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節(jié)
櫻荔搖搖頭,“我很好?!?/br> 素梅沒再說什么,顧行之又問了一遍,“怎么了?” 素梅道,“沒什么。” 顧行之送櫻荔回去,他一直走在櫻荔身后,永遠保持著三步的距離,不過這次櫻荔無心再等他,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。 “鞋子合腳么?!鳖櫺兄畣査?。 櫻荔的感官漸漸蘇醒過來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那雙不合腳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換掉了,現(xiàn)在腳上的這一雙很合適。 她轉過身,對顧行之道,“顧大人,謝謝你?!?/br> 顧行之將視線別過去,“謝什么?” “所有的事?!睓牙笃届o的說,“不管怎么說,謝謝你帶季大哥來見我?!?/br> “櫻——” “其實季大哥從來沒說過他喜歡我,當年我們認識的時候,他也沒說過。是我自己朋友太少,也是我自己一廂情愿的喜歡他,他從來沒對我承諾過什么……”櫻荔有些遺憾的說,“其實他沒錯,可是我還把他趕走了,都是我不好,我們最后一次見面都這么不歡而散,都是我搞砸了?!?/br> “不是。”顧行之道,“不是你的錯,都是他的錯?!?/br> 櫻荔忽然笑了,她伸手搗了顧行之一拳,“你怎么了,怎么還安慰起人來了,你放心,我做了皇后,一定不會短了你的好處?!?/br> 顧行之:“……” 櫻荔道,“逗你的?!?/br> 夕陽如血,遠遠懸掛在天邊,竹林深處一男一女的身影被拉的斜長。 這時,一個侍衛(wèi)模樣的人跑過來,顧行之下意識把櫻荔藏在身后。 那侍衛(wèi)慌慌張張的,似乎是有什么緊要的事,“顧大人,可算找到你了?!?/br> 顧行之眼皮一跳,櫻荔也緊張的不得了,難道皇帝發(fā)現(xiàn)了顧行之帶自己出來見外男么? “皇上召您過去呢!”這侍衛(wèi)是顧行之買通的人,專門給他放風的。 顧行之問,“只召我一個?” 那侍衛(wèi)道,“聽說是因為那個被抓到的女刺客提到了您,皇上叫您過去問話。” 顧行之不知為何,反而松了口氣,可櫻荔卻更緊張了,“為什么會提到顧大人?” 那侍衛(wèi)這才發(fā)現(xiàn)顧行之身后藏了個小太監(jiān),他猶豫著要不要說,見顧行之點頭方道,“卑職聽說,那個女刺客是已故大理寺少卿裴度之女,她向皇上揭發(fā)您……” 聽到裴度的名字,顧行之的表情有些微的不自然,但很快又恢復正常,問,“揭發(fā)我什么?” “說您殘害忠良,還說您曾經寫過反詩……” “知道了,這就過去?!鳖櫺兄仡^吩咐櫻荔,“我們分開回去?!?/br> 櫻荔問,“不會有事吧?” 顧行之很古怪的看著她,旋即笑著道,“你不用管我的事?!闭f罷,便吩咐這侍衛(wèi)尋個恰當的時機帶櫻荔回去。 顧行之走后,櫻荔又問那侍衛(wèi),“顧大人真的不會有事么?” 那侍衛(wèi)不知道櫻荔的身份,還真以為她是個太監(jiān),便道,“這個不好說,備不住?!?/br> 櫻荔一臉焦色。 櫻荔回去之后在門口等著,等了半個多時辰才見眾人從屋里出來,顧行之昂首闊步的迎面走來,見了櫻荔,腳下便打了個轉兒,下山離開了。 緊隨其后的是三五個侍衛(wèi)押送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,那女人一身緊身衣,顯出曼妙婀娜的曲線,雖然嘴角掛了血,但依然能看出這是個很有風姿的女人。 她的眼神透著狠戾,從櫻荔身邊路過時,還狠狠剜了櫻荔一眼。 薛無常是最后走出來的,櫻荔走過去指著女人問他,“義父,那個人是誰?” 薛無常本不想和櫻荔說這些事的,但是難得見櫻荔關心這些事情,便耐心道,“裴少卿的女兒裴嘉,想不到那個老家伙的女兒竟然這么有血性,倒真是出乎咱家意料?!?/br> “那……顧大人沒事吧?” 薛無常哈哈一笑,“裴嘉再有主意也是匹野馬,顧行之是頭狡猾的狼,你說這野馬再猛能斗的過狼嗎?” 櫻荔不喜歡薛無常這個比喻,但是聽到顧行之沒事,她整顆心倒安定下來。 薛無常接著道,“荔兒,看見裴嘉這下場了么,義父告訴你,以卵擊石這種事千萬不能做。要是有一天義父也像裴度一樣,你可得記住,自己保命要緊,可別像裴嘉這樣犯傻,好不容易逃出去還為了虛名、報仇趕回來送死?!?/br> “義父,你別這么說。”櫻荔聽薛無常這么說有些害怕。 “義父這是教你。義父以前沒法親自手把手教你,好不容易把你接來京城,可你這就要嫁人,義父有很多東西還沒告訴你?!毖o常道,“荔兒,義父叫你做皇后不光是為了自己,要是有一天義父成為眾矢之的,你可千萬別為義父說話,義父有權有勢,義父就護著你,義父大勢已去,義父也絕不拖累你?!?/br> 櫻荔今天經歷了太多,本來已經精疲力盡,這個時候聽見薛無常這么說,心里更是揪成一團。她和薛無常產生了摩擦,甚至無數次想過違背薛無常的意志,就在中午,她還想和季游一走了之,可是現(xiàn)在想想,她這一走,把義父棄置何處?義父是她唯一的親人,待她這般好,將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,她卻只想著自己…… “義父,我錯了,以后我什么都聽你的?!?/br> 錦衣衛(wèi)大獄內。 今早剛下了一場雨,地底下往上都竄著濕寒氣,裴嘉劈了一方干凈的地界,一動不動的坐著,就像一尊雕像一樣。 巡守的獄吏路過時都對她指指點點,因為這個人是個女人,詔獄還沒關過女人,這可真是件新鮮事。 而且,這女人關進來這兩天表現(xiàn)的無比淡定,仿佛接下來迎接她的不是嚴審和酷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