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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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為什么來六合?”幽閑決定轉(zhuǎn)移話題,再問下去,還是一堆“后來他死了”這樣的話。 “我父親是個星相師,小時候他總是抱著我看星星,他說根據(jù)星相推論,我們腳下的地其實是個球,而且不停的轉(zhuǎn)啊轉(zhuǎn),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,只有我母親支持他——當然,她從來也沒反對他任何事情?!?/br> “城里的將軍大人也覺得他瘋了,奪去了他星相師的職位,他就窮死了——病死的,醫(yī)生說他是心死,我不懂啊,他心臟明明還在跳,為什么說他心死了。后來,那位將軍大人,他也死了——我殺的,當然,那是我成為扶桑第二的時候?!?/br> “成為第二之后,我保護過一些雇主,也收錢殺過一些雇主,突然有一天,我覺得再多的美食、再大的房子、堆成山的財富都不會讓我開心,一個和尚告訴我,這就是寂寞,如果不想寂寞,就要做些有意義的事情——他建議我剃發(fā)出家?!?/br> 幽閑,“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,那和尚說的沒錯。” “可是我不想做和尚啊,我想起了父親說的話,他說我們在一個球上,那我一直朝西走,一直走,去六合,去波斯,如果又能回到扶桑國,那就證明我父親是對的?!?/br> 幽閑暗想:一直走,一直走,又回到原點,在我們這里,叫做——鬼打墻!?。?/br> “我坐船,騎馬,換駱駝到沙漠,已經(jīng)過了一年,我們遇到沙塵暴迷了路,駱駝和水都沒了,向?qū)霘⒘宋页詒ou喝血,后來,他死了?!?/br> 幽閑手心一顫,“你——吃了他?” “呸呸!那家伙太臟,我才不吃呢,我吃沙漠鼠、蝎子撐下來了,然后,遇到了你?!?/br> 后來,幽閑成為來薔薇的雇主,再后來,薔薇做了她的貼身暗衛(wèi),再再后來,幽閑命她組建一個龐大的暗衛(wèi)隊,封她為隊長,并給予厚望: “薔薇啊,我要的不僅僅是一朵薔薇花,而是整個花園,一只薔薇倒下去,千萬只紅杏出墻來!” 從此,暗衛(wèi)隊有了正式番號——紅杏。 無論以后的紅杏隊長是男是女是太監(jiān),他們都只有一個名字:薔薇。 ☆、疑云 美滿的姻緣個個相似。 狗血的姻緣各有不同。 “幽閑你——你們是在干什么?” 然鏡如遭天雷劈過般楞在原地,片刻反應過來,扯掉自己的披風,沖過去裹住衣衫半褪、面色緋紅的幽閑。 “呵呵,我們當然是在穿衣服啦?!备糁鴥蓚€粗壯的楓樹,薔薇狼狽的將衣帶系好,嘿嘿傻笑。 然鏡面色頓時比木炭還黑——而且還是未燃燒的那種。 “你誤會啦,我們是在換衣服。”幽閑連連擺手解釋,又羞又冷又驚又囧,“方才被一幫人追殺,我和薔薇互換衣服,為的是掩人耳目,呵呵,安全第一,安全第一。” 看看薔薇身上的緇衣僧鞋,再看看幽閑身上的短襦棉袍鹿皮長靴,然鏡的冰山臉方有些融化之勢,剛才真是驚魂一幕: 雪夜里,兩個灰白的身影躲藏在楓葉林中作穿衣狀,似乎看到了他的到來,身影動作快了不少,細雪月光將這里照的如同白晝,那身影再熟悉不過了——幾天前的一個晚上,她還在自己懷里輾轉(zhuǎn)纏綿。 