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5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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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一百六十八章 這一別,許是一生! 末璃隨賴滄瀾回到客棧,賀老六等人已經(jīng)打包好所有的行李,喂足了馬匹等候著。兩人換了衣服就跳上馬,跳上車。其他人便刻套車上馬,大家伙趁早出城。 一行人也不敢大張旗鼓,走之前早已經(jīng)把帶來的貨物都出手,連馬匹也賣光,只留下足夠大家伙騎的。車也只剩了一輛,雖不是最豪華的,但絕對是最堅固的。否則撐不過接下來的日夜兼程,風(fēng)霜雪雨。 可即便如此,眾人也是提心吊膽。此時已是年底,家家戶戶等著過年,城門口只有進(jìn)城的車馬,絕少出城的。這一隊人貿(mào)貿(mào)然就出城去,怎么看怎么顯眼。 臨到城門口,就看到蕭繼遠(yuǎn)策馬而立,竟然趕來送行。 也得虧他在,城門官不敢阻攔。賀老六也是老江湖,趁機(jī)奉上一錠銀子幾串銅錢,幾位軍爺裝聾作啞,放他們出城了。 蕭繼遠(yuǎn)騎著馬一路跟隨,等車隊走遠(yuǎn)了,末璃才從車?yán)镢@出半個腦袋,朝他拱了拱手,算是感謝他的鼎力相助。 看她笑嘻嘻的樣子,他心里有點(diǎn)酸溜溜。能回家怎會不高興,她就該高興,可她高興了,他就不高興。 悶著臉一路相送,這一送就送了一里多地。送君千里終須一別,他不說話只是看著,末璃都覺得離別的氣氛濃到膠著,簡直有些令人窒息。 要不要這樣?太尷尬了吧!她都懷疑這男人是不是愛上自己了?要不要這么戀戀不舍,依依惜別? 身為“男兒”,被男人愛上,陛下表示不奇怪啦,誰讓我天生麗質(zhì),勾人心魄,簡直紅顏禍水。 啊呸呸!她明明是天降小福星!紅顏禍水可不能當(dāng),沒好下場。 瞧著她眼珠子亂撞,一會皺眉一會抿嘴,眉毛眼睛亂飛的樣子,他就想笑。然而這笑剛浮上嘴角就化成一灘黃連汁,苦! 笑不出來,他便只好抿著嘴,板著臉。硬下心勒住馬韁,停住了。 “就送你到這兒吧,好自為之?!?/br> 明明是高坐于駿馬之上,傲然俯視的姿態(tài),可雙眼卻像是受了委屈,巴巴的看著她。仿佛是在等一個安慰。 她也覺得很為難?。≡趺窗参克??小白兔摟著大狗熊叫心肝寶貝?他不嫌丟人,她還臉紅呢。 男兒大丈夫,咋們爽快點(diǎn),豪邁點(diǎn),行不行!她咳嗽一聲,猛然一揮手,抱拳朗聲道。 “你也保重!你的情誼我都記在心里,我知道你是個好人!” 這話叫他皺了皺眉,明明是好話可鉆進(jìn)耳朵里卻格外刺耳戳心。記著他的情誼?她真能懂他的情誼么?只怕是不懂!就算懂了,也還會裝不懂。 深吸一口氣,他哼笑一聲。 “你記得就好!對了,大軍已經(jīng)部署妥當(dāng),你我兩家難免一戰(zhàn)。這一路你回去,恐怕會遇上亂軍,千萬小心。別走了千萬里路,卻在臨門一腳摔個狗吃屎,叫人白白笑話?!?/br> 明明是好心,結(jié)果從嘴里吐出來就帶著惡意,夾槍帶棍的,令人聽了耳朵疼。 但更疼的是他的話,想不到她做了這么多,還是免不了一場惡戰(zhàn)。無戰(zhàn)不傷,都是鮮活的人命,何苦來哉! 看她低下頭去,臉色發(fā)白。