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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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明洛都想明白的道理,明湘自然也明白,明沅捏捏她的手:“咱們愁這個沒用,不如先想著,怎么把那皮子的事兒給抹了?!?/br> “她都……還能怎么抹,只當白扔了?!闭f著又一陣陣的心痛,她原想著今歲冬天就拿出來使,拿桃紅刻絲裹在外頭做個手筒,包被沒做成,連手筒也沒了。 “要緊的是你姨娘知道了可怎么著?!泵縻湟痪湓捑桶衙髀迥屈c心痛給說沒了,張姨娘自來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兒,拿了她女兒的東西,還不鬧得叫安姨娘全吐出來才好。 明洛才剛還揉腳,這回敢成捂住頭了:“哎喲,我頭痛,可痛死了,我今兒睡你這兒,再不能回去。” 她不回去,張姨娘卻使了絲蘭來尋,跟采桑兩個吱吱喳喳說一回,采桑沒想那許多,絲蘭卻是個精怪的,一聽著前因后果,立時明白過來,轉(zhuǎn)回去就把這事兒報給張姨娘知道。 絲蘭綠腰兩個慣常出去打聽事兒的,安姨娘的院子也不是不漏風的墻,她那個摳索的樣子,院里的丫頭除了月例再沒什么賞頭好拿的,老實的還罷了,不老實的怎么不說嘴。 那些個首飾衣裳再加上皮子,哪一回不得托了人帶出去,原是托了給親娘做得一身過壽衣裳,包得包袱送了出去。 可這一回回的尋由頭,旁個不知道,蘇姨娘如今萬事不管,張姨娘卻隱隱綽綽知道些個,女兒拿了皮子出去的時候她就rou疼,rou疼歸rou疼,也知道扒上了明蓁才能有個好前程,十分舍得花銷,還叫明洛不同別個搭,自個兒作一件:“你傻呀,你出皮子,別個出工?說出來倒成了你們一道的,哪個也沒你這么蠢的。” 明洛只不肯,她拿這個女兒半點法子都無,只好由了她去,還沒等明洛回去,她就又翻出一塊來,也是她存的銀鼠皮子,怕給明洛再拿出去,藏著不敢說出來,就等著給她算在嫁妝里,偏這會兒倒派上了用場。 帶了丫頭搖搖擺擺的去了,拿皮子往棲月院里頭一坐,同安姨娘了幾句話,便道這一塊比那一塊要好些,小姑娘家家不懂事兒拿錯了,正好換過來。 安姨娘又拿什么東西出來賠她,她臉上一現(xiàn)出來,張姨娘就冷笑一聲:“倒給了你臉,自家女兒你吸她的血啃她的rou,也得看看太太答應(yīng)不答應(yīng),我們五姑娘的東西,也是你能貪的!” 明湘躺在床上聽見,闔了眼睛流淚,張姨娘一把揪住安姨娘的袖子,拉著往紀氏那兒說理去,兩個拉拉扯扯才到花廊,明洛趕了過來:“姨娘這是干什么時候?” 張姨娘倒好本事,一手拉了安姨娘一手去點女兒的額頭:“你看看你這呆樣兒,叫人誑了還幫別個點銀子,看我饒不饒她?!?/br> 明洛苦勸,各房的丫頭都出來看,站著一面笑一面指指點點,明洛也是要臉的,張姨娘見著事無善了,一把推了女兒:“你一個姑娘家,來攪和這個做甚,你等著,且給你出頭呢?!?/br> 紀氏便不知道的,這回也知道了,安姨娘發(fā)髻散亂,衣袖都差點兒給扯下來,張姨娘也是釵斜鬢歪,兩個也沒座了,就站在紀氏跟前。 