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很是緊張的擺手：“你別胡說，我姨娘什么時候說過要嫁人了？我姨娘那么愛咱們的爹……”

    沒說完，就見林月華做了個嘔吐的動作：“你確定你要說廢話？那我就不打擾了，我先回去了，你該去哪兒就去哪兒吧?！碧_就走，林清趕緊跟上，林月華回頭：“你跟著我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林清訕訕的笑，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太地道。只是這事兒吧，說起來真是難以啟齒，之前是被自家姨娘氣狠了，又想找人商量，找人傾訴，然后呢，家丑又不能外揚(yáng)，又不能說給嫡母聽，這才說給嫡姐了。

    結(jié)果倒好，圣旨剛下來，自家有爵位了，蓮姨娘又不打算嫁人了，林清自己都覺得這事兒說起來太勢利眼了，不好意思開口，自然是不想告訴林月華的。

    但林月華又不是傻子，見她進(jìn)了門就小心殷勤的給自己端茶倒水，眉毛一挑，就猜出來了：“蓮姨娘又不打算嫁人了？是看著咱們家有爵位了，所以想在林家養(yǎng)老？或者，運氣好的，再生個兒子，將來有出息了，也當(dāng)個誥命夫人？”

    林華一臉你怎么知道的表情，逗的林月華忍不住笑，伸手使勁捏了一把林清的臉頰，在她變臉之前收回手：“你啊，回去好好勸勸你姨娘，想嫁就嫁了吧，之前她鬧著要嫁人，連我娘都知道這事兒，爹又不是傻子，怎么可能半點兒都沒察覺？就算沒察覺 ，你姨娘一年來都找借口不愿意去伺候，你真覺得咱爹那心里，半點兒疙瘩都沒有？”

    “現(xiàn)在呢，你姨娘看著咱們家又有了爵位，就不想走了，這事兒更讓人膈應(yīng)，她要么能同甘共苦，要么能不貪腐榮華富貴，兩樣都做不到，那也離受冷落不久了，看看白姨娘過的日子，再看看梅姨娘過的日子，你覺得，蓮姨娘若是不走，能有什么好下場？”

    當(dāng)然，基本的衣食住行還是能保證的，陳蓉可不是不能容人的，只要不踩她底線，不觸碰她的逆鱗，守著她的規(guī)矩還是能過好日子的。

    林清臉色有些不好，林月華挑眉：“至于你，你也不用擔(dān)心沒了姨娘你會在林家活不下去，咱們林家現(xiàn)在可是伯府了，至少嫁個當(dāng)官的還是能肯定的，也說不定，能嫁的更高點兒，因為聯(lián)姻這種事兒，好處還是有的。當(dāng)然，能用你聯(lián)姻，前提條件肯定是你的規(guī)矩足夠好，要不然，誰家會愿意要個攪家精？”

    林清雖然口頭上不饒人，喜歡和林月華爭個高低，平生最不忿的就是嫡庶之分，但絕對不是個蠢人。

    心里衡量好了一會兒，猶猶豫豫的問：“若是我姨娘嫁人了，我能不能記到母親的名下？”

    “這個，首先，好處是肯定有的，你沒姨娘，那對外面說起來，肯定要說你是養(yǎng)在嫡母身邊的。其次，你表現(xiàn)的好的話，也不是沒可能的。”林月華隨手給她畫了個圈兒，林清捏著自己的鐲子在一邊發(fā)呆。

    林月華也不打擾她，又叫小桃紅去拿了針線過來，慢吞吞的繡著一個荷包。

    林婷一下學(xué)就跟個小鳥兒一樣飛進(jìn)來了：“大姐大姐，我今天學(xué)會一種刺繡手法，你看你看，好不好看？我給你做個帕子吧？不行，帕子太小了，我給你做個衣服吧？”

    林清嘴賤的毛病改不了，嗤笑道：“做個裙子？你是打算做個什么裙子？該不會自己就在上面縫兩針，其余的都是你姨娘做，最后就變成你自己做出來的裙子了吧？”

