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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歷史小說 - 寵后養(yǎng)成史在線閱讀 - 第21節(jié)

第21節(jié)

    ☆、36|32

    沈從嘉雖不認(rèn)得琳瑯,對徐朗卻是印象深刻。他在淮陽城里胡作非為慣了,雖然小打小鬧不斷,沒出過大岔子,也沒人懲治過他,尋常有朱成鈺在,也沒人真敢跟他動手,這些年將小霸王當(dāng)?shù)庙橈L(fēng)順?biāo)?,何曾受過欺辱?

    那日首飾鋪里徐朗修理他的手段不算狠,但實在是叫他大跌顏面,后來那件事不知被哪個肚里藏著壞水的人傳出去,沈從嘉還因此被人取笑過,是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!

    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,沈從嘉雖然沒膽子再跟徐朗叫板,眼里的怒火卻是半點都遮不住。尤其徐朗現(xiàn)下氣定神閑的站著,身形穩(wěn)如山岳,雖是拱手致意,目光卻幾乎沒往他那邊掃,顯然是不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沈從嘉恨恨,總得想個辦法殺殺他的銳氣才好。挑撥朱成鈺跟徐朗交手顯然不是好主意,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四周,瞥見半空飛來的一群鴿子時瞬時欣喜。

    他的拳腳功夫拿不上臺面,玩蟲遛鳥的本事卻高得很,當(dāng)即假意道:“那日冒犯徐兄和賀姑娘實屬無心,小弟就在這里賠禮了。本該送個東西以表誠心,可今日空手過來……不如送個鴿子給賀姑娘取樂吧?!彼а矍浦肟眨榇揭宦暤网Q,婉轉(zhuǎn)悠長。

    半空中原本悠然飛著的鴿子仿佛受了召喚,緩緩向他俯沖下來。這原本也沒什么,可沈從嘉紈绔當(dāng)?shù)镁昧?,作弄人的本事學(xué)得齊全,這一聲低鳴不止是讓鴿子飛過來,還能附贈點東西。

    半空中有一攤濁灰色的東西隨著鴿子飛下來,算算正該落在徐朗頭頂。這東西無聲無息,根本不會有人發(fā)覺,沈從嘉暗暗正得意呢,誰知徐朗忽然向上揮出一掌,隨即退后半步護(hù)住琳瑯。

    掌風(fēng)掃過,那灘濁灰色的東西生生改了方向,如彈丸般迅速飛向沈從嘉。這改變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,沈從嘉大驚之下連忙矮身,那東西堪堪擦著他的頭頂飛過,發(fā)絲上染了一些,加上這驚慌閃避,叫他大為狼狽。

    鴿子已然落在了沈從嘉的肩頭,他看向徐朗,就見徐朗正低頭同琳瑯說話,“……好險,這不分場合的扁毛東西?!?/br>
    旁邊有人眼尖,雖沒看明白徐朗那一揮掌,卻依稀瞧見有東西擦著沈從嘉頭頂飛過,再看看那無辜的鴿子,當(dāng)即偷笑起來。

    沈從嘉害人不成,險些叫自己栽跟頭,聽見徐朗一句話,瞬時臉紅。可這暗中的較量不能明言,他還得托著鴿子送到琳瑯跟前。琳瑯不做他想,接過來道了聲謝,看那鴿子倒是挺可愛。

    旁邊朱成鈺仿佛沒有發(fā)覺暗里的較量,只是笑道:“沒想到徐兄也在這里,倒是有緣。”

    “六meimei想順道來進(jìn)香,便陪她來了。兩位也是來進(jìn)香?”

    朱成鈺打個哈哈,“是啊,既然碰巧遇見,不如一起喝杯茶?”目光卻是往琳瑯身上掃了一圈。

    徐朗便拱手道:“俗務(wù)纏身,改日吧。我先送六meimei回去,兩位請便?!闭f完便抬步離開,留下沈從嘉在那里臉紅脖子粗的站著。

    朱成鈺等徐朗走遠(yuǎn)了,才低聲道:“你還嫌丟人不夠么?”沈從嘉心里羞惱,卻不敢對朱成鈺發(fā)脾氣,只恨恨的道:“這回是他運氣好,竟發(fā)現(xiàn)了鴿子糞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朱成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,低聲道:“你這哨聲在他看來,是班門弄斧!”

