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節(jié)
在這里,就要說一些巧事了。早年間,死去的三十星均無后人留下,就是有,因戰(zhàn)亂,還有年代久遠,也找不到了。今上覺得,這里面便有了一份巧之又巧的玄妙在內(nèi),這都是安排好的,都是上天照顧,若不然,三十六家,他手里的那些位置,如何夠封。 如今剩下的六戶,家里的人口都不多,也是,天神的血脈豈是能隨意留下的。因此,滿打滿算,合起來的開國公不過六人,其他爵位不過十四人而已,對于一個大大的帝國來說,二十人的分封真不算多,剛剛負擔的起。 甚至,今上還覺得,自己的幫手實在是少了呢,想想啊,受到上天憐憫的人家,世世代代守護他家后人的子弟,自然是多多益善的。 因此,思來想去,心情大好的天授帝,又找人算了下這六家的庶出子弟名單,數(shù)了一下,這些庶出的成年子弟里,有官位的最高不過正六品,最低還是個不入流。雖有些人家人口不少,但是承繼血脈留下的庶出男丁也不過幾十,比起老世家差得甚遠。 天授帝便又加恩,有官職的庶出子弟,有官職官升一級。無有官職的賞地百畝,錢五百貫。 說到這里,就要說說某些人了,真是電視劇,電影看多了,動不動的便來個加官三級。如今天下分三十六郡,那一個州縣,那一個郡府,衙門里的職位基本就是一個蘿卜一個坑。 那些窮地,絕戶地官位倒是多了去了,但是把有功之臣的后裔分過去,陛下還是于心不忍的,因此只是都只是加官一級。 顧昭真心的不在意,絕戶地就絕戶地唄!可惜,天授帝真心的想照顧自己人,就恨不得周圍都是這樣的天命忠臣。 說到這里,便又要提一宗巧事,這護帝星留下的六戶血脈,相互的關(guān)系十分玄妙。就拿顧家來說,有一個關(guān)系一般的,便是尚書令齊元景大人家。有一戶不認識的,便是耿大人家。有一戶政治對立面,常有沖突的,便是吏部右侍郎定嬰定大人家。還有兩位自祖上便是世交的好友,自是侯大人家與夏大人家。 因此,這件事便是帝王產(chǎn)生疑慮,也不會懷疑到顧家,因為傻子才會為仇人爭取福利呢? 哎,那個傻子,其實不是這樣想的。 當日編書,顧巖跟顧昭是仔細研究了各家名單,算好家戶人口,家主品性。深深的研究了帝王的性格,喜好,才制定出的這份名單。尤其是在人口上,這一點卡的非常死,那是盡量都選擇了人丁不旺盛之家。 如今隨便挑選那個大家,家里的嫡出孩子都得按照幾十人說。更不用說嫡出的嫡出,庶出的庶出,如此龐大的人口關(guān)系,今上就是加封,也會掂量一下的。 能做到剛剛好,那背后不知道可憐的顧巖與顧茂盛付出了多少心力,心血,才有了今日這番不顯山露水的好景象。不足二十人的加封,正是帝王可以承受的范圍。 不提顧家如何接旨,如何進宮謝恩,如何集體去參觀神跡,感動的顧巖頭都磕破了,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等等憨事。 只說這日傍晚,天授帝悄悄的乘上一輛馬車,秘密的出宮,奔著皇廟便去了。 降世錄最后一章,正是“雙星降世”。 原來,弟弟從未搶過自己的帝位,他也搶不走自己命中注定的位置。 馬車微微搖動,天授帝腦袋里羞愧的亂七八糟。就在前幾日,自己差點殺了自己最親厚的弟弟。 他也懷疑過,那神跡是阿潤搞出來的??墒?,這種念頭在強大的視覺感官的震撼下,只是冒出一剎。