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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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,從武力方面來說——官軍真的有把握嗎? 若是真的能做到夷平山頭,或許還會有些威懾力,但若是做不到的話,誰會把他們的喊話當(dāng)回事? 雖然她不怎么懂軍事,但也知道這種地形易守難攻,知道有個詞,叫做渡河未濟(jì),擊其中流——需要渡河進(jìn)攻的那一方絕對比據(jù)河而守的一方不利的多。 官軍……該不會是覺得官兵一到,這么一威嚇,這些山匪就會乖乖放人吧? 就算是現(xiàn)代的警察都從來不會寄希望于一喊話,綁匪就乖乖放人的啊,還有特警潛入和狙擊手埋伏的??! 古代要怎么辦啊喂!?人質(zhì)的安全你們保不保障的了?。??還能不能行了喂?! 沈如玉深深的吸了口氣,苦笑著看向了身旁的衛(wèi)姨,“……看來,還是得叨擾衛(wèi)姨些許日子了?!?/br> “哪里的話,”衛(wèi)姨笑瞇瞇的,看起來依然是溫和的鄰家阿姨的模樣,“只是看來,我們和官軍之間出了些誤會,還要委屈如玉娘子再在我們齊峰寨上,多做一些時日的客了?!?/br> 她正要說話安排看守人員,衛(wèi)南就擠了過來,毛遂自薦道:“我看著她!” 沈如玉連忙也朝他走了一步。 在這種深陷敵窟的時候,有個相熟的人是最好不過的了,因此,她連忙笑著拽住了衛(wèi)南的手,“走走走,我再去繼續(xù)教你劍術(shù)?!?/br> 衛(wèi)姨:“……” 到了這種關(guān)頭,她也沒空再去干涉自己兒子的行為了。而且,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她還是很相信衛(wèi)南雖然對沈如玉心有好感,但反而因此絕對不會將她私放下山的。 再說,衛(wèi)姨并沒有為難沈如玉的打算,其他人或許還會對她不夠客氣,但衛(wèi)南卻絕對不會,這么一想……他反而是看著沈如玉的最佳人選。 只是雖然古代沒有特警和狙擊手——他們卻有武功高手,能夠當(dāng)做特種部隊來用。 當(dāng)衛(wèi)南看起來頗為高興的帶著沈如玉重新上山的時候,他毫無慌亂,不知道究竟是對于齊峰寨的防衛(wèi)力量頗有信心,還是對于官軍的軍事力量……頗有“信心”,沈如玉盡管一向總是顯得淡然沉靜,但碰上這種事情,卻還是忍不住的有些煩亂。 然后,玉面小白龍就在此時,突然從一旁的樹上飛身而下,一個手刀無比精準(zhǔn)的砍在了走在前頭的衛(wèi)南的脖頸之上。 沈如玉驚愕的看著她:“清陽???” 一身勁裝的少女扭頭看向了沈如玉,果然是孔清陽那張清秀的面容。只見玉面小白龍一個健步?jīng)_了上來,她握著沈如玉的手,仔仔細(xì)細(xì)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遍,一臉擔(dān)憂的問道,“如玉!你還好吧?。坑袥]有受傷???” 沈如玉連連點頭,“我沒事,我沒事?!彼粫r間又高興的拉住了孔清陽,又有些擔(dān)憂的望向了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的衛(wèi)南,“他不會有事吧?” 前世的時候她好像聽說過一個科普——打暈一個人的力氣和打死一個人是一致的,也就是說,你一棒子下去,這個人是暈過去還是死過去,就看他的運氣了。 而在確定沈如玉的確沒有受傷之后,孔清陽才松了口氣,蹲□去摸了摸衛(wèi)南的脈搏,笑著回答道:“別擔(dān)心,他還活著。” 聽她這么說,沈如玉才終于放下心來,拉著孔清陽問道,“你怎么上來了?” 玉面小白龍便咧開嘴笑了起來,“行走江湖,水性不好怎么行!我偷偷游過來的?!彼f著,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,拽起沈如玉就要走,“對了——快跟我來,官軍馬上就要打上來了,我沒法帶著你一起游出去——我們先藏起來,等他們打完了再出去?!?