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節(jié)
“咔嚓”一聲,鬼燈捏斷了手里的毛筆。 與此同時,曉月正在閻魔殿里看著伊邪那美和閻魔大王辦公。她不能總是往天國跑,白澤也不是一直在藥店里,中國的陰間和天庭都很和平,他只是待著無聊才會來日本玩會兒,加上日本的地獄和天國還在建設中,就連女性都空閑不下來,他就干脆回中國去轉(zhuǎn)了。 曉月翻著手頭的案卷,這些是亡者的生平記載,在審判時需要據(jù)此來給亡者定罪,決定他去哪個地獄。因為還沒到這份案卷記載的亡者接受審判,伊邪那美也就隨手遞給她,給她當小說看。 “因為自己的妻子不如鄰居的妻子漂亮,就殺了她?”曉月滿臉的不可思議。 伊邪那美嗤之以鼻:“男人不都是這樣?”她拿過曉月手上的案卷,翻看幾眼就忿忿道,“他的妻子實際上很不錯,非常賢惠體貼,是他自己對鄰居的妻子有覬覦之心,被妻子說破后惱羞成怒,就狠心下殺手。這種男人,哼,活該下地獄?!?/br> 曉月默了默,小聲問道:“漂亮真的很重要嗎?”伊邪那美有些意外,扭過頭來看著曉月的臉:“你怎么在意起這種事了,該不會是喜歡上哪個男人了吧?”不愧是伊邪那美,一針見血。曉月覺得臉頰有些發(fā)熱,伸出手指撓了撓,這才訥訥地說:“并不是喜歡,只是有點在意。” 不過這話聽在伊邪那美耳朵里就不一樣了。她本來只是抱著開玩笑的態(tài)度說了一句,可是從曉月的回答來看,她對喜歡的概念還挺明確的?果然是個早熟聰明的孩子。不過越是這樣,越有可能被壞男人騙啊。伊邪那美看著曉月的眼神里多了擔憂,她捏了下曉月的臉頰,故意地說:“你啊,還這么小,想那些太早了,如果真的有喜歡的家伙,就讓你那個哥哥看著點?!?/br> 曉月懵懵懂懂地了頭,她其實真的只是有點在意白澤,談不上喜歡。雖然對自己的過去不了解,但是意外的她在感情上區(qū)分得很清楚,甚至清楚到讓她自己都有點害怕的程度。 她會在意白澤,只是因為那次偶然的溫柔,總覺得曾經(jīng)有一個人也那樣溫柔地對待過她。過去的事她不記得,說不想知道是不可能的,好不容易有想起來的機會,她當然要抓住。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因為一個人而產(chǎn)生了恢復記憶的念頭的曉月,又想到了另一件事——白澤的事還是不要告訴鬼燈好了。在中國見面的時候,鬼燈就對白澤很沒好感,她還是自己決定比較好。 于是在鬼燈拐彎抹角地詢問曉月最近有沒有在意的人時,曉月毫不猶豫地否定了。 鬼燈壓根沒想到曉月回答得這么果斷是在說謊,也就相信了不再多想。 地獄的建設日益完善,時間也慢慢流逝著,不經(jīng)意間就過去了很久。 鬼燈在帶著曉月買衣服,鬼對時間的概念很模糊,逛了趟街才發(fā)現(xiàn)服裝風格變化很大,說是按照現(xiàn)世的流行設計的,看樣子現(xiàn)世也變了不少。曉月表現(xiàn)得倒很平靜,而且對那些“流行”并不感冒,鬼燈也沒有多想,正要帶她去童裝店,卻被店員笑著推薦去青少年區(qū)。 “已經(jīng)沒有我的童裝尺碼了啦?!睍栽驴鋸埖貒@氣,“你看我已經(jīng)長大了?!闭f著還在自己頭上比了比,鬼燈的動作一停,然后將自己的手放到了曉月的腦袋上摸了摸,又很快放下了手。 的確,曉月長大了,在他完全沒有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,身高已經(jīng)躥到了一米六,怎么看都不是個孩子。為什么會沒有發(fā)現(xiàn)這一點?無非是因為,她平時的表現(xiàn)沒有任何變化。就好像當初她不長大理所當然似的,現(xiàn)在她長大了,也是正常的。甚至她很習慣自己的長大,因此沒有任何轉(zhuǎn)變。 “怎么突然就長大了?”鬼燈微微蹙眉,曉月則是捂住嘴笑了起來:“因為鬼燈一直不看我啊,才會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我長大了吧?”