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7節(jié)
霎時,她頭皮一麻,整個人就醒過來。這一醒過來,全明白了。 不要臉的王爺千歲,又開始折騰了! 又氣又惱,她撅著嘴抱怨。 “大半夜的不睡覺,你折騰什么!熱死了!看,都一身的汗,難受死了!” 這抱怨嬌滴滴的,一點威懾力都沒有。 展萬鈞在昏暗中欺近,把她的小手摁在自己胸膛上,吐著熱氣道。 “陛下難受,微臣也難受。陛下何不可憐可憐我,救救我?!?/br> 不要臉!她頓時臉紅,氣得拿手在他胸前捏了一把。 他沒想到她還有這一手,頓時胸口一疼。好家伙,這手勁,她不光捏,還擰了半圈,真疼! 可這疼就跟肥rou掉進油鍋里,刺啦一下就炸鍋了。 攝政王直接動手,往她身上撕巴衣服。 “做什么?別亂來!”她自然是不肯。然而半夜三更,睡得迷糊,哪里是這大野狼的對手。 “不要,我不要!我還小,我還小呢!我受不了,會死的!你可憐可憐我!” 她喊得可憐,喉嚨又啞了。自打上回失聲,這喉嚨就沒好透。平日里說話,就沒以前響亮,話說多了,就會帶出一股沙啞的味道。并不難聽,相反還別有風情,就跟撓人耳朵似得癢癢。 但那不是真破了喉嚨,真破了喉嚨還是很難聽的,他也是領教過。 怕她又哭破喉嚨,他忙抱緊她,摸著她的手臂安撫。 “噓噓,阿璃別怕,我不動你。說到做到。” 他叫她阿璃,順口而出。然而說出了口,就覺得天經(jīng)地義,理所當然。 此刻在他懷里的,既不是十七皇子,也不是真龍?zhí)熳樱撬男氊?,小玻璃人,小阿璃?/br> 柔情蜜意,泛濫成災,蓋過了滔天的yuhuo。 他抱著她,一動不動的忍著。 等了好一會兒,末璃偷偷抬起頭,看了他一眼。 黑暗中,他臉龐輪廓依然立體分明,深陷的眼窩里雙目依然锃亮發(fā)光,只是此刻不再是惡狼一般,瞧著倒有點忠犬的意思。 她眨了眨眼,心里不是不感動的。 一個男人要你,是愛。不要你,也是愛。后一種急剎車的愛,比前一種放任的愛更真,也更純。 她突然有些惶恐起來。 他強要的愛,她可以利用??蛇@放手的愛,她卻不好意思利用了。 其實,她并非不知道他的好。只是越知道他好,越從他這里得到的多,她的心就會越貪婪,越沉溺。 他要她,她又何嘗不想要他! 這么帥的一個男人,還是當朝攝政王,未來的天子,高帥富,妥妥噠。手掌下那可是結結實實的腱子rou,這寬肩,這厚背,這細腰,這窄臀。食色性也,女人也是有*的。 可越是想要,她就越是不敢要。 要就要原原本本,完完整整,從身到心,從頭到尾。她的*若是暴露出來,那也是驚天滅地,獅子大開口,要把他整個吞下去才算完。 可他有吞天的資本和手段,她沒有啊! 她就怕自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,嘴巴夠大,肚腸太細,到時候撐爆了肚皮,落一個凄慘下場。 她害怕??! 兩人誰也沒說話,就在黑暗中相互凝視。 展萬鈞只覺得小家伙的大眼珠子忽而一閃,亮晶晶的東西就滾出來。 他心頭一驚,伸手一摸,就摸到了熱乎乎濕漉漉的眼淚。 這是怎么了?他都不動了,竟也怕成這樣?她可真是……太膽小了吧。 末璃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哭,心里澀澀得堵著一團濕棉花,又尷尬又難受。她咬住下唇,躲開他的手,一頭扎進他懷里。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腰,不撒手。 她決定此刻放縱自己一回,這樣的男人,一輩子能遇上幾個?一個就是天大的運氣! 他愛她都到了這個份上,她干嘛還總是矯情來僑情去。 沒有吞下整個他的本事和肚皮,那狠狠咬他兩口過癮也好啊??偙冗@不敢吃又饞的慌,憋著難受,整天虛偽著強。 至于自己會不會吃上癮,或者越吃越糊涂,最后寧可撐死要不肯撒手松嘴,落一個凄慘下場……不管了!都還沒發(fā)生的事,著什么急。 到時候就看唄!看到底是回去誘惑大,還是他的美色錢權誘惑大。 反正這會吧,她心里雖然愛他,可要是能選,還是想回去的誘惑大。 但既然現(xiàn)在不能回去,那還是選他的錢權美色吧。 * 不說沁芳齋里小皇帝和攝政王如何一個鬧騰,但說唐婉柔被兩個兇神惡煞的太監(jiān)剪著臂膀帶走,一路渾渾噩噩跌跌撞撞,就回到了自己原先住的院子。 