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節(jié)
書迷正在閱讀:重生后我成了反派大佬、元帥的炮灰配偶[穿書]、獨寵心尖盲妻、鳳平調(diào)、[快穿]金牌鯊手、[競技]龍宮七太子的冠軍之路、十月懷胎、穿越種田之農(nóng)婦、再再再再世、重生之逆天改命
宋雅柔則快步到了宋雅杭身邊,甩手便是一耳光,“好你這個……” “好大的膽子!”內(nèi)侍怒聲呵斥,抬手指著宋雅柔,“你最好安生些,否則,休怪咱家對你不客氣!” 宋雅柔滿腔的恨意、怒火,都只能自己消化。 姜洛揚則吩咐連翹扶著宋雅杭去一旁落座。 ** 太醫(yī)過來之后,將姜洛揚、沈云蕎、賀濤的杯盞逐一驗看,恭聲稟道:“里面都被下了毒?!?/br> 內(nèi)侍問道:“是哪種毒|藥?” 太醫(yī)篤定地回道:“鶴頂紅?!?/br> 姜洛揚看向宋雅杭。在這樣的情形下,即便是先前沒有商議,到此刻也已有了默契。宋雅杭點一點頭,用眼神告訴她,若是按照宋雅柔的打算,這鶴頂紅遲早會派上用場。 洪夫人垂死掙扎,指著太醫(yī)責難:“你胡說!你是哪里來的庸醫(yī)?拿什么證明毒|藥是鶴頂紅?!” 姜洛揚輕笑,“這樣說來,洪夫人不相信?你又憑什么不信?你敢不敢親身試毒?” “……”洪夫人哽了哽,對上姜洛揚那雙目光清寒、冷冽的眸子,未盡之言沒能說出。那雙眼里的寒意太重,已是近似于殺氣。 那太醫(yī)也是個妙人,笑瞇瞇頷首,“下官愚鈍,的確是沒有好法子。洪夫人若是愿意,不妨依俞夫人之見,親身或是找人試毒。” 回宮去傳話的其中一個小太監(jiān)回來之后,到了內(nèi)侍面前,附耳低語幾句。 內(nèi)侍笑了笑,揚聲道:“洪家意圖謀害朝廷重臣的家眷,此事非同小可,必當追究到底。錦衣衛(wèi)已到洪府。與洪家走動不多的各位夫人,煩請移步離開,與洪家過從甚密之人,留下來等候發(fā)落?!蹦┝颂种噶酥杆窝藕迹八味〗?,你隨咱家進宮,去太后面前回話?!?/br> 宋雅杭恭聲稱是。 ** 俞仲堯吩咐內(nèi)閣:“鎮(zhèn)國將軍世子夫人,屢犯口舌,暗藏禍心,處腰斬?!?/br> 首輔險些抹汗。腰斬,是酷刑之一。暗藏禍心,指的自然是今日之事,至于犯口舌,自然是宣揚俞夫人斷掌并且屢次詆毀的行徑。 俞仲堯將一份名單拍在岸上,“洪家及其親朋,結黨營私,意圖謀反,七日后問斬?!?/br> 首輔真的抹汗了,“七日?怕是來不及將所有罪行整理在冊昭告天下?!?/br> 俞仲堯瞇了瞇眸子,“五日?!?/br> “……”首輔連忙保證,“七日!七日一定辦妥!”心里直罵自己哪里來的膽色,居然跟這個妖魔討價還價。 俞仲堯去了御書房。 皇帝正在看內(nèi)閣送上來的一眾候補官員的名單,見到俞仲堯,逸出開心的笑容,“太傅,這名單你看過了沒有?” “看過了?!?/br> “那就是都能用了?”皇帝實在是懶得挨個兒翻履歷。 “誰說的?” “……”皇帝嘆氣,把名單推給他,“我翻完這些候缺的人的履歷,得是半個月以后了,絕對來不及。你看著安排就行了。交給我做主有什么好處?全部都讓他們上任,出了岔子還要你費心發(fā)落,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?” “你是越來越會講歪理了。”俞仲堯搖了搖頭,落座后一面翻官員履歷,一面問道,“這幾日忙什么呢?” 皇帝認認真真地回答道:“在練習騎射,母后說別的指望不上我,我活得久一些、身體康健一些總是不難辦到。我想想也是,每日都在習武,最喜歡的還是騎射?!?/br> 俞仲堯輕輕地笑開來,“適度就好?!?/br> “我明白!”皇帝更開心了,“我還養(yǎng)了兩條小狗,是一身純白的那種獅子犬——南煙喜歡那種。她說你的招財進寶太淘氣了,而且只認你和俞夫人兩個,她要那種一見她就喜歡她的。對了,我們給它們?nèi)∶翘ぱ?、團絨?!?/br> 俞仲堯挑了挑眉,這一聽就是南煙取的,“一見南煙就喜歡,見別人也是一樣吧?” “是啊?!