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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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巨蝎向她緩緩地伸出前肢,池芯的手顫抖著,幾乎控制不住自己,要掏出槍來把它也射個對穿。 但她一抬頭看見了林老板烏黑的眼睛,所有的沖動都被深深壓下。 不生氣,不生氣,生氣傷身體。 池芯默念幾句《不生氣》,全身僵硬地被巨蝎托在前肢上,高舉起來。 池芯感覺自己就像在坐觀光電梯,景色就是蝎子的前半身。 她覺得自己麻木了。 麻了,毀滅吧,害怕什么,沒什么可怕的。 她坐在蝎子的前肢上,遠遠地對上了林老板的眼睛,看他到底想干什么。 林老板不簡單,她也不會認為人家傻,在她方才的舉動之后,若說他對自己毫無懷疑,那是不可能的。 “林老板?!?/br> 景修白仿佛夾帶冰霜的聲音響起,“我的朋友膽子小,還是不要這么嚇她比較好。” 池芯靈光一閃,想起之前在喪尸王塞進來的記憶中,原身做出來的那些驚恐的表情。 她調(diào)整了一下臉部肌rou,一個活靈活現(xiàn)的同款表情浮現(xiàn)在她的臉上,配上她對蝎子天然的排斥,看上去竟然惟妙惟肖。 “你們這是干什么?”她為了不露餡,還專門捂住臉,假惺惺地抽了抽肩膀,“我,我很害怕的,快放我下來!” 她都能感受到郁襄那一言難盡的目光,但關(guān)鍵時刻,還是不能掉鏈子,堅定地捂著臉嚶嚶嚶。 別人信不信是一回事,她掙扎不掙扎是另一回事。 “你們誤會了,我只是想檢查一下,這位小姐身上有沒有受傷?!绷掷习寰徛曊f,“畢竟她之前比較……用力過大?!?/br> 池芯:…… 她做好了和蝎子殊死一戰(zhàn)的準備。 但是在氣氛一繃即斷的時候,林老板竟然笑了出來,“既然沒有受傷,那倒是我林某人唐突了。” 他站在無數(shù)死去的手下中間,臉上不見絲毫悲痛,儒雅的臉上緩緩笑開,有種詭異的瘋狂。 說著,巨蝎又緩緩地把池芯放到了地上。 它如同來時一樣,將自己沉入戈壁的裂縫中,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震顫,地面上只有戰(zhàn)后的一片狼藉,以及死去的禿鷲尸體。 遭此巨變,林老板下令原地修整,他們找背風(fēng)處扎起了帳篷。 “我會叫另一批人來,等他們一晚。”林老板說。 死去的這些手下,對他來說不值一提。 池芯實在受不了渾身的沙塵血液,一鉆進帳篷里就拿出免洗沐浴液,沾著濕毛巾瘋狂往身上擦。 這地方也不能洗澡,只能湊合著整理一下。 比起親身戰(zhàn)斗的她,其他人反倒還好,為了安全起見,四人此時聚在同一個帳篷中,在池芯瘋狂擦洗的時候,氣氛比較低迷。 郁襄憂愁地:“你們說,這老林打的什么主意,池芯那拙劣的謊話也能信?” “恐怕相信是假,只是另有所圖罷了?!本靶薨啄樕?,“我們至今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謀生,這只蝎子是他的,但我覺得恐怕沒那么簡單?!?/br> 姜從筠幫池芯擦了擦后背,“他盯著芯芯的眼神,讓我很不舒服?!?/br> “這是什么,女性的直覺嗎?”郁襄問。 “不是?!本靶薨籽凵駝恿艘幌拢砬橛行╇y看。 “他盯上我沒什么事?!背匦緲酚^地說,“要是盯上了你們,我反而覺得麻煩?!?/br> 這么說著,她對堅持讓景修白隱藏的決定更加贊成。 她的話讓幾人哭笑不得,沉悶的氣氛也一掃而空。 “說的也是?!庇粝鍝蠐项^,“不管他們想對你干什么,恐怕都會竹籃打水吧。” “這不是什么值得稱贊的事,不要因為自己強就放松警惕。”景修白不贊成地說。 “我知道,我知道?!背匦就峦律?,臉色沉重下來,“本來我們打算,一進入‘市場’就擺脫這幫人,但現(xiàn)在恐怕不行了。” “是那個籠子里的‘貨物’么,你是不是認識他?”景修白問。 池芯點點頭,將她和永寧相識的經(jīng)過簡單說了一下,“如果是不認識的人倒也罷了,既然是他,起碼我要查一下,他們到底要用他干什么?!?/br> 她現(xiàn)在還能想起,那個少年在層層的防備中仍然選擇出聲提醒她的景象,又想到籠子里那張猙獰扭曲的臉,微微嘆了口氣。 看她難得沉寂,郁襄一把拍上她的肩,一貫的大大咧咧,“既然是你的朋友,那就去救,反正都是要去同一個地方,不耽誤事?!?/br> “我們幫你?!苯獜捏拚f。 