    “???”沈從嘉沒明白。朱成鈺看他一副不開竅的樣子,懶得再解釋,依舊帶他找人去了。

    這邊廂徐朗帶著琳瑯往外走,心里覺得好笑。沈從嘉這點伎倆在他來說,確實是班門弄斧。鴿子不止可以養(yǎng)著玩,還能拿來傳信,漠北軍中養(yǎng)著的鴿子成千上萬且訓(xùn)練有素,專門有人鉆研琢磨,徐朗當(dāng)時還專門學(xué)過,比起沈從嘉可精熟得多了。

    方才沈從嘉那聲音的意思他一聽就明白,是叫鴿子排泄的,比如有時鴿子誤食東西,就得叫它盡早排出來,有時候還能借這招傳機(jī)密的信丸,到沈從嘉手里,這招也就只能用來作弄人了。

    徐朗帶著琳瑯出了寺門,到得馬車邊才低聲問道:“沒事吧?”

    “沒什么事,就打個照面?!绷宅樧隈R車?yán)铮瑓s掀起簾子探頭向外,問徐朗,“徐二哥那邊怎樣了?”

    “那人確實是個奇才,明日我再去一趟?!闭f著含義莫名的笑著覷琳瑯,“六meimei當(dāng)真好眼光?!绷宅樅俸傩χ粦?yīng),只是道:“那徐二哥可得抓緊了,聽朱成鈺和沈從嘉閑談,他們似乎也在找這個人?!闭f完便放下簾子,縮到車廂里去了。徐朗縱有疑惑,見小姑娘不愿意說,也不再探究。

    馬車?yán)锪宅槺е鴤€軟枕,瞇著眼養(yǎng)神??葱炖实囊馑?,八成是能請得動陳皓了,朱家的臂膀被挪到徐家,自是好事,不過這還不夠。

    琳瑯咬一咬唇,其實最好的辦法是揭出朱家謀反的狼子野心,趁早叫皇帝有所防備。

    可這事說起來容易,做起來卻很難。且不論皇帝沉迷木工,對政務(wù)過問甚少,而朱家在樞密院又有錯綜復(fù)雜的關(guān)系,兵權(quán)不易收回,皇權(quán)又日漸衰弱,要對付朱家談何容易?

    再說,朱家謀反的事做得隱秘,琳瑯空口白牙自然不會有人相信,若要往背后去深查,她一介閨中弱質(zhì)女流自是無能為力,徐朗的勢力在漠北,對這邊也是愛莫能助,若是動靜大了,反惹殺身之禍,在人家的地盤上吃虧得很。至于秦紫陽,那位才不會聽她一個十歲小姑娘瞎說呢。

    尤其是琳瑯現(xiàn)下并沒有半點關(guān)于朱家謀反的證據(jù),告訴別人她重活了一世?誰信呀!

    就算有人信,朱家在江南坐大,如今南邊又不太平,真?zhèn)€狗急跳墻,叫朱家提早起兵,徐家又沒做好準(zhǔn)備,還不知是禍?zhǔn)歉D亍?/br>
    心里糾結(jié)得很,朝政上關(guān)系糾葛錯雜,不是她一個小姑娘能輕易觸碰的,也只能一步步來。橫豎還有四五年的功夫,盡力鏟除朱家的羽翼,培植徐家的勢力,到時候就算朱家謀反也不怕了。

    到了秦府門口,徐朗多日未見賀文湛,到了家門口自然得去拜望,琳瑯也是幾天沒見父親了,倆人便一同過去。

    在賀文湛那里待到傍晚,往瑞安堂去的時候祖孫三代都聚齊了。秦老夫人、吳氏和梅氏并一個有臉面的老mama坐在一起摸牌,秦蓁在坐在老夫人旁邊看著,一室融融。

    見了琳瑯,秦老夫人便招手叫她過來,和秦蓁坐在一起。姐妹倆揀著葡萄慢慢吃,秦蓁問琳瑯診脈的結(jié)果如何,琳瑯邊說比以前稍有起色,秦蓁揪著她的衣袖,把她拉到內(nèi)間道:“二十那天香香慶賀生辰,在她家里設(shè)宴,我們一起去吧?”

