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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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仲堯不動聲色,語氣淡漠地詢問孟滟堂:“為何前來見我?” 孟滟堂覺得這話怎么聽怎么別扭,“我來見你?我堂堂皇室中人,見誰都不在話下!此刻不怪你失禮已是大度!” 俞仲堯不由得彎了唇角,“跟我講繁文縟節(jié),那是秀才遇到兵?!彼聪蚋哌M,“讓二爺清醒清醒?!?/br> “是!”高進強行挾持著孟滟堂走了。 孟滟堂倒是想出聲訓(xùn)斥,偏生脈門被高進扣著,疼得做不得聲。 章洛揚在這片刻間留心觀察了一番,發(fā)現(xiàn)孟滟堂不是習(xí)武之人——舉止、反應(yīng)等各方面都能證明。 由此可見,手握重權(quán)之人也可以是手無縛雞之力的。當(dāng)然了,俞仲堯除外。 俞仲堯?qū)φ侣鍝P道:“明日起,你下午來我房里拼接信紙——我是這么打算的,你方便么?”仿佛剛才什么也沒發(fā)生一樣。 “全聽三爺安排?!闭侣鍝P回道。她有什么不方便的?先前只愁無事可做。 “那就行?!庇嶂賵虺粤艘粔K花香藕,贊許地道,“廚藝不錯?!?/br> “……”好不好她并不能確定,也沒跟誰比過。沉了片刻,章洛揚才應(yīng)道,“三爺覺著合口就好,我得空就給您做菜?!?/br> “行啊,辛苦了?!庇嶂賵蛘Z氣微頓,放下筷子,端起舉杯,“有沒有什么心愿或是想要的物件兒?” 不想讓她辛苦一番而無所得。這種性情的孩子,大抵跟小皇帝當(dāng)初一個樣,需要人給予鼓勵、尊重和回饋。 橫豎日子這么閑,他不介意讓她過得舒心一些。 章洛揚沉吟片刻。 他也不催促,看著她纖長濃密的睫毛忽閃著。 “嗯……”章洛揚抬眼看著他,“我就想問您兩個問題,可以么?” 她有著一雙流轉(zhuǎn)著冬夜星光的眸子,璀璨、清冷,讓人無法從她眼眸中感受到這塵世的暖。 是這塵世給予她的暖意太少吧? 俞仲堯頷首微笑,“說來聽聽?!?/br> “我想知道,我們隨您從風(fēng)溪回來之后,能照先前的打算度日么?” “自然?!庇嶂賵蝾h首,又有些困惑,“沒想過與生母團聚,再不分離?” 章洛揚搖了搖頭。 “若是找到她——”什么都不指望,她還找生母做什么?因此,他話鋒一轉(zhuǎn),“你根本就不想找她?” “想找?!闭侣鍝P道,“若能找到,要親口問她一些事。” “僅此而已?”俞仲堯凝視著她,“你怎么想的呢?” “問清楚了,就不需再記掛。這么多年了,她肯定另有了安身立命之處,我不能讓她為難,也不想寄人籬下?!?/br> “不能讓她為難……”俞仲堯?qū)⑶皟蓚€字咬得有點兒重,原來這塵世還有不能讓父母為難的兒女。 章洛揚垂眸看著腳尖,語聲有些低啞:“很早就不要我了?!?/br> 母親拋下她那么久,分明是打算將她舍棄一生,怎么還能奢望得到母女親情。 她都不記得母親的樣子,對母親沒有愛,更沒有怨懟,是血脈相連的陌生人而已。 不知怎么回事,俞仲堯竟被她一句話說的心里酸酸的。 奇了。 他按了按眉心,“自風(fēng)溪回來之后,你們可以隨心所欲度日,若有為難之處,我會幫襯?!鳖D了頓,問她,“還有呢?” 章洛揚連忙道謝,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,“再有就是,三爺為何要去風(fēng)溪?我若是知曉了原由,不會告訴外人的。” “去找人?!?/br> 這個誰想不到?他總不可能跋山涉水的去攻克一個不知底細的地方。她抬眼看著他,眼神透著點兒失落,卻也不好意思追問。 俞仲堯沉吟片刻,“五年前,我meimei被人挾持離京,追查之后,得知她去處正是風(fēng)溪?!逼鋵嵰膊皇敲匦?,只是平時懶得與人提及。 章洛揚為之動容,“什么人那么壞???” “風(fēng)溪人?!?/br> “……”母親也是風(fēng)溪人。這實在不是個好話題,章洛揚心念一轉(zhuǎn),便又不解,“但是,我們?yōu)楹尾蛔哧懧纺??”走陸路可比走水路快?/br> “走出河道支流進入干流,行程會加快一些。到了不宜行船的路段,再上岸趕路?!庇嶂賵蚰托牡馗嬖V她,“再說,走陸路的話,二爺少不得招搖,我要應(yīng)承沿途官員、故交,更耽擱時間?!?/br> “對啊……”這些是她沒考慮到的,之后,遲疑地道,“令妹今年多大了?” “十三。” 章洛揚沉默片刻,從袖中取出隨身攜帶的銀盒,打開來,取出那張地形圖,送到俞仲堯手邊,“這張圖,還是三爺收著吧?!?/br> “嗯?”他有點兒意外。 “我太笨了,不定何時就會上當(dāng),圖放在我這兒不妥當(dāng)?!彼忉?。