    不等林婷說話，又說道：“還有，大姐有裙子，你就不打算給你二姐做個什么？怎么之前我聽你說學(xué)女紅的時候，你給大姐做個荷包？我連個荷包邊兒都沒撈到，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？拍馬屁咱們家你是頭一個?！?/br>
    一邊說，還一邊伸出大拇指，氣的林婷臉色通紅：“二姐，你胡說八道什么呢，我要是給你做，你會要？我才不浪費布料和針線呢?！?/br>
    林清哼了一聲：“你都沒送，怎么知道我不會要？再說，你送東西之前，都只是自己想一下別人會不會要，然后就做決定的嗎？你都沒問一聲，這樣做真的好嗎？就算你問了，人家說不要，你就真的不送?。俊?/br>
    “規(guī)矩白學(xué)了，這點兒道理都不懂，現(xiàn)在你年紀(jì)小，自然不會有人跟你計較，但是等再過兩年，你看別人說你閑話不說，一提起來，人家就會說，哎呀，林家的那個小丫頭啊，太不懂事兒了，我就客氣了兩句，她就當(dāng)真了，真是傻不愣登的，缺個心眼兒……”

    正說著，見林婷眼圈紅了，就停住了，略有些不自在。將meimei欺負(fù)哭什么的，好像也挺沒規(guī)矩的。但是，又拉不下臉去道歉，七歲的小丫頭，毛孩子，自己都快及笄了，怎么能道歉呢？

    “我最討厭二姐了，所以我才不會送給二姐荷包呢?！毙⊙绢^也不哭，眼圈紅了一會兒，扔下這句話，轉(zhuǎn)頭就蹭到林月華身邊去炫耀自己今天剛學(xué)的刺繡方法了，連個眼神兒都不給林清了。

    林清可氣的啊，差點兒都跳起來了，但一對上林月華的目光，又慫了。想了想，起身：“那什么，我先走了，我還有事兒，回頭再來找你。”

    說完走人林月華拍拍林婷的肩膀：“你二姐這人吧，整天都說不出什么好話來，上輩子肯定是掉糞坑里淹死的?！绷宙绵坂鸵宦曅Τ鰜恚衷氯A又說道：“但是，這話我能說，你不能說，因為我是長姐，你是meimei，知道嗎？”

    林婷趕緊點頭，林月華又說道：“她雖然說話難聽，但偶爾說幾句，還是挺有道理的，就像是你學(xué)針線這事兒，咱們家姐妹三個，你送給我一個荷包，但對你二姐半點兒表示都沒有，就有些沒禮貌了，哪怕是你不喜歡你二姐，你送給她一個你做壞了的帕子什么的，她就是自己不用拿去墊桌子，也比你什么都不送強(qiáng)，知道嗎？”

    林婷咬著嘴巴不出聲，林月華知道她不服氣，就嘆口氣，伸手揉揉她腦袋：“都是一家人，哪兒來的那么大仇？感情都是處出來的，你不喜歡她，頂多是不和她說話，但也不能鬧成仇敵。等以后你長大了，嫁人了，就知道，家人始終是家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沒有太討厭二姐，就是不喜歡?！绷宙绵洁洁爨斓恼f道，看一眼林月華，低著頭說道：“那等我明天再做一個荷包送給二姐，她要是不要，那就是她做錯了?！?/br>
    林月華忍不住笑，果然還是小孩子，連想法都這么單純。

    ☆、第 51 章

    蓮姨娘不是多聰明的人，但也不是蠢人，一時想不明白是有的，但被點撥了就不可能想不明白了。娘兒倆也不知道是怎么商量的，總之，第二天，蓮姨娘就找了陳蓉，之前她就說過想要嫁人的事情，這次算是舊事重提，陳蓉第一次聽這事兒的時候是讓她回去想想，這次再聽，就只是簡單的擺擺手：“你若是真想嫁人，回頭讓你爹娘過來一趟?！?/br>
    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，蓮姨娘高興的不行，也不去見林承業(yè)了，喜滋滋的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。當(dāng)了這么些年姨娘，又養(yǎng)活了一個姑娘，蓮姨娘的私房還是挺多的。