    秦蓁一提,琳瑯倒是想起來了,朱家兄妹的生日湊巧都在九月,朱成鈺是九月二十,朱含香九月二十三,為著方便,每年兄妹倆都是同一天慶生的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去朱家?琳瑯下意識的抵觸,道:“今兒在停云居里走了半圈累得很,藺先生囑咐我好生休息。我跟朱含香也不熟,到時候你去就可以吧?”

    “一起去嘛……”秦蓁難得來個姐妹,簡直想時時黏在一起。以前她就羨慕沈玉蓮和沈玉蓉姐妹倆相互照料,這回她也有個meimei陪著,還漂亮拿得出手,哪肯放琳瑯偷懶。怕琳瑯真的累著,還許諾道:“這兩天你就在屋里歇著,我叫木魚兒天天給你捏腰捶腿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不用木魚兒,錦繡每晚都要捏的。”琳瑯跟她親近,繃著臉故意不答應(yīng)。

    “難道還要我親自給你捏才答應(yīng)?”秦蓁握著她的腰肢就去撓,琳瑯怕癢,忙往后躲。秦蓁一直纏著不放,最后琳瑯實在招架不住,只得道:“好了好了,陪你去還不成么?!?/br>
    不過今兒還真是有點累了,陪著老夫人說了會兒話,用完晚飯就回去歇著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艷陽高照,秋老虎姍姍來遲,外面還熱得很。

    這等天氣里琳瑯愛犯懶,往二層去尋了本書,躺在窗邊的美人榻上消磨了半天時光。錦繡瞧不下去,不時的鬧騰著琳瑯,“姑娘你倒是起來轉(zhuǎn)轉(zhuǎn)呀,坐久了不好?!绷宅樅吆咭宦暡焕硭?。

    錦繡沒奈何,“好歹到屋外的池邊走一圈也成呀?!?/br>
    來來回回說了幾遍,琳瑯不勝其煩,只得跟她出去走走。秦府里隨處是風(fēng)光,這一出門就停不下了,沿著水池曲廊慢慢走,秋葉映在水面,長天碧空叫人心神皆暢。雖然天氣熱了點,這等明凈的秋景也叫人眷戀,于是一路觀賞到了后園,到秦蓁讀書用的小閣樓時,還進(jìn)去蹭著聽了會兒。

    興盡而返,身子卻覺得累,琳瑯縮在榻上抱怨,錦繡勸道:“人說冬練三九,夏練三伏,姑娘雖不必如此,多動動對身子有好處。將來跟著徐姑娘練起來,也不用怕跟不上。”

    “你還想讓我習(xí)武吶!”琳瑯簡直無可奈何,翻個身向內(nèi)側(cè),“誰愛練誰練,我不要!”忽然又想起什么,翻過身笑看著錦繡,“說起來,你這么攛掇著我習(xí)武,是藺先生的主意吧?”

    “是啊?!卞\繡供認(rèn)不諱,“藺先生說姑娘得強(qiáng)身健體,湯藥畢竟治標(biāo)不治本。藺先生還說,你要是能習(xí)武把寒氣給驅(qū)出去呀……”

    “藺先生藺先生,錦繡你是被他灌*湯啦?”琳瑯笑嘻嘻的,瞧見錦繡臉上浮起的紅暈時愈發(fā)笑個不住。錦繡回過味來,登時氣哼哼的道:“我是為姑娘好,姑娘卻來打趣我!”扭身往香爐那邊去了。