阿潤根本沒這個能力,他是天下共主都造不出,阿潤不過是個等死的預(yù)備和尚而已。若有千金,若有那般能力,阿潤難道不能造一個他才是真正的天下共主的神跡嗎?只怕到了那個時候,就是自己不退位,也必須退位了。 哎,那降世錄里寫道,他們原在天上就是一母所出的龍子。阿弟自小便與他親密相伴,形影不離。 只可惜當日,自己受了御命下凡管理天下,阿弟在上面十分思念他,便違反天規(guī)悄悄下凡來尋自己。怨不得,自己長到十多歲,阿弟才出生,哎,小時候他是那么的喜歡自己阿弟啊。 哎,真是世上一切事,皆有因果,阿弟違背天條,受到懲罰,活該來這世上受一場磨難,被自己每每折磨。 因為同為龍子,阿弟便也有一場太子命。只可惜啊,自己終歸是真龍?zhí)熳樱钐斐羞\??蓱z自己眼睛受傷,傷及最重要的一目,最后在自己本該開天眼之之時,竟無法認出他來。 原來,自己瞎了一只眼,也是有原因的。 天授帝對上天越來越畏懼。 此刻,馬車搖晃著來到碧落山下,自有早就準備好的軟兜在此處等他。坐上軟兜,天授帝死死盯住天上的大月亮,以前他就好奇過,那上面到底有什么呢? 不急不急,自己也該是快去的時候了,到時候回歸本位,自然是到處都去轉(zhuǎn)一下。月亮那里,也要好好去游玩一番,若住得舒服,便蓋一座行宮,想來天父也不會在意的吧?自己受了那么多磨難也該補償一下才是。 此刻,天授帝一點都不再畏懼自己的死期了,因為他知道自己會去那里,隱約著,天授帝有些小興奮,嗯……到時候,他會有與天同壽的好運呢。這世上的人不過螻蟻,與自己比肩的,除了阿潤,還真是沒有其他人了。 那種又是內(nèi)疚,又是心疼的感覺一層一層的浮上心頭。他又想,都是上天注定的命運,一會,我去解釋了,阿弟必定不會恨我。本又不怪我,不由我,都是咱們的爹,天帝做的安排啊。 軟兜終于來至法元寺前,滿寺廟的僧人齊齊伏在地上迎接。以前天授帝每每來此,都會很客氣,很大度,甚至他常與寺內(nèi)高僧討論禪機,討論境界,討論魂歸之處。他當然畏懼鬼神,也必會去大殿虔誠上香祈禱,以求來世也要一番這等好命。 如今,他也不去大殿焚香哀求了,他跟殿里供奉的神仙們是一個階級了。誰知道到了天上是不是對立面呢,那西天,離自己家多遠呢?恩,上去后,便去串個門吧。 天授帝沒有叫起,而是徑直從跪著的僧侶身邊走過,奇怪的是,那些僧侶也對他無比畏懼,甚至不敢看他。 走過大殿,沿著寺廟崎嶇的道路,一路走,一路看,一路想著阿潤在這里活的每一天。天授帝越走,心里越是膽怯,越發(fā)的羞愧。當他來到那個孤獨凄涼的小院的時,有兩行熱淚,管不住的慢慢流下。天授帝捂著心口,敲那扇門。 很快,門里傳出阿潤的詢問,依舊是溫溫柔柔,不帶半絲煙火氣。 “誰?” “阿弟,是我,哥哥!” 第六十六回 上京城這幾日又添了新聞。 奕王爺回京了,原來他本沒有生病,也未去靜養(yǎng)。他只是心中向佛,便自己跑到山上修行去了。 今上家如今添了喜事,陛下高興,便去皇廟親自接,奈何,奕王爺一心向佛只是不想歸京,后來還是太后她老人家去了皇廟,好一頓訓,說他家中長輩仍在,孝該在修行之前,這才是人間正理。奕王爺無奈,這才下山。 王爺回來,奕王府滿府自是歡喜,王妃跑去皇宮迎接自己的丈夫??上?,奕王爺依舊舍不得他的修行,并不歸家,只暫住在宮內(nèi)的皇廟當中,也不著華服,依舊每日穿一件粗布棉袍,還說,我只住幾日,不日還是要回山上的。 