紀氏一拍桌子,少有的疾言厲色:“成什么體統(tǒng)!你們兩個也是宅里頭的老人兒,有什么事兒不得分說,非鬧出這個樣子來給人看!這么吵鬧,四丫頭五丫頭臉上就好看了!” 張姨娘占著理的,自然咄咄逼人,紀氏才剛說完,她就跳了出來:“太太且問問她,我們五姑娘好意兒拿出一塊皮子來,說要給大姑娘做個嬰孩包被,我想著,既是送到宮里去的,總歸得拿好東西,把壓箱底的好物拿出來送過去,才剛送到她房里沒兩日的皮子,竟不見了!那東西還能長腳飛了不成?” 紀氏看她捏著帕子拍胸,滿面不忿,再看安姨娘面色青灰,心里便知道了大概,還不等她發(fā)話,就看見安姨娘跪倒下來,拿頭重重磕在青磚地上“咚”的一聲,唬得張姨娘一跳,側(cè)頭看她這么個磕法兒,先兩下還得意,再往后便手足無措。 紀氏一個眼色,瓊珠瓊玉兩個拉住安姨娘,張姨娘面上訕訕的,看她磕了老大的包出來,嚅嚅嘴唇:“誰叫你行這個大禮了……” “你出去吧,皮子事兒,給你問清楚了就是。”張姨娘還沒退到門邊,就聽見安姨娘一聲哭:“太太,我實是沒了法子了。” 安姨娘的弟弟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,竟還是個秀才的女兒,身上是有功名的,窮酸秀才窮酸秀才,他怎么也不肯把女兒嫁到安家,就差把女兒淹在水里淹死。 哪里知道這姑娘這時候犯了蠢,一根白綾吊死了,一尸兩命,這回安家可逃不掉了,老秀才這才想起來要告安家,說是安家jian了他的女兒,他女兒守貞要臉,這才吊死的。 大律里頭,似這等情狀的,一律處斬! 安家可只這一根獨苗,安姨娘哭著往前跪走了兩步,一把抱住紀氏的腿:“太太,求你,求你發(fā)發(fā)慈悲,救一救我弟弟。” 作者有話要說: 最近一直在關(guān)注石天琦抄襲事件,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也中槍了,昨天晚上有妹子在微博上私信,說起=點某本書跟我已經(jīng)繁體出版的《四爺正妻不好當》非常相似,我好奇之下看了三章,前三章就有四五處抄襲撞梗,于是做了簡易對比,今天一天都在做調(diào)色盤存證并尋求法務(wù)幫助。 算是高級抄,整段復制粘貼沒有,可是故事脈絡(luò)情節(jié)人物關(guān)系特定事件和主要對話基本一樣,掰開揉碎抄襲故事主線,照搬場景情節(jié),口語化化用詞句,一章的內(nèi)容分開好幾章抄襲?。?! 我知道抄梗抄脈絡(luò)抄人設(shè)很難界定,反口的也不是沒有,但是哪怕沒有好的結(jié)果,該做的事,我也還是要做的!謝謝支持我的妹子們,不能讓抄襲成為一種現(xiàn)象,從現(xiàn)在發(fā)聲,抵制抄襲,支持原創(chuàng)。 如果有興趣的妹子,可以去微博上看一看,前十五章的對比調(diào)色盤微博置頂中,已經(jīng)尋求晉江法務(wù)幫助,正在等待交涉結(jié)果。 ☆、第114章 杏仁漿 紀氏一向是寬和的,對著她們這些個妾氏向來不曾紅過面,卻自有一股威儀,不必高聲,就能叫人低頭,安姨娘進得顏家門,認準了紀氏是主子,便是顏連章也得排在后頭,她在后宅里討生活,不靠著主母,還能靠著誰。 