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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車牌號我沒查到?!焙吻灏寻畔??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,“我之前用軟件放大后銳化,?但是查到的車牌號好像是套牌。你能找出什么蛛絲馬跡嗎?” “……”喬一鳴頓了半天,還是忍不住問,“何先生,你既然都有能力搞到這份監(jiān)控錄像,難道還查不到肇事司機嗎?” 在一個多月前,?何先生就委托給他一項任務(wù),?徹查一起兩三個月前發(fā)生的車禍。主角是赫赫有名的顧氏總裁,而委托者是在網(wǎng)上備受暴力的顧氏總裁前男友。 這筆單子他本不應(yīng)該接,?但是誰叫他鬼迷了心竅…… 喬一鳴本來覺得查一件車禍簡直是小事一樁,尤其是對他們這種職業(yè)偵探來說,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發(fā)現(xiàn)蛛絲馬跡。盡管離案發(fā)時間已經(jīng)過去了幾個月之遙,?但是喬一鳴一直覺得,只要發(fā)生過,就絕對會留下痕跡。 這條鐵律他遵守了二十年,直到他開始參與這起車禍的調(diào)查。 公共場所的所有攝像頭記錄都無法調(diào)出當日的車禍錄像,要么就是設(shè)備損壞,要么就是在兩個月前就被拆掉了攝像頭。包括紅綠燈下的電子眼記錄儀,他跑遍了關(guān)系也沒能聽到一點風(fēng)聲—— 只有一個和他相處多年的老友,喝醉之后多了一句嘴:“老喬啊,你要是還想老老實實地掙錢養(yǎng)家糊口,聽哥一句勸,這事不要再往下查了?!?/br> 老友只說了一句,點到為止。 也是這一句讓喬一鳴意識到,他的鐵律有一天終于踢到了鐵板。 那還是一棟撼動不了的大山。 “這個錄像是我托一個朋友調(diào)查的?!焙吻灞苤鼐洼p,“但是他因為一些原因不太好插手我的事情。” 說著,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了第二份文件。 喬一鳴翻開一看,上面是一名男性公民的資料。 胡將,四十三歲,A市人。 工作經(jīng)歷:xx年前在一家民營企業(yè)做職員;xx年~xx年跳槽到B公司做人事主管;xx年升職為副部長。xx年因涉嫌挪用私款被公司告上法庭,從此背負巨額債務(wù)。 愛好:喝酒、賭博…… 家庭情況:…… 文件十分詳細,足足打印了十幾頁的資料,恨不得把胡將這四十三年來吃了多少斤米都調(diào)查出來。 他握著資料,不禁有些羞愧、又有些不解,“何先生,你都已經(jīng)查到這里,為什么……” “我查不到。”何清終于道出了自己這次過來的目的,“幕后還有人在cao控這一切,這個胡將是揭開真相里最關(guān)鍵的一環(huán)。只要找到他,我相信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?!?/br> 喬一鳴忽然意識到了什么,“他……” “他消失了?!?/br> 何清臉色很沉,再也不復(fù)在奶茶店青春無憂的模樣,“我想了很多辦法去找他,毫無消息。他的債務(wù)一夜之間清空,老婆早就跟他離了婚,孩子也跟著她一起去了M國發(fā)展,我打電話問她,她甚至不知道前夫已經(jīng)失蹤好幾個月了。街坊鄰里都說有一天晚上他們看見胡將罵罵咧咧地出去打牌,從那以后就再也沒回來。” 喬一鳴知道,何清既然能弄到他弄不來的監(jiān)控資料,就說明他是動用了關(guān)系也沒能找到人。 “這些死資料太好查了?!焙吻鍝u了搖頭,“可是一個活人從人間消失,一點痕跡都不留……這不是我擅長的領(lǐng)域,我也沒那么多精力,只能來找你。” 要是之前,喬一鳴一定會放下大話打包票讓何清放心,但是這一次他只能再三斟酌語句,“我會盡力的。” “對了,你可以往這兩個人身上查。” 他又翻出兩份打印好的資料,更厚,像是一本教科書。 何清走了。 走之前,他留了一句,“我猜那次車禍,就是他們合謀?!?/br> 喬一鳴翻開資料,兩份文件上各自貼了兩張一寸照片,上面姓名欄赫然寫著兩個人的名字: 懷酒。 顧應(yīng)樓。 · 懷酒又做夢了。 自從上次夢到他mama的男朋友后,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再做這樣的夢。 以往的夢境里,他像一只孤魂野鬼在家人的身邊晃來晃去,沒有一個人看得到他。這次的夢卻有些不同。 周圍一片蒼茫,下著重重的雨霧。 可見度似乎只有一只手臂的距離,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。 他的腳踩在冰冷堅韌的土地上,不遠處的霧漸漸飄散開,露出一團朦朧的人影。 不,不是一個人影,是四個。 他的母親、弟弟meimei,還有那個流里流氣的男朋友四個人端端正正地站在一起,肩膀挨著肩膀,面上什么表情都沒有。每個人的嘴唇慘淡得發(fā)白,眼睛緊緊地盯著他,像是要把懷酒生生盯出一個洞來,又像是要一口一口地把他身上的rou吞食殆盡。 “……” 他掙扎著從夢里醒來,渾身都是黏黏糊糊的,只有臉和脖子還算清爽。 一抬頭,顧應(yīng)樓拿著一張濕潤的毛巾輕輕地替他擦臉。 見他醒了,顧應(yīng)樓幫他把攥緊的手心擦干凈,又摸了摸懷酒的額頭,“做噩夢了?” “……” 懷酒呼出一口氣,疲憊地靠在顧應(yīng)樓的腿邊,說話的力氣都沒有,低落地嗯了一聲。 顧應(yīng)樓沒追問他做了什么噩夢,只是幫他輕輕地擦了擦臉頰,“果然不能讓你一個人睡,回頭在夢里難受了我也不知道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