可是朱凱也是個心狠手辣的,伸手去拽李臻若后背,竟然連毛都給他拽掉一撮。 李臻若后背一痛隨后一松,在意識到自己的毛被拽掉之后頓時狂性大發(fā),揮舞著利爪對著朱凱一頓猛抓。 朱凱吃痛,不再留情一把抓住李臻若的脖子扯開,就要把他朝地上摔。結(jié)果被李臻然一下子抓住手臂,從他手里把李臻若給搶了回去。 朱凱幸好臉上沒事,可是脖子和耳后爪痕清晰可見,甚至滲出血來了。 剛才李臻若差點被朱凱給摔在地上,這時候不禁有些后怕,趴在李臻然懷里微微喘氣。 李臻然溫和地撫摸他后背,輕聲說道:“沒事了。” “朱凱!”李臻泰的聲音從他們身后響起,帶著些兇狠的恨意。 婚禮上那張照片,不管朱凱放出來的目的是什么,這一家人都是沒一個會感激他的。包括李臻泰在內(nèi),直到現(xiàn)在,李臻泰還依然惴惴不安,害怕當(dāng)時還有別人看出來那張照片,害怕他戴綠帽子的事情已經(jīng)被傳了出去。 朱凱坐在地上,有些痛苦地捂著脖子,過一會兒伸手一看,見到滿手都是鮮血。 開始以為家里進了賊的工人們見到是朱凱,便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,只留下王媽見到朱凱被抓成了這個樣子,頓時心疼地叫了起來:“唉喲!怎么搞成了這個樣子?” 朱凱“嘶——”一聲,瞪著李臻然懷里的貓。 李臻然這時可顧不上他,低下頭朝看李臻若背后的傷,隨后冷冷看了朱凱一眼。李臻若趴在李臻然懷里裝可憐,不過也是真可憐,要知道朱凱看起來慘,可他也是很痛的。 王媽跑到朱凱身邊,蹲下來看他臉上的傷,說道:“這怎么辦啊?得去醫(yī)院吧?要不要打狂犬病疫苗?” 李臻若有些不悅地看過去,心想要有狂犬病,也是朱凱那個瘋子有狂犬病的可能性大一些啊!他那么天真可愛,哪里像是有狂犬??? 只有二黃還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興奮地圍著朱凱打轉(zhuǎn)。 李江臨皺著眉頭,喝問道:“你回來干什么?” 朱凱抬起頭看他,有些可憐兮兮說道:“我回來看我的狗?!?/br> 王媽開口勸道:“先給他把傷口處理了再說吧?!?/br> 李江臨捏緊了拐杖,說道:“先進來。” 王媽去找了家里的醫(yī)療箱來,一家人全部坐在沙發(fā)上面,盯著捂著脖子的朱凱。 朱凱沐浴在眾人的目光下,似乎沒覺得有什么不妥,只是忍不住伸手去摸脖子上的傷口,然后有些兇巴巴地瞪著李臻若。 這一趟他本來是打算回來偷偷摸摸帶了二黃走的,結(jié)果沒想到讓一只貓把他的計劃給破壞了。 想到這里,朱凱眼神越來越兇狠。 李臻若也毫不示弱,回瞪著他。 王媽拿著醫(yī)療箱,坐過來給朱凱處理脖子上的傷口。朱凱怕疼,嘴里一直“唉喲唉喲”個不停。 李江臨神色嚴肅,叫了一聲朱凱的名字:“朱凱。” 朱凱像是知道他要說什么,一邊呲著嘴叫痛,一邊說道:“你別說了,我知道你要說什么。不過老實說,你兒子勾搭你兒媳婦,怎么也怪不到我頭上,我不過是作為長輩,不忍心一直瞞著我大外甥,哪像你這個當(dāng)?shù)?,明明早就知道了卻瞞著不說,非要讓兒子結(jié)這個婚?!?/br> 他話音一落,溫純和李臻泰都詫異地看向李江臨。 李臻泰更是站了起來,“爸爸,他說什么?” 李江臨面不改色,“我是為了你們好?!?/br> 李臻泰質(zhì)問道:“你早就知道她跟老三有一腿?”他說話時,一手指向溫純。 朱凱低下頭偷偷笑了笑。 給他上藥的王媽顯然是注意到了,沒忍住打了一下他的手臂,怒道:“朱凱!你怎么能這樣!” 李臻然仍然抱著李臻若靜靜坐著,只是看李臻泰站起來時,不自覺挺直了腰。 李臻若感覺到李臻然一下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頂,注意力卻是放在李臻泰那邊的,他敢肯定李臻泰如果對李江臨有什么過激的舉動,李臻然一定會站起來阻止。 李江臨閉了閉眼睛,沒有說話。 李臻若突然覺得李江臨看起來雖然還是一副鎮(zhèn)定的模樣,可是對于現(xiàn)在這種局面,肯定還是應(yīng)付得有些艱難吧。今天晚上他一個人在外面走了那么長時間,定然也是因為幾個兒子的事情心里苦悶。 李臻泰壓抑不住怒氣,也顧不得如今的態(tài)度,他吼道:“什么是為了我好?這個婚姻是你安排的我沒話說,可是明明知道這個女人紅杏出墻,還非要讓我娶她,你說是為了我好?爸爸,我究竟是不是你親兒子?。科鋵嵵挥欣隙屠先攀悄銉鹤影??” 