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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曉樂如此,梅若華如此,可能溫子言也如此,而攝政王更如此。 想到展萬鈞,她的心就沉的如同墜著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,壓力山大。 然而還沒來得及憂郁,溫子言也趕到了。被這兩大一小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,一人一嘴的問她,她就不得閑了。 號了脈,喝了藥,她躺夠了,就坐在床頭歇著。心里惴惴不安的等著,等著展萬鈞過來收拾自己。 欺君大罪,驚天秘聞,攝政王不會輕易放過她的。她懂! 然而從天明等到天黑,又從天黑等到天明,還是沒有等到這位煞星爺爺。 她就有點(diǎn),摸不著頭腦了。 這真是不按牌理出牌!她這頭提心吊膽,七上八下。就等著他給她一個痛快,是狂風(fēng)驟雨也罷,是山崩地裂也罷,總之這事得有個結(jié)果。 可現(xiàn)在倒好,他不見蹤影了。而她,終歸也還是怕,不敢主動去找他。 莫非,對方是在故意晾著自己,好讓她好好反省,自己主動揭發(fā)匯報(bào),頂好整出個十萬字檢討材料。 她真是猜不透這老男人的心。 * 其實(shí)末璃猜錯了。展萬鈞并非故意晾著她,實(shí)在是被俗務(wù)纏住,分身乏術(shù)。 當(dāng)日車隊(duì)到達(dá)晉城的時候,一切都還好好的。可眨眼間天地變色,陡現(xiàn)異象,叫人措手不及。 情急之下他抱著小皇帝跳水,結(jié)果這一跳又扯出“西洋鏡”,給了他好大一個“驚喜”。 而還沒等他抽出時間好好處理這個“驚喜”,晉城里就出了不得了的“謠言”。 天降“兇星”,引動天雷轟擊,“兇星”四散,最大那塊擊中龍船,打翻了龍船,造成十?dāng)?shù)人死,數(shù)十人傷,現(xiàn)場可謂慘烈。 “兇星”現(xiàn)世,肯定是意有所指。出事才一天不到,這晉城里就已經(jīng)有了流言。說這“兇星”就是攝政王的本命星。 因?yàn)閿z政王擁兵自重,扶持兒皇帝登基,自己“挾天子以令諸侯”,當(dāng)上了不是皇帝的皇帝。他乃是一個篡國奪位的逆臣。 這展逆又一貫“欺凌皇室,有辱圣駕”,導(dǎo)致鎏玥臣強(qiáng)而主弱,綱常顛倒。 此等逆天之行,為天下人不齒。故而老天爺用天雷打落“兇星”,砸向龍船,就是要取這逆臣的狗命。 可沒曾想這逆臣竟裹了天子一起落水,用小皇帝擋駕。上天有好生之德,只好留他一條狗命。 這真叫人扼腕長嘆!難道真是,好人不長命,禍害遺千年? 天下有識之士,自當(dāng)憤而起身,擁君除逆。 這謠言也不知從哪兒起的,總之傳出來就已經(jīng)人盡皆知。季顯亭被嚇得半死,連夜跪倒攝政王面前請罪。就連唐重天也不能豁免,帶著唐家嫡子嫡孫都跪在門外,自請降罪。 官府的人和唐家的人也都派出去,調(diào)查到底是誰在傳謠言,務(wù)必要給攝政王一個交代。 展萬鈞坐在太師椅里,喝著驅(qū)寒暖身的湯藥,心里只剩下呵呵。 查?怎么查?一步慢,步步慢。他又不是傻子,這白天才出的事,夜里就謠言滿城,這哪里是謠言,這是有人等著給他下套子使絆子。 白天的異象,自然不可能是人為。天打雷劈,還掉下一顆“飛星”,就是神仙也做不出來。 說到神仙,他就更呵呵了。 