景修白沒有說話,他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池芯。 以往他的眼中只有冷光閃爍,如同深淵底部吹上來的冷冽寒風(fēng),泛著不似活人的空洞。 但現(xiàn)在,他的眼底漸漸被某種深邃的情緒充盈凝實,在注視著池芯的時候,仿若從崖底窺探著天光。 她一向如此。 在前龍騰基地的時候,那些女孩與她何干,曾經(jīng)l基地的人又與她何干? 以她的實力,完全可以全身而退,不被任何人拖累,但她卻選擇留了下來,在險惡的環(huán)境中自己尋找突破,只為救下更多的人。 她歷經(jīng)殘酷,卻自身帶光。 也許,她就是光。 同為異類的景修白,對這份胸懷和善念的來之不易更加清楚。 “不用?!背匦倔@訝地看著他們,“這事我自己來就好。” “別抵抗了,我們是親人呀?!苯獜捏抻H熱地摟住她的胳膊,“這么危險的事,你還想自己去做嗎?” 看著他們溫暖的笑容,池芯臉上的沉重也漸漸消失,不自覺牽起了嘴角。 答應(yīng)了幾人不要私自行動,池芯等到入夜,警惕地探出身子查探一番,在不遠處郁襄比出的大拇指中,快速地躥了出來。 她必須要提前打探一下,那到底是不是永寧,以及他現(xiàn)在處于怎樣一種情況。 在林老板人手還沒補足,剛剛經(jīng)歷過大戰(zhàn),大家精力都不濟的情況下,只有今晚是最合適的時機。 籠子仍然蓋著幕布,單獨被放在一個角落,可能是因為有巨蝎的守護,他們查夜的人都沒有。 也許是因為重新給他注射了藥劑,此時籠子里一片安靜。 池芯如夜行的貓兒,在沙地上落腳無聲,靈巧地躲過林老板等人的帳篷,獨自來到了另一側(cè)的籠子前。 她伸出手要去揭開幕布,指尖碰觸到幕布的時候卻微微回縮了一下。 然后她深吸口氣,堅定地拉開了一道縫隙,看到了趴在里面,擁有人形的怪物。 池芯的呼吸仿佛窒住了。 她瞪大了眼睛,瞳孔中映出里面呼吸粗重的身影。 是永寧。 睡著的他神態(tài)比清醒時要安詳一些,他的五官也更加清晰,足以讓池芯認出他的身份。 只是,他全身的衣服破破爛爛,只剩零星的布條還掛在他的身上,而在露出的部分,原本應(yīng)該是皮膚的地方,卻密密麻麻生出了烏青的鱗片。 這種鱗片甚至爬到了他的脖頸,連臉上都出現(xiàn)了幾片。 像魚。 池芯看著他,眼里流露出深刻的痛色。 她想開口喚他,但想到他一旦醒過來,可能會發(fā)出將所有人都吵醒的嚎叫,她只好放棄這個打算。 池芯看了他一眼,打算先回帳篷。 然而就在她轉(zhuǎn)過身的時刻,永寧似乎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喚醒了,他眼睛猛地睜開,露出和鱗片同色,一片混沌的眼球。 “永寧?” 池芯愣了一下,隨即抱著微弱的希望,輕聲喚了他一聲。 永寧直愣愣的目光望向她,卻沒有第一時間發(fā)出嘶嚎。 池芯一喜,滿懷期待地向前走了一步,“永寧,你還記得我嗎?我是……” 當她的聲音再次響起,永寧的臉色卻倏然變得猙獰兇惡起來。 他齜著牙,張開的嘴里滿是尖利的齒,對池芯發(fā)出威脅的嗡鳴。 正當他作勢要沖這邊撲過來的時候,池芯一把將幕布重新蓋了回去。 “啊——嗷——” 永寧在里面發(fā)出哀長的嘶嚎。 看到帳篷里依次亮起的亮光,池芯只好先回到了帳篷里。 “是他?!泵鎸纂p關(guān)切的眼睛,池芯喃喃地回答他們。 事已至此,之前所有的僥幸全部如泡沫般碎掉了。 他們一行人原本就沒有走出很遠的距離,林老板不知道通過什么手段將信息傳回了烏姆爾,第二天上午,援助的手下就干了來。 從人群中,池芯見到了巴勒托。 巴勒托沒敢對上他們的視線,瑟縮在手下中,悶頭幫忙將裝著永寧的籠子重新綁到新開來的越野車上。 林老板特意走過來,視線在池芯身上一閃而過,“可以繼續(xù)出發(fā)了,我們耽誤了一天,時間已經(jīng)十分緊迫?!?/br> 他即使刻意避免了,那股生怕池芯要逃的感覺,還是被池芯敏銳地察覺到了。 但她還要裝柔弱女子,只是低著頭縮在景修白身后,也不說話。 景修白淡淡地回答:“當然,林老板請上車,我們隨便跟在后面就可以了?!?/br> 林老板又狀似不經(jīng)意地望了池芯一眼,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儒雅的笑容。 “如此,甚好?!?/br> 看著他離去的高瘦身影,郁襄暗暗啐了一口,“老東西,不安好心?!?/br> 和之前一樣,他們分成兩撥,上了兩輛不同的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