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節(jié)
書迷正在閱讀:暄和皇貴妃傳、終極教師、重生之浪子回頭、被絕世美顏攻略的日日夜夜、孤懷了權臣的崽(穿書)、魅魔養(yǎng)成記(高H rou文 奇幻 )、蛇女、[快穿]專職男神、傲嬌萌寶娘親有藥、下蟲上天2起源
婆子扶著賀璇璣躺在臥榻上,大夫人和秦氏坐在她對面的交椅上,琳瑯和江氏則并肩坐了繡凳,陪在賀璇璣身邊。 賀璇璣出嫁后一直小心侍奉婆母,想要盡快在莊家站穩(wěn)腳跟,加上婆母、妯娌、小姑子都不是省油的燈,平日里應對往來自然疲累。這會兒跟家人坐在一起,來往的都是打小就熟悉的人,大抵是觸景生情,加之落胎后身子虛弱心緒不穩(wěn),賀璇璣握著琳瑯的手,忍不住落淚,“還是家里好?!?/br>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,內里飽的卻是無盡為人婦的心酸。 大夫人背過身去悄悄的拿帕子擦淚,江氏便安慰道:“meimei既然回來了,就好好在家調養(yǎng)身子,我和六meimei經常過來說說話,咱們也是許久沒見過了。” 賀璇璣如今自制的功夫是越發(fā)好了,強忍著收了淚花,勉強笑道:“是呢,之前還說要跟大嫂學繡工,如今正好?!彼即蚱鹁癫辉副瘋?,大夫人哪會再惹她傷心,便也笑道:“那就安心住著,想住多久就多久,老爺已經去了老太爺那里,老人家也擔心著呢?!?/br> “這么大了還叫老太爺擔心,是我的不是。” 正說著,慶遠堂那里打發(fā)了人過來,問賀璇璣怎樣了。這事兒鬧得動靜不小,老夫人那里應該也是得了風聲,畢竟是嫡長的孫女,以前賀瑾瑜在的時候她還能偏心,這會兒賀瑾瑜遠嫁,老人家身邊寂寞,竟也對賀璇璣掛心起來。 大夫人打發(fā)人到慶遠堂去報個信兒,瞧著賀璇璣有了疲態(tài),幾個人就先退出來,讓她好生休息。 這里琳瑯和秦氏往蘭陵院走,說起賀璇璣后面的路來,秦氏低聲道:“看大夫人這架勢,如今既已和莊家鬧開,后面你大jiejie再去莊家難免吃虧。以大夫人的傲氣,怕是等你大jiejie身子好些,就要和離?!?/br> ☆、63|63 如今距離賀璇璣出嫁也不過滿滿一年的時間,當時賀璇璣風光出嫁時闔府歡慶、惹人注目的熱鬧場景還歷歷在目。那時賀璇璣身披嫁衣美若仙人,帶著鋪滿長街的十里嫁妝嫁入莊家,琳瑯還暗暗祝禱賀璇璣萬事遂心、夫妻恩愛、天長地久,誰知如今會變成這樣? 好在大夫人和賀文瀚都是靠得住的人,哪怕賀璇璣受了委屈,也能幫她討回來。 莊元晉既非良配,那么和離未嘗不是好事。如今可就該看莊賀兩家誰更強硬了。 兒媳婦回娘家調養(yǎng),莊家的臉上畢竟掛不住,第二天莊夫人就來了,帶著滿滿一車的東西,想讓賀文瀚夫婦讓賀璇璣回莊家。大夫人并沒帶她去清秋院,而是在客廳見了莊夫人。 