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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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點,陸巖回到家,屋里沒半點動靜。他喊了兩聲沒反應(yīng),以為池安安出去了,結(jié)果進(jìn)臥房的時候,看見她正躺在床上睡覺。 大約是聽見他的聲響,池安安在床上翻了個身。陸巖便走過去,在床頭坐下,將她抱進(jìn)懷里。她有些迷蒙地睜開眼,陸巖發(fā)現(xiàn)她的眼睛似乎有些腫。 “身體不舒服嗎?”他問。 她反抱住他的手臂,將腦袋擱在他腿上,臉埋著不說話。 他有些擔(dān)心地去探她的額頭,沒什么異樣,只得再追問道:“是不是哪兒不舒服?” “胃疼?!彼洁欤翱赡茏蛱斐詨氖裁礀|西了。” 陸巖于是起身準(zhǔn)備拿藥,但池安安立刻拉住了他的手:“你別走……” “我去拿藥?!?/br> “吃過了?!彼а郏澳氵^來躺在我邊上好不好?” 陸巖望向她,她有些紅腫的眼神配著抿著的唇,別提有多柔弱,陸巖定了半分鐘,還是依言躺了進(jìn)去。池安安于是側(cè)過身將陸巖抱住。 “你不在的時候,mark來過電話了?!?/br> 陸巖身體微微一僵,沒搭話。池安安繼續(xù)道:“江哲出什么事了嗎?” “酒喝多了,和人打了一架?!?/br> “那他怎么會找你幫忙?” “我硬要幫他的?!?/br> “mark說他沒事兒了?!?/br> “嗯?!?/br> “你去哪兒了?手機都沒帶,我胃痛都找不找你人。” “我去見陸喬南?!?/br> 陸巖言罷,池安安愣了一愣:“你見他做什么?” “確保他以后能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?!?/br> “怎么做的?” “人間集團這幾年擴張這么迅速,能沒點貓膩?”陸巖吻了吻池安安的發(fā)頂,“現(xiàn)在你不用在擔(dān)心了?!?/br> 池安安往他身上蹭了蹭,有些哽咽地應(yīng)了一聲。 良久,她再度開口:“我明天要出趟差,去找gloria?!?/br> “明天?”陸巖疑惑。 “我也是剛剛知道?;槎Y和裝修的事情……” “你去吧,這都不是問題。” 陸巖輕撫著她的背,池安安闔上眼,努力平復(fù)著自己內(nèi)心翻涌的情緒。 次日,陸巖將池安安送到機場。池安安笑著和男人揮手告別后,這才打電話給gloria問她身在何處。得知gloria在佛羅倫薩,池安安立即買了最早一班到佛羅倫薩的機票。 十多個小時的長途飛行,池安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睡眠狀態(tài),她最近或許是太累了,總覺得怎樣都睡不夠。只是這樣的睡眠是不安穩(wěn)的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做著稀奇古怪的夢,有她的父母,有陸巖,還有宋暖,有江哲。他們在她的夢里走來走去,沒有表情,不開口說話。夢里的池安安好像被孤立,無論怎樣呼喚,都沒有人搭理。所以明明是在休息,反而覺得更加累。 抵達(dá)佛羅倫薩時,是當(dāng)?shù)匾估锸c。池安安推著行李車出來,就見gloria沖著她揮手。之所以那么容易認(rèn)出gloria來,是因為這位藝術(shù)家穿著是在太扎眼。綠上衣,紅褲子,配著頭上一頂縫著花的帽子,想不看見這個卷毛都難。 “chi~好久不見你啦!”gloria見到她就一路飛奔,把池安安用力抱了個滿懷,然后就親她的臉,熱情得連意大利人都要看不過去了。 “是好久不見?!背匕舶脖凰腥荆查_心地笑開,“不好意思突然來找你?!?/br> “你這是什么話呀!”