抱腳打扇吹湯捧盆,她一樣樣都做了,比那彈唱出身的張姨娘姿態(tài)擺的還要更低些,在紀氏跟前用心侍候了一年,才當上了正差,成了通房,到生了明湘她還給紀氏打簾子縫小衣,紀氏身上來紅的時候,她還給洗過月事帶。 也為著她原來的小心,紀氏一向給她作臉,由著安姑姑往她房里走動,在穗州的時候紀氏才賞她那么一匣子珍珠,那一塊紅寶也值些銀子了,幫著弟弟填補賭債,滿心以為他會改好,也確奔著好路子去了,還由著安姨娘拿出銀子來,給他做些小本生意,誰知道好容易說到要結(jié)親了,竟鬧出這樁事來。 紀氏望著她緩緩吐出一口氣,安姨娘還只一味的哭,額頭上腫的包叫瓊珠拿帕子包住了,她還沒說話,紀氏忽的抬起腿來,眉毛一豎,一巴掌拍在桌上,指頭上戴得的玉戒子磕著了手,瓊珠趕緊捧住了:“太太仔細手?!?/br> “你倒是漲出息了,怎么的,為著貼補娘家,就敢做那打洞的老鼠了?”瓊玉趕緊給紀氏上了雪菊茶,紀氏一口氣兒不順,執(zhí)了茶盅還沒喝上一口就往桌上一放:“我一向給你臉,你就不知道自個兒的身份了?!?/br> 安姨娘滿面通紅,叫紀氏虛踢出去伏在地上,還只不住磕頭,跟里翻來翻去只有那一句話:“妾知道不對,可妾家里只這一個弟弟,太太開開恩罷。” 紀氏這回倒叫她氣笑了:“開恩,你弟弟犯的事兒,輪得著咱們開恩,你是買進來的人,身契上寫著,往后生死一概不相干,我是看在你生養(yǎng)了四丫頭的份上,才容著你貼補家里,縱不許,外人難道還能說我一句不是?” 安家那件事,眼看著那秀才不肯善了,無名無分的不是騙jian又是甚?人家姑娘的肚里又確是有個孩兒的,一尸兩命,到如今那姑娘的尸身后還在縣衙里,紀氏不聽則罷,聽她筆筒倒豆的一說,半是氣半是笑。 聽她說的這番話,紀氏哪里肯沾手:“咱們清清白白的人家,連著長工雇工也自來沒打沒罵過一句的,你弟弟惹出事兒來,同你有什么相干!” 瓊珠見紀氏是真?zhèn)€氣著了,上來又是撫背又是勸慰:“太太何必同一個糊涂人置氣,可別氣壞了身子,不值當?!?/br> “糊涂,我看她明白著,打量我是個糊涂的呢!”紀氏闔得會眼兒,又張開來,出得一口氣:“瓊珠,你往棲月院里頭去,給四丫頭理理東西,先把她挪到小香洲去住兩天?!?/br> 瓊珠才應(yīng)了一聲是,安姨娘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,紀氏抬眼兒看看她,指了兩個婆子,半是拖半是抬的把她抬進了小香洲。 明湘心底對安姨娘是又怨又恨的,可看見她叫人抬著回來,立時發(fā)急起來,也顧不得躺著流淚了,鞋子也不及穿,赤著腳跑進房里,扒在榻前:“姨娘,這是怎么的了?” 瓊珠看看明湘,見她趴在安姨娘身前,心里一哂,太太最見不得就是這個樣子,卻還是沖她行了半禮:“姑娘瞧瞧有什么要收拾的,太太說了,叫姑娘先往小香洲里住兩日?!?/br> 明湘一怔,忽的回過神來,咬了唇兒道:“我哪兒也不去!我給姨娘侍疾!”她抖著手摸出絹子來,掀開手帕一看,腫得老大一個包,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淌下來,又不敢開口問,也不知道這是受了什么磨搓。 