兩個人客套了半天,莊夫人才切入正題,“璇璣的身子不好,家里老夫人和元晉都掛念著,我想著她才沒了孩子,心里畢竟不好受,還是回府里養(yǎng)著好一些,有元晉在,夫妻倆說說話兒,才能叫失子之痛早點淡去。夫人是她的娘親,想必也不忍看她受苦吧?” “我當然不愿看璇兒受苦?!贝蠓蛉肃ㄒ豢诓瑁菩Ψ切Φ目粗f夫人,“咱們姑爺如今在哪呢?璇兒沒了孩子那天他只露個影兒,如今也不來瞧瞧?” “您也知道他御前事忙,宮里事兒繁雜,皇上那里是輕易離不開的。他白天瞧不得,晚上想安慰璇璣,可惜他又不好深夜到府上來叨擾。”莊夫人臉上堆笑。 大夫人卻是連笑容都懶得堆了。當初莊家上門提親的時候那般熱情周到,莊元晉也進退有禮,對賀璇璣并未有太多的親近態(tài)度。那時大夫人深信郎才女貌的傳言,只當莊元晉那是恭敬守禮,而今想來,當時恐怕是莊夫人剃頭挑子一頭熱,莊元晉那里,未必真有婚娶的意思吧? 如今賀璇璣落胎,沒了的是莊元晉的孩子,可那天見著他,臉上雖有哀戚之色,卻也只是淡淡的。孩子和妻子對他而言,似乎并不甚重要。當時大夫人心里就涼了,把賀璇璣接回府里,也有探探莊元晉態(tài)度的意思,誰知道他連表面功夫就不肯做? 他這是吃定了賀家會顧忌臉面不提和離,最終還是會讓賀璇璣回去么? 大夫人心里冷笑。身為右相的賀文瀚固然注重顏面,但至親骨rou,哪是表面風光可比的? 她將茶杯放在桌上,端端正正的道:“既是姑爺沒空,這件事恐怕也只能跟您說了。我們賀府雖比不得府上有公爵之位,璇兒這孩子卻也是金尊玉貴養(yǎng)大的,做父母的,含辛茹苦十幾年,總盼著孩子有個好的歸宿?!彼浦f夫人,“您膝下也有郡主,應該明白這心思吧?” “當然當然?!鼻f夫人附和。 大夫人話鋒一轉,“可是璇兒自嫁進了莊家,姑爺三天兩頭的不著家,如今又糊里糊涂的沒了孩子,這孩子沒受過什么挫折,這一次傷身又傷心,險些搭上性命。咱們老太爺和老爺?shù)囊馑?,既然夫妻倆感情不睦,耗著沒什么意思,與其將來相看兩厭,不如兩家都留個臉面,和離了吧?” 莊夫人原本以為大夫人只是要自己表個態(tài)度,好教賀璇璣回莊家后不再受委屈,哪里能料到后面等她的是這番話? 雖說和離這事兒朝廷是準的,但不管擱在誰家里,這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。衍國公府是皇后母家,雖然勢力未必渾厚,門面上卻極著重,格外珍惜在外的名聲,但凡有損顏面的事情都是捂著的,何曾出過和離這樣的事情? 莊夫人當即斷然道:“這恐怕不行。” “不行?”大夫人不慌不忙,“這是夫人的意思,還是元晉的意思?” “是莊家的意思。”莊夫人漸漸斂了笑容,“璇璣這件事確實是我們不對,孩子沒了,我們都知道她委屈。可小夫妻倆成婚才一年,感情向來和睦,從沒紅過臉,孩子沒了兩個人本來都傷心,這要和離,豈不是更難受?” “再說了,賀家和莊家都是高門大戶,去年成親的時候京城里多少艷羨的人,夫人不是不知道。如今才一年就和離,您讓兩家的顏面往哪兒擱?” “夫妻感情和睦?”大夫人哂笑,“妻子有孕,夫君卻成日不著家,我從沒見過這樣和睦的感情?!