奕王妃自然不愿意,于是每日只在太后處哭求,可惜一連三日,竟是一面都不得見。 以上,便是顧昭弄到的有關(guān)于阿潤的消息。顧昭看罷條子,順手將條子丟到銅爐里點了,嘴巴邊勾出一些譏諷的笑。 好的壞的,都是那人說了算,別人不知道,難道他還不清楚。便是如今關(guān)系好一些了,阿潤的存在還是礙著眼的。為了提防,那做哥哥的還是給弟弟扣了一頂出家人的帽子。 顧巖顧大老爺斜斜的靠在一邊的軟榻上,看弟弟在那里燒紙,他也不問,依舊是躺著。這幾日,迎來送往,進宮赴宴,進宮謝恩,進宮謝賞,進宮促膝長談等等事情,連累的他不得閑,身上乏得很。前幾日,這家還只是門庭冷落,眼見得便下坡了……卻不想轉(zhuǎn)眼間,一門雙公五侯,預(yù)見的累世富貴自天而降!那不上門的,便又來了。只是,那些舊故再來,國公爺卻不愿意見了。如今他有了大架子,豈是誰都能見到的! “阿弟如何看這件事?”顧巖問了句,問完又借著站在一邊的顧茂昌的手喝了一口參湯。 顧昭置若罔聞,他耳朵邊里,滿是前院傳來的戲文鼓樂聲。 “阿弟?”顧巖又喚了一聲。 “啊?哦,阿哥說甚?”顧昭一愣。 顧巖失笑,對著小兒子勾勾下巴吩咐:“你小叔叔近日勞心勞力,叫你母親吩咐藥間,以后每日給你叔叔照我的份例,晚間加一碗?yún)?,他年輕,十來年的新參熬得就成了,年份高的他服不住?!?/br> 顧昭忙擺手:“快不要,一股子土腥氣,我不耐煩喝那個!喝完心里都燥氣,若有去火氣的藥膳,吩咐廚房給我加一例,旁個就算了?!?/br> 顧茂昌看看父親,再看看自己小叔叔,想了下便說:“不若,明日去宮里請了太醫(yī)來,給小叔叔看看再說,吃藥還是需對癥才是。” 顧巖聽了,點點頭,對兒子吩咐:“也不必等明日,今日便去吧,你哥哥忙,你親自取了家里的帖子去。” 顧茂昌點點頭,將手里的湯碗放下,轉(zhuǎn)身出去。 顧昭看著侄兒的背影,倒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贊了句:“情之一字,最促人生長,小四進益了。” 顧巖嘆息一下,聽到這話并不開心:“若是他那事兒再晚上幾月,也許小四還是說說笑笑,開開心心的樣兒呢。” 顧昭走到軟榻邊上,脫了鞋子,拽了襪子,將蓋在哥哥身上的毯子揭開,將一對涼腳塞進去后笑說:“哥哥竟不恨那金家?” 顧巖半坐起,取了一邊的白銅手爐,夾了幾塊紅碳進去,又將手爐裹了布巾這才將手爐遞給弟弟道:“如何不恨,金家只是小雀,治他們不必挑時候。我是說,娘老子努力,不過想兒女快樂,那金家女入咱家門,不過是個妾,是個玩意兒!若能討老子幺兒開心,品性這東西自有你嫂子,他媳婦貞潔。” 顧昭抱著暖爐,心里只是不屑,哎,這古代的男人,跟他們講尊重只是雞同鴨講,還是不論的好。于是不再說這個話,只說閑話:“家中每次身上不爽利都要遞帖子請?zhí)t(yī),咱家以后磕磕碰碰的事兒多了,我聽小四說,上京有幾戶世家,歷代都養(yǎng)家醫(yī),若不然,咱家也叫人尋訪幾個有名望的,請回來常年養(yǎng)著?哥哥年歲不小了,身邊要有人時??醋o著才好?!?/br> 顧巖點點頭:“那些都是小事兒,回頭吩咐茂德去尋訪幾個便是?!?/br> 顧昭笑笑,靠靠軟枕聲音壓低聲道:“如今看來……今上還是防著奕王爺?shù)?,接了人回來,依舊給他帶了出家人的帽子,這是提醒你們呢,叫你們不要太拿奕王爺過于在意,他便是雙星降世又如何,他沒有凡心啊?!?