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(yán)翹楚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助理低下頭，暗藏著一絲自得的微笑轉(zhuǎn)身走出門去。

    嚴(yán)氏集團的勢力范圍幾乎覆蓋了整個城市，通過各種渠道的關(guān)系找出一個人也不是什么太困難的事情。助理忙活了兩天，從不同監(jiān)控錄像中截取的視頻里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，卻有點搞不清楚他在做什么。

    第一段視頻是肖志平取錢的過程，第二段視頻里他在街頭便利店買食物和水，第三段則是出現(xiàn)在機場，肖志平似乎買了一張去某個旅游城市的機票。

    “他拿了一筆不算少的錢，沒在這個城市多逗留，很快買了機票，”助理逐條分析給嚴(yán)翹楚聽，“我想他可能是出去旅游了?！?/br>
    離開這個城市，嚴(yán)氏的控制力相對就小了一些，助理意識到這一點，但是沒敢直接告訴嚴(yán)翹楚，他不知道肖志平到底是為了散心還是自暴自棄地去艷遇還是要跟嚴(yán)翹楚一刀兩斷。

    嚴(yán)翹楚冷哼一聲，“隨便他?！?/br>
    隨便肖志平怎么樣，就是這邊還得繼續(xù)跟下去的意思吧？人還沒有找到，助理突然覺得自己領(lǐng)會上司意圖的技能已經(jīng)滿級了。

    第6章 作斗爭

    肖志平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虛晃一槍，不知不覺中，給那位殫精竭慮的助理先生帶來當(dāng)頭一棒。

    他原本是打算出去散散心，然后從那個旅游城市中轉(zhuǎn)到別的地方，嚴(yán)翹楚就很難找到自己了。但是當(dāng)他刷了機票走進登機通道的時候，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前面一個孕婦慢慢地走著，身邊她的先生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，滿臉殷勤。

    人在懷孕的時候容易留意到其他孕婦，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孕婦效應(yīng)。肖志平聽到孕婦的先生喋喋不休地小聲嘮叨，“你要想出去玩，咱不能生了以后再帶孩子一起出去玩么？這樣大著肚子坐飛機，又有超重失重什么的，我也是怕你不舒服嘛?！?/br>
    孕婦的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，“帶著孩子還玩什么啊，不趁著現(xiàn)在玩未來好幾年都沒機會了。況且現(xiàn)在都過了三個月了，我身體好得不得了，我看你是擔(dān)心肚子里的孩子吧？”

    “擔(dān)心孩子，更擔(dān)心孩子他mama啊，”她先生討好地笑著，“現(xiàn)在都快上飛機了，這不是都依你了么，我就念叨兩句，又沒有別的意思?！?/br>
    “煩死啦，快走，別擋著別人的道?！痹袐D大步流星走得虎虎生風(fēng)。

    那一瞬間肖志平心里竟有點羨慕。他定了定神，剛要向前走去，忽然小腹隱隱作痛起來。他想起剛剛那個孕婦提到的三個月，又想起產(chǎn)科醫(yī)生說的胎不穩(wěn)，一時間腳步踟躕起來。

    要不然趁這個機會，讓孩子胎死腹中？這樣的想法只在腦子里轉(zhuǎn)了一下，肖志平頓時就覺得罪孽深重起來。那畢竟不是真的腫瘤，而是一個有生命有心跳的胎兒，那是他的孩子。

    況且，他們的生命在現(xiàn)在看來，或許是共存的。

    這時候他的小腹又是一陣抽痛，肖志平伸出一只手扶住旁邊的玻璃窗稍作休息，眼看著身后的人一個個走到前面去，終于整個通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。

    機場工作人員上前問詢：“先生，您需要什么幫助嗎？”

    肖志平擺了擺手，說：“我身體不舒服，應(yīng)該乘不了飛機了。”

    他就這樣原路折回，然而登機信息已經(jīng)錄入系統(tǒng)，并沒有來得及撤回。

    嚴(yán)翹楚的助理只查到肖志平辦理登機手續(xù)這一步，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沒有走，后續(xù)跟進的人也買了同一航班的機票去了另一個城市，肖志平在這里的行蹤和動向自然而然地就被忽略了。

    飛機不能坐，火車站太擠，無奈之下肖志平到長途汽車站買了張票，決定就這樣一路換車回到老家所在的省份。

    但他并不打算真的回老家，而是去到另外一個離老家不算太遠(yuǎn)，方言相近習(xí)俗類似的小城鎮(zhèn)。那里沒有人認(rèn)識他，可以給他充分自由的空間去考慮孩子和未來的事情。