卷毛一巴掌拍在池安安背上,絲毫沒注意對方差點被拍得血濺當(dāng)場,豪爽道,“你想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來!隨時歡迎!” 池安安呵呵呵地笑,已經(jīng)有點后悔來找她了,總覺得會活不到回家呢…… 到機場停車場,發(fā)現(xiàn)是yang開車來的,他幫池安安把行李都塞進(jìn)后備箱。在一邊的gloria不好意思地?fù)现^:“嘿嘿,我不會開車嘛,只好拜托yang了。”看著yang鐵青的臉,池安安不能活著回到家的預(yù)感又重了一點。 gloria出生在佛羅倫薩,住的地方也是原來的老房子。作為歐洲文藝復(fù)興的發(fā)祥地,佛羅倫薩的每一棟建筑都擁有斑駁的歷史痕跡。這樣的老房子樓梯狹窄,電梯里頂多站兩個人,但從小樓的窗口望出去,別有一番風(fēng)味。佛羅倫薩的市區(qū)仍舊保持著古羅馬時期的格局,全市有四十多個博物館和美術(shù)館,意大利繪畫精華薈萃于此。對于gloria和池安安來說,佛羅倫薩就是天堂。只不過此時是半夜,無法欣賞到這座城市的全貌。 當(dāng)然,池安安這一次來,也并不是以藝術(shù)之名。將東西都安頓好后yang便下樓去了,留池安安和gloria兩個人在樓上倒騰。 “我這里地方也不大,你就和我住一間吧?!?/br> “嗯,不好意思都沒和你打招呼就直接沖過來了?!?/br> “我都說了,這沒有什么好抱歉的!我歡迎都還來不及呢!”gloria一把勾住池安安,換上一副八卦臉,眉毛一挑一挑的,“老實交代,為什么突然來找我?。俊?/br> 池安安拿起一旁的鏡子正對著gloria:“好好看看你現(xiàn)在的嘴臉,八卦?!?/br> “喂,我都把yang趕到樓下招待你,你還不和我說實話?太過分了吧!”gloria受傷地捂著自己的胸口。 池安安坐下來,嘆了口氣:“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說……” “聽上去是個挺長的故事啊?!眊loria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一包薯片,爽快地撕開包裝袋,坐到池安安身邊,“沒關(guān)系,慢慢說,我們有的是時間?!?/br> 池安安無力地白了她一眼,終于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,包括陸巖和陸喬南的關(guān)系,他們的談話,還有自己家的那些事。她一股腦兒地通通告訴了gloria,略去許多細(xì)節(jié),池安安也說了大半個小時。說完口干舌燥之余,竟也覺得些許輕松。 gloria適時地開了一瓶紅酒,給池安安和自己各倒了一杯:“真是一個復(fù)雜的故事?!?/br> 池安安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,躺倒在gloria的床上:“我飛了十幾個小時,又說了那么久,合著你就這一句話呀?” “你別著急。”gloria晃了晃酒杯,“你讓我先理清楚這關(guān)系。就是你夢中情人有個私生子的哥哥,這個哥哥企圖破壞你夢中情人的家庭,然后你父母幫了你夢中情人,結(jié)果遭到打擊報復(fù),出了意外過世了。所以你夢中情人認(rèn)為你父母的過世是他的錯,也因為這樣,他明明很愛你,但是一直因為愧疚不和你在一起。直到到你生命有了危險他才表達(dá)出自己的愛。他不告訴你關(guān)于你父母的事,但最后你還是發(fā)現(xiàn)了。是這么回事兒么?” “嗯?!背匕舶颤c了點頭,“怎么被你說得那么繞?” “你們這事情本來就很繞??!chi,你的人生怎么那么復(fù)雜?” “你問我?我還想問老天爺呢?你說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了?還能不能好好過日子了?” “好好好,先別激動?!