說著還故意翻了個白眼,表現(xiàn)得很生氣的樣子。 她又很快恢復過來,一邊往店里走著,看著衣架上的衣服,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:“我覺得鬼燈的變化比較大啊,從學堂畢業(yè)后,你不就進了閻魔殿工作嗎?還和伊邪那美命狠狠地吵了一架,成為了閻魔大王的第一輔佐官,雖然還沒當幾年,但是大家都很佩服你啊?!?/br> 那都是確實發(fā)生過的事,但是除了和伊邪那美爭執(zhí)的那次,鬼燈的印象都不深了。每天要處理的公務太多,加上物色人才,他沒功夫去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事。又或者,正是因此,他才會忽視曉月的成長?鬼燈的視線又移到曉月身上,背對著他的少女已經(jīng)可以看出當時那副成人姿態(tài)的輪廓,再慢慢長大的話,遲早會和記憶里的模樣重合,只是胸口處的那個空洞…… “白澤大人!”曉月忽然喊了一聲,然后朝著不遠處跑了過去,鬼燈的眼角一抽,抬頭就看到了穿著一身白的某個神獸。白澤剛笑瞇瞇地和曉月打了招呼,看到鬼燈立刻把頭扭回來,裝作沒看到的樣子,繼續(xù)對著曉月笑瞇瞇,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:“曉月又長高了啊,下次我給你開點湯藥……”話還沒說完,狼牙棒已經(jīng)上挑打開了他的手,上面的刺把他的皮都割破了。 白澤捂著自己的手,對著一副什么事都沒做模樣的鬼燈大叫:“你這個惡鬼又在做什么!” 鬼燈抬起下巴,眼神里同樣帶著嫌惡:“你才是在對著誰動手動腳呢?”白澤沒好氣地哼了聲,對著曉月說道:“你是怎么受得了這個家伙的,干脆來天國吧?!惫頍魟偞蛩銙嗥鹄茄腊?,把白澤砸出店,就聽到曉月笑著說:“不需要忍受啊,鬼燈對我很好,現(xiàn)在不是在陪我買衣服嗎?” 頓了頓,大概是看到鬼燈和白澤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些,她換了個話題:“白澤大人也是陪人出來的?”“嗯?!卑诐蓮澲旖谴饝溃笆窃诒姾系鬲z認識的妹子,她正在試衣服,等她出來可以讓你認識一下。”曉月?lián)u了搖頭:“我還是不打擾白澤大人了。”說完就行了一禮先走了。 表現(xiàn)得這么明顯,再看不出來,鬼燈就該去喝智慧藥了。他嘆了口氣,那只神獸在天國開了藥店的事,他在上任后已經(jīng)知道了,隨即就想到了曉月總是往天國跑的事。最近她去天國的次數(shù)確實少了很多,估計也是因為看得差不多了,感情淡了下來。 只不過想到曉月喜歡白澤,鬼燈就有種微妙的不爽,他伸手在曉月腦門上彈了下,語氣淡淡的:“這種事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吧?如果想要談戀愛,不管是天國還是地獄,到處都有好男人。” “我知道啊。”曉月捂著額頭,非常認真地看著鬼燈,“我只是覺得白澤有時候和某個人很像,我想要想起來而已。這么多年了,我也有慢慢想起來一些事??墒悄切┯洃浂继扑榱耍敬坏揭粔K兒去,好不容易遇到能夠給出提醒的白澤大人,當然要抓住機會?!?/br> 那是一個對她非常溫柔的人,可是無論白澤對她多好,她都沒法想起來。 大概是因為少了什么吧,比如說,真正的愛。 ☆、第174章 第174章:似曾相識的“故人”。 今天曉月要跟著接引科的人去現(xiàn)世,有火車在,一天內(nèi)來回也不成問題。 從某種角度來看,這也算是一種“公車私用”吧?曉月坐在火車毛茸茸的背上時這樣想到,不過顯然體型巨大的火車對此不以為然,她只是在路上和曉月交流著女孩子的話題。 “曉月的年紀也不小了吧?”火車說著,微微側(cè)過頭看了眼曉月,“也是個大姑娘了?!?/br> 單論年齡的話,火車是她的十幾倍吧?曉月望了眼天空,心情微妙。 