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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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黑色外套的男人從后面冒出來:“我怕在她面前丟臉?!?/br> 徐陣淡淡地笑了笑,他們的車子漸漸開進鬧市區(qū)。到了三條馬路的岔路口,前面亮了紅燈,四周全是密集的車流和人流,車速慢慢減下來。 “你安排了人手?” “我和一些警員關(guān)系還不錯?!?/br> 要是換做一年前,徐陣都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能說出這句話來。 費雷冬看他的臉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,心下不由得替女兒放了心。 空氣靜了一瞬間,突然,槍聲響起,司機還來不及嚎一聲就撲倒在方向盤上面! “唔……” 費雷冬幾乎是在同時倒在了徐陣身旁。 子彈從兩個方向過來,至少有兩名狙擊手。 徐陣猛然沖上去想要控制方向盤,可是腳還沒鉤到油門,又一發(fā)子彈打在他的手邊,發(fā)出一聲尖利的脆響。 前面是紅燈,根本沒法開車沖過去,他立刻掏出手機,聯(lián)絡(luò)早就跟在后方的便衣警察。 費雷冬因為腹部中槍的劇痛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,只能彎著腰躲在座位邊上,將身子縮成一團,想避開對方的射擊。 那一瞬間仿佛人的呼吸都靜止了,徐陣強忍著胸膛的怒意,語速驚人:“費雷冬,后面便衣來了,他們會護送你轉(zhuǎn)移!” 窗外有鶴立的風(fēng)聲,他長吸一口氣,讓自己保持鎮(zhèn)定,打開車門翻身下去,急速往另一邊的建筑物跑去,動作干凈利索,沒有浪費一秒鐘。 從后方不遠處下車的便衣們已經(jīng)上車掩護人質(zhì),他們拔出槍,準備對兩個方位的狙擊手進行追捕包抄。 繁華街道因為槍聲發(fā)生了不小的sao亂,一*的人流四散著逃竄,有些不明狀況的車主甚至棄車躲避,道路一時癱瘓,就連警方的行動也被波及。 這時候早就躲在暗處的第三方、第四方的狙擊手也加入了混戰(zhàn),整個交通要道變成了一個封閉空間似得“戰(zhàn)場”。 徐陣在腦海中盤算著如何打破這個局勢,但他堅信處在下風(fēng)的仍然是對方。 果然,他的手機響了。 他抓起來按了通話,傳來那個“養(yǎng)蠶人”的變聲:“hi,親愛的徐偵探?!?/br> “說?!?/br> 那聲音像一陣蠱惑人心的電流。 “沒想到你也是有備而來,我開始覺得和你作對有些意思了。讓你們的人撤退,你也不想兩敗俱傷吧?!?/br> 徐陣想著剛才已經(jīng)意識模糊的費雷冬,知道不再快一點送往醫(yī)院的話,他也是兇多吉少。 他本來是想靠這些牽制住對方的行動,雖然也算暫時逼退了他們,但費雷冬還是受傷了。 如果一個狙擊手是養(yǎng)蠶人,那另一個……是誰? “初瑋凝在上面嗎?” 對方發(fā)出一個愉悅的笑聲,但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。 “我明白了,現(xiàn)在我就讓他們退后,但你不要得意,我會親手抓到你的?!?/br> “那也要你有這個本事,不然,你還是先找一找那些失蹤的狗吧?!?/br> 他笑得猖狂,徐陣的呼吸聲平靜而又深得不可預(yù)測,他掛了對方的電話,立刻聯(lián)系石隊長。 ☆、第六十三章 午夜幻影 第六十三章 駕駛車輛的司機被當(dāng)場擊斃,他也是老警員了,徐陣的心跌下去,脫下外套蓋住他的身體。 警燈在周遭亮起,看著四周拉起的封鎖線,他知道他們早就混入人群,逃得不知所蹤了。 他回想從車窗望出去的時候,樓上那個端著□□的身影應(yīng)該是個女人…… 真是諷刺,他的岳母是個不折不扣、心狠手辣的殺人女王。 費雷冬躺在后座一動不動,醫(yī)護人員過來小心地為他做了急救措施,并將他轉(zhuǎn)移到救護車上面。 如果不是徐陣護駕,他早就死在路上不知多少次了。 而此刻這個年輕人站在一片狼藉的道路之中,身姿挺拔,就像一棵執(zhí)著于生命的青樹。 兩個小時后。 初徵心趕到醫(yī)院,她的掌心不斷滲出汗水,喉嚨也在發(fā)堵,當(dāng)看見手術(shù)中的燈亮著,濕意頃刻蔓延。 好不容易,他回來了,盡管他也做錯過,成為過幫兇,但他沒有殺了苗姨。 她應(yīng)該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的。 “對不起,我食言了?!?/br> 清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初徵心抬起眼看見年輕人自責(zé)的眼睛,她只覺得哀痛,不僅是為父親,也是為了眼前的他。 她一下子站起來,沖過去擁抱住徐陣,任由對方用力地摟住自己,兩人感覺到彼此的心跳和體溫,這是互相取暖,也是互相拯救。 “他的情況怎么樣?” “不太好。”