    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，陳蓉就和林承業(yè)商量了：“好歹蓮姨娘也是伺候了你這么些年，我想著，林家是不是要給一筆嫁妝？就算是不看蓮姨娘的面子，也不好讓二姑娘的臉上太難看了。”

    林承業(yè)有寫不高興：“我都沒……”

    陳蓉打斷他的話：“你若是不高興，我再給你買兩個丫鬟？□□和添香也還能伺候你很多年呢，再買兩個更好看的？”

    林承業(yè)趕緊賠笑：“夫人說笑了，我現(xiàn)在哪兒還能……我知道這世上，就夫人最關(guān)心我了，我都已經(jīng)要洗心革面了，只是想著，到底是林清的親娘，這一聲不吭的就打算嫁人了，不知道的，還以為是我林家虧待了她呢?！?/br>
    陳蓉嗤笑了一聲：“林家給了嫁妝，怎么還能說是虧待？這事兒說出去，別人都要夸你一聲有情有義呢。若是硬將她留在林家，蹉跎到死，那才是虧待?！?/br>
    林承業(yè)到底是不敢在陳蓉面前反對，只好低聲嘟囔道：“那夫人看著辦就好了，嫁妝想給也給一些吧，反正咱們家也不少這一兩千兩銀子，倒是林清，蓮姨娘走了，林清這么辦？”

    “能怎么辦？咱們家又不是沒吃的沒穿的，小姑娘家家的，好好學(xué)了規(guī)矩，將來許個好人家不就行了？”陳蓉翻個白眼，頓了頓，又說道：“不過，確實是不好讓她一個人住著，這樣吧，月華那院子挺大的，回頭讓林清和林婷都搬過去，到底是親姐妹，相處多了指不定感情更好?！?/br>
    林承業(yè)自然是同意的，雖然不是一個娘生出來的，但都是他的閨女。

    “族里的事情，還得你出面?！背聊艘粫?，陳蓉說道，林承業(yè)微微皺眉：“我覺得，月華之前說的挺有道理的，多給點兒是沒錯的，以后該親近還是該疏遠(yuǎn)，咱們自己心里有數(shù)就行了，但不能讓他們說嘴?！?/br>
    “嗯，你自己決定，該去賬房支錢就去，正好趁著這段時間，我也要好好看看店鋪上的賬本?！标惾芈朴频恼f道。

    接下來的幾天，林家的日子就比較忙，族里的事情，林鴻光之前倒是想插手來著，只是被陳蓉攔著了：“你想管，以后機(jī)會多的是，現(xiàn)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跟著你爹學(xué)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……”

    林承業(yè)反駁：“怎么會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呢……”

    陳蓉翻個白眼，林承業(yè)趕緊閉嘴了。陳蓉拉了林鴻光繼續(xù)說道：“你最重要的事情是春闈，還有五六天就該上場了，依照我的意思，你還是要多看看書，就算是以前全都學(xué)過了，這會兒看一遍還能加深印象?！?/br>
    林承業(yè)再次打斷陳蓉的話：“這個你就說錯了，越是考試前，越是不能多看書，要不然，會緊張的。原本記的人十分牢靠的東西，這一緊張，說不定就要忘記了?！?/br>
    陳蓉瞪他：“你既然有經(jīng)驗，怎么就沒考個進(jìn)士回來？”

    林承業(yè)摸摸鼻子，不敢出聲了。陳蓉又轉(zhuǎn)頭看林鴻光：“還有考試要準(zhǔn)備的東西，我讓元寶去打聽了，筆墨什么的，都給你準(zhǔn)備好了，但是這吃食，你到時候想吃甜的還是咸的？要不然做炒面吧？能放兩三天，這天氣也不算太熱?！?/br>
    春闈一開始是定在三月初，后來因為天氣太冷，不少考生容易受涼生病 ，所以就變成了四月初。