都不用猜,他心里已經(jīng)有底。 能在這么短時間內(nèi),就把流言散步到整個晉城,而且還讓人查不出來,這份本事,只怕整個鎏玥也只有一人能做到。 長生觀,祁進(jìn)! 很好!他就沒把對方當(dāng)成普通人看待過。 祁進(jìn)手里要是沒點(diǎn)真本事,也不可能裝神弄鬼那么多年。 只是他自以為這晉城是自己手心里的東西,銅墻鐵壁,滴水不漏。卻原來這妖道的手,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悄伸進(jìn)了晉城。而且,埋得還挺深。 這份功夫,可不是一朝一夕。叫他不由佩服起這妖道來。真是好本事,好手段! 不過這樣的對手,才稱得上是對手。否則,都叫他提不起斗一場的興趣。 得,既然長生子劃下道來,那他攝政王總也得“投李報(bào)桃”。 脖子一仰,把玉碗里的湯藥一氣喝光,他不動聲色的把手里的碗放下。眼睛也不看跪在跟前的季顯亭,而是越過他,看向跪在門外的唐重天。 白天的大風(fēng)大雨,把廊下的石階都打濕了,此刻唐家人就以唐重天為首,依次跪在這濕漉漉的石階上,老老少少有個十來號。 為首的唐重天和緊跟著跪在后面的唐天霄,唐天理,連衣服都沒顧得上換,仍舊是原來那一身。濕透了,沉甸甸冷冰冰的裹在身上,別提多難受。 可再難受也比不上此刻落在他們頭頂上,來自攝政王的視線。 王爺才到晉城,就接二連三的出大事,這趟差事,他們真是辦砸了。 露臉討好的心思,都可以趁早收起來了。王爺此番來,就是興師問罪來的。先前的罪都還沒交代清楚,又添上眼前這些罪。唐家這下就是渾身是嘴,也說不清了。 王爺把晉城交給唐家,唐重天自認(rèn)謹(jǐn)慎行事,悉心經(jīng)營,面面俱到。卻原來,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,有一只如此厲害的黑手。 此刻這黑手翻手是云覆手是雨,把晉城內(nèi)外攪合成了一團(tuán)漿糊,而他這個唐門家主竟然還一點(diǎn)舉措都拿不出。也是罪該萬死! 現(xiàn)在他帶著全族嫡男跪在這里,只求王爺還有一念之仁,給唐家最后一次機(jī)會。 攝政王一直不說話,以及站著守衛(wèi)的金羽衛(wèi),也都一聲不吭,一動不動。 從屋里到屋外,空氣就仿佛凝結(jié)成塊,叫人連呼吸都要被凝住了。 唐重天滿頭是汗,順著脖子往下流,等得身上是一陣?yán)湟魂嚐?,終于等到頭頂上這尊大佛攝開口了。 “老百姓讀書不多,有心人隨便說兩句,就會信以為真。何況這還是親眼所見的事,也怪不得他們傳言。你們大張旗鼓的去抓,去審,去問。且不說能不能抓到,審到,問到。就這個架勢,落在有心人眼里,又是一筆可做的文章?!?/br> “你們,就別給我添亂了?!闭谷f鈞深吸一口氣,長嘆道。 這話一出,就是大耳刮子往季顯亭和唐重天兩個臉上打。這兩個哪里還敢猶豫,連忙把頭咕咚就往地上撞,連聲高呼道。 “王爺恕罪,臣等該死?!?/br> 該死?哼哼。展萬鈞直笑不語,視線仍舊落在唐重天的頭上。 唐重天有心抬頭表個忠心,可攝政王的眼力太重,壓得他抬不起頭來。 說到底,他還是有私心,對王爺有所隱瞞,所以才無法坦蕩無懼。 他這個心里有鬼的樣子早就落在展萬鈞的眼里。對唐家,他也是早就起了疑心。但他不明白的是,唐家為什么要背叛自己?他自認(rèn)對唐家無愧,而唐重天也不是個傻子,背叛他的后果難道就沒有好好想過? 除非,長生觀給的價(jià)碼更高! 微微皺眉,他漫不經(jīng)心的冷冷一笑。 “你們死了,倒是痛快了??