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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歷史小說 - 庶得容易在線閱讀 - 第65節(jié)

第65節(jié)

    紀氏心頭一跳,跟著笑起來:“太子怎么無端端的說了這話出來?”

    顏連章闔著眼睛閉目養(yǎng)神:“原是東宮賓客請宴,我便去了,哪里知道太子竟也來了,吃得幾杯,他便贊了兩句。”座中誰不是人精,聽見這句都來看他,笑意也盛起來,拉了他飲酒碰杯,妻子說到女兒婚事,這才想到這個。

    紀氏見他的模樣,怕他有別的想頭:“怕是看著成王的臉面呢?!?/br>
    顏連章還只笑:“若是太子能做樁大媒,明潼嫁出去也面上有光?!奔o氏虛應(yīng)兩聲,心頭冷意更盛,太子做得什么媒,若是作媒倒還罷了,怕的就是他沒這個意思,倒把女兒賠了進去。

    她吸一口氣,嘴上不咸不淡的說著話,過得會子,說到了明漪:“我看八丫頭周歲咱們不如開個宴,原來出生洗三都虧了她的,這回周歲正是三月三,給她好好辦一辦,也樂一樂,再請了幾家相好的來,只當辦宴了?!?/br>
    顏連章這上頭無話,卻想起蘇姨娘來,隔得兩日,就往蘇姨娘院子里頭去了,明沅知道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第二天早上給紀氏請安,才立到簾子外頭,就聽見里頭紀氏的聲音:“撿一匹妝花緞子一匹云緞出來給蘇姨娘送去,叫她做兩身衣裳?!?/br>
    才剛過了年的,又沒到換季的時候,怎么這時候賞東西下來,明沅正疑惑,后頭一句卻叫她恍然:“再帶些個六安茶去,老爺早起愛喝的?!?/br>
    明沅心里一頓,年歲前各房發(fā)下衣服來,蘇姨娘那兒,也不知為甚竟得著了一套杏紅色的,領(lǐng)口襟邊綴了一圈兒毛,裙上襟上俱都繡得富麗團花。

    她本來就生的好,生了孩子也還是窈窕,大眼睛盈盈有光,穿在身上更襯得十分氣色出來,自生了孩子,她就有些行血不足,面上蒼白,嘴色也似原來粉潤,這身衣裳倒把這些全掩去了。

    明沅吃不準紀氏的意思,這是又想抬舉蘇姨娘的意思了?等明洛說出一嘴來,這才知道張姨娘也得了,也是一般制式,只顏色不同,連著安姨娘也有,可她叫禁了足的,只怕出不來。

    她這才安心了,哪里知道紀氏真?zhèn)€打了這樣主意,后院里頭相安無事這許多年了,怎么紀氏又要挑起火星子不成?她垂了頭不過一瞬就明白過來,蘇姨娘不能生了。

    怪道三個姨娘里頭特特抬舉了她,明沅手指一緊,瓊珠已經(jīng)捧了東西出來了,明湘明洛俱都投了目光過來,她也不往邊上瞧,只等著里頭一叫,掖了手進去,一排三個曲了膝蓋:“請?zhí)?。?/br>
    紀氏笑著揮了手:“趕緊坐,今兒外頭可冷罷?!?/br>
    “雪住了,天一晴倒比落雪更冷些,明明有太陽,卻不中用,照得明晃晃,風還是直刺骨頭呢?!眲e個不敢搭話,還是明沅開了口。

    紀氏知道她們在外頭站了會子,這會兒看她面色如常,笑看看她:“化雪的時候是更冷幾分的,可不能凍著,這幾日你們幾個姜湯可不能斷了,灃哥兒人小你可得看住了?!?/br>
    明沅喉嚨口梗著一塊石頭,好容易安生了,一夜不要緊,可往后呢?紀氏能送了一罐頭茶葉去,想的就是長來長往了。