然鏡腦袋上連頭發(fā)都沒有,老天擔心他會被凍成傷寒,于是好心好意的扣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給他驅(qū)寒。 心碎了,然鏡就像所有“老婆在外偷漢”的男人那樣悲憤的沖過去,豈料更受到打擊的事情還在后面:和幽閑一樹之隔的人,看身形瘦小,面容清秀,似乎是個女人……。 難道自己還不如一個女人嗎?破碎的心連續(xù)遭遇重創(chuàng),化做漫天的雪絨花。 (各位看官,且讓蘭舟將時間推移半刻,從頭講起。) 話說幽閑和薔薇互換衣服,幽閑仗著自己是雇主,強迫薔薇先脫,薔薇含著淚,流著清鼻涕,抖抖瑟瑟躲在楓樹后脫完衣服,打成團扔給幽閑。 “咳咳,內(nèi)褲就不用互換了?!庇拈e將純棉底褲扔回去,為了讓薔薇長記性,她故意慢斯條理的換衣,誰知這一幕恰好被然鏡瞧見了。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!幽閑看著狂奔而來的然鏡,暗想:前兒晚上還故作瀟灑的和他約定相忘于江湖,勝者為王,敗者暖床來著,今晚卻被撞見自己這副狼狽像,怎么辦,怎么辦,是順水推舟默認和暗衛(wèi)有染呢;還是說自己其實是修煉多年的狐貍精,此時正在拜月修行;或者蒙著臉在雪地裸奔,跑了再說;或者干脆讓薔薇一劍干掉然鏡,然后自己干掉薔薇,讓這件事淹沒在死亡里……。 (各位看官啊,這一點都不夸張,根據(jù)后世的統(tǒng)計,即使是最恩愛的夫妻,在漫長的婚姻生活里,也至少有二百次離婚以及五十次殺死對方的念頭。) 這晚“偽偷情”的結(jié)果是顯而易見的:當rou包子然鏡脫下披風裹住餓狗幽閑,餓狗豈有推開rou包子之理?幽閑所有的雜想化作一池春水,眼神片刻都挪不開他,語無倫次的解釋脫衣和換衣其實有本質(zhì)區(qū)別的。 然鏡細看幽閑身上的衣裙,醋未全效,疑心又起,“這和你以前的舊衣很像?!?/br> “這本來就是她的舊衣服。”薔薇抱著劍大大咧咧的靠在樹干上,“去年工錢全被她扣光了,一個月都沒rou吃,哪來的錢買衣服?只好撿她扔掉的舊衣啰,我連內(nèi)褲襪子都是她的,不信我脫給瞧?!?/br> “不用了。”然鏡放下心來,感覺到幽閑繼續(xù)往他懷里縮,頓時手足無措起來,“我——我看見你放的焰火了,所以跑過來看看有沒有事……。” “哎喲喲,還以為你雪夜逃命呢,卻撞見一場雪夜僧尼私奔的好戲!”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截斷了然鏡的話語。 “顧念久?你來干什么?”幽閑跳蚤般瞬即離開然鏡的懷抱,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,前幾日她在顧念久面前信誓旦旦,路邊的野花不要采,寺里的和尚絕不碰,沒想今日就破了戒。 “當然是上山賞景啊?!鳖櫮罹脧臉鋮仓欣@過來,雪白的皮裘裹住全身,一直垂到腳面,和靴尖的積雪融在一起,皮裘連著雪帽,遮住了他大半個臉,手里sao包的拿著一把折扇——這可是寒風下雪啦,大哥!您揮著折扇不怕折了手么? 幽閑果然嗤之以鼻,“上山賞景?一身白色,你是上山上墳吧!” 顧念久不急不惱,“呵呵,沒有辦法,有些人記性不太好,或者嫌自己活得太長了,總是往□□上湊,我提前預備著,有什么不好?!?/br> 尼姑是老虎,和尚是□□。 然鏡沒有理會,對幽閑說:“今晚兇險,我先送你回紅葉庵?!?/br> 幽閑很聽話,“哦,好,這些尸體——。” 顧念久揮著折扇繼續(xù)說風涼話,“不用管這些,你奶哥哥武信旋馬上就來,除了會殺豬,他還擅長墊后擦屁股——?!?/br> 刷! 