被实塾悬c兒沒精打采的,“見誰都一個樣,這點兒真不好。幸虧我是皇帝,不然沒兩天就給人拐走了?!?/br> 俞仲堯笑了笑,“其實都一樣,打心底喜歡的話,日子久了,對你們自然更親厚?!?/br> “是嗎?那就行啊,不然我總是想去看看你的招財進寶呢?!闭f到這兒,皇帝頓了頓,“太傅啊,你是不是手里缺錢了啊?不然怎么會取這種名字的?” “沒。隨口取的?!?/br> “哦,我還以為,你這兩年又是娶妻,又要送南煙出嫁,手里拮據(jù)了?!?/br> 俞仲堯凝了皇帝一眼,“我真沒給南煙準備多少嫁妝?!?/br> “沒事。”皇帝揮了揮手,“你的我的還不是一樣?一家人。大不了我貼補你一些?!彼麥惖接嶂賵蚪?,低聲道,“說起來,我自己的小庫房,今年又有不少進項,分你一半兒怎么樣?” 俞仲堯擰眉,一個“滾”字差點兒就脫口而出。誰家會讓人接濟著嫁meimei? 皇帝已開懷地笑起來,“我沒別的意思,你不稀罕就算了,往后我給南煙。” 俞仲堯推開一旁那張燦爛灼人眼眸的少年郎的臉,說起方才的決定,“你要是無異議的話,就行行好,命人從速擬旨。” “還找人做什么?”皇帝立刻回去端端正正坐好,“這件事我要親自下旨!” 俞仲堯又笑起來。這樣一個活寶,神仙也沒轍。 兩個人一時說閑話一時說正事,不知不覺忙道日頭西斜?;实劭纯刺焐嶂賵蜈s緊回府去。有家室的人了,不能再動輒許久不回家。再說了,累壞了太傅,往后他指著誰混日子落得逍遙自在? 由此,俞仲堯比平時早了半個時辰回到家中。 遠遠的,招財進寶一溜煙兒地跑了過來。 他笑著彎腰,兩手分別拍了拍它們的頭,“走?!?/br> 招財進寶像是能聽懂,乖乖地跟在他身側,翹著尾巴跟著他回房。到了寢室門前,自覺地停了下來——俞仲堯為了避免意外,從不讓它們進到寢室去。 俞仲堯進門后換了衣服,知道妻子還沒回來。大抵是轉去了姜府,陪母親說話吧? 招財進寶在門外嗷嗚不停。 俞仲堯走出門去,撈起了招財,“看到我就沒別的事,不是吃就是玩兒?!?/br> 進寶不高興了,立起身形,扒著他的錦袍,眼巴巴地看著,搖著尾巴。 俞仲堯又笑著將進寶撈起來,走出門去,吩咐小廚房給它們準備飯食,隨后去了后花園。一面看著招財進寶在草地上嬉戲,一面交代白管事:“去問問姜夫人,看她往后是愿意住在俞府東院,還是愿意住在就近的宅院。問清楚之后,你從速打理?!?/br> 白管事稱是而去。 洛揚的產(chǎn)期在秋季,到時候需得仔細照看。 俞仲堯起初是想替岳母做主,往后就住在一起。時至今日再想想,還是多給出一個選擇更好。畢竟每個人的性情不一樣。雖然說有些人住在同一屋檐下都可以多年不來往,但是同在一個府邸給人的感覺并不同。岳母也有自己的日子要打理,還結識了不少投緣的朋友,萬一擔心他會橫加干涉她與誰來往,反倒不好。何況,他在外是出了名的跋扈,對待岳母也曾這樣行事,興許拉開一點點距離更好。 這也是洛揚讓他想通的一件事。 洛揚對待生身母親的態(tài)度,絕對不同于尋常做女兒的。她是只報喜不報憂的方式,只關乎她自己的病痛煩惱,從不肯告知母親。母女兩個一同分擔的,都是可能連他一并影響到的事——需要這樣的前提,洛揚才肯找母親商量、分擔。 到底,有些事不是能夠輕易釋懷的。 原諒真的不意味著釋然,有些時候意味的是忽略不計。 要怎樣,洛揚才能打開這個心結?他全無頭緒。也許真要等到孩子出生之后,才能理解并寬恕一切。 ** 洪府的事情已成定局,算是里應外合,更多的則是大勢所趨——若非如此,俞仲堯不可能在當時便有決定。 洪家所有算是主人的人,一個都活不了。 一直被洪兆南當棋子擺布的宋雅柔,下場最是凄慘。凄慘之處,不僅僅是要遭受腰斬之刑的懲處—— 姜洛揚等人離開洪府之際,宋雅柔聲嘶力竭地祈求錦衣衛(wèi),讓她見一見洪兆南,容她見夫君最后一面。 而洪兆南被錦衣衛(wèi)緝拿的時候,只有一個要求:“煩請知會蕭夫人,我想見她最后一面?!?/br> 錦衣衛(wèi)言簡意賅地告訴了宋雅柔。 宋雅柔當時的眼神復雜之至,有傷心、失落、懊悔,更多的則是絕望。 