    等幾個姑娘往帳房去時,明洛扯扯明沅的衣袖子:“你,你也別往心里去,本來……”本來什么卻張了半天嘴說不出來了。

    ☆、第123章 芙蓉豆腐

    女孩兒們到了半懂不懂的年紀,已經(jīng)隱隱知道了些,真要她們說出大道理來卻又開不出口,到底事關(guān)親爹的房里事,做女兒的再不好論,明洛說了這一句,就眨巴眼睛說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明沅拍拍她:“又是什么事兒了,趕緊著,管事嬤嬤那兒還等著呢。”今兒要學(xué)怎么看帳,聽了十來天,還是頭一回摸帳本,明沅不急,這兩個也急呢。

    抬起蘇姨娘來,看著是體面,安姨娘這一向是安分了,張姨娘也不肯意平,紀氏怎么又想起這一茬來了。

    明沅不知前頭事務(wù),卻覺得必是事出有因的,紀氏雖也派了張姨娘跟著顏連章去穗州照顧飲食起居的,可卻還沒賢惠到當面把丈夫往別的女人床上送的地步,自打回來了,可從來沒去過姨娘院子里頭呀。

    顏連章是個要臉的讀書人,他一直不往后院去的因由明沅也猜到幾分,女兒都大了,屋子又淺,說是有個院子,也不過幾步間隔,姨娘們睡在東屋,姑娘就睡在西屋,要弄出點什么動靜來,女兒們怎么看他。

    可不說紀氏這一招真是絕,原來是就近住著照顧姑娘們方便,如今住了這么多年的院子,她不說動,顏連章還能說出要給庶女們挪屋子,好方便幸姨娘的話來?既他不說,紀氏也樂得裝著糊涂,她已經(jīng)有兒子了,還怕什么。

    這一番挑中了蘇姨娘,一個是她不會生了,寵愛就寵愛些,只要她那肚皮鼓不起來,還拿什么作耗,手里還捏著她一子一女,又怎么會不老實。第二個就是明漪還沒周歲,孩子小自然不懂事,在那兒留宿再尋常不過。

    明沅一路走,耳朵里聽著明洛說著不住,臉上掛著笑,心思卻不知飛到何處,蘇姨娘還不知道自家不能生養(yǎng)了,就怕她生出點別的心思來,一回二回的她還能持得住,長遠了呢?

    明沅只覺得頭疼,蘇家那里一回回的送信進來,俱叫小蓮蓬給截住了,外頭院里要傳信也得里頭接著,有賞才能跑得快,小蓮蓬在鄉(xiāng)下莊頭上呆得許久,早就怕了那樣的日子。

    有來送信的,不拘是誰都不許進門,若哪個放了進來,先是叫她一通狠罵,再革月錢,她當?shù)锰K姨娘的家,又有明沅幫襯,蘇家知道蘇姨娘打莊頭上懷了身子回來的,可哪里還能搭得上線。

    蘇姨娘的親娘倒是送了幾回信進來,她在廚房那頭總有幾個相熟的老姐妹,也都是送到小蓮蓬這兒就給截斷了,報給了明沅,明沅拿了百來錢打發(fā)出去,那頭得了幾回,還等著這胎是兒子呢。

    哪里知道生了個女兒,再一打聽蘇姨娘竟還關(guān)著不曾放出來,蘇姨娘的哥哥嫂嫂曉得撈不出什么來了,干脆扔過頭去,只親娘還念叨兩聲,可她再念叨也無用,少了女兒這個進項,她還得四鄰八里的收衣裳漿洗才能過活。

    兒子媳婦非但不管她,還要搜刮她的錢當嚼口,她這回曉得女兒好了,原來得著幾百來文也要拿出來,如今卻曉得藏,總歸不能露出富來,吃了頓rou還得藏到別人家里,那不知道的都說她苦,那知道的卻說她這是報應(yīng),賣了女兒吸她的血,這回報應(yīng)到她身上了了。