敝劣谒^的顏面,不過是外人嘴里的幾句話罷了,又如何比得上女兒重要? 莊夫人的臉色有點難看,“夫人這話是怎么說的,難道是有人嚼舌根?她小夫妻倆就在我眼皮子底下,成婚至今相敬如賓,元晉公務忙,要常在宮里值夜班,極少回家也是有的。”她直直的瞧著大夫人,“和離這話,璇璣知道么?” “我是問了她的意思,才說的這番話?!贝蠓蛉舜蚨撕碗x的主意,也懶得費口舌了,“夫妻不相安諧則和離,璇兒身子弱需要調養(yǎng),近來去不得府上,還請元晉費個神,寫封放妻書吧。” 眼見得莊夫人是絕不肯答應和離的,多說無益,大夫人也不再敷衍,“煩請夫人將這話帶給元晉,璇兒在家里等著他的放妻書,若是有話,請他忙里抽空,親自過來說吧?!闭f著站起身來,是送客的意思。 饒是莊夫人多經風雨,這會兒臉上也有些漲紅了。 大夫人這番話、這舉動,于她而言簡直就是侮辱!除了宮里那幾位,放眼整個京城,敢這樣對她下逐客令的可沒幾個! 可顯見得賀家是不顧臉面了,她如今有求于人,再受辱也得忍著。當即強壓怒氣,笑容也堆不出來,干巴巴的道:“今兒元晉當值回來,我就叫他過來賠罪。”頓了頓又道:“這樁婚事實在皇上跟前掛上了號兒的,若鬧到和離的地步,咱們都不好看,還請您和親家公三思。” 再也沒臉多待一刻,莊夫人帶了人氣沖沖的走了。 這里大夫人望著那背影,忍不住就冷笑——拿皇帝來嚇唬人,當賀家是泥捏的老虎嗎?這又不是皇帝親口賜的婚,他堂堂一國之君連木工都顧不過來,難道還要管這個? 何況這事是他莊元晉理虧在先,而且還養(yǎng)了孌童,如今沒抖露出來不過是顧忌賀璇璣的名聲,若真?zhèn)€逼得緊了,賀家難道還怕他不成? 權臣與外戚相比,賀家本就未必落下風,更不必說是他莊家理虧,哼! 鋒銳的目光隨著莊夫人一路遠去,大夫人收回目光時神色冷厲。跟著賀知秋這位相爺學了那么多年,如今夫君也入相封了太子太師,她的心性和手段,未必比普通的朝臣差! 這一次會面不歡而散,莊夫人連賀璇璣的面都沒見著就鎩羽而歸,到了第二天早上,莊元晉親自來了,隨之而來的還有他的父親。 莊家父子倆并沒急著去清秋院找賀璇璣,而是派隨行的婆子去看望賀璇璣,他父子二人直接去了賀老太爺?shù)臅俊?/br> 賀老太爺正憋著一肚子的火呢,見了莊元晉哪里還有好氣。大夫人提出和離是跟賀老太爺、賀文瀚商議后定下的,老爺子在官場打滾一輩子,圖的還不是個子孫平安和樂,拼著得罪莊家,也絕不會再叫孫女跳進火坑里,任是莊家父子說了半天,半點也不松口。 等賀文瀚忙完公務回來時,書房里的氣氛已十分僵峙了。 賀文瀚的意思也十分明確,賀璇璣跟莊元晉感情不睦,絕不會再回莊家去。若是莊家還想留點體面,那就趁早的寫放妻書,若是莊家還拖泥帶水的不肯放,就算拼上這張老臉告上官府,賀文瀚也在所不惜。 莊元晉父子未料賀家和離的決心竟如此堅決,從賀老太爺?shù)酱蠓蛉?,每一個人肯松口,大為意外。 