他心中不落忍,便沒好氣的開口。 “這又不關(guān)你的事。野心家想要功名利祿,你一介婦孺又能如何?盡人事聽天命,問心無愧就夠了?;厝バ⌒狞c(diǎn),別在讓人又害了。離野心家遠(yuǎn)一點(diǎn),他不會對你真心的?!?/br> 呃,這話里話外的,她怎么聽著都像是在說展萬鈞! 她這一趟扯得虎皮太大,到處讓別人背鍋,心虛的很! 訕訕一笑,她連忙扯開話題。 “你要小心點(diǎn)吧。這一趟沒必要來送我。如今時局不明,你貿(mào)貿(mào)然行動,只怕會暴露?!?/br> 他哈哈一笑。 “我早已失了君心,否則倒是有機(jī)會在沙場會一會你們的攝政王。上回我就想跟他比試比試,結(jié)果你偏偏讓個毛孩子糊弄我?!?/br> 毛孩子?有人還打不過毛孩子呢!小將軍立刻在馬背上冷哼,猛翻白眼。 蕭繼遠(yuǎn)不搭理他,只繼續(xù)看著末璃。 “如今已是圖窮匕見之時,就看皇后娘娘如何行事了!” 末璃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 是啊,說來說去,最終的行動還是要落在皇后娘娘頭上。至于皇后會怎么做,兩人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談。 有些事,只能意會不能言傳。一旦說出來,不是血就是污,十足倒胃口。 “還走不走?再不走,不如回客棧去,過了年再走吧!”賴滄瀾沒好氣的催促。 “走了走了!你嚷嚷什么。”末璃也沒好氣的頂回去,伸手一拍車廂,心里倒是落了一副重?fù)?dān)。 該走了!再磨蹭下去,越發(fā)令人尷尬。 她一說走,小將軍就揮鞭策馬,心急火燎的啟程。 紛亂的馬蹄,轉(zhuǎn)動的車轍,把蕭繼遠(yuǎn)趕到一邊。他策馬后退,目送她離開。久久的,一直到整個車隊再也看不見,這才掉轉(zhuǎn)馬首,用力揮了一鞭,疾行回城去了。 這一別,下回見,又是何時? 許是幾年,許是一生! * 馬車重新上路,起先末璃還有點(diǎn)離別的悲傷情緒,但百十里地急行軍似得趕路,在骨架被搖散之前,這點(diǎn)小情緒就先被搖了個粉身碎骨,蕩然無存。 揉著屁股,她強(qiáng)烈要求不坐車,改騎馬。 賀老六倒是不反對,讓賴滄瀾扶著她,兩人騎一匹馬。 小皇帝頓時怒了! 瞧不起人是不是!她可是會騎馬的,憑什么人人都單騎,到她就得跟人拼一匹馬? 賀老六一臉為難的告訴她,她身嬌體貴,小巧玲瓏。這一趟為了趕路,換的都是高頭大馬,腿長體健。跑起來那叫一個快,力道很猛。陛下太輕,這馬顛騰起來,萬一半道把她顛出去摔死了怎么辦? 她也沒那么輕吧!得,同騎就同騎吧,好歹也算騎馬不是!風(fēng)馳電掣,多威風(fēng)! 可這風(fēng),真是好大好大!吹得她眼睛都睜不開,氣都喘不過來。她還逞強(qiáng),硬是憋著不吭聲,結(jié)果臉漲得通紅。 肚皮里的那個饅頭早就消化光了,就一個空空的胃袋上下顛騰。她嘴閉得緊緊的,如同一只倔強(qiáng)的蚌殼,寧死不開口。 開不得,一開口保準(zhǔn)吐! 這一趕就是直接走到天黑,天空開始飄淅淅瀝瀝的雨點(diǎn),夾在風(fēng)團(tuán)里撲在臉上就跟小刀戳似得。 賀老六皺了皺眉頭,下令馬隊停下來,趕緊找一個背風(fēng)處搭帳篷生火堆,不走了。 眾人紛紛勒住韁繩,利落的翻身下馬,用自帶的雨布和車底下綁著的竹條開始搭帳篷。說是帳篷,其實(shí)只能算雨棚。