眊loria幫池安安滿上酒,“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?” 池安安沉默,片刻后道:“我不想離開他?!?/br> “那就別離開他呀!你看你努力了多少年吶,可是差點沒命了才在一起的。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,再說,你父母的事說到底還是個意外啊。哎哎,你跑了那么遠(yuǎn)來問我的意見,我真是感動得要命!看來我真是情感專家呀!哈哈哈哈……” “停停停,你別說著說著就跑題了!臭什么美?”池安安無情打斷gloria飄遠(yuǎn)的思緒。 “抱歉,回到正題。我覺得你夢中情人是很不容易的,就是有一個缺點,太愛擔(dān)責(zé)任,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。他爸爸出軌的事情,他自己扛了,你父母出事的事情,他又扛了。他自己一定覺得你父母過世是他的問題,所以愛都不敢愛你,什么都把最好的給你,太糟心了。” “糟心糟心,我還糟心呢!”池安安負(fù)氣地站了起來,“我是當(dāng)事人吧!要一早說開了這幾年用得著么?” “chi,你這么說就不對了,這種事,說了你還能接受他?說不定你直接把他趕走了,他還怎么保護(hù)你啊,是吧?”gloria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,恨不得把“萌”字貼在臉上。 “其實我隱約也覺得和他有關(guān)系,我不知道我真的可以當(dāng)做什么都沒發(fā)生。可我親耳聽到了事實,我沒辦法當(dāng)做沒聽過?!?/br> “啊,你們亞洲人,不,我不能以地域來區(qū)分,但是你們這些人為什么要把所有事情都想得那么復(fù)雜?這個問題很簡單,綜合以上所有過去、原因、你的思緒、情感……全部全部的東西,你,還愛不愛你的夢中情人?” “愛啊!” “那現(xiàn)在有任何其它外部因素阻撓你們兩個嗎?” “……沒有?!?/br> “那不就成了?”gloria兩手一拍,簡單粗暴地總結(jié)道:“趕緊回去恩恩愛愛吧!” 池安安再度送給gloria一個白眼:“我到底是為什么要大老遠(yuǎn)飛來佛羅倫薩找你啊……” “因為我魅力大唄?!?/br> “……” 和gloria東拉西扯,兩個人到天亮了都沒睡覺。直接洗漱吃了早餐,出門逛美術(shù)館去了。學(xué)院美術(shù)館、烏菲茲美術(shù)館、國立巴吉洛美術(shù)館,佛羅倫薩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美術(shù)館,池安安每次到佛羅倫薩也都一定會一一造訪。不同以往的是,有了gloria這個地陪相伴,池安安便有幸能體會到地道的意大利生活方式。兩個人一直廝混到半夜才回到老樓里,yang黑著臉把已經(jīng)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的gloria拎到樓下去教育,池安安則倒在大床上。時差此時在她的身體里作祟,讓她疲累至極卻毫無睡意。 她的手機還顯示著中國時間,那里的天已經(jīng)亮了。打開通訊錄,滾動到那個心心念念的名字,視線在觸到那兩個字的瞬間,就開始酸澀。 “我想你了”。這是陸巖剛起床便收到的來自池安安的訊息,清脆的一聲,讓空蕩蕩的屋子突然像是被填滿了似的。池安安出差兩天,陸巖一直奇怪地覺得缺了點什么,此時才明白過了,原來已經(jīng)不習(xí)慣沒有她的家。 池安安發(fā)完短信,仰躺著盯著天花板出神,她思緒剛飄出幾米遠(yuǎn),手機就震動了。 “早點回來,我等你?!逼邆€字,池安安盯著看了五分鐘,越看越看不清晰,大概是因為自己又沒用地哭了。 有他的地方,才是家。 ☆、第四十六章 佛羅倫薩再度迎來朝陽,gloria還在夢中徜徉,絲毫不知道樓上的住客已經(jīng)離開。yang起床后打開冰箱想倒杯牛奶,發(fā)現(xiàn)了池安安在冰箱上貼著的紙條。 “verfails.”(愛無止息) yang蹙眉走到床邊,把gloria叫醒。卷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宿醉讓她的頭昏昏沉沉的,但是yang遞過來的紙條卻讓她揚起笑來。 “這是什么意思?”yang問。 “就是,她想通的意思呀?” “……”完全不知道池安安為什么來又為什么走的yang放棄追問,隨便怎樣,反正池安安走了,就沒有人再霸占著gloria了。簡直是大快人心、喜聞樂見。 四天坐二十幾個小時飛機,倒兩次時差,池安安再度踏上國土的那一刻,頭實在有點暈,腳下都有點打飄??墒牵哪I上腺激素在刺激著她,走出機場到達(dá)口她看上去神采飛揚。 遠(yuǎn)遠(yuǎn)的,隔著來來往往的人流,她一眼便鎖定了他??ㄆ渖谋⊥馓祝咨r衫搭配休閑西褲,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神情寡淡,卻在同她對視的瞬間柔和了眉眼。他的薄唇揚起,眸若星光那般璀璨。她顧不得手邊的行李,朝他飛奔過去。 陸巖在第一時間鎖定了池安安,她的臉色有些蒼白,卻仿佛不顧一切的朝他奔來,險些摔倒。他的心懸在半空,立馬邁開步子向她跑過去,穩(wěn)穩(wěn)將她接住。 “累了吧?!彼еp輕拍了拍她的背。 池安安吸了吸鼻子,一股腦兒地點頭。 他牽起她的手,走過去將被她拋下的行李箱拉起來,溫柔地說道:“我們回家?!?/br> 回去的路上,陸巖什么都沒有問。她為什么突然去出差,為什么又突然回來,這兩天過得如何,他都沒有問。他只在上車的時候?qū)[在后座的毯子取了蓋在她身上,說:“休息會兒,很快就到。” 池安安并沒有在車上睡著,,她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,靜默地看著他的側(cè)臉。s市正是早高峰的時間,高架擁堵,他們的車走走停停。喇叭聲此起彼伏,每個人都好似分秒必爭,唯獨陸巖不同,他把著方向盤,動作流暢嫻熟,但很少按喇叭,更沒有一聲咒罵。他就是這樣,像有一顆大海般的心。 她對他沒有怨恨,她愛他太多,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恨了。想起多年前在醫(yī)院望著她的那個陸巖,將她接到自己家日夜陪伴她的陸巖,開口說要她去法國深造的陸巖,一切疑惑迎刃而解。她終于讀懂他難解的表情。她終于明白,他是愛她的。 只因為她提過一次喜歡喝街角的那一家奶茶,他之后接她放學(xué)的時候,車?yán)锟倳[著一杯奶茶;只因為她說不喜歡他總是穿黑色,他的衣櫥里開始添置了各種色彩;只因為她耍脾氣不接他的電話,他一整個晚上到處找她,把所有朋友的電話都幾乎打了一遍……許許多多的細(xì)節(jié),池安安今日慢慢憶起,竟是那樣心痛。 他的默然和疏離背后,原是多年情深。 池安安看向窗外,這座城市每天都在變化,而生活在這里的人也一樣。她不愿做一個活在過去的人,向前看,她會幸福的。 回到公寓洗了澡,困倦不期而至。池安安坐在梳妝臺前,吹著頭發(fā)哈欠連連。突然,手中的水風(fēng)機被人接過,池安安抬頭,見陸巖站在她身后。一手梳理著她的頭發(fā),一手舉著吹風(fēng)機,陸巖垂眉為她吹發(fā)。 兩個人雖未交談,當(dāng)空氣中卻有情緒在流動。吹風(fēng)機打著暖風(fēng),穿過她的發(fā)灑到脖子上。他的手觸碰到她的皮膚,而她的發(fā)纏繞在他指尖。池安安望著鏡子中的男人,她握住他的手。吹風(fēng)機發(fā)出嗡嗡的聲響,他們眼神交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