    春闈分三場，一場三天，每隔三天可以出來透透氣兒，另外準(zhǔn)備食物什么的。

    “這湯湯水水的，要不要準(zhǔn)備點兒？我想著準(zhǔn)備多一點兒，又怕你半路灑了，污了卷子可是大事兒?！标惾乩^續(xù)說道，林鴻光趕忙搖頭：“不要準(zhǔn)備這個了，喝多了上廁所?！?/br>
    “可是考場那水，也不好喝啊?！标惾貒@氣，林承業(yè)再次開口：“又不是去享福的，春闈千百年來不都是這樣嗎？能熬得過去的就是成功了，沒熬得過去的……”

    陳蓉使勁拍了一下桌子，呸呸呸的吐了幾口：“你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，能不能說幾句好的？”

    林承業(yè)摸摸鼻子，一臉真誠：“我兒子學(xué)富五車，人品出眾，風(fēng)流倜儻，若是我兒子都考不中，這天下也就沒人能考的中了！鴻光，你一定能奪得魁首的，爹爹在家里等著，等你跨馬游街的那天?！?/br>
    陳蓉臉上這才露出點兒笑意來，林鴻光也忍不住跟著笑：“爹娘你們放心吧，我心里有數(shù)兒，再者，我今年才十七，就算考不中也沒關(guān)系啊，還有下一次呢，我一點兒都不緊張?！?/br>
    陳蓉使勁點頭：“對對，緊張什么啊，咱們又不是那些寒門子，就等著考中了進(jìn)士改換門庭的，咱們家有爵位，有錢財，不愁吃喝，就是你一輩子沒出息，爹娘都是能養(yǎng)活你的，你看你爹，你爹這一輩子，不照樣是錦衣玉食的過來的嗎？你爵位比你爹還高呢，咱們不緊張?！?/br>
    林承業(yè)有些小哀怨，但誰也沒管他。

    林月華也是挺忙，一邊要惦記大哥春闈的事情，一邊要將自己的院子收拾出來，將東廂和西廂分出來給兩個meimei住。林家雖然地方挺大，但林婷以前是跟著自己的姨娘住的，林清雖然有自己的小院子，但那院子挨著蓮姨娘的。現(xiàn)下蓮姨娘打算嫁人，以后這院子還不知道是哪位姨娘的地盤，自然不好讓林清住隔壁了。

    再者，那院子也不大，說是小院子，其實就是蓮姨娘那院子的倒座房，不過是中間用影壁給隔開了而已。

    林月華這兒的東廂和西廂，可是足足要比林清自己的小院子多三個房間的。在林家，除了陳蓉的正院，也就林月華的院子最大了，連林鴻光的院子都沒林月華的大。

    “二妹你住東廂，三妹住西廂?！绷衷氯A站在門口吩咐，她自己住的上房，院子中間是個花園，不算太大，但也不小，里面都是林月華以前喜歡的花兒，自打還魂之后，林月華也沒空管這些花花草草，不過，花園的婆子照顧的挺上心，這才四月初，花園里就有不少綠色了，一大捆的迎春花趴在墻壁上，滿眼的燦爛。

    林清這會兒也知道自己以后大約是要靠嫡母了，對林月華到是沒以前的惡言惡語了，不過，一時也還沒轉(zhuǎn)過彎來巴結(jié)，就略有些僵硬的點點頭，回身去收拾東西了。

    林婷倒是有些猶豫，林月華伸手揉揉她頭發(fā)：“怎么，搬過來不高興？”

    林婷趕緊搖頭：“不是不是，能和大姐住在一起，我不知道多高興呢，一晚上都沒睡著，光傻笑了。”頓了頓，小心翼翼的觀察林月華的神色，猶猶豫豫的問道：“只是，大姐，我搬過來之后，還能回去看我姨娘嗎？”

    林月華挑眉：“當(dāng)然能啊，為什么不能？那是你親娘，你時常去看看是應(yīng)該的，若是你姨娘自己愿意呢，也是可以來看看你的，不用顧忌太多?！?/br>
    林婷這才露出個傻笑：“多謝大姐。”