    琳瑯看著她別扭的樣子,吃吃的笑。

    錦繡比琳瑯年長,如今也有十五歲了,放在別處是該放出府嫁人的年紀(jì),只是她無父無母,出了府也沒處去,故而一直留在琳瑯身邊。秦氏因為錦繡會功夫能貼身保護(hù)琳瑯,格外高看一眼,先前想給她尋個婆家,奈何錦繡不樂意,便也作罷。

    如今琳瑯瞧著錦繡難得一見的羞惱模樣,心里忽然隱約明白過來。藺通年近三十卻未娶妻,武醫(yī)兼修別有氣度,長相不算差,又成熟端方,身為醫(yī)者,照顧人的本事是一流的。錦繡跟他接觸得多了,不會是對他動心了吧?

    想要細(xì)問幾句,那丫頭卻跑出去不再回來,只得放下不提。

    九月二十轉(zhuǎn)眼即至,秦蓁雖然被教導(dǎo)要貞靜溫婉,奈何天生就是個活潑的性子,好動愛玩。成天被拘在家里,難得有機(jī)會可以出去玩,又沒有吳氏管著,秦蓁自然期待,按例早起來掀了琳瑯的被窩。

    朱家兄妹生辰,淮陽城里相熟的姐妹幾乎都要去湊個份子,是以秦蓁打扮得格外用心。琳瑯的新衣首飾已然做好,都是這里時新的料子樣式,衣裳鮮妍首飾奪目,襯得那張臉愈發(fā)漂亮。

    秦蓁嘖嘖稱嘆,“以前都說香香是淮陽城第一美人,如今她這名號可是保不住啦?!?/br>
    “jiejie自己照鏡子瞧瞧,論身段論容貌,你哪里不出挑了?只會拿我取笑?!绷宅樴阶臁H菝采献约捍_實勝出幾分,但她身量還沒長開,比起已顯高挑的秦蓁來,身段上根本沒法比。相同樣式的衣裳,穿在琳瑯身上的時候增的是嬌艷,穿在秦蓁身上,顯的是身段。

    秦蓁當(dāng)真牽著裙角轉(zhuǎn)了個圈兒,十分滿意道:“咱倆就別窩里夸啦,都好看!”

    瑞安堂里早已備好了飯,吳氏和梅氏風(fēng)雨不落的給秦老夫人問安,秦蓁自然也要去老人家那里,漸漸就養(yǎng)成了早晚飯都在瑞安堂一起吃的習(xí)慣。

    朱家兄妹慶賀生辰,畢竟都是小孩子,秦蓁和秦懷恩去湊個熱鬧就好,吳氏是不用去的,臨走前又囑咐了好些話,只叫秦蓁收斂些,萬不可淘氣胡鬧。秦蓁自然是一遞一聲的答應(yīng)著。

    淮陽城占地廣,從秦家到朱家也要不少功夫,到朱家的時候日頭已經(jīng)升得老高,后巷里停了不少馬車,一眾小廝在外候著,都在老槐樹下納涼。朱家派了個管事在外招呼著眾人,瞧見秦家的馬車過來,自然是要迎著的。

    門房上坐著不少仆婦丫鬟,也是安排在這里接客應(yīng)酬的?;搓柍抢锍祟?ね醺哔F在上,能與朱家比肩的也就秦府,是以對秦蓁和琳瑯格外殷勤,引著兩人入內(nèi),安排了小肩輿抬進(jìn)去。

    朱家的后花園有片月牙形的湖,外圍植著婆娑垂柳,內(nèi)里則是亭臺樓閣。今日生辰設(shè)宴便是在這里,當(dāng)中的小閣樓里朱夫人坐鎮(zhèn),左側(cè)敞廳里是朱成鈺的賀客,右側(cè)的敞廳里則是姑娘們。

    這會兒湖畔已經(jīng)十分熱鬧,一邊是風(fēng)華正茂的少年郎,另一側(cè)鶯鶯燕燕聚集,嬌笑聲斷斷續(xù)續(xù)。

    琳瑯和秦蓁先到中間的小閣樓去見朱夫人,里面也坐了不少婦人,大多是帶著閨女前來道賀,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。朱含香也在那里坐陪,琳瑯和秦蓁送了禮物,說上幾句慶賀芳辰的話,就往旁邊廳里去了。

