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節(jié)
槐奴和小錦一個老光棍,一個小光棍,兩人在古宅相依為命,平時也見不到女人,這乍一看見個被打包送來的小姑娘,兩個人一時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。 “這姑娘看起來不對吧?槐叔,咱找個大夫給她看看吧?” 槐奴思索了一會兒,道,“不用管,晚些時候扔到市集上,到時候和咱們再無關(guān)系。” “那怎么行呢?”小錦急了,“再不把這姑娘撈出來,一會兒就在冰桶里被凍死了,晚上扔出去,碰見壞人怎么辦,槐叔,咱不能這么狠心吧?” “那主家問起來怎么辦?這姑娘來歷不明,又用這種辦法藏在冰桶里,說不準是有什么緣由,惹了禍出了事給主家添了麻煩誰負責?”槐奴看那小姑娘的衣服飾品,恐怕是宮里出來的人,難不成是逃出來的? 他不是沒有惻隱之心的人,但是在他的世界里,主家的命令和安危才是大過天的事,一切以主家的利益為重,所有可能會為主家?guī)砺闊┑氖?,他都不會做?/br> 所以,這姑娘留不得。 顧行之從宮門口出來已經(jīng)是月明星稀之時,他像往常一樣和幾個朝臣在門口寒暄了一番。 “今年真是流年不利,養(yǎng)心殿和西苑相繼失火,得請欽天監(jiān)測算測算,是不是沖撞了什么。” 顧行之道,“所幸的是皇上無礙,也是不幸中的萬幸?!?/br> 有一人道,“聽說燒死了個女官,據(jù)說還是皇上相中的人?” 另一人壓低聲音道,“我聽說,皇上有意立那個女官為后,那女官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人,我私下打聽過,有說這女官是之前那個來福的親戚,又有說是皇上出游時從外頭帶回來的宮女,還有說是豹房的妓~女,被皇上破格提升為女官……反正不是個出身清白的女子,這樣的女子怎能母儀天下?燒死了也好……” “誒?顧大人?你去哪?” 幾人討論之際,卻見顧行之連招呼都不打就轉(zhuǎn)身離去,怎么叫都叫不回來。 “他以為他是誰?爬得越高摔的越重,總有一天有他好受的!” “不過是薛無常底下的一條狗,就算做了首輔又如何,內(nèi)閣不是他說了算,咱們哥兒幾個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,還萌受閹黨左右了?” “橫豎是看皇上的態(tài)度……” “哎……”眾人一聲嘆息,小皇帝不過是強權(quán)控制的傀儡,根本不理事,也沒心氣把權(quán),大盛如今內(nèi)憂外患,這江山怕是岌岌可危了。 身后的嘲笑聲越來越遠,顧行之不疾不徐的走出了議論與喧鬧,直到安靜處無人注意之時,他才敢加快腳程往城西南去。 槐奴開門見到顧行之很是意外,還沒等問什么,顧行之就往里闖,全無平時謹慎小心的神色。 “櫻荔呢?下午送過來的姑娘呢?”顧行之手心都是汗,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宅子里亂闖,他不知道櫻荔是不是平安送到了此處,心焦如焚,他迫切想知道櫻荔的下落,可是又不敢知道,他生怕櫻荔在被送來的路上出什么事。 把櫻荔弄出宮是他臨時起意,他脅迫楊武為他安排櫻荔出宮的事宜,恰好也遇到冰政司派人來送冰塊,兩人這才想出這詐死的計策,通過冰桶車將櫻荔送出去,時間緊急,宮外也沒有接應的人,什么也沒有安排好,就這么不管不顧的辦了事,顧行之這一天心都懸著。 當槐奴說那車被運來之時,顧行之長噓一口氣,可槐奴又說,小錦已經(jīng)連夜把櫻荔丟出去了。 槐奴是第一次見到顧行之對他發(fā)火,他雖然是仆,可是這么多年顧行之對他像對長輩一樣客氣,不管他出了什么差錯,顧行之都不會責備他的。 那個姑娘到底是什么人,能叫他主家失了魂魄似的跑出門? 小錦心眼好,雖然槐奴交待他把那個小姑娘連人帶冰桶一起丟在荒郊野外,可是小錦不忍心,冰桶里的冰化了大半,小姑娘整個人都像被凍住了似的,這么被丟下肯定是必死無疑,于是,他把桶扔了,把小姑娘背了出來,打算偷偷送到醫(yī)館去。 