徐陣并不想瞞她,“雖然是腹部中槍,但醫(yī)生說病情危重,他現(xiàn)在心率極快,缺血,還出現(xiàn)了炎癥,除非度過危險期,不然就……” 初徵心望著對方清冽俊逸的眼眸,臉色蒼白如紙。 “他說,這是他全部的本事了,所以才決定去自首。其實也是因為他見到了你們,他不可能再有心思去查什么組織。” 聽了徐陣的話,初徵心只覺得一顆心愈發(fā)被揪了起來:“那么狙擊手里,都是他們的人吧。除了養(yǎng)蠶人,我mama也在?” “很遠,我沒看清臉,但身形很像,我推測應(yīng)該有她,她不會放過你父親的?!毙礻囌f到這里,不由得苦笑,“他們挑了最難的方案來施行。在此之前,我設(shè)想過好幾種他們可能施行的計劃,甚至設(shè)計了路障,但沒想到他們會直接在這么遠的距離進行射擊,我低估你母親的本事了?!?/br> 初徵心忍不住哽咽,她沒法想象初瑋凝射殺費雷冬的畫面,多可笑啊,她的mama要殺她的爸爸,而且,差一點就成功了! 她覺得渾身沒力氣,重新坐回手術(shù)室外的長椅上面,秀氣的臉寫滿痛楚。 徐陣只是沉默地傾聽她的擔(dān)憂,她拉住他的手,盡管也算是做了長時間的心理建樹,可現(xiàn)在整個顆還是不停地混亂跳動。 “我現(xiàn)在……該怎么辦?” “我會和警方一起呆在醫(yī)院保護費雷冬,你不放心的話,可以等他手術(shù)出來。” 初徵心揉了揉陣陣發(fā)澀的眼睛,輕輕地點頭。 徐陣用手撫著她的發(fā),他知道她不好受,只能更加摟緊了她。 這次槍擊案是西泠市乃至整個警局的史無前例,全方位都行動起來了,除了“養(yǎng)蠶人”,初瑋凝也被列為嫌疑犯,如今,初徵心是注定要失去兩者之一了。 她不管那些來來往往的警員、醫(yī)生和新聞記者,只是猶如一個彷徨無措的孩子,依偎在男人懷中,在他的庇護中掩飾自己濕潤的臉頰。 …… 午夜來臨,街上是喧囂嘈雜的人潮,一片寂靜的大廈隔層,只亮著一盞暗燈。 初瑋凝收拾著裝備,身后那人擦拭著一把伯萊塔92f型□□。 “你女婿真是難纏。”絡(luò)腮胡男人輕笑了一下,“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機會,你沒有擊中?!?/br> “年紀大了,眼力不好?!?/br> 他不急不緩走過來,低頭專注地看著眼前這位高挑的女士。 她的身材和臉蛋看著都像才三十歲,舉止高雅,面容嬌麗。手里揣著□□的時候,又是那么獨具一格,這世上哪里還有第二個她。 “我認為不是你看不清,而是你舍不得,你還是愛著他嗎,瑋凝姐?” “這與你無關(guān),你沒必要多問?!?/br> 男人當(dāng)真不再多言,在他眼底,這個女人和十幾年前一樣,一如既往的強勢。 他就是那么地喜歡看她優(yōu)雅的殺戮。 “警方的內(nèi)線說,費雷冬沒有死,他挺過來了。” “我猜得到,不過是腹部吃了一槍,他不會死。” 初瑋凝望著窗外霓虹燈,久久地沒有開口。 胡子男深邃的眼眸影射著窗外璀璨的燈火,他輕輕動唇,念著神圣的詩句:“我們這至?xí)褐凛p的苦楚,要為我們成就極重?zé)o比、永遠的榮耀。” …… 今晚所有的人都在忙碌。 空氣里是消毒水的味道,初徵心在這個氣味中昏昏欲睡,又蘇醒過來。 費雷冬的手術(shù)算是成功,但目前仍然在重癥監(jiān)護室,他的身體過度虛弱,之后還要看能不能度過危險期。 “我會看著他,你還要上班,累的話回去好好睡覺?!?/br> 初徵心搖了搖頭,他在她臉頰落下一吻。 “徐陣,我忘了說,謝謝你。” “我還是讓他受傷了。” “你分明是在用自己的命保護他,不要再說這種話?!?/br> 徐陣卻還是搖頭:“我說過,是我想的還不夠透徹,沒有做好萬全的措施?!?/br> “我知道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傷害到你的自尊,但是,警方也不可能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,你的影響力又有多大。” 他是從他們之中離開的一員,即便有些過去的同事或者上司還想借助他的智慧,但于情于理并不合適。 這時候重案組的石隊長過來了,向徐陣打了個招呼,漸入主題:“槍擊現(xiàn)場我們已經(jīng)調(diào)查過了,經(jīng)過技術(shù)專家的鑒定,有些彈殼不屬于自制,也不是境外走私,而是一枚中國正規(guī)軍工廠出產(chǎn)的彈殼,上面還有編號。 這個發(fā)現(xiàn)從側(cè)面證實了他的推測,狙擊手里有曾經(jīng)的軍方人員。 “你們根據(jù)費雷冬傳給我的名單去核實了嗎?有沒有找到嫌疑人?” “暫時沒有?!?/br> 石隊長的話令徐陣再次陷入沉思,他喃喃道:“我們在幾個小區(qū)里反復(fù)尋找‘養(yǎng)蠶人’可能暫時逗留的居所,但都沒有收獲,是嗎?” 說完,倏地抬頭凝視著初徵心,表情沉靜:“你回憶一下,記憶中有沒有在出入的時候見過這樣一號人物,身高175以上,外貌年齡在45至50歲,多半戴著帽子,穿著深色衣服,看上去沉默寡言,有時候手里會拎著許多東西,背雙肩包?!?/br> 初徵心認真地回憶了一陣子,終于不太確定地說:“有……好像是有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