火車也不是第一個說這種話的妖怪了,鬼燈也當了快百年的第一輔佐官,曉月待在他身邊的時間更是超過百年,雖然本人對此沒什么感覺,但是周圍的人都很為她著急的樣子。 畢竟將近百年來,關系好的異性只有鬼燈一個,換了誰都會擔心她的以后。 閻魔大王就私底下跟她說:“曉月也要多和其他人來往啊,到底是個女孩子,也會有想要依靠的時候吧?”那個時候她是這么回答的:“依靠哥哥就可以了吧?” 于是偷聽到的鬼燈滿意地摸了摸她的腦袋,然后用狼牙棒打飛了閻魔大王。 要說關系好,其實她和白澤的關系也不錯,不過或許是因為看著她長大,白澤對她也有“下不了手”的感覺,更別提鬼燈在發(fā)現(xiàn)白澤有不好的念頭時就會動手了。 她有一個好哥哥,不是嗎?曉月是這樣安慰自己的。 但是,隱隱的,心底里有個聲音在提醒她——不對。就好像當初提醒她“有個人對她非常溫柔”一樣,可是她想要撥開那層迷霧時,又會因為心悸而退縮。 “到了?!被疖噾袘械纳ひ繇懫穑瑫栽禄剡^神來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到了現(xiàn)世。 落后是她的第一反應,似乎她眼中的現(xiàn)世應該是更加現(xiàn)代化的場景。曉月皺了皺眉,不過很快收起了表情,乖乖地跟著接引科的鬼去接那些滯留的亡者。 她本來就是人類,所以出現(xiàn)在現(xiàn)世時,只要換一套衣服就行了,不像鬼燈他們還要把耳朵和角藏起來。等到了預定的地點,來接應的鬼立刻遞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地圖,隨即便匆匆地走了。 日本每天死去的人太多了,就算接引科干得再好,也有幾條漏網(wǎng)之魚跑掉,曉月就是來處理那些漏網(wǎng)之魚的。有的地方鬼沒辦法進去,由曉月這個人類來,就要方便許多了。 地圖上記載的是這個地區(qū)里找不到的亡者目前可能的所在處,都是不確定的地點,得慢慢去找。其他鬼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,曉月也只是定期來幫個忙,稍微減輕點負擔。 一邊看著手上的地圖,曉月一邊走在街道上?,F(xiàn)世正是秋天,顯得寥落又靜謐,道路兩旁的人家院子里還種著柿子,抬頭就能看到泛紅的果實,似乎還能聞到淡淡的甜澀。 真好啊,有種活著的感覺。曉月輕輕地嘆了口氣,她也不著急,停下腳步看圍墻上經(jīng)過的野貓。那只黑貓盯著她看了半晌,曉月試著學了聲貓叫,對方反而受了驚嚇,跳下圍墻跑掉了。 曉月沮喪地垂下腦袋,正要繼續(xù)走,卻聽到了一聲輕笑,扭頭便看到俊秀的青年,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。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的人,曉月卻感覺到了莫名的熟悉。 察覺到她的視線,青年止住了笑,欠了欠身子,姿態(tài)優(yōu)雅:“抱歉,請問我的行為是否給您帶來了不快?”盡管面對的是看上去比他小的少女,青年也用了“您”這樣的稱謂。 青年的姿態(tài)讓她更熟悉了,曉月想著,微微搖頭:“不,我并沒有不快?!鳖D了頓,她又說道:“請問先生,你是這里的居民嗎?”她揚起了地圖,“我第一次來這里,不認識路?!?/br> 兩人都沒有報上自己的姓名,卻也都不放在心上。青年走了過來,接過地圖掃了幾眼,頷首道:“都是我知道的地方,需要我?guī)闳幔俊睍栽掠玫牟皇蔷捶Q,他也從善如流地換了。 按道理來說,第一次見面的人撐死了是點頭之交,會有這種發(fā)展簡直不可思議。 曉月跟著對方走了一會兒后,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的做法似乎不太好,正要開口說什么,青年卻先笑著說:“我剛才見到你,就有一種感覺,大概是‘以后還會再見’……這樣吧?” 