    長途車慢悠悠開著，沿途風(fēng)景從繁華到荒涼，肖志平偏著頭看著窗外心中一片茫然，不自覺又想起了嚴(yán)翹楚。

    他跟嚴(yán)翹楚有著一個不那么光彩的開始，相處的過程想起來也是不好的回憶居多。在嚴(yán)翹楚的安排下，肖志平的吃穿用度甚至接觸的人都與之前有著天壤之別，但這一切都建立在嚴(yán)翹楚的施舍上，只要他收回手，肖志平瞬間就會被打落塵埃。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有限，幾乎沒有過真正意義上的溝通交流，肖志平通常只是默不作聲地被拉到床上。

    嚴(yán)翹楚不是一個溫柔喜歡調(diào)情的男人，他冷漠而強勢的占有讓肖志平一開始有些怕他，怕痛，但是習(xí)慣之后也能在疼痛中覺出快感來。

    最初的肖志平因為羞澀而很難放開，但卻還是想滿足嚴(yán)翹楚，他盡量配合著對方想要的各種姿勢，即便受傷也不吭一聲，嚴(yán)翹楚便以為他是享受的，動作更加劇烈地橫沖直闖，撕裂見血都是常有的事，七年的時間并沒有讓彼此的身體完全契合。

    想到這里，肖志平在心底嘆了口氣，他們終究是不合適的，分手也是遲早的事，只不過他的懷孕提前了這項日程。

    身為一個男人，他到底是怎樣懷孕的呢？肖志平算了算他的孕期，從第八周確定妊娠時往前推兩個月，那一天肖志平記得清清楚楚。那是嚴(yán)翹楚的生日，他應(yīng)邀去參加嚴(yán)翹楚的生日晚宴。宴會上他的目光在衣香鬢影中暗暗追逐著喜歡的人的身影，而那個人身邊的女伴巧笑倩兮，看起來美麗又高貴。

    嚴(yán)翹楚身邊不止自己一個人，是肖志平一直知道的事情，只是沒有機會親見罷了。這時候眼睜睜看著，本以為可以不介意的他只覺得心臟都攥成了一團，難過得幾乎站立不穩(wěn)，倉惶間伸手扶了一把桌臺，不料卻帶倒了一個酒瓶。瓶里的紅酒濺出來，灑在一個人的皮鞋上，肖志平下意識訥訥地開口道歉。

    那人優(yōu)雅地蹲下去用紙巾擦干凈酒漬，抬頭起身，肖志平便看見他清朗溫和的眉眼，怔忡間又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，“不舒服就不要勉強自己了，不如早點回去，需要我送你出門嗎？”

    肖志平感激地在那個好心人的指引下走到門口，他幫助他叫了車就轉(zhuǎn)身折回去，這一切不過是一個意外的插曲。然而看在嚴(yán)翹楚的眼里，卻是肖志平不甘寂寞故意挑釁，宴會結(jié)束后他已經(jīng)喝了不少酒，卻還是讓助理開車把自己送到肖志平住的地方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嚴(yán)翹楚幾乎算得上暴虐，到最后肖志平身下血跡斑斑，根本爬不起來。而嚴(yán)翹楚躺在旁邊沉沉睡去，也并沒有幫助他清理身體。

    肖志平想，也許正是因為嚴(yán)翹楚的體液留在了自己體內(nèi)，而自己體內(nèi)又有撕裂的傷口，帶有兩人遺傳基因的細(xì)胞相互結(jié)合，然后向四周延展出一個zigong。

    雖然詭異，他的zigong里卻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，肖志平把手放在小腹的位置想了一路，在快下車的時候終于做出決定。無論如何，那是他的孩子，是跟了嚴(yán)翹楚七年后唯一屬于他的，是他人生的希望。

    他決定把它生出來。

    第7章 扮女人

    長途汽車到了站，車站附近那種條件略差價格便宜的小旅館很多，肖志平選了一家住進去，甚至連身份證都不用登記。

    他安頓好了以后稍作休息，出門隨便逛逛。小鎮(zhèn)只有橫豎兩條主要街道，街道兩邊都是些小商鋪，肖志平找到唯一一家地產(chǎn)中介公司，在商業(yè)街附近找了間比較合適的套間租下來。一個月六百塊，他直接付了一年的房租。

    中介公司的小哥顯然沒有見過這樣大手筆的顧客，更加熱情地介紹著：“房東一家到外面當(dāng)官去了，老房子不舍得賣就留給我們公司全權(quán)代理，所以以后房子有什么問題都可以直接找我的。不得不承認(rèn)先生您真是太有眼光了，這里地段好安全風(fēng)水還好，歷任房客大多在商業(yè)街開店，一個個都發(fā)了財。聽先生講話不是本地人，也是過來做生意的嗎？”