瓊珠面上還是笑盈盈的,說出來的話卻半分也沒情面了,一個是糊涂的,哪知道這另一個也是糊涂的:“姑娘這話差了,姑娘是主子,姨娘是奴才,也不過比我們好個半截兒罷了,再怎么也輪不著主子給奴才侍疾的。” 明湘咬了唇兒哭得更兇,瓊珠身后兩個小丫頭子卻去了西廂,畫屏還算有機靈,趕緊扶起明湘坐著:“四姑娘,不過是住兩日,還回來的,太太又沒不許姑娘過來看望,姑娘別置這口氣?!?/br> 明湘一怔,回頭死死盯住了瓊珠,瓊珠叫她看的受不住,側(cè)過身去,到底忍耐不得,皺了眉頭道:“這里頭的腌臟事兒,可不是姑娘該聽的,還是聽了太太的話,先往小香洲住兩日罷。” 安家的事明湘不知道,她只知道是惹上了官非,這才要掏出錢去打通關(guān)系,安姨娘許久不得寵愛了,便是想跟顏連章開口,也撈不著機會,明湘倒是想問,回回都叫安姨娘搪塞過去,聽見瓊珠說得這話,又疑心里頭定有不干凈的事兒。 她呆坐著淌淚,畫屏上前一步拉了她:“姑娘就聽了太太的,總歸還回來的?!笨蓜e鬧到后頭回不來,急急給她使了眼色,明湘卻沒接著,畫屏只好轉(zhuǎn)過身子擋住她:“瓊珠jiejie別忙,坐著喝一口湯,我給咱們姑娘理些個東西,太太那頭可說了,能跟幾個人?” 瓊珠看她一眼,這才算是個懂事兒的:“既安姨娘病著,也離不得人,小香洲那兒人手本來就少,這么著罷,你過去,再帶一個小丫頭子,余下的先留在這兒照管姨娘?!?/br> 紀氏說的是先住兩日,也不必大張旗鼓,明湘叫畫屏半是拖半是哄的帶到了小香洲,明沅這里才剛得著信,屋子還來不及理呢。 正樓空著,東廂是明沅住的,西邊這一排兒就歸了明湘,她也不打招呼,指了小丫頭去打聽安姨娘如何,枯坐在西間里頭垂淚。 明沅隔站窗戶看看那頭的動靜,先自嘆息一聲,這事兒只怕不能善了了,鬧了這么一出,紀氏在梅氏袁氏跟前也失了面子,張姨娘是為著明洛出頭,可也得不著好,她叫了采薇理些個東西:“她才來,想必許多東西都沒帶,先拿了我的給她用罷。” 采薇也知道失了一塊皮子的事兒,翻個白眼:“姑娘記著她,她可記著姑娘?”嘴上這么說,到底也明白明湘是被安姨娘所累,還是理得些茶葉茶具過去了,被褥妝鏡帶了來,這些個卻沒拿,采薇還留了個心眼兒,專拿了一套竹結(jié)杯,看著精細,便是帶走了,也不rou疼。 又叫了采苓采菽兩個幫手收拾屋子,畫屏一向客氣,同她們掃了招呼,歉意一笑:“對不住了,來的急,這些個沒來得及收拾?!?/br> 采薇是得了令了,也不多打聽,只把東西給了就又回轉(zhuǎn)來,明湘只坐著不動不問,畫屏跑進跑出的忙了一個下午。 灃哥兒下了學回來,他之前xiele一天肚子,臉都顯得尖了,又跟著吃了幾天粥,好容易能碰葷腥,回到院兒里就有果子糖點心等著他,一進院門歡叫一聲:“jiejie,我吃點心?!?/br> 忽的瞧見畫屏正探出腦袋來,灃哥兒一怔,站住了看,見是西邊的屋子打開了,里頭坐著明湘,畫屏沖他招手,他卻不敢過去,反身跑了兩步,跑到了明沅屋里,連茶都顧不上喝了:“jiejie,我不回去。” 他還以為明湘來了,他就要走了,明沅笑了,摸著他的頭:“不是同你說了,不回去,就跟這兒住著,安姨娘病了的,四jiejie過來住兩日。” 