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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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南煙失笑,也不規(guī)勸,“反正你知道為自己打算就好了?!备魅私?jīng)歷不同,換了誰是付玥,也會對男歡女愛兒女情長心生畏懼,不敢碰觸。 “你只管放心?!备东h想到南煙遲早要離開風(fēng)溪,不免傷感,“等你走后,怕是音訊皆無……唉,你幫了我那么多,我都還沒報(bào)答你呢。” “凈胡說?!庇崮蠠熜Φ?,“明明是你幫了我很多,你是我在風(fēng)溪唯一的好友?!?/br> 她們兩個結(jié)緣,起先是各自相互同情,在付家,都是局外人,常年被當(dāng)成一件不起眼的家什扔在角落。 只有老太太心疼她們,覺著都是苦命的孩子,滿心盼著兩個人勤走動,起碼別那么孤單。 但是,兩個人都是極為謹(jǐn)慎的性情,見面只是說些場面話。 老太太病故之前,一次付玥急火攻心,病了,房里的小丫鬟急得直哭,去求俞南煙過去看看。 俞南煙過去給付玥看了看,往后便隔幾日就過去一趟,更換方子,溫言軟語地寬慰。 是這樣真正有了點(diǎn)兒交情,平日常不落痕跡地幫彼此一點(diǎn)小忙,坐在一起說話的時(shí)候卻很少。 后來,付珃有些事用得到付玥,付玥妥當(dāng)?shù)剞k好了,在明面上就成了付珃的小尾巴,常常以仆人之姿相隨,服侍左右。 有一陣,俞南煙挺心寒的,想著到底是切實(shí)的利益大過天,自己注定要在風(fēng)溪孤苦無依地活下去。 直到付程鵬要她去給姜氏診脈、調(diào)養(yǎng),付珃派付玥隨行盯梢。 俞南煙想著,付程鵬若是知道自己與姜氏投緣,不會不悅,而付珃就算是再生氣,也不敢與她老子對著干。也就大大方方地讓付玥隨行,卻是一句客套話都不肯說了。 卻是沒想到,付玥根本就無心窺探,每次到了姜氏住處,只是在廂房坐一坐,隨后就去前面酒樓喝杯茶,看看街景。 一段時(shí)間之后,付珃見到俞南煙,滿意地笑,“算你識相。要是與醉仙居那邊的人串通一氣生事,我那個爹不會把你怎樣,我卻會把你扒皮抽筋的?!?/br> 俞南煙只覺得好笑,胡亂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后來才反應(yīng)過來,這一定是付玥幫自己從中周旋說好話的緣故,付珃才對她打消了一些顧慮。 第二日再相見,心境自是不同,和顏悅色地跟付玥打招呼。 付玥笑微微地說:“你總算是不生我的氣了?!?/br> 俞南煙就說,“要是你大姐不找我說話,我一直都不會知道。你該早些告訴我?!?/br> “我也只能這樣幫幫你,別的人,別的事,我還是要按照付珃的吩咐行事?!?/br> 可即便如此,已是極難得。自然,俞南煙聽出了玄機(jī),“你是說——” “我總要自保啊?!备东h的笑容可憐兮兮的,“要是長期被丟在一邊,沒人理會,我這一輩子可就完了。既然付珃給了我機(jī)會,我就一定抓住,好歹要籌謀著找個出路,離開付家才好?!?/br> “原來如此?!庇崮蠠煹侥且豢蹋虐l(fā)現(xiàn)這女孩不簡單——騙過付珃那個瘋子,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。付珃對她是千防萬防,對付玥相對于來講已是很放心了。 是這樣,來來往往間,兩個人有了真正的交情,往返醉仙居的路上,時(shí)不時(shí)說說自己眼前的煩惱,日后的顧慮。 也有很多開心的時(shí)候,時(shí)不時(shí)送對方一個小物件兒,一同不落痕跡地懲戒在付家給她們臉色瞧的惡奴。 俞南煙聽得付玥與蔣軒的閑話時(shí),特別緊張,起初詢問幾次。 付玥只是道:“將計(jì)就計(jì)罷了?!倍嘤嗟膮s是不肯說。 俞南煙能理解。對于自己來說,姜氏身邊的人,也是該留神關(guān)注的,但是對付玥來講并不是那么回事。付玥是那種盡量將身邊的人與事簡單化的性情,只對幾個人好,這幾個人的親友,她都撇清關(guān)系。 時(shí)至今日,付玥總算是有了個穩(wěn)妥的環(huán)境,俞南煙真是自心底為她高興。 幾年的交情,孤苦無依時(shí)得到的友情,縱使終將離散,但她會永遠(yuǎn)銘記在心。 此刻,付玥主動說起與蔣軒讓付珃的人誤會的事:“那次的事……其實(shí)就是個巧合而已。