的確是,沒有什么事,能比這樣的情形更叫人絕望。 讓自己敗壞卑劣到最為人不齒的地步,在形式上與想要得到的男子結為連理,而結果,是那男子絲毫也不在意她,即使料到不日即將踏入法場,最想見的還是少年時愛過、傷過的那女子。 錯了不要緊,誰能一生不言悔、不犯錯? 有人會及時放手,阻止自己再犯錯。 有人卻會執(zhí)迷不悟,拼盡一切,到最后落得雙手空空。 沒錯,有魄力的人,會讓人看到、明白且承認:錯的起,錯到最后可以扭轉局面,無人敢非議。但是這樣的情形,可以是權勢、財勢中的特立獨行,但不會與兒女情長有關。 這世間最不容人算計、糟蹋的,是感情——親情、友情、愛情,皆如此。 ** 高進今日親自到了洪府,聽聞洪兆南的要求,親自去問賀濤:“見不見?這人還有七日可活?!?/br> 賀濤毫不猶豫地搖頭,“不見。已無必要?!?/br> “是么?”高進笑意溫緩,“到底是舊相識,有些話不妨說開,免得以后為一個不值得的人悵然?!?/br> 賀濤認真地思忖片刻,對他定顏一笑,“多謝。既然如此,我見見他?!?/br> 高進頷首。 錦衣衛(wèi)并沒刁難洪兆南,沒讓他狼狽的出現(xiàn)在賀濤面前。 賀濤走進那所院落,靜靜地看著洪兆南:“是你要見我,想說什么只管說吧,我洗耳恭聽。” 洪兆南凝視著她,最先說出口的,并不在賀濤意料之中:“今日的事,是我吩咐宋雅柔,讓她串通宋雅杭,在席間下藥給你和俞夫人、高夫人,你死了也罷了,另外兩個卻是一尸兩命?!?/br> 賀濤眉梢微揚,“我知道,俞夫人、高夫人也知道。”她笑,“不然的話,你以為內(nèi)侍怎么會愿意留在洪府?是俞夫人得知太后要給洪夫人賞賜,才找到內(nèi)侍商量了一番。不是這樣,我們才不會來,便是來了,也是道賀之后便離開?!?/br> “大抵也清楚了?!?/br> “鎮(zhèn)國將軍府是將門,在今日也無用武之地,錦衣衛(wèi)和金吾衛(wèi)就在府外待命,你們便是用強,想用我們做人質(zhì),都是妄想?!辟R濤微笑,“太傅要你們父子回京,不是要將你們這種不安生的貨色放在眼前,他是要除掉你們,到眼下,也該明白了吧?” 洪兆南輕輕一笑,全然是認賭服輸?shù)臉幼?,“不說這些,說說你我?!?/br> “你說。” “當初我拋下你,是形勢所迫,也是認定我還有再挽回的機會——我以為你會一直等我。”洪兆南的神色變得愈發(fā)舒緩,“眼下我也清楚,我在你眼里就是個敗類,但是,對你的情意,不是假的?!?/br> 賀濤笑了笑,不予置評。 “再有,我拋下你的時候,是因為知道了一件小事——你去了一間玉石鋪子,要打造一對兒戒指。我后來去看過,那枚男戒,尺寸不對?!?/br> 賀濤笑起來,“看起來,今日是我給你一個說法,而不是你給我解釋。”她細說由來,“那時我已知曉家中將有大起落,可是無計可施——我所識得的能幫我們一把的人,只得一個你,可你對我避而不見,這就不需我說了。那時每日郁郁寡歡,是爹爹與娘親要我出去散散心,說這些家財怕是遲早要被清查充公,就當做不花白不花吧。是這樣,我常去茶館、戲園子散心。那日看了一場戲,是郎才女貌、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??戳酥箅y免失落,但是我相信,這時間有真情。便是這樣,我去了那間玉石鋪子,要掌柜的幫我打造一對兒戒指,至于尺寸,則是胡亂寫的。我那時是清楚,怕是不能夠親自取回了,敢于買下這對兒戒指的人,定能得到良緣——我都凄慘到那地步了,心心念念的還是兒女情長,還是相信有如山似海的深情,這祝福祈盼算得真摯。便是天意滅我,我這心愿不該落空。” “……”洪兆南看著她,是有些驚訝的。他從沒想過,竟是這般情形。 賀濤笑起來,笑容很是愉悅,“你一定猜不到是誰買下了那對兒戒指并且得遇良緣——是俞夫人。眼下太傅與俞夫人每日將那對兒戒指戴在手上——尺寸正好。你看,天亦有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