莊大爺還不知道兒子在外面的混賬事,覺著賀家為著這點子事鬧和離簡直是無理取鬧,仗著是國舅爺,放狠話道:“鬧到官府就鬧到官府,我莊家難道還怕你不成?” 莊元晉卻是心里有鬼的。他那點子事雖然做得隱蔽,多少是留了蛛絲馬跡的。平常無事倒也罷了,若是鬧上官府,賀家勢必要找和離的理由,到時候查起來,以賀文瀚的手段,難保不會查到他養(yǎng)孌童的事情。到時候非但會和離,莊家的名聲和他的前途可就毀了! 他可不敢拿著個冒險,見賀老太爺態(tài)度堅決,當下一咬牙,就著書房的筆墨,當場寫下了放妻書,把莊大爺氣得倒仰。 不說莊元晉回去后如何將家里鬧得人仰馬翻,這里賀文瀚將放妻書拿給賀璇璣,倒叫賀璇璣傷神了好一陣子。 她并不知道莊元晉在外面養(yǎng)孌童的事,態(tài)度倒不像大夫人那么堅決。不過自打嫁進莊家后漸漸心灰意冷,這回痛失腹中之子,更是對莊元晉不再抱半點幻想,將那放妻書看了幾遍,倒也沒說什么。 琳瑯聽了這結果倒也放心。若賀璇璣還在莊家,賀家行事總還有幾分忌憚,如今可就沒太多束縛了。怕賀璇璣在屋里養(yǎng)著悶,琳瑯每天都要去清秋院里轉一圈,姐妹倆或是說話或是瞧書,再或者趁著午后暖熱在院里散散心,也是安然。 莊賀兩家和離的事情雖未張揚,到底紙里包不住火,莊家往來應酬又多,有人問起賀璇璣來,莊夫人總不能撒謊,這事兒到底是傳了出去。 重陽那天本來該登高雅宴,因賀璇璣身子還沒恢復,大夫人為了女兒的事情也沒什么去游玩的心情,眾人便準備在府里的后花園自己設個宴,賞一賞菊花。 而在九月初八那天,出乎意料的,琳瑯收到了淑嘉公主的請?zhí)Ec之同時來的,還有皇后身邊的女官,說重陽之日皇后設宴賞花,邀請皇親國戚和重臣女眷們入宮賞玩,因賀文湛此次征書有功,還特地請了秦氏。 淑嘉公主生在皇后膝下,比太子年長,如今正是十五歲,據說已經選定了駙馬,只待擇吉期完婚。琳瑯跟這位公主素無來往,猛然收到這請柬,還疑心是送錯了。不過上頭確實寫著她的名字,送請柬的女史還說,公主特地交代,要琳瑯一定前去。 到了這等琳瑯年紀,參加宴會早就不是單純?yōu)榱速p花游玩了,加上皇后又特意邀請,秦氏一語道破,“太子那頭正籌備著選妃,淑嘉公主相邀,別是為了這事吧?” “可我已經……”琳瑯頗為抗拒,“能推了嗎?” “女史親手將帖子送到咱們手上,難道我還要說你今晚著涼了或者摔傷了?”秦氏忍不住一笑,“皇后也許只是興起這么個念頭,宮宴上那么多人,隨手加一兩個不算什么。你明兒別張揚,不叫她注意就是了。放心吧,有娘在?!?/br> 到得重陽那日,秦氏和琳瑯按女史所言,晌午時就到宮門外等候。琳瑯這是頭一次進宮,秦氏免不了一番叮囑,叫她入宮后規(guī)矩行事,切莫張揚,躲過了這一次,往后就安生了云云,琳瑯自是答應。 巍峨宮闕就在跟前,側門的侍衛(wèi)們檢查著馬車軟轎,琳瑯掀起側簾看過去,朱紅色宮門嵌在深深宮墻之內,城墻上斑駁的痕跡映入眼中,心里不由針刺一般。 上一世朱家入主皇宮,她也是這樣坐在馬車之內,帶著對賀家的滿腹擔憂進了這個牢籠。