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4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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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離那女王之遙還剩幾步,但也妥妥的差不了多少。 甚至更強大的還是財勢,恐怕在明月還沒考上大學之前,她那幫兄弟就已經將產業(yè)開到這京城了,絕對有本事與寧家平起平坐。 眼下,寧振海自然不知道這么多,看著寧明月的目光還帶著幾分厭惡。 他寧振海的女兒,哪怕是被趕出去的那一個,這身份行為也要對得起寧家的血脈。 他寧愿寧明月餓死在外頭,也絕不希望她做那些小偷小摸的混混行為,若是沒被人知道還好,若是傳了出去,說他寧振海的女兒是個偷兒,那丟的就是整個寧家的人! 寧振海目光如炬,沒有一點作為父親的慈愛,這心里眼里考慮的都是寧家。 哪怕是此刻,那寧可馨暈了過去,也沒瞧見他那半點關心,只顧著問這些無關痛癢的話題。 時隔這么多年,寧明月也是第一次與自己的親生父親見面,不得不說,這樣的感覺卻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與起伏,只有nongnong失望。 她在外頭混了這么多年,對別人的眼色與心思猜的很透,如今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,卻也能感覺到,他那眼神中傳來的輕微厭惡。 作為父親,厭惡自己的女兒,倒也可笑。 寧明月卻是笑了笑,偏偏不多反駁,只道:“父親眼里的學壞是什么?混跡街頭?那不好意思,我的確是這樣,讓您失望了?!?/br> 這些年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兄弟,在幾年前幾乎都是街頭混混,作為他們的大姐大,她如此自稱應該也沒錯吧? 果然,寧明月如此一說,這寧振海的臉色便越發(fā)的難看。 不過目色一轉,看到了時青墨,故意壓制了下來,這才又道:“時小姐來我寧家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,我也好讓人好生接待,現在倒好,弄出了亂子?!?/br> 寧振海很客氣,但卻太客氣。 恐怕對她本人,壓根沒有太大興趣甚至并不看得起,只可惜礙于墨氏與元家,才會如此裝模作樣,與剛剛看著寧明月的神情完全不同。 他這樣的人,可以說是個很好的家主,但卻不是個好父親甚至好丈夫。 “我倒是想提前知會寧先生一聲,不過可惜,寧小姐脾氣似乎有些太急了,親自讓海星酒店的人護送我們過來,我們二人一丁點準備都沒有,也未曾帶上一點禮物過來,還希望寧先生不用介意?!睍r青墨笑道。 時青墨向來都是不笑比笑起來更好些,尤其是這言不由衷的笑容,一直帶著一股冰冷的距離感,僵硬而陰森,反而讓人這心里一涼。 不過好在,這說話倒是帶著幾分客氣,這寧振海心里也頗為感嘆。 這時青墨與她這兩個女兒也算同歲,然而差別真是太大! 寧明月自小生長在外頭,自然上不了臺面,能和時青墨做朋友,那簡直是幾世修來的福分,若是能學到她身上半分優(yōu)點,也是受益無窮。 而寧可馨…… 寧振海目光看了這個正被人背回去的女兒,心中的十分失望。 寧可馨只是個女兒家,往后自然不可能繼承他寧家的家產,不過即使如此,他對這個女兒也抱著很大的期望,自小讓她學習各項技能,完全想要讓她成為一個能撐得起門面的淑女,只可惜,這孩子自小就調皮,今兒還鬧出這么大的事兒! 這以前別人都是看在她模樣可愛的份兒上,由著她的性子,甚至還覺得很是喜歡,可這往后呢? 她這模樣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變,到時候,可愛就成了驕縱,與他這meimei一樣,最終被人踢出家門! “時小姐不用客氣,剛剛我這兩個女兒讓你見笑了,還請客廳坐吧……”寧振海幽幽又道。 如此態(tài)度,讓這在場數位心生不滿。 那寧美庭首當其沖,如今是徹底將時青墨這張臉記住了,根本不可能認同她半分。 除了她那便是這剛剛招惹的寧太太,看見自己的女兒被欺負成那樣,不論誰對誰錯,也只會向著自己的女兒。 更何況,她對寧明月向來都是沒有好感,與她走近的人,絕不是什么好東西,而且據聽說,這時青墨也是個野種,當年被那安裕華遺忘在外頭,是安家三少與一個野女人生下的。