    肖志平看這房間格局方正南北通透，雖然看起來空蕩蕩的，開窗透氣時外面的空氣撲進來，是大城市少見的干凈清新。肖志平這些天來抑郁的心情總算變好一點，他笑笑對中介公司的小哥說：“給我女朋友住的?！?/br>
    小地方民風(fēng)淳樸，小哥瞬間腦補了一大堆八點檔的家庭邏輯小三劇。

    肖志平大概猜得到他在想什么，但是他既然打算在這里養(yǎng)胎生孩子，就要時刻注意不要露出馬腳。他無視了小哥尷尬又好奇的神色，說：“這屋子現(xiàn)在這樣也沒法住人，你再幫我找人打掃一下，買點廚具床上用品什么的吧?！彼诙ń鹜膺€多付了三千塊，多余的算是給小哥的辛苦費了。

    小哥笑逐顏開，說：“先生請放心，最多兩天，一定給您收拾得妥妥的。”

    辦完了這件事以后肖志平又逛了逛當(dāng)?shù)刈畲蟮陌儇浬虉?，買了些化妝品女裝之類的東西，一起打包拎回小旅館。

    化妝品不是什么大牌子的，肖志平也沒有買太多，第二天早晨他在房間里對著鏡子鼓搗了半天，把面部輪廓修飾得柔和了一些。他原本個頭也不算高，戴上假發(fā)穿上女裝以后，站起身便是一個清秀高挑的年輕女人。不驚艷，卻順眼，他滿意地把絲巾系在脖子上，擋出了突出的喉結(jié)。

    接下來的行程是去醫(yī)院，折騰了兩天，肖志平得看看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還活著。

    小城鎮(zhèn)的醫(yī)院不大，也沒有那么多人，肖志平?jīng)]怎么排隊就看到了醫(yī)生。醫(yī)生給他切了脈，又問了問詳細(xì)情況，叫他躺在床上量腹圍。

    好在肖志平骨架不大，皮膚白發(fā)毛少，懷孕前腰部也很細(xì)，竟然沒讓醫(yī)生發(fā)現(xiàn)他是個男人。

    當(dāng)醫(yī)生把儀器貼在他腹部時，胎兒心跳的聲音通過擴音器放大出來，平穩(wěn)而有力。肖志平第一次直觀感受到生命的韻律，當(dāng)時便呆住了。

    出了醫(yī)院以后肖志平還有些恍惚，一直以來他都只是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實，這一刻總算有了準(zhǔn)爸爸的感覺。

    下午有空的時候他到租來的房子里轉(zhuǎn)了一圈，發(fā)現(xiàn)里面已經(jīng)擺放了一些新東西，鍋碗瓢盆日用品床品，一起堆在還沒有拆塑料包裝的簡易沙發(fā)上。

    過了一會，中介小哥帶著人上門做清潔，看到站在窗口的肖志平的背影不由楞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請問，小姐你是肖先生的女朋友嗎？”他訥訥地問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我叫嚴(yán)楚楚，”肖志平轉(zhuǎn)過身微笑著回答，“很高興認(rèn)識你?！?/br>
    “我叫周利，叫我小周就行。”小哥嚅嚅地說著，耳根不經(jīng)意間變得通紅。他覺得這姑娘雖然算不上太漂亮，可那周身的氣質(zhì)一看就不是小地方出來的人，可惜這么好的姑娘，怎么就愿意給有錢人當(dāng)小三當(dāng)二奶呢，真是想不通啊想不通。

    肖志平也有些尷尬，他側(cè)過身，看著后面進來的胖得有點過分的女孩說道：“這是你找來的鐘點工嗎？”

    他的聲音低沉婉轉(zhuǎn)，倒與年輕女孩那種軟糯甜美的聲音很是不同。

    周利聽著心里便又顫了一下，神差鬼使地竟然說了實話，“這是我表妹周蘭，我想反正打掃衛(wèi)生做家務(wù)這些事情她在家里也做得很好，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介紹自己人來做?！?/br>
    肖志平低笑，“這也沒什么?！?/br>
    見他沒有不高興，周利心中大喜，急忙呵斥表妹：“還不趕快去收拾？”

    周蘭忍不住又多看了肖志平一眼，忙低下頭走去干活了。

    周利站在那里頗有些局促不安，轉(zhuǎn)身對肖志平說：“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，等我表妹收拾好我再過來接她回去。這邊今晚應(yīng)該就能住進來了，嚴(yán)小姐看看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？”小城鎮(zhèn)物價水平低，肖志平給他的錢還剩下不少，就這么拿了周利還是挺不好意思的。