    反是那姓周的木匠家里越過越好了,手藝人什么時候都不差一口吃的,見她模樣著實可憐,也買些個點心給她,這時候才覺著好,說什么都晚了。

    蘇婆子自家沒臉,兒媳婦倚著門簾看見了,歪著身子調(diào)笑:“娘可是真走了寶,meimei要是家來,這么身皮rou還沒個好受用的?!?/br>
    說的周木匠臊紅了臉,等了這些年,再濃的心思也都淡了,這會兒家里預(yù)備著給他說親呢,對家也是手藝人,家里女兒模樣生的平平,卻有一手針線活,娶進來就能當家。

    蘇婆子拿了這包點心,跟媳婦又吵一架,這回媳婦的枕頭風厲害,作了個主意,把這個老娘賣掉,賣出去專給人幫傭。

    蘇婆子還有個能造湯水的本事,原來在顏家就是廚房上的一把好手,雖年老了些,價錢賤些也還是有人肯要的,兩個合了意,拉她去賣。

    蘇婆子死活都不肯按手印,咬得嘴唇出了血,那買人的怎么還肯定契約,蘇家那兩個見老娘怎么也不肯,干脆趁她躺在床上,把房子給賣了,卷錢跑了。

    那女人還有道理,鼓動著蘇大郎離了金陵城,買一條船來,吃住都在船上,就做這船上的營生,見著肥客唱仙人跳,以色勾得他心動,行到偏僻處行事時,蘇大郎再跳出來拿個正著,再不愁賠不出銀錢來。

    上回來的時候蘇婆子已經(jīng)流落到棲流所去了,明沅把這事兒瞞得風雨不透,原想著讓蘇姨娘慢慢知道,有了這樁事,她不知道才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可明沅這里哪里有那許多銀子能幫她置房子,幫補些便罷了,真拿個二三十兩給她典屋子住,紀氏頭一個就不答應(yīng)。

    她雖沒見過蘇婆子,可看小蓮蓬那樣兒也知道她此時定是落魄很了,讓小蓮蓬一月給她一吊錢,算著食宿也是有余了。

    所幸還有租屋住的,她受了這番苦楚,深悔當初聽了兒子媳婦的話,可再哭也無用了,住在租屋里頭幾日,身上倒是不缺錢,可看別個俱是拖家?guī)Э诘模约乙粋€孤伶伶的冷鍋冷灶。

    干脆也張羅起了嚼口來,洗衣已是有人攬下了,卻不會看她年老就讓她,她先不知道這也是有主的,收了兩件幫人洗,那一家的女人堵著門罵她不規(guī)矩。

    蘇婆子年邁又孤身,不好同旁人起爭執(zhí),也怕人欺她老邁,數(shù)來數(shù)去,也只造湯水這一樣本事了,燉得湯包上一竹篾兒餛飩,就在天井里賣,自家既吃飽了,還能賣了出去掙錢,三五十戶人家想著買柴買水也要破費,不如就買了她的,一大碗十幾個錢。

    消息傳進來,可憐是可憐的,可再可憐她,明沅自個的日子也得過,她這里也至多拿這些出去補貼,就這樣采薇還說呢,怕她不論升米斗米的都養(yǎng)出個甩不脫的包袱來。

    采薇嘴巴毒,說這話還往西邊斜斜眼兒,明沅嗔她一眼,不許她再說,采薇還忍不住念叨:“可不嘛,姑娘待她好,她可是個熱心熱腸的?”

    住在一處反而疏遠了,安姨娘禁了足,明湘見天兒的往那頭跑,她無人提點,彩屏倒是個機靈了,可又不能當著丫頭指謫主子的不是。

    年前連明洛都給紀氏做了個手筒,明沅給官哥兒灃哥兒兩個一人做了一件襖子,只明湘那里急急趕出個荷包來,她確是一面做包被,一面照顧安姨娘,無暇它顧,可這禮卻不能簡薄成這樣。

    還是彩屏過來說,明湘這是兩頭熬,身子受不住,有心想做也沒那個功夫,安姨娘一日不見她就不肯吃飯,到得這會兒了,又念起女兒才是她的命根子來。

    明沅嘆息一回,可這事兒還真不好幫她往紀氏那里說,在后宅里頭,太太就是天了,刮風打雷還是下雨天晴,全都看著她的臉色,便似這一回,說是體面,可蘇姨娘想要這個體面么?