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,也怪不得這二人能走一起去! 眼下時青墨絲毫不客氣,與寧明月一道前去客廳。 這一群人,她與寧振海走在前頭,兩旁則是寧太太與明月,寧振海對女兒如此不知規(guī)矩的行為越發(fā)不滿,若真以他的意思,能與他并肩走在這前頭的,除了寧美庭這個meimei以外,也就只有自己的親兒子寧文澤,寧明月算什么東西?女兒家而已! “時小姐手下的生意可是越來越好了,而且我聽聞時小姐與元大少關系不錯,二位恐怕好事將近了吧?”寧振海道。 時青墨不著痕跡:“這些事情順其自然……倒是寧小姐,我瞧著今兒這各種場合,一口一個晉哥哥,惹眼的很……” 寧振海這種人,他默認蕭晉做女婿是一回事,而女兒在外頭與這男人太過親密又是另外一回事。 那寧可馨還想讓明月永遠不與蕭晉交流?恐怕以后要禁足的是她。 果然,寧振海臉色沉了沉。 不過現在那寧可馨已經被提前送回屋,也只有蕭晉還在,只見寧振海扭頭不悅的瞪了蕭晉一眼,道:“可馨不懂事你也不懂事?你們在家里怎么鬧騰我不管,但是在外頭,我不希望惹來任何人的閑話!” 此刻,時青墨特意又看了蕭晉一眼,卻見他面上絲毫沒有任何欺負,只是點頭道:“我知道了?!?/br> 聲音淡淡,依舊涼薄。 轉而,寧振海又道:“這個蕭晉是我的義子,他們倆個一起長大,難免親密了一點,對了,蕭晉平日就負責寧家的各項事宜,回頭等時小姐坐的累了,就讓他帶著你和明月出去四處逛逛……” 說著,又撇了撇明月身上那極為普通的衣服,又道:“蕭晉,回頭支點錢帶著她買幾件像樣的衣服,別丟了我們寧家的臉!” 蕭晉目色一閃,“好?!?/br> 時青墨卻是忍不住嘴角一抽,這寧振海與寧可馨果然是父女倆,的確是一個貨色,一開口提的都是衣服、都是錢。 明月對錢可是來之不拒,眼下也并未露出半點拒絕的意思。 不過這心里卻是多了幾分其他感覺。 在前來這寧家之前,她不是沒想過見到自己的父親將會是什么樣的情形,甚至會想著,會不會經過這么多年以后,父親對她與母親越發(fā)的愧疚,因此也對她關懷備至,即使明知道不可能,但還有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。 寧家這樣的家族,想要找到一個人何其簡單?甚至想要將她帶回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而已。 但直到今天她主動上門之前,沒有收到關于寧家的任何消息。 甚至她當年剛從寧家出來的時候,每個月還有一筆不小的錢打入賬戶,可隨后卻每年有可能也只有那么一兩次,金額少的可憐,若是她沒有如今的能耐,只是一個普通女生,早在兩三年前,也許真的已經餓到在街頭,如今在做些什么都說不定。 寧明月臉上閃過一絲失望,卻覺得自己可笑之極。 很久之前她曾與明月說過,她向往寧家,渴望回到寧家,因為她也是一個正常的人,也希望有父親疼愛。 那個時候時青墨就告訴她,往往向往的東西是好的,真正觸碰到的時候,只會被現實嘲笑的支離破碎。 此刻,心情矛盾至極。 時青墨安慰的看了她一眼,眼中擔著幾分關心。 明月性子大氣,但并不代表這樣的人不會傷心難過,但同樣可以確定的是,現在這種情緒持續(xù)不了多久,因為這樣的狀態(tài)起碼與她平日所做的其中一個心理準備吻合。 而且,她很慶幸明月是個看得開放得下的人,否則若是她執(zhí)意要回到這寧家,甚至不惜將自己的一切貢獻出去只為換得一份虛偽親情,那即使她是明月最好的朋友,都幫不了她,甚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寧明月到最后一無所有。 “明月,以后就住家里吧,我會找兩個老師教教你禮儀,你是可馨的jiejie,總不能比她還差……回頭等可馨醒了,再去給她道歉,她那孩子不過就是一句玩笑話而已,你怎么能真的拿她當靶子?這要是傳了出去,別人只會說我寧振海不會教女兒!”入了客廳,才坐下一會兒,寧振海又道。 只見寧明月突然一笑,隨手摸著拿起一個水果,在身上蹭了蹭,翹著二郎腿,道:“還是算了,您這豪門大院我這樣的小人物可進不起,再說了,今兒我也不是來認親的,就是覺得這里好玩,寧可馨那meimei傻模傻樣好騙,才來溜達一圈,對了,剛剛我覺得寧太太身上帶著的首飾還有蕭晉手上的表不錯,特意摘了下來,留做紀念,您不會介意的吧?” 說著,兜里拿出了兩樣東西。 