這話一說灃哥兒立時高興了,跟著又憂心起來:“安姨娘要緊么?”有些事兒,不必人說,他總能知道,譬如他在明沅這兒住得一段,漸漸就明白他跟明沅才是親姐弟,蘇姨娘才是生他的姨娘,可他心里也還記著安姨娘,聽見她病了,很有些憂心。 “并沒什么大妨礙,四jiejie身子弱,怕再過了病氣,這才挪過來的?!比羰瞧饺绽?,還得帶了灃哥兒看望她,可這事兒卻沾不得,明沅一寬慰,灃哥兒就放心了,把書包扔在羅漢床上,爬上去拿巾子抹了手吃起點心來。 一團雪正蜷了身子藏在炕桌下邊,灃哥兒頭一歪,立時尋著了它:“小東西,又躲在這兒。”說著伸手把花糕遞過去給它,一團雪不吃這些,可送到它跟前,它卻聞了一聞,小舌頭一舔,扭過頭不肯吃。 “壞東西!”灃哥兒摸它一把,喝起杏仁糊糊來,說是糊糊,跟豆?jié){差不多,磨出杏仁漿來加水煮了,拿干凈沙布濾過,放得溫熱端上來給灃哥兒喝。 這味兒一團雪最喜歡,它聞見了從炕桌底下鉆出來,它叫灃哥兒養(yǎng)的毛皮發(fā)亮,肥肥圓圓,一探出圓腦袋喵嗚一聲,灃哥兒就曉得它這是要吃了,拿茶蓋兒倒了一點,送給它舔,一團雪嘴邊的黃毛都叫染白了,吃的喵喵直叫。 等夜里擺飯,明湘也推說身子不適不過來用,明沅無法,叫廚房里治了一道鴨子rou粥給她,如今她算是借住的客,那事兒不好細問,卻不能由著她不吃不喝。 采薇倒是跟畫屏打聽了,只沒打聽出會來來,可棲月院里卻是一場大鬧,明湘出來了,紀氏也沒什么好顧忌的,既能貪兩塊皮子去,東西可不全沒了。 她叫人按著冊上登的一件件查點,果然失了好些個首飾,俱是大件,平日里并不常戴的,還有冬衣,也叫她先拿出去押了,柜子里頭擺了個小匣子,里頭厚厚一疊子當票。 安姨娘這上頭倒不蠢了,把那些個不擺在眼前的先押當出去,夏日秋日的還留著,斗蓬跟里面燒的大衣裳一件也沒存下來。 瓊珠把這個拿回去給紀氏看,她翻了兩張,冷哼一聲:“往常說她是個老實沒心眼子,可見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,把安姑姑尋了來?!?/br> 當著她的面,把這疊子當票拍到她臉上,安姑姑跪著直打抖,里頭最久的一張都快一年了,她哪里知道會時候鬧出來,心里暗罵侄女兒蠢笨,趕緊給紀氏磕頭:“太太,這實是姨娘求著我,可同我不相干!” “不相干,你倒還有臉開口說這話?!奔o氏半帶著笑意說了這一句,也不同她廢話,一把擼了差事,連管莊子都輪不著了,直接發(fā)到下邊的莊頭去,再不許她進宅子里來。 安姑姑十幾年的臉面丟了個干凈,她確是幫著安姨娘當東西再送錢回安家,安家為著這事兒,都要急的賣田了,可她在里頭也并不是一文未得,這些個都經(jīng)著她的手先揩了一層油。 紀氏指了人去查抄,安姑姑趴在地上哭天抹淚,那一處宅院住的都是顏家有頭臉的下人,說是積攢,還不是主家給臉,一個賣了身的奴還有什么私產(chǎn)可言,全抄撿出來,只余下一只箱籠給她,把她跟她丈夫兩個俱打到莊頭上去。 安姑姑的丈夫跟著她發(fā)了這許多年財,這會兒又嚷嚷著要見太太,要休了這個女人,安姑姑原趴在地上哭,這會兒忽的住的聲,一鞋子拍在丈夫臉上,就地打起架來,眼看著扯了頭發(fā)破了皮,邊上人這才拉住了,把人分開來,拖到板車上,壓去田莊。 