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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林染說到戚雩時,語氣中并無半點憐憫。 說起來,他之所以如此利落地放棄戚家,選擇陸允,完全是小時候在戚雩身上碰了壁。 對方縱然在名義上是他的未婚夫,但待他與旁人沒有什么區(qū)別。 對于心高氣傲的岑林染來說,忽視就是最大的問題。 長久以來,就生了怨。 “那就好?!弊罱K,保姆阿姨還是沒有說出勸慰的話。 她也無法勸慰。 撇開關(guān)于岑訣的問題,兩人聊得很開心。 保姆阿姨見岑林染能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,過得富足無虞,長長地在心里念了句佛。 這次見面見得大大方方,兩人心中光明正大,并沒有避開誰。 因此,他們自然也沒有察覺到有人拍下他們會面的照片。 · 另一邊,岑雙峰還在憂愁替嫁的事情如何辦成,就聽管家稟報,家里出了點小事。 有人冒充岑林染的親生父母,上門討要彩禮。 岑雙峰愣了一下,連忙吩咐保安報警,將騙子趕出去。 人趕走了,岑雙峰實在覺得最近流年不順,先是岑訣的養(yǎng)父母上門,再是岑林染的親生父母—— 真當(dāng)他是死的不成? 岑雙峰吩咐管家,以后這事情直接處理了就好,不要拿他面前心煩。 哪知道,這話還沒講完,派出所就傳來了最新消息。 那騙子堅持說自己是岑林染的父親,要求做親子鑒定。 “鑒定個屁,讓他滾!” 在得知自己的要求不被允許后,騙子威脅說要去媒體曝光。 岑雙峰氣上心頭。 鄭管家在一旁旁觀,見狀連忙勸解,好不容易才將岑雙峰勸了回來。 “老爺,騙子的話聽聽罷了,您不要與他一般計較,反倒傷了身體?!?/br> 岑林染從小聰明伶俐,誰也不認(rèn)為他的親生父親是這般爛人。 岑雙峰冷哼一聲,將爛攤子扔給管家處理,自己轉(zhuǎn)身回了家。 話雖如此,但當(dāng)天晚上,岑家仍然因為這突然冒出來的意外徹夜未眠。 岑雙峰躺在床上,翻來覆去睡不著覺。 先前,在尋找自己的親兒子時,他也想著找過岑林染的父母,只是那時候消息被岑林染得知了。 岑林染連夜從學(xué)校回來,跪在他書房里,哀求他不要趕自己走。 他說,縱然自己不是岑家親生的,但一直將自己當(dāng)成岑家人,求爸爸mama不要趕走他。 岑雙峰養(yǎng)了這個兒子二十年,哪怕心腸再硬,見孩子伏在地上痛哭,也忍不住難過。 他將人扶起來,承諾仍然還是一家人,這事才算是暫告段落。 當(dāng)時他是怎么想的來著? 既然岑林染是自家人,那找對方的親生父母就沒有那個必要了。 找到了,反而惹事。 正是因為他的一念之差,才將這事糊里糊涂地糊弄了過去。 只是沒想到,到了這關(guān)鍵時刻,竟然有個打著岑林染父親的幌子冒出來了。 好得很! 第二天,那位“親生父親”被從派出所放了出來,與此同時,岑林染也得知了這個消息。 岑林染匆匆趕到派出所。 他倒是不在乎騙子如何,關(guān)鍵時刻,他擔(dān)心岑雙峰因為這件事而對他產(chǎn)生誤會。 誰知,還沒等他見到岑雙峰,這位鬧事的“親生父親”,一見到他就撲了上去,嘴里還喊著他的名字。 “林染,林染,你不認(rèn)識爸爸了嗎?” “親生父親”當(dāng)時與保姆生下岑林染時,就是年少無知、隨意作樂。 這么多年過去了,對方非但沒有改掉陋習(xí),反倒是像陷入泥沼一般徘徊在社會底層。 酗酒、貧窮、流浪……最離譜的是,對方還結(jié)了婚,有了妻子。 這一次來“認(rèn)親”,還帶著自己穿著臟衣服的妻兒,岑林染還沒進(jìn)門,就聞到了一股臭氣。 “我的親兒,爸爸的好兒子!” 岑林染清楚地看到,對方在見到他的一瞬間,渾濁的眼睛中閃現(xiàn)了一絲亮光。 “我不認(rèn)識你,快給我離開!” 岑林染快要窒息了,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團(tuán)爛泥纏上,鼻子口舌都滲滿著腥臭的氣味。 “誰派你來的?告訴他,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!” 然而,他的反應(yīng)無法讓“親生父親”退讓。 “兒子,我好不容易找到你,你怎么能這樣就讓我走?!睂Ψ匠读顺蹲旖?,“聽說你要結(jié)婚了,難道不請爸爸去參加嗎?!?/br> 岑林染聽到這里,渾身汗毛倒豎。 他無法想象,這樣一個人在他婚禮大鬧會是什么樣。 “我給你十萬,你現(xiàn)在就走。” 對方說道:“那不行,你給了你媽一套房,給我十萬怎么夠?” 媽? 這句話說出來,不光是屋里的岑林染呆滯,屋外的岑雙峰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 “你胡說什么!我媽好端端地待在家里,什么送房,你不要胡亂攀扯!” 那人道:“兒子,不要裝蒜。你敢說你媽照顧你好幾年,你一點感覺都沒有?” 照顧……好幾年? 岑林染簡直不明白對方在說什么。 “你不要亂吠……” 門外,岑雙峰已經(jīng)麻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