那些記憶似乎很近,又似乎很遙遠,她卻能清晰的記得當時縱馬入城的戰(zhàn)將、城墻上殘留的未洗凈的血跡。仿佛噩夢醒來,她握緊了秦氏的手,緊緊貼在秦氏身邊。 “鈴鐺兒怎么了?可是害怕?”秦氏只當她是畏懼皇家勢力,為前路擔憂,安慰道:“皇家也要講道理,咱們跟徐家早有約定,她也要顧忌朝臣說法的?!?/br> “嗯。”琳瑯幾乎是傾靠在秦氏身上,“娘,我再也不想進這座皇宮了?!?/br> 這里曾是一切噩夢的終點,承載著最痛苦的回憶。熟悉的紅墻宮燈、金磚黃瓦,時刻提醒著前一世的支離破碎,還有臨死時的絕望悔恨。那樣的場景,絕對不能重現(xiàn)! 內監(jiān)和宮女們在前引路,貴婦們三三兩兩的往里走,到皇后設宴的花園等候。琳瑯緊跟在秦氏身邊,驀然瞧見熟悉的身影,不由道:“娘,徐夫人也在那里?!?/br> 那頭楚寒衣也瞧見了她們,顯然是十分意外,幾步走過來低聲問道:“meimei怎么來了?” 秦氏正愁孤掌難鳴,見到楚寒衣時不由微喜,道:“皇后邀我入宮賞花,還有琳瑯,淑嘉公主也邀了她?!毖壑械膿鷳n不言而喻。楚寒衣早就曉得皇后要為太子選妃之事,這回琳瑯突兀的被邀請,自然也想到了那一層。她心里不大確定,問道:“meimei……如何打算?” “賀家絕不會背棄婚約?!鼻厥险f得肯定,問詢一樣看著楚寒衣,那頭楚寒衣微微一笑,“徐家也是?!?/br> “哪怕……皇后會為二公子指一門更好的婚事?”秦氏猶不確定。她聽琳瑯提過莊嫣的事情,知道那位郡主心悅徐朗,還是想確認徐家的態(tài)度。楚寒衣便道:“明之想娶的是琳瑯,我絕不會擅做主張。徐家千金一諾,也不是背信棄義之人?!?/br> 兩家里心意堅定,秦氏再無疑慮,瞧著宮女們張羅著安排起來,知道皇后就快來了,便由人引著入席。琳瑯則被小宮女帶到了后頭公主設宴的地方。 ☆、64|64 淑嘉公主此次邀請的人多是皇室的郡主、縣主等人,要么就跟皇家沾親帶故,像琳瑯這樣無親無故的官員之女,少之又少。二三十個人里頭,琳瑯認識的也就三個——廣安郡主莊嫣、韓貴妃的meimei韓萱兒、賀璇璣的表妹同安縣主。 莊嫣這頭是結了梁子的,先前莊嫣還在皇后跟前美言,自打賀璇璣和莊元晉和離,她覺得賀家人胡攪蠻纏,這會兒瞧見琳瑯時沒好氣兒,哼了一聲擦肩而過。琳瑯瞧著她那驕矜的模樣,好整以暇的笑。 莊家除了是皇后母家之外,并沒過人之處,哪怕莊元晉那御前侍衛(wèi)之職,也是靠著家世進去的,論起才干本事,韓貴妃的弟弟韓荀可比他強多了。因為是外戚的關系,莊家在朝里其實沒有太強的勢力,若是沒了莊皇后……將來天下一旦易主,其他勛候之家也許能憑自身根基站住腳,莊家么,哼。 她自顧自的一笑,旁邊韓萱兒卻過來招呼她,“賀meimei笑什么呢?” “韓jiejie?!绷宅樞χ嘤YR璇璣跟韓萱兒交情不錯,這位姑娘雖然有位當貴妃的jiejie,待人卻頗和善,琳瑯跟她差了三四歲,平時交往不多,這會兒她主動來招呼,恐怕還是為了賀璇璣的事情。 “璇姑娘那里可好?”韓萱兒拉著琳瑯在花架下坐著,臉含擔憂。