安姑姑好打發(fā),安姨娘那里沒了幫手也跳不起來,可是明湘又怎么論,紀氏撐了額頭細眉微皺:“把明湘的東西撿出來,畫屏留在她身邊當大丫頭,再叫樂姑姑給補上人?!?/br> 瓊珠一怔,這是要給四姑娘單獨開院子,紀氏卻是一嘆:“跟個明白人兒呆在處,也學點聰明勁?!?/br> ☆、第115章 酸筍 明湘暫且安頓在了小香洲,事兒卻還沒完,抄撿安姑姑的家,查尋失物,再往當鋪子里頭把安姨娘當出去的東西贖回來,衣裳是不能再要了,首飾里頭卻有幾件是貴重的,紀氏屋子里頭擺了那堆東西,她看看抬進來的箱子,蹙了眉頭。 瓊珠拿著單子:“太太,這數(shù)兒可要對一對?” 紀氏應(yīng)一聲,她便點了起來,幾件是贖了回來的,幾件是怢失了的,還有幾件拿出來的東西跟造冊上的東西是對不上號的。 顏家也開得當鋪,安姑姑特意繞了門走,雖不曾往里當,可這點規(guī)矩紀氏卻是門清的,還不是圖著來錢快,別個見你是急當,壓低了價兒,再以次充好,單子上頭寫明白的是東西,什么制式卻沒寫明白。 一氣兒當這許多,也不怪別個糊弄你,看著就是個沒錢的,押進去的東西只有當沒有贖的,總歸過得時限就是死當了,早早就拿了替換。 事兒鬧開來到底難看的,見著大數(shù)兒還算對得上,便也沒往里頭深究,便是深究了也尋不回來,有當一季的,有當半年的,還有些小東西是死當,哪里還尋得回來。 紀氏看著這堆東西指了衣裳:“這個在外頭擺過了,許還叫人上過身,俱都不要了,就往咱們家的當鋪里頭押著,折了銀子來。” 衣服能折出去,可這余下的東西卻是再不能給安姨娘了:“把這些個都送到小香洲去,給了明湘,她也大了,也該立起來了?!?/br> 明潼一面給母親揉肩,一面冷笑一聲:“娘給她臉,她自個兒可給自個掙臉?原來看著老實,也是一刻都松不得的?!?/br> 紀氏反手拍拍女兒,靠在錦枕上頭闔了眼睛:“你這話,對,又不對?!彼崎_茶蓋兒喝了一口花,撫了女兒的手不再多說,明潼說的是安姨娘,紀氏卻想到了明湘身上去:“樂姑姑那兒可挑好了人,老實的再不行了,得給她兩個機靈的?!?/br> 正經(jīng)的姑娘,叫姨娘跟下人欺負到了頭上,竟半點兒也不知道錯,這幾日可不還日日都往棲月院里跑,這么個糊涂性子,往后還不由了人牽著鼻子走。 “她也不是什么伶俐的,若真為著她姨娘好,就該早早報過來,哪里會似今天這樣?!泵麂娂o氏滿面倦色,伸了指頭給她揉腦袋,一面施力一面道:“若她這回還不明白,那也明白不過來了,既不是個明白人,娘又理她作甚?!?/br> 紀氏闔著眼兒蓋上薄被,躺了半晌才開口道:“你莫理那些,鄭家送了帖子來,說是中秋之后要辦個花燈宴,你把衣裳理出來,我?guī)Я四愀縻淙??!?/br> 明潼一滯,自清明之后,這許多日子才又送了帖子來,顯見得是不曾放在心上,說的牡丹宴,也沒有兌現(xiàn),這會兒父親升了官,倒急巴巴的辦起宴來了。 顏連章升的是市舶司使,官并不大,在金陵城中很有些不夠看的,可卻是除開鹽道之外頭一份的肥差了,湖州來的湖絲,蘇杭的蘇繡,想要運出去,都得拿著官府發(fā)的船引,一年的定額才多少張,一個個的爭破了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