以后還會再見?曉月懵懵懂懂地點頭,青年則是又笑了起來:“你又是怎么看我的呢?” 黑發(fā),碧色的眼睛,優(yōu)雅的氣質(zhì),還有靜靜地沉淀著的某種力量……都讓她很熟悉,曉月卻無法直說出來,畢竟只是她的感覺而已。所以她只是說:“熟悉感吧?!?/br> “熟悉嗎?”青年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,隨即一笑置之,“也罷?!?/br> 兩個人就這么相處融洽地開始找地點了,曉月的運氣不錯,走了一遍就把亡者都找到了。把亡者們送走的時候,理所當然地被青年感覺到了異常。 “是……靈體嗎?”青年說出的詞匯讓曉月挑起了眉,隨即回答道:“差不多吧?!?/br> “你是東方的陰陽師嗎?”青年似乎對此很好奇,曉月?lián)u了搖頭:“不是,我只是負責送他們?nèi)ケ耸??!边@話說得很明白,曉月也沒有防備的意思,畢竟對方知道靈體,就說明對此有所了解。 “原來如此?!鼻嗄挈c了點頭,果然沒有追問??吹綍栽聦⒌貓D收起,青年試著問道:“接下來你不需要再‘工作’了嗎?”得到了肯定的答案,青年又接著說:“那么,要來我家休息嗎?” 邀請剛認識不久的人去自己家,換了別人來只會認為不懷好意,曉月想了想還是點頭。不僅僅是因為相信對方無法傷害自己,也是出于對那份熟悉的好奇。 青年的家離鎮(zhèn)子上比較遠,走在路上,曉月的熟悉感卻越來越嚴重。街道周圍的景色是陌生的,前進的方向和距離,卻讓身體的記憶慢慢蘇醒過來。等曉月下意識地停住腳步時,她已經(jīng)站在了一棟大宅前,從土地上傳來的漫漫靈氣,讓她的頭腦和靈魂都獲得了滋潤。 “看你的表情,果然是熟悉啊。”青年的聲音響起,曉月條件反射地看向他,嘴唇開合間說出了一個姓氏:“遠坂?”青年一怔,隨即愉快地笑了起來:“啊,真好奇你的身份呢?!?/br> “不是……”曉月有些慌亂,她擺了擺手,又捂住額頭,“我只是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個名字,可我什么也想不起來……”腦袋里鈍鈍的痛,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叫囂著,又有什么東西在與之抗衡。 “那就不用勉強自己去想。”青年打開了宅邸的大門,對著曉月做出邀請的手勢,“請進。” 就算是走在遠坂宅里,曉月也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滿滿熟悉感,似乎她曾經(jīng)在這里居住過。是和她的過去有關的事嗎?不知道,想要知道,卻又害怕知道。 但是,因為不了解自己的過去,而產(chǎn)生的如同無根浮萍般的感覺,她已經(jīng)受夠了。她清楚自己是一個活著的人,并沒有死去,卻能夠在地獄暢通無阻,成長的速度甚至比鬼還要慢上許多。 原因呢?解釋呢?誰也不希望自己活在未知里。 遠坂幫不了她多少忙,只是介紹了自己的身份,說是魔術世家這一代的傳人。曉月看著他遞過來的一顆紅寶石,眉梢挑了挑,幾乎是習慣性地將寶石握在手里,隨即——注入魔力。 等寶石發(fā)出亮光,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,手跟著一抖,如果不是遠坂伸手接住,寶石就要掉到地上去了。遠坂拿著寶石看了看,又靜心感受了下里面的魔力,嘆道:“不錯?!?/br> 剛才曉月注入魔力的情況他都看在眼里,那種速度和使用的術式都帶著遠坂家的痕跡,但是具體說起來,那種術式卻比他使用的還要優(yōu)秀,也更加不可思議,很……超前。 這個詞語浮現(xiàn)在腦海里的時候,遠坂就隱約察覺到了什么,他看向還無措地盯著自己的手的曉月微笑道:“不知道,你愿不愿意聽我說一個假設?” 曉月回到地獄的時間比預定的晚,鬼燈還在公家的食堂里吃飯,聽說曉月回來了,吃飯的速度便放慢下來,對面坐著的閻魔大王也松了口氣,喜笑顏開地又叫了一份豬排飯。 