李江臨的眉頭瞬間緊緊蹙起,說道:“你在胡說八道什么?” 李臻泰拳頭都捏緊了,他看了一眼李江臨,又看了一眼溫純,最后狠狠一拳砸在了茶幾上面,他說:“可能我是李家最多余的一個,還是我走吧?!?/br> 說完,李臻泰轉(zhuǎn)身朝外面走去。 李臻然站起身來,喊李江臨道:“爸爸?”意思是說要不要他去把人追回來。 李江臨卻緩緩搖了搖頭,說:“他心里有怨氣,讓他去吧,以后我和他說?!?/br> 李臻然聞言點了點頭,他看李江臨臉色不是太好看,走過去蹲在他身邊說道:“爸爸,時間不早了,你還是先去休息吧?!?/br> 李江臨今天確實很疲倦,他看了李臻然一眼,此時無心再多說什么,用力拄著拐杖站起來,隨后對還坐在沙發(fā)上發(fā)愣的溫純說道:“你也去休息吧?!?/br> 溫純處境尷尬,勉強露出個笑容掩飾情緒,點點頭說道:“爸爸晚安。”隨后便率先朝樓梯方向走去。 看李江臨打算回房間,李臻然便一手抱著貓,一手扶著他的手臂。 卻不料李江臨輕輕推開他的手,“不用了。”大概是對于今天在李臻然辦公室里的事還耿耿于懷。 這時,朱凱從沙發(fā)上一下子站起來,走到李江臨身邊要去扶他,“我扶你去休息啊?!?/br> 李江臨動作大了些,用力一揮手說道:“滾開?!?/br> 朱凱連忙縮回了手,站在原地看著李江臨慢慢朝房間走去,神情有些無辜。 可是當(dāng)李江臨一消失,他臉上的無辜又收了起來,說:“我今天睡這邊不走了,你們沒意見吧?” 剩下一個王媽一個李臻然,當(dāng)然都不會有意見。 看李臻然要走,朱凱叫住他說道:“臻然,我們之間好像沒什么矛盾吧?” 李臻若恨恨看著朱凱。 李臻然撓撓李臻若下巴,輕聲道:“我們之間還有深仇大恨,你慢慢等著,我會跟你算賬的?!?/br> 這話把朱凱說得一愣,等到李臻然抱著貓上了樓梯,他喊道:“什么意思?因為那個小男孩?” 李臻然沒有回答他,徑直朝樓上走去。 王媽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重重嘆了口氣,說話帶了些哭腔,“這是怎么回事???一家人搞成這個樣子。” 朱凱聞言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摟著她后背,說:“沒事兒的,別哭。” 王媽打了他一下,又心痛他脖子上的傷,說:“再給我看看傷口?!?/br> 李臻然帶著李臻若回去房間,自己坐在床邊上讓他趴在自己腿上看他背上的傷,有一塊確實被扯掉了毛,看起來顯得有點禿,雖然不是太嚴重,但是那時候肯定是很疼的。 “你這樣我看不清楚,要把背上的毛給你剃了嗎?”李臻然問道。 李臻若一下子趴在他腿上現(xiàn)出了人形,說:“你瘋了嗎!” 李臻然看他后背一片有些紅腫,抬起手在他渾圓白皙的屁股上拍了一下,說:“我去給你拿點藥。” 李臻然去拿了管清涼消腫的藥膏來,依然讓李臻若趴在他腿上,用手指沾了藥膏給他抹在后背紅腫的地方。 李臻若趴著,抱怨道:“朱凱下手還真是狠?!?/br> 李臻然聞言說道:“你也不比他手軟?!?/br> 李臻若悶聲道:“我就知道他會回來把二黃帶走?!?/br> 李臻然說:“他要帶著狗離開你就由著他吧,反正爸爸也不會拿他怎么樣。” 李臻若一只手撐著頭,若有所思,“你說你爸為什么對朱凱那么縱容?” 李臻然問他:“你在暗示我什么?” 李臻若從他身上起來,盤腿坐在床邊,對李臻然說:“從小到大難道你沒有奇怪過?” 李臻然似笑非笑看著他。 李臻若知道他就是不愿意說,于是主動說道:“小時候,我想可能因為朱凱是朱韻的弟弟,李江臨一輩子就愛朱韻這一個,他不喜歡我的親媽,所以對朱凱格外偏愛是可以理解的。后來年齡大了,覺得就算是再怎么偏愛,小舅子和親兒子也是沒有可比性的,所以我在想,朱凱會不會才是李江臨的親兒子。可是也不對,如果他是李江臨的兒子,李江臨沒有任何理由不接納他,而且還不讓他進韻臨。” “所以呢——”李臻然看著他。 李臻若說:“我想,朱凱和朱韻不是長得像嗎,你說會不會是被你爸爸當(dāng)成了朱韻的替身……”說到這里,李臻若自己都說不下去了,老實說,他并不愿意往這個方向去想,不管怎么樣,畢竟他在心里一直當(dāng)李江臨是他父親。 李臻然聞言不置可否,問他:“你覺得像嗎?” 李臻若默默想了一會兒,最后還是說道:“應(yīng)該不會的,是我胡思亂想了?!?/br> 李臻然偏過頭看了一眼他背后,“傷不疼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