蛇@幅爛攤子,誰來收拾?還是先留著命吧?!?/br> 這話一出,叫季顯亭是大松了一口氣。但唐重天卻仍是惶恐不安。先留著命,那是因?yàn)橥鯛斶€有事要唐家去做。 果然,攝政王又道。 “既然流言說那是一顆兇星,本王倒要看看,這星有多兇。都說真火破邪祟,你們唐家會煉鐵。我就把這兇星交給你們?nèi)?!等這兇星被煉化了,謠言自然也就破了?!?/br> 說罷,他嘴角露出一個淺笑,看著唐重天問道。 “你們唐家,能行嗎?” 這種時候還能討價(jià)還價(jià)?唐重天立刻把頭一頓,咚的著地,提一口氣大聲應(yīng)道。 “臣定不負(fù)王爺所托。” 然而聽了他這中氣十足的保證,攝政王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。 “但愿吧。本王也不能強(qiáng)人所難!” 唐重天只覺得頭皮一麻,怎么也接不了這個口了。 好在攝政王沒繼續(xù)用話打他的臉,而是下了逐客了。 “都起來了,你們也累了一天。下去歇息,換身衣服?!?/br> 說這句話的時候,他目光從唐重天換到了季顯亭,叫這大白胖子冷汗淋漓。他來之前換了一身衣服,可也是為了不在王爺面前失禮啊。 哎,都說伴君如伴虎。還真是令人左右為難呢! 這幫人灰頭土臉的退下,一直隱在屏風(fēng)后的柳傲君緩步而出,拱手施禮。 “王爺?!?/br> 展萬鈞也不看他,只是把桌上的玉碗拿手里看著,哼的冷笑一聲。 “你看看,我要是不來,能看到這些熱鬧?” 這話讓柳傲君微微尷尬,他也沒料到這晉城之行竟然會如此詭異。 難道唐家真的背叛了王爺? 把手里的玉碗一捏,展萬鈞瞥了他一眼。 “唐重天還沒那個膽。但這老頭肯定有事瞞著我,這一回?zé)捫鞘俏医o他的最后機(jī)會。他要是自己處理不好,以后也就用不著唐家了?!?/br> 柳傲君上前一步。 “王爺是認(rèn)為……唐家和長生觀有勾結(jié)?” 展萬鈞把手里的玉碗朝他懷里一丟。 “有沒有勾結(jié),不是你我說了算,得看唐家怎么做。” 柳傲君一把接住碗,垂下眉若有所思。 * 得了攝政王的令,唐家很快派人從河底里把那顆兇星打撈上來。 為了打撈這東西,可費(fèi)了唐家不少勁。這東西不詳,乃是天罰之物,城里那批識水性的老船工都不肯下河去撈。生怕沾上晦氣,倒霉事小,丟命事大。 為此唐家不得不發(fā)布重賞,才讓幾個橫大膽的下水把東西打撈上來。 也是邪性,這一撈又折進(jìn)去一條人命。兩個人一起下的水,河水也不深,很快就找到那東西。就是個人頭似大小的鐵疙瘩,大半都砸進(jìn)泥坑里,得用手挖出來。 東西是不大,很是沉手,但兩個壯實(shí)漢子絕對抬得動。 起先都挺順當(dāng),河底里的泥沙也松散,徒手一挖就挖開。兩人使勁一抬,這人頭似的鐵疙瘩就應(yīng)聲而起。抬著往上浮,水很清,浪也平,本該是一會就能出水。 唐天霄在船頭等著,伸長脖子看。河水清澈,他是一眼就瞧見這兩人抬著東西上來了,眼看就要出水。可不知怎么的,突然兩人就跟被看不見的水鬼纏住了似得,在河里爭搶起來。 得虧他是早有準(zhǔn)備,立刻叫手下人跳下水去接應(yīng)。但還是慢了一步,其中一個已經(jīng)從奪過了那東西,舉起來就往另一個頭上猛砸,血水立刻跟開花似得在河里四散。 等唐家的人上去制住兩人,把那坨疙瘩奪下,那腦袋開花的已經(jīng)喪門。而下手的那個也徹底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