    坐著聽帳,再自家去看,翻了兩頁倒有些心得,臨走的時候,高安家的還給了她們一本往年的:“這是要緊東西,咱們要對帳都要翻這個出來看的,姑娘們拿回去學(xué)了,可別千萬仔細著些?!?/br>
    “咱們一處看,看了再叫人送回來,嬤嬤放心吧?!泵髀宕蛄税?,明湘要去棲月院,明沅跟明洛兩個先看起帳來,一進了小香洲,她就不裝相了,往羅漢床上一歪:“要死了,這么些個瞧得我腦仁都疼?!?/br>
    “呸,你又混說了,那個字兒也是能掛在嘴邊的,這一條條可不清楚的很,高安家的作帳倒有一手?!眮y帳才看不明白,里頭冰碳茶葉煙絲樣樣都有,作帳還惜什么紙,一樣單開一本,某年某月支了多少又補東西回來錄得清清楚楚:“這要再看了頭腦,別家的帳再怎么看?!?/br>
    明洛翻身起來就要去捏明沅的嘴:“你最壞?!眱山忝谜垓v一歪在床上,明洛托了腮:“我姨娘說,咱們家說不得要進新人了?!?/br>
    她一面說還一面去看桌上的點心,尋著紅豆軟香酥,拿帕子托了咬一口,把餅屑抖在托盒里頭,明沅一怔,忽的明白過來。

    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上頭去,紀氏把后院管得鐵桶一般,幾個妾沒一個敢張狂的,卻不防外頭還有人想進來,張姨娘可不就是上峰送的么。

    張姨娘院里的絲蘭綠腰是包打聽,家人俱在外院當差,這些個事兒倒比她們在內(nèi)院的知道的多,里頭看不見摸不著,外邊倒聽到些風吹,張姨娘這些日子正在房里仔細收拾呢,連羊乳子都要了一碗,拿紗棉浸了擦臉呢。

    叫明洛知道這原是個養(yǎng)人的方子,氣的直跺腳,幾年姐妹里頭只有她最黑,把那一碗搶了來自己敷上了,張姨娘為著這碗羊奶又跟女兒置起氣,兩個吵翻了天,她這才把話透給明沅知道。

    明沅原來就打算去問問喜姑姑的,這會兒明白過來,原來紀氏是因為這個才松了后院了,她吸一口氣:“可不許出去說,同咱們不相干的?!碧нM來十個八個也跟她們扯不著。

    明洛轉(zhuǎn)轉(zhuǎn)眼珠兒:“你這個傻子,怎么不相干了,僧多粥少,該咱們不就分薄出去了?太太面前兩鍋rou粥,三jiejie官哥兒的是一大鍋,咱們本來就只有一甕兒,一人舀得一碗吃,要是再來人,大鍋里頭的不少,咱們的不就薄了。”

    “這也是咱們能說的話,你越發(fā)沒個正形了,這話聽過便算,真?zhèn)鞒鋈?,請個教養(yǎng)嬤嬤來教你規(guī)矩?!泵縻湔f完就叫明洛捏了鼻子。

    “你是小老太呀,我不信你,你心里有主意呢。”明洛往后一倒:“總歸你也不說給我知道,總歸火上房了你也不急,德性。”說著一指頭戳在明沅腰窩上。

    明沅胳肢窩里不怕癢,只腰窩上怕癢,叫她一戳抖著身子笑起來,兩個團在一處,明沅順了氣兒:“你要是這么想,把太太當什么了,咱們多大,后頭來的多大?你出門子的時候,后頭那個還不定有沒有影兒呢,哪里就分得你這一碗去了?!?/br>
    明沅這里叫晚飯的時候,廚房里頭抬桌子的婆子說老爺今兒是在蘇姨娘那里擺的飯,采菽生了個心眼,多問一句叫了什么菜,報給明沅知道,鍋子羊rou俱是顏連章愛吃的,蘇姨娘自個兒加了一道芙蓉豆腐。