興許是有韓貴妃的口諭在,韓大學士治家甚嚴,膝下長子韓荀是侍衛(wèi)統(tǒng)領,次子韓策如今在翰林院任職,人品才學頗受夸贊,韓萱兒排行第三,感情要好的姐妹不少,但平日除了受邀赴宴,極少主動往別人家去拜望,大概是避瓜田李下之嫌。 是以韓萱兒雖跟賀璇璣交好,這些年的往來大多都是在外面的宴會上,只在年節(jié)里各自設宴時才會去對方家中。這回賀璇璣落胎、和離,韓萱兒雖擔憂,卻也未上門拜訪過,只在最初派人送了些補品過來,外加一封書信。 琳瑯便道:“大jiejie現(xiàn)在身子漸漸好起來了,再將養(yǎng)一個月應該就能如常往來啦?!?/br> “這樣就好,我原想約她出來一會,但又怕她身子不好?!彼坪跤行┆q豫,她瞧了正在和淑嘉公主說話的莊嫣一眼,低聲道:“那頭沒找麻煩吧?” 琳瑯搖了搖頭,那邊同安縣主走過來,也挨著她們坐下。縣主是賀璇璣的表妹,不過因為家世圈子的緣故,她跟琳瑯也只相識而已,跟韓萱兒卻是頗熟悉的,當下問道:“是在問璇jiejie的事吧?” 韓萱兒抿唇一笑,同安縣主道:“前兒我還跟母妃去看過,璇jiejie已經好了許多,這還得感謝琳姑娘每天陪著說話兒。”同安縣主兩次去探望表姐,每回琳瑯都在那里陪著,心里也喜歡這個小姑娘。 “璇姑娘身底子好,這回別落下病根就好?!表n萱兒低聲,同安縣主便打趣道:“就你顧慮多,實在擔心,過去看一看不就好了?” 韓萱兒笑著不答。韓大學士是皇帝近臣,韓貴妃又是宮里僅次于皇后的尊貴女人,若是跟賀文瀚這位右相來往得勤了,難免惹人閑話,韓萱兒可不敢任性。 這頭正說著呢,那頭淑嘉公主帶著莊嫣和另外兩位公主過來,琳瑯等人連忙行禮。淑嘉郡主打量著琳瑯,“你就是賀六姑娘?”琳瑯一愣,點頭稱是,姿態(tài)恭謹又局促。 她今日得了秦氏的吩咐,并未刻意裝扮,不過宮宴又不能失禮,打扮時格外掌握分寸,衣裳雖是嶄新的,花色樣式卻無甚出奇,首飾華美卻又俗氣,脂粉讓臉色顯得蒼白,加上她應對得局促,叫淑嘉公主頗為失望—— 雖然五官長得好看,卻不像莊嫣說得那樣明艷照人,更別說那俗氣的衣裳首飾、局促的舉動神情,瞧著有點呆滯木訥,簡直就是個讀書傻了的呆子!雖然論長相也是個難得的美人,卻跟自己的期待相差太遠。 淑嘉公主審視著琳瑯,期待著琳瑯能察言觀色說些什么,哪知琳瑯只管呆呆的站在那里,周圍靜了半天都不發(fā)一語,仿佛不知如何應對這場面。 “也不過如此?!笔缂喂鬣止玖艘痪洌ど碜吡?。 琳瑯暗暗舒了口氣,如常的跟韓萱兒說起話來,不一會兒公主下令開宴,便跟從宮女的安排入席,舉止言談平淡無奇。 在宮里參宴其實悶得很,雖說是賞花,可皇宮就那么大點地方,哪比得上城外滿山坳的秋菊?琳瑯帶著錦繡枯坐在那里,等待宴會趕緊結束,卻見眼前一角紅裙飄過來,莊嫣站在她的跟前,眼里藏著釘子。 “賀姑娘,今兒的打扮不像平常啊,我記得你以前挺會打扮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