一股寒氣直襲顧念久后頸,皮裘依舊密實溫厚,他還是感覺到頸部的血液都快凝固了。 “大哥!”幽閑向前一步,請求的看著拔劍而出的武信旋。 武信旋收劍回鞘,冷冷的將顧念久撥開,“你盡可繼續(xù)說下去,只是我要告訴你,本人除了殺豬賣rou、墊后擦屁股,拔刀殺人其實也是擅長的?!?/br> “大哥,大哥,有話好好說哈。”幽閑笑嘻嘻的挽著武信旋的胳膊,扔給依舊僵硬的顧念一個眼神:趕緊滾!否則打死白打!本人概不理會! “放心,我不會殺他——今天沒帶殺豬刀?!蔽湫判┲鴮こi苑虻亩桃\蓑衣,頭發(fā)眉頭積著雪,看來在雪地里呆了許久。 珍愛生命,遠離屠夫,顧念久閉嘴了,就是十級強風也吹不開他那張破嘴。 幽閑覺得武信旋臉色不對勁,仔細聞聞,一股甜腥從蓑衣飄來,大驚,“你受傷了?” “還好,輕傷,不礙事?!蔽湫判p握住幽閑的手,安慰道:“蓑衣上的血不是我的。” “我們遇襲了。”然鏡淡淡道:“我去仵作房看那具男尸是否和紅葉寺有關(guān),回來途中和你一樣遭遇追殺?!?/br> 原來,然鏡和武信旋帶領(lǐng)的親兵位擊潰了刺客,然鏡回到寺廟,武信旋帶兵回家稟報父親,誰知看見幽閑在逃亡中放出的焰火信號,兩隊人馬就殺到此處,此時,薔薇已經(jīng)將刺客全部解決了。然鏡距離此次較近,所以先到。 幽閑身形一抖,篤定的看著不遠處刺客尸體,“如此看來,仵作房的尸體只是幌子,我和你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,如果只有我和你出事,嫌疑太大,但是如果死的不只是你我,有其他出家人,他們死的甚至比我們還早,那些庸官可能會認為只是一場專門獵殺出家人的連壞殺手所為,你我的死,只是巧合而已。” 然鏡輕嘆道:“確實如此,武鋪頭連夜查閱了最近一年南焰國殺人或失蹤案件,原來不止是紅葉鎮(zhèn),其他地方也有相似僧尼案件,和往年相比,數(shù)字猛增了不少,他們的計劃早就開始實施了,你我一天不死,類似的案件還將繼續(xù)發(fā)生?!?/br> “以前紅葉鎮(zhèn)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情,這就是說,他們已經(jīng)掌握了你和幽閑行蹤,并且決定出手!”情急之下,顧念久也顧不得幽閑的警告了,“我們在明,他們在暗,我們甚至不知道指使者是誰——想要你們死的人太多了,一條石榴街都排不開?!?/br> “麻煩的是,指使者可能不是一個敵對方,很可能是兩個,甚至好幾個對手聯(lián)合在一起?!比荤R掃眼冰冷的雪夜,“追殺幽閑的五個刺客,他們的衣著配刀一致,行動默契,肯定是在一起豢養(yǎng)訓練很久的刺客隊伍;而刺殺我的,他們服飾兵刃各異,各自為陣,是雇傭而來的殺手或者獵人?!?/br> 武信旋看著沉思的幽閑,頓了頓,“還有,你們紅葉庵里的無悔師太和兩個小尼姑剛剛被發(fā)現(xiàn)死在城郊的義莊,尸體停在仵作房等待明日檢驗,衙門派去的衙差被迷香迷倒,至今神志不清,胭脂鋪的老板如花也在其中,她一直重復念著有話必親自告訴紅葉庵主持無疏師太,我們護送她去了庵堂,誰知她見到無疏師太說出幾個字就暈倒了,現(xiàn)在人還在庵堂治病,你回去問問師太,說不定能打聽到一些消息。” “無悔師太也……。”幽閑失神片刻后,捏緊了拳頭。一群無家可歸的尼姑在庵堂生活這么多年,相依為命,怎么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。 