那寶石項鏈還是在炎玉買的,價值不菲,至于蕭晉那表,更是寧可馨送的,要求蕭晉非帶不可。 時青墨嘴角一勾,明月平日、本就是和一幫混混甚至是痞子混在一起,哪能沒有脾氣?只不過有時候在她面前收斂了一點而已,現在果真是刺激了一點出來。 而且這么多的東西她不拿,偏偏拿了這兩樣,顯然是覺得這兩樣最不順眼。 寧明月笑著,像個帥氣小伙子。 時青墨的公司、炎玉的東西,放在這寧太太的脖子上不是掉價了嗎?還有蕭晉也是,他那渾身上下的穿戴,唯獨與這手表不搭,這么low的東西,絕對是寧可馨送的無疑! 寧振海眼皮一跳,“寧明月!這里是寧家,你這手腳給我放干凈一點!” 只見寧明月依舊笑著,攤了攤手:“挺干凈的???要不……你讓蕭晉聞聞?” 時青墨臉上的肌rou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。 平日里的明月……很爽朗、也算是很文雅,只是偶爾繃不住的時候會突然爆出兩句雷人話語…… 不過也難怪,她見過明月身邊的人,除了當年一直跟在她身邊、還算白凈的單飛單翼以外,如今似乎還多了些彪形大漢,說起話來一口一個“老子”,隨口便是“孫子、娘們”甚至各種罵人的話聽上去都能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,難免會耳濡目染。 不過仔細想想,這些話若是出自明月口中,她倒是覺得真性情,可愛的很! 時青墨總覺得,那蕭晉眼里一閃而過的笑意,很快消散。 這人,似乎也不是一個陰郁的死木頭。 明月此刻這吊兒郎當的樣子,頓時讓寧振海越發(fā)的生氣。 就算她一直以來是一個人生活,可她身體里流的是寧家的血,怎么能如此厚臉皮,養(yǎng)了這一身的壞習慣?剛剛還覺得她這模樣隨了他與她母親的優(yōu)點,可現在一看,她母親身上的那些溫婉賢淑她是半點都沒有! 要不是她出生的時候做過鑒定,他甚至會懷疑這個逆女是不是他寧振海的女兒! 寧振海這呼吸都氣的粗了幾分,指著那兩樣東西,氣道:“寧明月!你別給我裝傻!你知道你現在做的是什么行徑嗎?偷東西!在寧家都這樣,這要是去了外頭豈不是坑門拐騙樣樣都行!” “多謝父親夸獎,不過目前我這技術一般,也只能偷偷這一些不值錢的小東西而已,再說了,我這身份低賤,哪能像寧可馨那樣光明正大的搶?!您說是不是?”寧明月笑道。 她是不善言辭,是不喜與人爭論,但兔子也有咬人的時候。 她再不濟,也多少在青墨身上學到一些,再說了,不就是耍無賴嗎?她那些兄弟,不是各個都有這本事兒? 再說,要是被人知道她被這寧家的人羞辱、絲毫沒有反抗,回頭不知道多少人要吐她的口水呢,這樣的丟人的事兒她可干不出來。 反正現在,橫豎就是三個字:擰著來! 不過自己這父親說什么,唱著反調故意惹他們生氣就對了! 所以眼下,寧振海越是生氣,寧明月就是越是高興。 時青墨最喜歡的就是寧明月這一口小白牙,每次笑的時候,看上去燦爛的很,可就帶著那么一點欠揍的意味兒,有些痞氣。 “行了,我親愛的父親,您老就不用為我這點小事兒cao心了,我這回頭還有要事兒要處理呢,對了,最近我對當大盜有很大的興趣,聽說咱們家有一副古畫,我回頭來取,替我好好保存著?!睂幟髟乱恍?,與時青墨對視一眼,雙雙起身。 她很少干這些小偷干的事兒,除非是明月樓有特殊的需要,不過空有一身本事,若是不干點實事似乎有些對不住自己,更對不住她這好父親。 寧明月這突然發(fā)飆的樣子顯然讓寧振海有些措手不及。 畢竟剛剛前來這客廳的路上,她明明還是一副任打任罵的可憐樣,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…… 現在怎么…… “站住!”寧振海有些惱怒,道:“剛剛將你meimei嚇成那個樣子,你在這里等著,她醒了之后向她好生道歉!” “道歉?”寧明月笑了笑,隨后一動,竟是從靴子里掏出兩只手槍,只聽“砰砰”的兩聲,那子彈從寧振海的身邊擦肩而過,直接打中了他身后的花瓶! “能讓我寧明月道歉的人的確是有幾個,只可惜,她寧可馨還不在此列!”說著,那薄唇輕輕沖著那槍口吹了一下,依稀還能瞧見一縷煙絲兒。 時青墨也是有些驚訝,明月上身白色襯衫,下身黑色背帶勁裝,最喜歡靴子,沒想到這靴子里還藏著這兩樣關鍵性的武器。 而且,此刻時青墨又特地注意了一下她腕上那兩個金屬的手環(huán),恐怕這里頭也有些高科技的東西,關鍵時刻能用來救命用。 明月,果真是了不得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