    ☆、第124章 蜜醬兔腿

    芙蓉豆腐兩面煎,水豆腐嫩得一碰就破,這道菜最是考究功夫的,要煎得金黃不焦,筷子挾了不散,里頭的豆腐又得入味不老。

    明沅聽見采薇說的這一句,先是一怔,忽的又笑,蘇姨娘點的這道菜,倒正應(yīng)了明沅的處境,她可不就跟這芙蓉豆腐似的兩面煎熬。

    紀氏擺明了要抬舉蘇姨娘了,這要是放在明湘明洛身上是好事,擺到她身上卻不是好事了,說是說體面,可這樣的體面明沅寧肯沒有。

    外頭要抬人進來,是什么人讓紀氏打出這樣的牌來,抬蘇姨娘起來分寵,雖不是下策卻也不是什么良方,唯一可取之處大約就是蘇姨娘不能生育了。

    也正是因為蘇姨娘不能生了,她才放心的推了丈夫過去,明沅想通了這個依舊放心不下,灃哥兒抱了一團雪窩在羅漢床上背書,前兩句就拿手順一順一團雪的毛,一團雪懶洋洋的動著尾巴,也不知灃哥兒觸到它哪一根筋了,忽的跳起來扒住灃哥兒的手咬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哎喲!”灃哥兒趕緊抽回手來,明沅叫他這一驚回過神,趕緊拿他的手看,上邊尖尖一個牙印兒,一團雪還不知道自個兒干了壞事了,一本正經(jīng)的坐在炕桌邊,歪了頭去看灃哥兒。

    沒破血也沒出血,明沅把一團雪拎過來,在它的肥屁股上拍了兩下,灃哥兒倒舍不得了,張手抱了它:“它喜歡我呢。”

    反倒摸了個糕兒給它吃,還給它揉起下巴來,明沅輕聲一笑,心里這口氣先自松了,平白天煩惱這些也沒用處,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,總歸兵來將擋,誰還能知道天什么時候打雷,備著傘也就是了。

    哪里知道顏連章不獨在蘇姨娘那兒宿了一夜,第二日第三日也去了,紀氏那里連著三天賞了菜去,糟鴨信蜜醬兔腿兒,全是原來蘇姨娘得寵時候想著法兒叫廚房做的,到第四日顏連章去了衙門不曾回來,明沅這才松口氣兒,那邊小蓮蓬又來請她了…

    “姨娘說,請了姑娘過去試試鞋寸兒?!边@么些時候下來,一院子都知道,蘇姨娘給六姑娘灃哥兒做些個小東西,太太是不忌的,有時候見了新裳還要補兩匹緞子過來,里頭雖有借了她的手做工的意思,卻是默許了的。

    明沅聽見這些,知道是蘇姨娘也坐不住了,她按捺了幾天不去,就是怕紀氏看了心里不得勁兒,這會兒是蘇姨娘請的,理了衣裳過去,還沒進門,就叫屋子里的東西閃了下眼睛。

    不過三天不來,怎么全然變了一個模樣兒,進門先是一股子內(nèi)造梅花餅的香味兒,這香餅雖不難得,可紀氏卻不輕易賞下來的,蘇姨娘屋里有個奶娃娃,尋常就是一股奶香味,根本用不著熏香。

    明沅心里咯噔一下,搭了小蓮蓬的手進門去,只一眼就立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,引枕圍幛俱都換了新的,成套的喜上梅梢,床幔床帳俱是松芝麒麟,滿眼錦繡,白墻上還掛起了海棠圖,底下擺了一盆玉石葡萄一盆黃蠟佛手。

    隔斷上擺的座屏也換過了新的,是刺繡山水圍屏,兩邊多出來兩扇,往房里一圍,里頭暖烘烘的熱氣兒不散,進了房門立時一身暖意。

    饒是明沅再穩(wěn)重這會兒也有些慌神,這些個東西,可不是蘇姨娘開口要的吧!她趕緊去看蘇姨娘,她見著女兒站起來迎兩步,身上還穿著今歲做的衣裳,衣裳喜慶,人卻素淡,臉上還帶著惶惶然的神色。