    肖志平搖了搖頭說：“已經(jīng)很謝謝你了?！?/br>
    目送周利離開以后，他也下了樓走去旅館退房，回來的路上又順便找了找菜市場，買了些rou蛋奶蔬菜水果，快到傍晚才又回到出租屋。

    周利這時候剛好下班到樓下，看他大包小包地拿著東西，不由分說便搶著接過來要幫他提上樓。

    兩人前后腳走著，周利一邊爬樓梯一邊猜測，到門口了終于忍不住問道：“肖先生呢？”

    肖志平笑笑回答：“他最近都不會過來了。”

    周利聽他這樣說也不好評論什么，只是心中惋惜地嘆了口氣。

    一推門，肖志平看到幾乎大變模樣的房間，不由真心道謝：“真是多虧你們了?！?/br>
    廚房衛(wèi)生間都擦得干干凈凈，新配了冰箱，原有的木板床上是一套小碎花被鋪，沙發(fā)上還擺著幾個卡通靠墊，看起來會是女孩子喜歡的類型，可見這表兄妹是真正用心了的。

    肖志平心中苦笑，看來他扮女人還是挺成功的，而最成功的地方，不正是自己已經(jīng)懷孕了的事實嗎？

    第8章 找大夫

    在被包養(yǎng)的七年里肖志平的家務(wù)技能已經(jīng)刷到了滿級，但懷孕是大事，關(guān)鍵時期他覺得自己還是小心點比較好。于是他跟周蘭商量，想長期聘用她做鐘點工，費用按小時計。

    周蘭十分驚喜，她在小城里已經(jīng)算是大齡未婚無業(yè)女青年了，天天被父母嫌棄，現(xiàn)在也算找到了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，對肖志平自然感恩戴德。

    周利在旁邊不斷叮囑她干活要用心，周蘭本應(yīng)不耐煩的，這時候因為欣喜卻也顧不上了。

    “嚴(yán)小姐，那今晚就開始吧？我給你做了飯再回去。”周蘭一臉真誠地說著。

    肖志平想了想，開口說：“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，不如一起吃個飯你們再回去，麻煩你煮三人份的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好意思？”周利替她回答說。他覺得肖志平真是善良大方又天真，拿錢辦事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，付錢的一方反倒在一直在那里表示感謝，看起來一點社會經(jīng)驗都沒有會被人騙的吧？周利恍惚間又記起了肖志平的身份，他愿意為那個不能跟他結(jié)婚的男人生孩子，一定是被騙的吧？想到這里周利不由義憤填膺起來。

    肖志平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，見他踟躕以為只是單純地不好意思，便笑著說：“就當(dāng)為我暖房了?！眴踢w新居，怎么說也算是一件喜事。

    原本就還想跟他多呆一會的周利從善如流地答應(yīng)下來。

    因為時候已經(jīng)不早了，周蘭沒時間做太復(fù)雜的飯菜，便把米飯蒸在電飯鍋里。她又看了看肖志平買回來的食材，決定蒸一條魚炒一個青菜，再煮一盆番茄雞蛋湯。

    趁她煮飯的功夫周利也去樓下跑了一趟，自掏腰包打包了一些烤rou串回來，另外還買了兩瓶啤酒。

    “你吃得太素啦，怪不得這么瘦，應(yīng)該多吃點rou補一補?！敝芾詠硎斓馗ぶ酒搅闹欤斑@烤串店的店主我認(rèn)識，他們家用的都是真材實料，完全可以放心吃。”

    前段時間肖志平吃什么吐什么，來到這里以后孕吐竟然神奇地好了。他看著還冒著熱氣的烤rou串胃口大開，伸手拿了一串津津有味地吃起來。

    周利笑著看著他說：“要不要再來點啤酒？度數(shù)不高，我表妹平常也喝的?！?/br>
    他們這地方的人出了名的豪爽，女孩子喝白的都不在話下。

    肖志平頓了頓，想起今后還會跟這兩個人打交道，自己的情況也瞞不了多久，便搖頭說：“你們喝吧，我就算了。我……懷孕了?！?/br>
    周利直接愣住了。他知道自己對眼前的女孩是有點動心的，就算知道她是別的男人的情人，可是懷孕這種事情，瞬間就能把他打回現(xiàn)實。他心中一會哀悼一會惋惜，一會憤怒一會不甘，臉色難看得讓周蘭趕緊偷偷地捅了捅他的胳膊。

    “你都懷孕了，他就讓你一個人住這里？”忍了半天，周利終于憋出這樣一句話。

    肖志平知道他是誤會了，但還是在對方提到“他”的一瞬間，還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嚴(yán)翹楚。他微微嘆了口氣，說：“雖然房租用的是他的錢，但是，是我自己決定要一個人住在這里的?！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