付珃房里一個丫鬟說想吃醉仙居的菜了,讓我陪她去一趟,她在馬車?yán)锏戎胰ダ锩纥c(diǎn)菜拿菜——你也知道,付珃一直都是對我頤指氣使,她身邊的下人也就不把我當(dāng)人看,凡事都喜歡吩咐我。我就去了,出來的時(shí)候食盒很重,我拎著吃力,蔣軒見了,就幫我拎到馬車前,我道謝行禮的時(shí)候,忽然有個人沖過來撞了我一下,我就撞到蔣軒懷里了,登時(shí)鬧了個大紅臉。蔣軒也挺不自在的。但是畢竟是意外,我沒當(dāng)回事,坐在馬車?yán)锏难诀邊s看到了那一幕,誤會了,回去之后直跟付珃嚼舌根?!?/br> 俞南煙訝然。 付玥蹙了蹙眉,“那些人說話自來刻薄,又不把我當(dāng)人看,便說我色膽包天,居然去勾引與付家有仇的人。我還算了解付珃的性情,她很自負(fù),有些事你一味擰著說,就算是實(shí)話,她也不大相信,還不如認(rèn)下來。我當(dāng)時(shí)就給她跪了下去,說的確是看中蔣軒了,但是沒敢奢望與他怎樣,隨后才解釋那件事純屬意外。” “然后呢?” “我想起那個情形就頗為尷尬,可能神色與平時(shí)大不相同,付珃只是冷笑了一陣子,也沒再追究??墒侵?,她房里的人得空就拿這件事羞辱我……”付玥咬了咬唇,“我能怎樣?話說出去了,付珃大抵也是信了幾分,索性就讓她當(dāng)成我一個把柄。”她垂下頭去,“這幾年,我送過蔣軒幾個小物件兒,荷包香囊扇面之類的……付珃啼笑皆非的,揶揄我居然是個癡情種?!?/br> 俞南煙思忖片刻,“那么,蔣軒呢?他是什么態(tài)度?你又是怎么與他說的?” 付玥險(xiǎn)些抹汗,“我最怕的無非是出了岔子被付珃施手段弄得凄慘無比,自然要做足戲,跟蔣軒……有兩次也說了幾句曖昧不清的話。他大抵是相信了。并不曉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,但你也清楚,偶爾我會與他見見面,說一陣子話。唉,都成習(xí)慣了。” “那么,你打心底覺得蔣軒這人可靠么?” 付玥笑得意味深長,“你心里清楚得很,居然還問我。他身邊的伙計(jì)跟我抱怨過兩次,說姜老板居然不肯完全相信大掌柜的,菜色怎么也不肯一次全盤叫出來?!?/br> 話已說得很明白了。 俞南煙到此刻,只是心疼付玥,“這些年,真是苦了你?!笔鼙M了委屈,甚至于要自己造勢,由著人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。 付玥失落地笑,“誰較我沒有一技之長呢,要是像你一樣有超出常人的本事,也不至于被人這般輕賤了?!?/br> “沒事沒事?!庇崮蠠熡芍缘溃拔业尼t(yī)術(shù)你是沒法子學(xué)到,但是我嫂嫂還有沈jiejie所知的事情,都能讓你在風(fēng)溪過得風(fēng)生水起,例如沈jiejie精通裝扮人,最擅長調(diào)制胭脂水粉,我嫂嫂繡藝特別好,比姜老板還好,還會畫出很多我家鄉(xiāng)的陳設(shè)的樣子,讓她們隨意留下點(diǎn)兒東西,足夠你用了?!?/br> 付玥倒是不貪心,“不用,你別為這種事麻煩她?!?/br> “這話可就見外了。別說她們跟我親如手足,便是生分,我也得設(shè)法幫你?!庇崮蠠熚樟宋崭东h的手,“我離開之前,一定要看你過得舒心自在,不然可不能心安?!?/br> 付玥滿目感激,“南煙……” “但是往后也要多結(jié)交些朋友,就算是沒有交心的,也要找?guī)讉€陪著自己消磨時(shí)間的人?!?/br> “我曉得,我曉得?!备东h頻頻點(diǎn)頭,已是淚盈于睫。每次一想起南煙要離開,便是心酸難忍。 丫鬟在外面通稟,付玥可以去見付珃了。 付玥打起精神來,問蔣軒來了沒有。 丫鬟答已然來了。 付玥笑著起身,辭了俞南煙,轉(zhuǎn)去簡西禾的院落。 蔣軒就在院門外等著她。 付玥對他頷首一笑,一起去了后罩房。 簡西禾是愛干凈的人,命人給付珃沖洗了一番——只是沖洗,用冷水反復(fù)將人沖洗一番。想讓簡西禾命人服侍著付珃沐浴更衣,在如今是天方夜譚。 兩個人出現(xiàn)的時(shí)候,付珃正縮在墻角瑟瑟發(fā)抖,看到他們,目光恍惚。 付玥微笑,“付程鵬死之前做的決定,你聽說了沒有?我厭惡他,但是不厭惡錢財(cái),他給我什么,我就接受什么。對了,我現(xiàn)在有南煙和他兄長命人照料,你不必?fù)?dān)心我?!?/br> 付珃驚愕地看著付玥,似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。