    明沅見她的模樣先松了一口氣,蘇姨娘卻一把拉住了明沅,沖小蓮蓬使個眼色,嘴里搭著話:“姑娘來了,試試這雙鞋?!?/br>
    小蓮蓬一出去守門,她立時就道:“我這心里沒著沒落的,你可知道,這是怎么著了?”她習慣了女兒拿主意,明沅又一向靠得住,遇到這樣的大事,她思來想去,還是只有問女兒討主意的。

    明沅反握住她:“姨娘莫慌?!眰?cè)頭溜了一眼屋子,手指一點,蘇姨娘又捂住心口:“是太太賞下來的,頭一日……頭一日老爺來,說屋子里頭太素凈了些,沒一會兒就賞了這些下來了?!?/br>
    原話蘇姨娘也不敢跟女兒說,她是有近兩年不曾同顏連章獨處了,那會兒才得寵愛,尾巴翹上了天,要這個要那個恨不得滿園子都知道她最受寵,可這會兒卻什么也不敢要了,問她喜歡什么,她半個字兒也說不上來。

    男人變沒變,她這個當妾的恐怕比作正頭太太的知道的更仔細些,蘇姨娘再怎么也是好人家出來的女兒,當下人又不是作下賤行當,可老爺怎么全變了,那些個荒唐事兒,叫她想起來臉色都白,身子都抖起來了。

    太太賞東西是體面,一箱箱的東西抬過來,張姨娘都經(jīng)不住,先來瞧過一回了,話里頭的酸味兒直沖鼻子,可蘇姨娘卻如坐針氈。

    她嘗過紀氏的厲害了,這會兒灃哥兒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回來,來瞧她一回就算是紀氏的恩典,連明沅也還掛在紀氏名下教養(yǎng)。

    這兩個全捏在主母手里,不得寵愛便罷了,得了寵愛,反倒似踩在春冰上,不知甚個時候一腳空了落到凍水里。

    原來是紀氏賞的,明沅這口氣卻松不下來,蘇姨娘這里該有的東西不少,尋常的擺設(shè)器具卻只看上面的賞,是紀氏自家想著給的,還是顏連章賞的,不論哪一樣知道不是蘇姨娘開口要的就行。

    明白了紀氏的意思,可卻不知道蘇姨娘是個什么想頭,她這輩子是關(guān)在后宅里出不去了,算起來不過二十出頭,還這么年輕,往后就守著活寡了?可這話問出來卻有煽動的意思了。

    她不過二十三四歲,卻已經(jīng)是三個孩子的娘了,人生不過剛剛開始,就已經(jīng)一眼看到底了,明沅斂了心神,握住蘇姨娘的手:“姨娘心里是什么想頭?我只實話透給姨娘聽,外頭要進新人還是捕風捉影的事兒,姨娘聽過了便算,太太心里的打算,咱們都不知道,只安分守己便是。”

    明沅一句話出來,蘇姨娘立時明白過來,她捏捏女兒的手:“我省得,苦頭還沒吃夠么?!钡昧怂@句話明沅才算是松了一口氣,她出了門還在疑惑,難得是要進個貴妾了,再怎么也不該賜下這許多東西來。

    不獨蘇姨娘房里,連張姨娘也有,明洛幾日沒往小香洲里跑,就是跟張姨娘一起拾綴屋子,一會把座屏抬到東邊,一會兒又擺到西邊,張姨娘眼睛盯著落月閣的,這會兒才高興起來,連著繡幛也都換過了,拎著水紅緞要給自家做新衣。

    兩個院里一個得了賞吵吵嚷嚷,另一邊卻還安安靜靜,紀氏坐著吃茶,手上翻著官哥兒寫的大字,簾子一聲響,紀氏就嘆一聲:“來啦?”

    眼睛都不抬就知道是女兒,明潼知道了消息,問明白了賜下去的東西,心里知道不對勁兒,一氣兒往紀氏身邊坐住,摟住紀氏的肩頭:“娘告訴我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