剛剛就被人擺了一道。 俞仲堯的手指彈跳一下,“真舍得交給我保管?” “我還有這個?!闭侣鍝P搖了搖手里的銀盒,“況且,便是只得這張圖,也該讓您收著,您的事更重要?!?/br> 他從沒放棄尋找。先要追查meimei被人帶去了何處,又費盡心思地查找風(fēng)溪所在的位置,今時更是成行去往那里。 他在天下人眼中,興許一生都是讓人聞風(fēng)喪膽、殘酷狠辣的形象,但作為一個兄長,他稱職。 俞仲堯拿起那張地形圖,“多謝。” 章洛揚笑了笑,“我所知的這張圖的一些事,改日告訴您?!?/br> “好?!庇嶂賵蚰捻?,“怎么我說什么你都相信?” “為什么要騙我?”章洛揚奇怪地看著他,“沒有騙我的必要……吧?” 原本是篤定的語氣,末一個字聽上去像是勉強加上去的。 俞仲堯笑開來,現(xiàn)出一口整齊的白牙。 在她記憶中,他不曾真正的笑過。是最吝嗇笑容的那種人,很多時候看上去是在笑,眼里只有一點點甚至沒有笑意。 這次是真的笑了。 他笑起來特別好看,眸中似是落入了點點璀璨的陽光,人看著就會被他的好心情感染到,亦是滿心愉悅。 可是——她的話就那么好笑?念及此,她不自覺流露出的笑意消散,后退一步,低下頭去,有點兒困惑,還有點兒不高興。 俞仲堯更覺有趣,語帶笑意:“我不會騙你?!?/br> “是么?”章洛揚心里好過了不少,又高興起來。 “不是沒必要,是不能騙你?!比缢@種善良單純的孩子,不該被欺騙,都該善待。 作者有話要說: ☆、第13章 “只不過——”俞仲堯沉吟道,“聽了你方才的話,我有些擔(dān)心meimei怨我去得太晚。但愿她不會以為我不要她了?!?/br> “不會的?!闭侣鍝P道,“您有您的苦衷,找到風(fēng)溪所在位置談何容易,況且這一程又是萬里迢迢。便是她有過這種想法,解釋一番就能釋懷。我們都能作證的?!?/br> “風(fēng)溪那個地方,會讓很多人都有苦衷?!庇嶂賵蛘Z氣愈發(fā)溫和,“我如此,你生母大抵也如此。我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,用去幾年光陰才能成行,你生母只是個弱女子。她若是為著難言之隱回去,再回來興許很難?!?/br> 章洛揚這才明白,他是在婉言開解她。 俞仲堯繼續(xù)道:“我的意思是,不能太樂觀,也不能太悲觀,凡事要把最好最壞的結(jié)果都想到。你的想法,兩者都不是?!?/br> “我明白了?!彼屑に_解,卻仍是不能有美好亦或糟糕的憧憬。 俞仲堯自知自己和前任首輔是一類人,不擅長寬慰人,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夫倒是爐火純青。再說她多年的心結(jié),又豈是他幾句話就能解開的。由此,便放下這話題,道:“你還沒用飯吧?” “是?!?/br> 他隨口問道:“給自己做了什么好吃的?” “沒給自己做?!彼侠蠈崒嵉鼗卮?。做飯與吃飯是兩回事,她又不挑食,粗茶淡飯都可以。 “……”俞仲堯又一次開了眼界,“照顧別人的時候,也別忘掉自己?!?/br> “是?!?/br> “明日起,想吃什么只管去廚房做?!庇嶂賵蛴侄嗽斄艘魂囎铀娜蓊?,“二爺方才已見過你,既然如此,不妨真容示人?!?/br> 再裝扮成之前的樣貌,未免多余。而她頂著這樣一張臉做少年人打扮的話,活脫脫一個小妖孽,不知情的丫鬟怕是要急著以身相許。 “我——回去跟沈大小姐商量商量,行么?” “行?!庇嶂賵蚍饬?,“回去用飯吧?!?/br> ** 沈云蕎到此刻也還沒用飯。之前要回房的時候,恰好遇見高進返回,拎著孟滟堂。她預(yù)感有熱鬧可看,自然要留下來。 俞仲堯讓孟滟堂清醒清醒,高進真就是這么做的:喚來四個水性極佳的錦衣衛(wèi),讓他們備好長繩,長繩一端系在船上,另一端系在腰間。 隨后,孟滟堂被扔到了水里。 錦衣衛(wèi)兩兩一組,輪換著下水去調(diào)|戲孟滟堂。 孟滟堂水性也不錯,卻架不住人一次次把他往水里按再拉上來,不消多時,便被弄得狼狽不堪。 王府侍衛(wèi)倒是想下水去救人,可惜不能如愿,被阿行帶人手攆回了艙里。 沈云蕎先是好笑,隨后便不無擔(dān)心地道:“別鬧出人命來啊?!?/br> “他自己不爭氣的話,溺水身亡的下場也不錯?!备哌M語氣閑閑的,“我只是讓他長長教訓(xùn)?!?/br> “他又怎么惹到三爺了?” 高進跟她提了幾句。 “他可真是,一日都不肯閑著……”沈云蕎探頭看看在水里掙扎的孟滟堂,沒好氣地道,“該!” 高進就哈哈地笑,“是吧?” 隨即,沈云蕎就沒閑情再看熱鬧,急匆匆轉(zhuǎn)身,要回去找章洛揚,高進卻道:“人應(yīng)該還在三爺房里,別亂擔(dān)心。” 沈云蕎想想也是,便放緩了腳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