    敞廳里姑娘們不少,除了淮陽城中時常來往的之外,也有隋州、鄴州的姑娘順道前來,倒是熱鬧。

    不多時人到得差不多了,朱夫人吩咐開宴,朱含香便來這里與姑娘們同樂。外面戲臺上青衣婉轉(zhuǎn)開唱,夾雜著兒郎們的笑聲傳來,這一側(cè)姑娘們愈發(fā)精神了。這其中有些是確實與朱含香交好,有些是為攀交情,還有些則是沖著朱成鈺來的。

    琳瑯對此倒沒太大興致,朱家這個地方承載著太多不好的回憶,哪怕跟前人語笑鬧,琳瑯也高興不起來。何況朱成鈺那個的混賬生辰,確實沒什么好高興的。

    陪著行了幾圈酒令,雖然小姑娘們喝的是甜酒,奈何琳瑯酒量差,沒多久就覺著有點發(fā)暈。瞧著熟悉的景物,想起前世的慘淡處境,心里漸漸覺得冷落,連笑容都堆不起來了。

    秦蓁瞧見她情緒低落,擔(dān)心的問她是怎么了,琳瑯便道:“喝多了有點暈,我出去散散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陪你?!鼻剌枵f著就要起身,卻被琳瑯攔住了,“兩個人都逃席像什么話,當(dāng)心被捉住了罰酒。我去偷個懶,你幫我應(yīng)付著吧?”

    秦蓁聞言便道:“那你小心些,千萬別去水邊。若還是覺著難受,咱們這就回去?!绷宅槺泓c了點頭,“好?!北銕Я隋\繡出去,秦蓁擔(dān)心,叫隨身的阿碧跟著。

    這一帶湖水花樹琳瑯都很熟悉,她頭里發(fā)暈不敢近水,便往假山那邊走。今兒所有人都聚在月牙湖邊,這廂倒是冷清安靜,叫她可以理一理思緒。以前再恨朱成鈺,那也是隔了一世記憶模糊,只余濃烈的恨意。

    此生再入朱府,當(dāng)年的一幕幕無比清晰的閃過,從新娘到棄婦,熟悉的景物提醒她曾經(jīng)的愚蠢和天真。厭恨依然,心里卻越來越冷靜,思緒更加清晰——打壓朱家,其實還可以有旁的手段!

    她正背靠假山想得入神,旁邊的山洞里卻突然傳來一聲“賀姑娘”,險些叫她驚呼出聲。

    錦繡反應(yīng)快,聽見那突兀的聲音時便閃身攔在琳瑯前面,琳瑯驚魂未定,抬目望過去,就見君煦從那山洞里走出來,滿面歉然的問道:“嚇著你了?”

    ☆、37|36

    秋日陽光明媚,空氣都是清朗的。君煦背光站著,臉在暗影里,輪廓卻被日光勾勒得格外明亮,琳瑯緩了口氣,忙起身道:“見過世子?!?/br>
    “賀姑娘不必客氣,是我唐突了?!本闱浦宅樀哪樕X得意外,“臉色怎么這么不好?”

    “剛才喝了酒有點頭暈,這就要回去了,世子慢慢逛著吧?!绷宅槺M量不與他相處,不慎碰著了就想避開。君煦卻也不傻,上次在眉山書院的時候她就借口有事溜了,后來卻混在人堆里,明顯沒什么事,這回剛一見面她又想開溜,不由道:“賀姑娘這是……躲著我?”