/br> 顧巖并不知道顧昭與奕王爺?shù)哪嵌吻?,但他心里一直有一件事兒,很想問問自己弟弟,想到這里,他看看周圍,如今只要他跟阿弟說話,那些仆奴并不會靠前,只會遠遠地回避,這已經(jīng)是規(guī)矩了。便是如此,老爺子還是萬分小心,要瞧上一圈才說。 “阿弟,如何降世錄最后你要加那一回?哥哥我是百思不得其解?!?/br> 顧昭向后躺了下,舒服的嘆息了下,瞇著眼睛說:“我自有我的道理。眼見他活不成了,他兒子還不到十歲。若是他兒子上來,您跟安吉孟家,胡太傅家,都有一些舊怨……修好卻是來不及了。 再說了,我就是看他不順眼,便隨手推一推,攪一攪,鬧一鬧,總之不能叫他太順了……誰叫他罵你,辱你,謗你!他惹了我沒事,我也不算什么。他卻不該惹你……他既做了,我自叫他不得安生,填些牙疼給他才是?!?/br> 顧巖頓時呆了,半響后他才低低的笑了一陣,笑罷順手拍拍毯子下面顧昭的腿笑罵:“我竟不知你是個小心眼的?!?/br> 顧昭閉著眼笑著哼哼:“嗯……我從來心眼就不大……若是那個小家伙上來。必是他舅舅,他外戚當政。但凡小皇帝登位,就沒好事!國家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,那些魑魅魍魎還是一并除去的好。小四兒,小餅子,如今正當年歲,耽誤不得。小餅子還好說,得了爵位,可咱小四兒還吊著呢……難不成,大哥您又要讓不成?” 顧巖猛坐起罵道:“我讓個屁!那幾家就沒個好東西!仗著皇恩,沒少做下丑事兒……我只擔心一點,奕王爺,是個軟綿的,就怕他領(lǐng)不起個來?!?/br> 顧昭才不在意這個,將涼了的爐子遞給他哥,他哥又是一頓伺候。 “軟皇帝有軟皇帝的做法,不是誰厲害,誰就是明主了。嫂子軟不軟?她一咳嗽,我看你有時也是不敢招惹的。明主最大的才干在于……”說道這里,顧昭忽然想起一件事,便丟開銅爐,赤腳從毯子里蹦出,跑到一邊的書案上,迅速將幾句話寫了下來。他的記憶也是一會一會的,很多東西,都是迅速一閃。 顧巖坐起來大罵,嫌棄顧昭不會愛惜自己,見顧昭不理,順手抓起一邊的軟墊想丟他,看軟墊大,又回頭找一些更小的東西,正鬧騰,顧昭又蹦了回來。 顧巖忙給他裹了毯子,隔著毯子又打了他幾下,一邊打一邊罵:“這是我活著呢,好歹有人罵你幾句,你也要入耳才是!你這混蛋玩意兒,怎么不知道愛惜自己呢?” 顧昭只是笑,才不管他,只在那里繼續(xù)道:“這河水已經(jīng)混了,咱觀看便是,其他的隨便上面安排吧!”說吧,他不在意的指指上面。顧巖無奈,又是一頓罵,卻沒再問旁個。 兄弟正笑鬧,穿著大妝誥命的盧氏,笑嘻嘻的跟進來,在她身后,新封四品誥命的蘇氏,還有后氏都跟著一起進了屋子。 她們抬眼看到小叔叔在,姿態(tài)又有些不檢,便不進去,只在外面問安,然后退去。 站在一邊的侍奉的紅藥,紅丹幾人忙上前幫著盧氏小心翼翼的脫去釵環(huán),顧昭斜眼看了下紅藥,便隨口吩咐:“紅藥啊,去后廚就說我要吃菜心,你去幫我看著,小心那幾個老貨一向切菜不洗手?!?/br> 紅藥聽了頓時一樂,又洋洋得意的看了眼紅丹。紅丹卻不理她,只是一邊幫盧氏去妝袍。 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,紅藥覺著七老爺最愛指派她。