顧念久本來想過去安慰幽閑,卻見幽閑不知不覺向然鏡靠近,于是頓下腳步,改口問道:“那個胭脂鋪如花怎么半夜出現(xiàn)在滿是棺材的義莊?” “不知道,我們一直在調(diào)查她的來歷,一年了,居然都沒有一點眉目?!蔽湫判碱^緊縮。 顧念久控制住憤怒,手中紙扇捏得咯吱響,“你們明知這樣,還把她送到紅葉庵?!” 幽閑拿過顧念久的紙扇,相碰的瞬間,隔著衣袖握了握他的手腕,“沒事的,哥哥這樣做我很理解,好一招引蛇出洞!如花進了紅葉庵,庵堂里影衛(wèi)眼線無數(shù),她由暗轉(zhuǎn)明,我們由明轉(zhuǎn)暗,必定能有所收獲,一個連哥哥都查不到來歷的人,她背后的勢力可見一斑。以她為誘餌,我們靜心釣大魚即可,總比在外漫天撒網(wǎng)的好?!?/br> “無論對手是誰,他們必定要付出代價?!庇拈e目光一沉。 顧念久尤不安心,“你要注意——。” 薔薇抱劍一把將顧念久推開,“喂!小子!你當老子是死人啊!嫌棄我不專業(yè)是吧?要不你親自來試試?!” “聞道有先后,術(shù)業(yè)有專攻,我是個生意人 ,要比就比錢財,誰和你比劍啊。”顧念久嘴上很硬,腳步卻一直往后退,往后退,五步之后,驀地消失在雪地上。 “喲,這小子身法還挺快?!彼N薇幸災樂禍的看著陷阱:我自抱劍偷偷笑,任憑你在坑底叫! “那個天殺的獵人把陷阱挖在這里!”顧念久掉進了深坑,雪白的皮裘臟亂不堪,瞬間從白蓮花變成了土狗,“救命啦!我的腳扭傷了?。?!” ☆、琴樓 破曉以前的夜是最冷的。 幽閑烤著火爐喝著湯——青菜疙瘩湯。 粘稠的湯汁、綠油油的青菜、剁成碎屑的蔥花和胃口抵死纏綿,□□,幾乎是彈指間,白瓷碗里的湯少了一半。 有了食物墊底,幽閑漸漸放慢了湯勺和嘴唇接吻的頻率,時不時夾一筷腌蘿卜換換口味。 “哎呀呀,這疙瘩湯好像一灘鼻涕?!?/br> 薔薇抱著筆墨紙硯,委委屈屈的的說,“天這么冷,我還要到草亭里抄寫是詩書,呵呵,反正你也吃不完,剩下的半個砂鍋疙瘩湯就給我吃吧?!?/br> 幽閑眉毛都沒抬一下,繼續(xù)喝湯。 薔薇抓跳蚤般在身上搜了搜,摸出五個銅板、一個銀質(zhì)挖耳勺遞過去,“諾,這是我所有的錢財,能換你一鍋疙瘩湯不?一碗也行?!?/br> “鼻涕不是你能買,想買就能買?!庇拈e將剩下的半砂鍋疙瘩湯放進食盒,“這是送給無寐師太的,外面冷風一吹,你自己就會流鼻涕了,還用得著買我的?” 得,沒惡心到別人,反而把自己栽進去了,薔薇認輸,悲憤在寒風雪夜里奮筆疾書,眼淚鼻涕好似那比翼鳥、連理枝、雙雙流下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 你是鼻涕我是淚,纏纏綿綿到天涯。 “給,你要是凍病了,我可不愿意出湯藥錢。”幽閑將一床舊薄被扔給薔薇。 薔薇裹著被子,高興的像大年三十放花炮的孩子。 此人和幽閑相識的這些年,幽閑對其的態(tài)度經(jīng)常冰火兩重天,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,一通悶棍給一根胡蘿卜。 這也不能怪幽閑喜怒無常,實在是薔薇這家伙自作孽不可活。 薔薇對此死不承認,還辯解道:我只是太傻太天真,以為她是個寬容的雇主,才會屢犯屢罰,屢罰屢犯。 …… 幽閑提著食盒來到無寐門口,叩門叫道:“師太,我是幽閑,給您送夜宵了。” 屋子里沒有動靜。 “無寐師太,晚上冒昧問您以前是不是青樓的頭牌,實在太過唐突了,所以特地拿著宵夜過來賠罪。”幽閑壓低了聲音,“是我說錯了,您的確是頭牌,不過不是青樓,而是琴樓……?!?/br> 吱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