她還以為自己能從哪兒來回哪兒去,結果這兩太監(jiān)卻把她帶到后面的空屋子里,順手就推進去,關門落鎖。 她被推得一屁股摔在地上,屁股一疼,回過神來,連忙爬起來撲到門口。 “放我出去,放我出去。我要見王爺,我是王爺送來的,我是王爺……” “呸!還真拿自己當準娘娘了。也不照照你的臉!安省待著吧?!蹦莾商O(jiān)在外面吐著唾沫罵。 她心頭一寒,連連后退。 門外的人聲漸漸遠了,這屋子密不透風,天一黑就伸手不見五指。只有些許的月光從破敗的窗棱照入,投下絲絲縷縷模模糊糊的光影。 月光冷如水,她此刻的心也冷極了。 唐婉柔縮在角落,抱膝顫抖,一顆心如同泡進了黃連水里,苦極了??嗟乃崮c寸斷,心碎如絞。 她到底做錯了什么?要被如此對待? 王爺為什么這樣對她?明明,她是他的人啊。 一定是王寶寶,一定是那個姣童,是他們兩個聯(lián)合起來,對付她。 可他們能這樣對她,她又能如何? 淚如雨下,她掏出手帕擦臉。臉上的脂粉混著淚水,汗水,雜合成一抹臟污不堪的油脂,如同堵在她心頭的惡氣。 這皇宮,臟,臭,如同一潭泥沼。 可這是她自己選的地方,這是他將來的歸宿。在這潭臟與臭之上,卻是一座金碧輝煌,雕梁畫棟的神仙樓閣。 沁芳齋,多好的地方,那么多奇花異草,那么多奇珍異寶。這還只是一個藏嬌的小金屋,就如此富麗堂皇。那要是皇帝住的清心殿,皇后住的乾元殿,乃至于那御正殿,又該是如何氣派富貴? 她還沒看夠,沒活過,沒享受夠。 不甘心,就這樣跌倒不起。 要忍!必須忍!咬著牙忍下去! 只要能活著,只要能留在這皇宮里,只要還能見到王爺,那她就還有機會。 今天是她魯莽了,一個晉城來的土丫頭,別人隨便捧捧你,還真把自己當棵蔥。她太大意了,太得意了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,她什么都沒有,卻貿貿然出頭,被人一腳踩死,也是活該! 她竟然還指望,他會救她。 哈!不是早就死心,早就明白那就是一副鐵石心腸。捂不熱,燒不化,燙不熟! 他要什么沒有?將來天下的女人竟由著他選。他不過是想要玩一個新鮮,做一番空前絕后,所以把主意都打到那個姣童身上。 哈!她等著,等著看那姣童的下場。 這男人今日里這樣對自己,明日也必然那樣對她,她等著! 且看到時候,誰能笑道最后。 她咬著牙,恨恨想著。正想的如癡如醉,忽而聽見外面有人小聲道。 “jiejie?是唐jiejie嗎?” 是誰?她抬起頭。 “我是梅花呀,伺候您的梅花?!?/br> 梅花?她想起來了,是王寶寶分派來四個宮女伺候她,正是梅蘭竹菊一套的。梅花因為長得不起眼,被其他三個宮女排擠,只讓她做些端水掃地洗衣的粗活,不許她進屋里伺候。 這梅花她接觸不多,只知道是個傻干活的,一臉老實人的樣子。就因為太老實,可沒少受欺負。 往日里,那三個機靈鬼在她跟前是唐姑娘長,唐姑娘短,伺候的殷勤。如今她落了腳,反倒是這個傻子還記得她。 心頭微微一暖,她爬起身湊到窗前,回了一聲。 “什么事?” “jiejie還好吧?餓不餓?我給你留了個饅頭。”說著,一個被捏扁了的饅頭從窗棱縫隙里塞進來。 唐婉柔伸手接住,饅頭似乎被人捏在手心里攥著,都變了形,塞進來還沾了灰,臟兮兮,熱烘烘的。 她心頭一酸。想不到,這皇宮里還有這樣的好心人,唉,可惜,人善被人欺,馬善被人騎。這皇宮里,容不下善心人! 方才顧著怨,顧著恨,也沒覺得肚子餓,此刻看到這個饅頭,才想起自己水米未沾。把饅頭湊到嘴邊,卻聞到一股酸味。 是梅花手心里的汗,她又覺得有點反胃。 “jiejie,快吃吧,別讓人瞧見。我再去給你弄點水?!蓖忸^那傻丫頭又說道。 “誒,謝謝你?!边@傻丫頭還想著給她弄水喝,她卻還嫌棄汗味。還當自己是準娘娘嗎?還有資格矯情!唐婉柔臉微微一紅,暗自咬牙羞愧。 外頭梅花的聲音沒了,她靠著墻,閉上眼不去想,把饅頭往嘴里塞。 正要咬,突然又聽見“吱吱”一聲叫。 有老鼠!她嚇得睜開眼,果然就看到黑暗中一雙通紅的小眼睛盯著自己。不,不是盯著她,是盯著她手里的饅頭。 哈,想不到不光那些勢利眼要欺負她,連這畜生也來參一腳。 唐婉柔氣極反笑,她可不是天生的大小姐,小時候在老家,可沒少見老鼠。她就沒怕過! 她低頭在地上找,想揀點什么扔過去砸那老鼠??傻厣铣嘶疫€是灰,沒什么可抓的。 而那老鼠仿佛也知道她要動手,便吱吱一聲叫,搶先躥過來,跳起就往她身上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