一時間竟然越了紅丹去。 盧氏擺手:“快去快去,揀那最嫩的尖尖給老七掐?!闭f完,回頭又笑著罵顧昭:“小七好歹也是個男娃,怎么吃東西這么矯情!” 顧昭站起來,趿拉著鞋子靠著門邊跟嫂子閑話:“嫂子,我倒想爺們些,可你叫你廚房里的婆子,把那黑指甲剪剪去。一看那指甲,我就是再爺們,我也吃不下!” 盧氏只是笑,知道顧昭在渾說。她管家甚嚴,是斷無此事的。 紅藥侍奉完,這才轉(zhuǎn)身出了門。她一出去,盧氏沖著紅丹抿抿嘴兒,那紅丹笑笑,福了一福轉(zhuǎn)身領(lǐng)著其他人便去看門兒去了。 看紅丹出去,盧氏這才過來坐下道:“今兒,我跟你夏侯家的嫂嫂,后家的嫂嫂一起去的后宮,皇后,太后,都見了。太后露了一些消息給我們……也是喜事兒,說明年開春……就給咱家賜新的公侯府呢,老七,以后呀,你也有自己的府邸了?!北R氏說這話的時候,實在有些舍不得。 顧昭才多大,這才沒住幾日,怎么轉(zhuǎn)眼就要開門立戶了。 顧昭撇嘴:“白給我的,自然是要要下的。不過,卻不去住……我還跟哥哥嫂子這里賴著!” 盧氏笑瞇瞇的點頭,顧巖也滿意道:“就該這樣,賴著吧,哥哥養(yǎng)你一輩子,你得了錢就都存著,房子找人看著就成?!?/br> 三人說笑了一會,又一起用了晌午飯,顧昭這才自己回到自己的院子,關(guān)了院門,坐在屋子里,取出袖子里的那團紙坐于案前細細思索。 “武將執(zhí)兵權(quán),寒門掌機要,皇子鎮(zhèn)要藩?!?/br> 萬不要小看這三句話,這曾是一位的皇帝成功的改革政策,這幾條,對于削弱世家,穩(wěn)固皇權(quán)有大作用。雖然后世看歷史,每段歷史都有自己的特色。但是也有必然的同一性。如今大梁,正處在一個玄妙的階段,正和那位皇帝所處的階段有相似。如果籠統(tǒng)的說,就是門閥政治正在興旺階段,皇權(quán)政治處于低迷狀態(tài)。那么,如若阿潤登位,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必然是穩(wěn)定大局,大局穩(wěn)定后,門閥與皇族的矛盾就會裸現(xiàn)。 顧昭來回看著紙條,心里想著要不要把這個給阿潤。他想著想著,卻莫名的又生出一場氣來。他想,我給他cao那么多心做什么?如今他嬌妻美妾一堆堆,還巴巴的哭著去迎他,他那里還記得我? 上京啟元宮皇廟內(nèi)。 阿潤在皇宮內(nèi)正打坐念經(jīng),奕王妃帶著一眾姬妾正在外殿跟太后在那邊哭求。 太后并不說話,只是閉目微微的捻著佛珠串子,轉(zhuǎn)了一圈又一圈。 她這個小兒媳婦,乃是天下最最奇葩之人,素日都聽說,嫁了誰,隨了誰。她倒好,一心一意的從家里往外掏,這幾年阿潤那孩子的家底,人力都被她掏光了。最可氣的是,阿潤在山上這幾年,她竟一次也沒看望過。雖手心手背都是rou,可是,哪里有大伯子弟媳婦合了黨一起欺負自己丈夫的? 太后心里有氣,不能跟兒子發(fā),卻能跟媳婦兒發(fā),因此這幾日,她是半點好臉色都沒給, 奕王妃哭的眼睛又紅又腫,皇后在一邊也是打勸著,這堆人鬧騰到了二更天,見太后依舊不理,也只能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