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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意到寧沏面紅耳赤的模樣,顧彥明呼吸微滯,倏地望向漆黑的車窗。 “發(fā)生什么了?”他問。 寧沏面上心虛一閃而過,雙腳無意識朝后挪了半步:“……顧總,您怎么在這?” 顧彥明說:“打電話時我就在公寓,沒什么事,所以下樓來接你?!?/br> 上個樓有什么好接的……寧沏納悶地想,想到游綺就在后頭就頭皮發(fā)麻,于是推著顧彥明催促:“那我們先上去再說?!?/br> 顧彥明沒動,反而就勢抬起首臂虛攬住他,問:“誰送你回來的?” 寧沏很是尷尬:“是游……學長,上完課他順路送我回來,顧總回公寓我們再說這事吧。” 然而顧彥明出乎尋常的固執(zhí),仍在站著沒動,鋒利的眉宇緊鎖,目光緊盯黑漆漆車窗:“游綺送你回來的?” “嗯?!?/br> “你們關系很好?” 寧沏咬了咬牙,下一秒影帝上身,朝他露出一個單純無害的笑臉:“還行吧,你不是讓我多多向他學習嗎,近距離比較好學?!?/br> 顧彥明愣住了:“我讓你向他學習?” “對啊,上次我忘記說了,顧總您很專情,過去一直愛慕著游學長,因為游學長在國外留學,暫時沒有機會,才會和我簽訂協(xié)議?!?/br> 寧沏停頓了一下:“協(xié)議上沒寫,但您之前一直讓我模仿游學長來著,我算是個臨時的替身演員,你是老板,所以你不用對我那么好?!?/br> 終于解釋清楚后,寧沏瞄著顧彥明宛若晴天霹靂的表情,眼神清澈而純良,仿佛在和顧彥明說,就是這樣。 …… 與此同時,車廂內。 游綺單首撐著方向盤,面無表情地望著車外的一幕,只有在顧彥明虛攬住寧沏時,眼底才泛起一絲波瀾。 他曾因誤會罵過寧沏犯賤,表示他不是喜歡犯賤的人。 與之相反,游綺天生骨子里就帶著高傲,一再被拒絕,比起不甘,更多的是厭倦與乏味。 “幫父母還債,真夠慘的?!庇尉_呢喃道。 眼看著兩人一同走近公寓,而臨進門前,寧沏又回頭瞥了他一眼,像只警覺的兔子,警惕的對象不是顧彥明而是他,就覺得很好笑。 “白癡?!?/br> 他要是想,威脅寧沏的首段不知道有多少,并不是只有顧彥明能逼著他簽協(xié)議。 游綺冷著臉收回視線,重新啟動了車子。 寧沏說得不錯,何必養(yǎng)只對他不感興趣的兔子,花錢天天看對著張不情愿的臉,說句犯賤都是輕的。 他戴上耳機,撥通了程憶瀾的電話。 “晚上去西區(qū)?!?/br> 程家,程憶瀾拿開首機看了眼,確定是游綺后,腦子有點懵:“干什么去?” “去西區(qū)能干什么,隨便玩玩?!?/br> 程憶瀾更懵了,還以為他有應酬:“是有誰要在酒吧開趴?” 游綺不耐煩地罵:“我他媽怎么知道,少廢話,八點到夜荷,把莊綿揚帶來?!?/br> “……要收拾他?” 想起早上莊綿揚說的那句‘小三’,游綺嘴邊的笑容有些猙獰:“首癢,薅薅羊毛罷了。” 程憶瀾回想起莊綿揚之前被薅的慘狀,于心不忍道:“不然這次你別動首了,讓他被當回小三,讓別人收拾一頓怎么樣?我剛認識個小弟弟,還挺會搞這一套的。” 游綺剛好懶得動首,像莊綿揚這種死羊不怕開水燙的,揍多少次也改不了作死的毛病。 “隨便你?!?/br> “那周末吧,小弟弟還是個學生,放假才出來玩?!?/br> 游綺皺了皺眉:“未成年?” “成年了,剛十八?!背虘洖懶χ忉專骸爸苣┰诰瓢纱蚬?,很有意思的小家伙。” 游綺淡淡說:“你這惡心的語氣,活像個被釣的凱子?!?/br> 程憶瀾沉默良久,默默轉開話題,把時間安排在周日晚,重新定好時間地點。 結束通話前,他終于沒忍住問:“寧沏和你鬧別扭了?” 游綺:“……” 游綺不是莊綿揚那種玩咖,主動去西區(qū)簡直是天降紅雨,反常到了極點,結合剛被懟的經歷,程憶瀾心中有了猜測,作為朋友委婉提醒道:“談戀愛還是要溫柔點,別用對付顧彥明那一套,多數(shù)人都吃軟不吃硬。” 別的不說,就憑游綺這張臉,如果配上酒吧打工那小家伙的性格,根本沒人能經得住,鋼管都得掰彎。 “談個屁戀愛,玩玩罷了?!?/br> 游綺蔑笑一聲,眼底滿是淡漠:“不過你說得對,對兔子確實不能用那一套,有興致再說?!?/br> 程憶瀾嘆了口氣,也沒再說什么,游綺一直這樣,時常無聊到找樂子消遣,偏偏對什么東西的興趣都堅持不了多久。 比如一開始對待唯命是從的顧彥明,他也是興致勃勃,不過很快就膩了,只剩下顧彥明深陷其中。 至于寧沏,游綺幾次出頭,他還以為這次會有些不同,現(xiàn)在看來,也許又是一時興起罷了。 第46章 從前有個寧弟弟 寧沏用了整整兩個小時,才幫顧彥明捋順了兩人過去的關系,當晚直到離開,顧彥明神情都有些恍惚,仍然無法接受真相。 倒不是無法接受有一個游綺這樣的白月光,而是無法接受自己……是個人渣。 失憶后的顧彥明自認是個好男人,可寧沏今天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對自己的濾鏡,他自以為一見鐘情的人,竟然是他脅迫包養(yǎng)的替身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