    他問得直白,倒叫琳瑯一愣。回過頭去,十二歲的少年郎從容站在假山側(cè),氣質(zhì)清貴卓然,將來長大了必然是芝蘭玉樹。

    琳瑯多少有點惋惜,若前一世沒有被朱成鈺迷惑,而是愛上君煦,哪怕后來舉家被斬,大概也會心甘情愿吧??上Я?,前世一步踏錯,叫她現(xiàn)在都對婚姻畏懼,君煦這邊,只能扼殺在搖籃里。

    她綻出個笑容,道:“世子誤會了,只是我出來得久了,怕表姐擔(dān)心,還是該早點回去?!?/br>
    “我就幾句話。”君煦緩緩踱步到她身邊,一個十歲的小姑娘,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郎,都是嬌生慣養(yǎng)的長大,站在一起的時候貴氣漂亮。君煦將右手藏在身后,這會兒伸出來,手里卻拿著一本書,向琳瑯道:“你瞧?!?/br>
    琳瑯依言接過,是玉塵先生的詩集。玉塵先生是幾十年前杞國名氣鼎盛的才子,詩書雙馨,只是天妒英才,二十出頭就辭世長去,只留幾十首詩流傳至今。他才華高絕,作的詩卻半點都不晦澀,言辭平易自然,內(nèi)容卻雋永高華,一向是琳瑯?biāo)鶒邸?/br>
    江南詩書文墨興盛,玉塵先生的詩集隨處可見,隨便往哪個書肆里逛一逛,就能見著好幾種批注評點的集子。琳瑯手上這本卻不普通,略略陳舊的宣紙書頁,面上的字跡卻雋秀風(fēng)流,瞬時叫她訝然,“這是玉塵先生的真跡?”

    前朝有位才子被贊“詩中有畫,畫中有詩”,放在玉塵先生身上,就是“詩中有書,書中有詩”了,他所作的詩和書法一樣連貫流暢、一氣呵成,書法風(fēng)骨之中卻又透著詩意,叫人賞心悅目。

    玉塵先生的詩詞流傳頗廣,書法留下來的卻不多,他親自寫的詩集,詩詞與書法相輔相成,堪稱仙品。玉塵先生在世時都是萬金難求,能流傳至今的作品更是鳳毛麟角。大多數(shù)時候見著的都是仿寫,叫藏家們遺憾。

    琳瑯經(jīng)歷兩世,哪怕皇城中藏書浩瀚如海,也只在眉山書院中見過詩集的真本。當(dāng)時她愛若珍寶,流連了許久,誰知道如今君煦手里也拿著一本?

    琳瑯壓住心中的歡悅,細(xì)細(xì)翻看品咂,以她現(xiàn)下的目光看來,是真本無疑??捎駢m先生不會閑得沒事做抄兩本同樣的詩集,那么這本……

    她驚訝抬頭,就聽君煦道:“那天聽你的指點看了一圈,果真叫我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寶貝。”他的臉上罕見的現(xiàn)出得色,“賀姑娘當(dāng)真好眼光!”

    琳瑯被這詩集吸引,已全然將躲避君煦的念頭拋之腦后,只管翻著書卷愛不釋手,又疑惑道:“這又怎么到世子手上了呢?”她猶記得當(dāng)時這本書被放得十分妥帖,顯見得書院也將其視若珍寶。

    藏家愛書,有時勝于性命,??ね醺m然是皇親,卻也難用強(qiáng)力取得此書,否則對方拼死對抗,反會落個強(qiáng)取豪奪的罵名。

    君煦道:“藏書也講求緣法,我比他們有緣,他們甘愿奉送。賀姑娘喜歡這本書么?”

    “當(dāng)然喜歡!”琳瑯猶自沉浸在詩書當(dāng)中,不假思索的回答,待抬目看見君煦臉色愈發(fā)溫煦的笑意,瞬時一驚,想要趕緊開口來個轉(zhuǎn)折,君煦已然開口道:“你若喜歡,我便送給你吧?!?/br>
    ……果然。

    這位世子爺錦衣玉食長大,事事遂心,這詩集固然珍貴,但在他來說也只是個物件,瞧著琳瑯喜歡,便有意相送??闪宅樐睦锬茉偈账臇|西?當(dāng)年一枚桃花凍已然種下了孽根,先前的硯臺是眾目睽睽不好推卻,如今卻是萬萬不能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