為了趕路輕裝上陣,就連過夜都只能因陋就簡。 末璃是被賴滄瀾抱著下馬的,她已經(jīng)顛暈了,腳踏實(shí)地也覺得自己還在馬上顛騰。腳一邁出去,就整個人搖搖晃晃,跟喝了酒似得。得虧小將軍扶了一把,否則非摔進(jìn)泥地里。 隨從們井然有序,不一會避風(fēng)擋雨的帳篷就扯起來。然而并沒有人到帳篷下避雨,各自忙碌著找柴火生火堆,拴馬皮喂馬草。 等火升起來了,立刻有人取了干餅和牛油,在火上烤熱。 賴滄瀾扶著她到火堆邊坐下,接過剛烤好的熱餅塞到她手里。 餅上涂了牛油,烤的香酥金黃。然而她一點(diǎn)胃口也沒有,聞著味就想吐。但即便如此,她還是忍著惡心把餅湊到嘴邊咬了一口,含在嘴里胡亂的嚼了幾下,逼著自己咽下去。 不吃不行!這會子可不是她嬌氣的時候。不吃飯就沒力氣,沒力氣就不能趕路,還會凍死。 這餅聞著香,看著酥,咬到嘴里卻是又硬又干。她嚼的腮幫子疼,胃也不舒服,眼淚都差點(diǎn)冒出來。跟吃藥似得吞了一小塊,賴滄瀾就又往她手里塞了一大塊。 欲哭無淚!也只能眼含熱淚繼續(xù)吞!許是身體也知道此時不能嬌氣,雖然胃時不時抗議矯情,可兩塊熱餅下了肚,她還真緩過了一口氣。 就是口干!想喝水! 旁邊遞過來一個羊皮口袋,她想也沒想擰開蓋子就湊到嘴邊仰脖大喝了一口。 結(jié)果是奶酒!而且還是烈性的! 哇!這一口下肚,她雙眼一瞪,伸手抓住自己的脖子就傻眼了。 這感覺,喝下去的哪里是一口酒,而是一只加滿了油被點(diǎn)著的火箭。噴著火冒著煙從喉嚨口一路往上,扶搖直上,躥到腦門崩開腦殼直接噴出去,腦袋瞬間就炸了,腦汁都被火焰煮沸蒸發(fā)的一干二凈。 賴滄瀾也沒想到她會這樣,只是怕夜里風(fēng)寒雨冷,所以給她喝口酒熱一熱。哪知道她仰頭就是一大口,就看她兩眼發(fā)直,臉騰地就紅了,緊接著眼淚鼻涕全冒出來,咳得驚天動地,喘的呼天搶地,一副立馬就要駕崩的樣子。 嚇得他都傻了! “陛下!陛下!” 慌了手腳! 他一喊賀老六就撒手扔了手里的東西飛奔過來,還以為末璃吃餅噎住了,揮手就是一掌拍在小皇帝背上。 他留了力道,可終歸心里著急,這一記拍下去,末璃就哇的一聲,撲倒在小將軍懷里。 小將軍傻了眼! “你干嘛打她?” “不是噎著了嗎?” “沒有!陛下是喝了酒!” 喝了酒?喝酒有這么夸張?賀老六也是醉了! 賴滄瀾心急火燎的把末璃從自己懷里翻過來,就看到她兩眼緊閉,滿臉通紅,昏死過去。 “你……你把陛下打暈了!”急的他差點(diǎn)要跟賀老六動手。 賀老六也嚇了一跳,連忙伸手摸了摸小皇帝的臉,又試了試鼻息。皺著眉道。 “不是昏了,是醉了!” “醉了?不可能!” “真的!你摸小主子的臉,是熱的。鼻息雖然粗重了些,但沒阻塞之感。就是醉了!” 賴滄瀾低頭摸了摸,試了試,看了看,還真是如此。 “這……這怎么辦?” “陛下剛才吃過東西沒?” “吃了兩塊餅,不大?!?/br> ?!澳菦]事,讓小主子睡吧。好好睡一覺,解解乏?!?/br> 就這樣?小將軍還是不敢置信。 賀老六抬頭看了看天,伸手抓過一大塊剛烤好的餅塞到賴滄瀾懷里,連同那個裝酒的馬皮囊。 “你拿到車?yán)锶コ?,和小主子待一起。夜里警醒點(diǎn),別睡死?!?/br> 賴滄瀾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把酒囊掛在腰里,一口叼住餅,攔腰抱起末璃鉆進(jìn)馬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