/br> 沈如玉下意識的被她拽著跟著她一起朝著這個方向跑了幾步,然后沒忍住驚異的看向了她問道,“……你已經(jīng)摸清楚山上的地形,知道要藏在哪里了?” 正在往前跑的孔清陽頓時停了下來,尷尬的回過了頭來:“……呃,沒有……” 沈如玉:“……我就說,你為什么要往聚義大廳那邊跑……” 第三十一章 沈如玉哭笑不得的站在原地四處望了望,回憶著方才衛(wèi)南帶她四處看風(fēng)景時記住的路線和房屋布局,最終朝著一個方向伸出了手指。 “去那邊!那是寨子里最偏僻的地方?!?/br> 而在經(jīng)過演武堂的時候,沈如玉拽著孔清陽進(jìn)去拿了一把長劍掛在腰間,再順手拿走了一把弓箭,然后帶走了兩壺箭枝。 孔清陽因為是偷偷潛上來的,之前白颯送的長槍也沒有帶在身上,便拿走了一桿長槍。 兩人裝備了一□上的武器后,才繼續(xù)朝著定下的藏身之所躲去—— 那是一個用來堆放雜物的院落,但孔清陽卻仍然嫌棄這里不夠隱蔽,她四處查看了一番之后,帶著沈如玉繞過了院墻,藏在了院落旁那處茂密的樹林之中。 她們藏好之后,沈如玉有些緊張的透過灌木,朝外看去—— 這個地方原本就少有人來,而在寨子里的人幾乎都集結(jié)在前山的情況之下,就顯得更加別樣的荒涼了。它門口前的小路上寂靜無聲,悄無人煙,時近下午,陽光偏暖,灑在空地上,一片寧靜,仿佛和整個世界完全脫節(jié)了。 看起來,這個像是被遺忘了的地方,完全沒有任何值得孔清陽和沈如玉如此小心謹(jǐn)慎的躲藏在密林中的理由,小路的盡頭也許下一刻就會出現(xiàn)幾個嬉戲而來的孩童,安寧而富有朝氣的人們前來放置雜物,又或者來翻找之前丟在這里的東西。 ——似乎和即將發(fā)生的戰(zhàn)爭,死亡,兵戈扯不上半點關(guān)系。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如玉和孔清陽有些緊張的心理原因,這里也因為過于的寧靜,而讓人有些心悸。 誰都知道即將會發(fā)生什么,但又誰都不知道,真的會發(fā)生什么。 沈如玉靠在孔清陽身邊,看著她嘴唇緊抿,一臉凝重的警惕著望著外面情況,即使自己也緊張不安,心跳加快,卻仍然有些沒有實感——這是一次戰(zhàn)爭。 殘酷,冰冷,而危險。 和她曾經(jīng)那么遙遠(yuǎn),現(xiàn)在又如此的接近。 “沒事的。”似乎看出沈如玉的臉色有些蒼白,孔清陽扭頭柔和了神色,低聲的安慰她道,“——我會保護(hù)你的!” 為了加強(qiáng)可信度,她還握緊了手中的長槍以彰示自己的力量,沈如玉抬眼看她,只見孔清陽的眼眸之中,明明也閃爍著緊張,但看得出她仍然在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的試圖緩和她的不安,“——我是玉面小白龍嘛!天下第一大俠!遇到過多少麻煩,哪一次出過事?” 孔清陽說到這里,似乎終于有了一點信心的笑著說道,“這一次也沒事的啦!就是幾個土匪而已——放心吧!如玉!你是當(dāng)今天子喜歡的人,皇帝陛下是天命之人,看在他的面子上,上天肯定不會讓你出事的!” “……這是什么邏輯啊!”聽見這樣笨拙和邏輯不通的話語,即使沈如玉仍然有些忐忑,卻依然忍不住笑了出來。她知道有些世家子女自小嬌生慣養(yǎng),活潑些的,遇到的最大危險大概便是狩獵時騎馬騎的太快,可能會被掀下來,而文雅些的,能夠遇到的最大危險,或許不過是彈琴的時候琴弦可能會突然斷裂劃傷手指。 因此孔清陽對于她的心理素質(zhì)的不信任,沈如玉完全可以理解,她微微一笑,抬手拍了拍孔清陽的肩膀,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氣,從身后的箭筒中抽出了一枝長箭?!胺判陌?,我沒有那么脆弱的?!?/br> 這是沈如玉第一次直面冷兵器時代的戰(zhàn)爭。 或許說是戰(zhàn)爭,對于這樣一場人數(shù)聽起來規(guī)模并不大的剿匪行動來說,有些夸大,但齊峰寨在不久之后,實實在在的變成了能夠稱之為“戰(zhàn)場”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