可是走著走著,卻看見遠處跑來一人,看身形和主家有些像,他怕被主家責怪,忙躲到一條窄巷子中,卻見主家焦急的在找些什么,從街頭跑到街尾,這么慌慌張張實在不是他們少年老成的主家的作風。 小錦怕出了什么事,只好冒著被主家和槐奴責怪的風險跑了出去。 “主家?” 顧行之聽見有人叫他,聲音還是小錦,他拖著灌了鉛的腿奔過去,直到看見小錦背上的人,這才松口氣。 那一刻,顧行之甚至有種大哭的沖動。 珍寶失而復得,他想,他恐怕這輩子要陷進去了。 顧行之叫槐奴去請素梅,自己抱著櫻荔回了老宅。 他累死了,像個瘋子似的跑遍了大半個京城,手腳都不是自己的,可是他不能休息,他懷里抱著的是他最心愛的小姑娘,只要她能好好的,他就算四肢殘廢了也心甘情愿。 他這條命,本來也是她的。 顧行之帶櫻荔回了老宅,槐奴勸他把人安置在密室,可顧行之摸了摸櫻荔的四肢,冷的像冰塊似的,“密室太冷了,生火盆來,再去打熱水?!?/br> 素梅還沒來,人命關(guān)天的當口,槐奴也不敢耽誤,生了火,屋子里變的悶熱,在夏天,正常難以忍受這種溫度,顧行之更是早已汗流浹背,他叫槐奴關(guān)門出去,自己留下照顧櫻荔。 他用熱毛巾給櫻荔擦身體,櫻荔已經(jīng)昏迷的不省人事,嘴唇干裂的脫了皮,渾身guntang,像個火爐一樣。 顧行之想都不敢想她今天發(fā)生了什么,被人喂了那種藥,受了那種褻瀆和侮辱,末了自己還不得不把她藏在冰桶里,這么折騰下來,勢必得大病一場,所幸的是櫻荔終于不再痙攣呢喃,看來媚藥的藥勁兒是被冰解了。 他用巾子給櫻荔潤潤唇,想著喂她點水喝,于是倒了杯茶,她嘴唇閉的緊緊的,顧行之喂什么,她的嘴角就流什么,顧行之自己喝了一口茶含著,顫著手捧著櫻荔的臉,對著她的唇親下去,一邊親,一邊把水喂給她。 顧行之心臟都要跳出來似的,他不愿意不經(jīng)過她的允許冒犯她,即使是有正當?shù)睦碛?,但還是做賊心虛,可是她滋味實在太好,顧行之喂過她,閉著眼,情不自禁的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,一下還不夠,他將舌頭去潤她的唇,小心翼翼,生怕驚擾了她。 槐奴打熱水進來,顧行之的臉漲的發(fā)紅,他叫槐奴去外面守著,自己抱起櫻荔走到屏風后面,猶豫了一剎那,還是沒給她脫衣裳,直接把她抱緊浴桶里。 櫻荔的身子浸在熱水里,氣色漸漸恢復了紅潤,顧行之時不時去摸她的臉和四肢,她的體溫越來越趨近于常人,顧行之一直緊著的心總算能放松下來。 她長長的頭發(fā)~漂浮在水面上,顧行之替她攏成一撮,涂上頭油,替她洗干凈用帕子包起來,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心甘情愿,仿佛她成了他的妻子。 他知道這只是錯覺,但是這錯覺讓他覺得——幸福。 第30章 顧行之只敢給櫻荔洗頭發(fā),卻不敢碰她的身子,他一直在等素梅過來,可是素梅一直沒來,熱水用盡了,顧行之沒辦法了,他怕櫻荔著涼,只好把櫻荔從浴桶里抱了出來。 櫻荔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,可以明顯看出她身體的輪廓,小姑娘并不苗條,也不婀娜,看起來有些rou嘟嘟的,可是即便如此,還是讓顧行之心猿意馬。 顧行之他往窗外看看,素梅還沒來,宅子里也沒有女人,他只好硬著頭皮給櫻荔換衣服,當他褪下重重障礙,少女鮮活的身體呈現(xiàn)在眼前,他想做到目不斜視,可是他從未親眼見過女人的裸~體,一時之間有些好奇,目光不受控制的掃了一眼,卻看見少女的胸前兩團上有紅色的捏痕,他腦子里又浮現(xiàn)了那幅畫面。 他滔天的恨意無處宣泄,最后都化為了對櫻荔的心疼,他俯下身子,帶著幾分虔誠,輕輕地在那痕跡上吻了一下,他想用吻把別人留下的痕跡蓋住,可是沒有效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