沒一會兒,曉月就跑到了食堂里,直接往鬼燈的身上撲:“凈琉璃鏡!” 鬼燈伸手擋在自己面前,按著曉月的臉,不讓她靠近自己,周身氣勢冷厲。不過相處了百年多,他居然也能聽得出來曉月是什么意思:“你想要凈琉璃鏡做什么?” 曉月悻悻地停下腳,不往鬼燈身上撲了,叫了份定食坐到閻魔大王身邊,邊吃邊說:“我想要看自己的未來。”她的眼睛閃閃發(fā)亮,“有人跟我說,我可能是從未來到現(xiàn)在的?!?/br> “有人?”鬼燈重復著這個字眼,微微瞇起眼睛朝曉月看了過去。曉月一縮脖子,訥訥地將今天的事說給鬼燈聽,她清楚鬼燈也在意自己的情況,應該會借給她用的。 凈琉璃鏡可以看到映照者的生平,那么應該也能看到她的。曉月也是燈下黑,才會忽視了這點。遠坂說完她可能是未來的人后,就提議找個占卜師或者精通于此的魔術師來幫忙,曉月則是立刻想到了更加方便的凈琉璃鏡。鬼燈聽她說完,則是皺起了眉,然后搖頭道:“估計不行?!?/br> 他其實早就想過凈琉璃鏡,只是擔心讓曉月想起過去會引發(fā)不好的事,才沒有提出來?,F(xiàn)在聽到這個提議,反而是行不通了。他解釋道:“凈琉璃鏡無法看到未來,只能看到過去?!?/br> 也就是說,就算對曉月來說那是“過去”,對現(xiàn)在來說那也是“未來”,無法看到。 曉月有些失望,悶悶不樂地埋頭吃飯,鬼燈覺得嘴里的飯菜味道寡淡起來,草草解決后看著曉月忽然說道:“你有心理準備了?”如果真的如此,他也不介意幫她想起來。 只不過,會用什么方法就是另一回事了。曉月抖了抖,有種不好的預感,但是…… 她用力點著頭:“嗯,我想要恢復記憶?!庇龅竭h坂大概是個導火索吧,就算她平時再怎么忽視這些事,真正遇到了,還是想要迎面而上。畢竟,她現(xiàn)在還不怕。 ☆、第175章 第175章:由一只兔子喚醒的記憶。 曉月后悔了,真心誠意地后悔了。都相處了這么多年,她早就應該知道,鬼燈的“鬼”是鬼畜的“鬼”。在她答應要嘗試著恢復記憶之后,鬼燈就開始趕著她去現(xiàn)世完成各種工作,美名其曰,借用對現(xiàn)世的熟悉感刺激大腦——擺明了就是在壓榨勞動力! 現(xiàn)在她正如同躺在沙灘上瀕死的魚一樣,趴在玉兔漢方的柜臺上。白澤笑瞇瞇地拿手指頭戳她:“喲,這不是曉月嗎?什么時候變成這副模樣了?”說著卻是遞了一杯茶過來。 清淺的茶香讓曉月抬了抬眼皮,有氣無力地撐起身子,捧著茶杯抿了一口。她吐了吐舌頭,似乎這樣就能盡快散去口腔里的溫度,不客氣地說道:“太燙了?!?/br> 白澤也不氣惱,只是慢悠悠地捧著自己的茶杯:“開水才能泡出好茶啊?!?/br> 這個道理曉月當然懂,她只是因為不爽沒事找事罷了。放下茶杯,她用指尖敲著柜臺:“跟上次一樣,我要一周的份量?!卑诐商羝鹈伎粗骸半m說那只是安神香,但用久了難免會有依賴性,你還是少用為好。”說著從柜臺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包,曉月打開看了看,只有五天的份量。 她聳了聳肩:“好啦,五天就五天,剩下兩天我會適當減輕工作量的?!?/br> 聽到她這么說,白澤滿意地點了點頭,又伸出手來撫摸曉月的發(fā)頂:“在現(xiàn)世的工作很辛苦吧,你也是個女孩子,要懂得照顧自己。鬼燈那家伙,”說到鬼燈,他的臉上便條件反射地出現(xiàn)了厭惡的情緒,語氣也惡劣起來,“他就是個沒人性的,別理他就好?!?/br> 曉月聳了聳肩,卻是笑容暖暖。雖然身處彼世,但是也有關心她的人,這種感覺她很喜歡,不過偶爾也會產(chǎn)生別的想法,比如……“她也是很強大的”。 當初聽到她的這句話后,鬼燈舉起狼牙棒砸斷了旁邊一棵兩個人都環(huán)抱不過來的樹,輕飄飄地問她:“你說你很強?”于是曉月完敗,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很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