的確陌生,這哪里是那個一直對她俯首帖耳的女孩子? “抱歉,我欺騙了你這么久,讓你誤會了。” 付珃泛白的嘴唇顫抖著,視線緩緩轉(zhuǎn)移到蔣軒身上,用口型詢問:“你呢?”她喉嚨作痛,一時(shí)間出不得聲。 蔣軒平靜地看著她,“抱歉,我讓你誤會了很多事,包括我傾心于你?!?/br> 語聲落地,付珃盯著他發(fā)愣,付玥則大為意外,側(cè)目看住他。 ☆、第68章 付珃緊盯著蔣軒,仿佛被定格在了原地。 蔣軒笑容可掬。 付玥沒來由地覺得情形有些詭異,想盡快離開。但是理智又告訴她,不能走。 半晌,付珃才能說話,語聲分外沙?。骸澳憬o我滾!” “你保重?!笔Y軒轉(zhuǎn)身時(shí)對付玥道,“我在門外等你。” 付玥無所謂地點(diǎn)一點(diǎn)頭。 付珃道:“如果俞仲堯沒來風(fēng)溪——” “那么,付程鵬不會這樣快就萬念俱灰,你也不會這么快就落魄,我還是會依附于你。”付玥如實(shí)道,“可惜,他們來了。我不會像你一樣一條道走到黑,我要隨著形勢的變化,做出相應(yīng)的選擇。” “真是辛苦你了,從小到大,除了我離開的那幾年,你見到我,從來是畢恭畢敬。這么多年……”付珃語聲中有了一絲苦澀,“你跟我做戲這么多年,辛苦你了?!?/br> “習(xí)慣了就好。在付家,我對誰不是這樣?以我的地位,敢對誰挺直腰板?”付玥微笑,“不過,我也不是不感激你的——你將南煙帶到了風(fēng)溪,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朋友,不再孤單,不再覺得生而無望。” “你跟俞南煙是好朋友,這是我沒料到的。那么,你對蔣軒,也是做戲欺騙我?” “將錯就錯罷了?!备东h眨了眨眼,“幸虧如此。一來,我就算是對他有幾分真心,你也盼著我移情別戀——帶我來見三爺,不就是做的這種打算么?二來,他鐘情于你,不論真假,都不需別人再接近他。” “所謂的鐘情,你也看到了?!备东z環(huán)住雙膝,把臉埋在膝上,“怎么也沒想到父親會自盡,沒想到你對蔣軒、蔣軒對我都是逢場作戲。原本想著,付家、蔣家是仇家,你們兩個不論真假,傳出閑話來就是天理難容,不會不怕人四處宣揚(yáng)惹得父親勃然大怒,必然會聽從我的安排,尋機(jī)對姜寒伊、章洛揚(yáng)下毒手……錯了,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。” 認(rèn)真說起來,付珃這樣的反應(yīng),不在付玥意料之中。她以為付珃會很快崩潰,但是沒有。 可是無所謂了。 她討厭付家的人,但是并非恨之入骨。過來走這一趟,最重要的一個目的,是聽聽蔣軒怎么說。 她沒再逗留,轉(zhuǎn)身出門,與蔣軒一起往外走。原本,是應(yīng)該尷尬的,此刻卻是滿腹狐疑,并且,對這男子有些輕視。 到了院門外,她跟他道辭,“我還要去找南煙說幾句話?!?/br> “好。” “你……日后作何打算?”付玥問道。 蔣軒微笑,“一如既往,打理好醉仙居。倒是你,往后光景會有所不同,恭喜你?!?/br> “多謝?!备东h遲疑片刻,還是詢問道,“我不明白,你為何會讓付珃誤會你鐘情于她?既是如此,你又為何不早些與我把話挑明?” “挑明與否,你不還是要將錯就錯么?”蔣軒笑道,“我讓她誤會,也屬意外,且是在你的事情之前。這種事辯解就是越描越黑,你該比我清楚。說到底,你我之間,從來沒說過幾句心里話?!?/br> 付玥其實(shí)還是一頭霧水,面上卻是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辭了他,去找俞南煙說話。 俞南煙正仔細(xì)梳理著關(guān)于蔣軒的細(xì)枝末節(jié)。沈云蕎復(fù)述的蔣軒的話,與付玥講述的與他的由來,雖然大體相同,但有幾處存在偏差。 興許是不該計(jì)較的,畢竟有些時(shí)候,人對于往事的記憶會有些模糊不清。 可她就是覺得不對勁,這一點(diǎn)與付玥不謀而合。 蔣軒與付珃何時(shí)相識,是否一度暗中來往,這些都是不得而知。付珃不會說,蔣軒更不會說。 既是說不通,讓人心生疑惑,便該留心防范,直到不再存疑為止。 付玥留下來用完飯才離開,期間兩人說的都是關(guān)于蔣軒其人。 付玥走后,俞南煙去外院找到俞仲堯,把心中所思所想和盤托出。 俞仲堯的結(jié)論很簡單:“兩個都命人盯著?!?/br> “你是說,連付玥都不能相信?!庇崮蠠熡悬c(diǎn)兒無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