    林月華擺擺手：“回去收拾你的房間吧，中午咱們一起吃飯?！?/br>
    看林婷蹦蹦跳跳的走了，林月華才搖搖頭，轉(zhuǎn)身回房。小桃紅正帶領(lǐng)兩個丫鬟忙忙碌碌的收拾東西，冬天過去了，大毛的衣服就該收拾收拾放起來了，夏天要穿的也得拿出來，該洗的洗，該曬的曬。

    林月華趴在桌子上，使勁回想上輩子，自家大哥去參加春闈的事情，那次回來之后，大哥抱怨考題了貌似，當(dāng)時說什么來著？什么什么道？

    想了半天，忽然起身，直奔林鴻光的書房，林鴻光正在看書，見她進(jìn)來，笑瞇瞇的問道：“meimei怎么過來了？是想找書看嗎？都在書架上，你自己找?！?/br>
    林月華輕咳一聲：“不找書，請教大哥幾個問題。”

    林鴻光好耐性，放下自己手里的書，側(cè)身看林月華：“說說看，是什么問題，若是大哥知道，必定給你解疑?！?/br>
    “知者什么什么什么的，親賢什么什么的，有這句話嗎？是哪本書里的，做什么解釋？”林月華趕忙問道，死馬當(dāng)活馬醫(yī)，說不定就能撞上呢？

    ☆、第 52 章

    春闈那天，一大早林鴻光就出門，林月華也想去送來著，只是，剛到貢院那條街，就堵在外面進(jìn)不去了，學(xué)子太多，排隊都排出了幾里外，馬車自然是進(jìn)不去的。

    “meimei，你先回家吧，過幾天再來接我就行。”林鴻光笑瞇瞇的說道，不等林月華反對，就掀開車簾下來，跟在隊伍后面慢慢往前挪。

    一隊士兵負(fù)責(zé)守門，一隊士兵負(fù)責(zé)檢查，林鴻光將籃子打開，里面的東西一件件兒拿出來，連饅頭都要掰碎了讓人看，衣服更是不能帶夾層。

    檢查完，往后面看看，見馬車還在，就沖后面擺擺手，瀟灑的進(jìn)了考場。

    “姑娘，好不容易出來一趟，咱們到處轉(zhuǎn)轉(zhuǎn)？”見林月華還是一臉的擔(dān)憂，小桃紅趕緊出主意：“這不是要春闈了嗎？和往年一樣，京城里來了不少書生，很多店鋪都添了新貨呢?！?/br>
    有錢的沒錢的，好玩兒的不好玩兒的，樣樣都有。

    反正這會兒回家也沒什么事情做，林月華就應(yīng)了下來，和小桃紅到處逛。有酒樓比較會做生意，這會兒就特意騰出一面墻來讓書生們留下筆墨什么的，還有專門掛出書生們這段時間做的詩詞之類的東西。

    考試這段時間酒樓人少，不少不是考生的人就會借此機(jī)會來觀看一番。林月華也不例外，帶著小桃紅在酒樓里四下亂逛。墻上的是墨寶，屏風(fēng)上掛著的是詩詞對聯(lián)。

    “這個字寫得好，但還有些稚嫩，假以時日，必成大器?！庇腥嗣诱f道，林月華探頭看了一眼，確實是好字，只是，鋒芒太盛，她個人比較喜歡含蓄一些的。

    “這首詩不錯。”又有人贊道，她繼續(xù)跟過去看熱鬧，正看得入神，肩膀就被人敲了一下：“林姑娘？”

    林月華趕緊轉(zhuǎn)頭，正對上一張熟人的臉，趕緊蹲下來行禮：“見過九……”九皇子輕咳了一聲：“本公子今兒興致好，隨意出來走走，倒是沒想到正好遇見了林姑娘，林姑娘也是來看詩詞的？”

    林月華機(jī)靈的很，笑著點頭：“九公子好興致，民女和九公子一樣，也是來看看的。”

    “吃了早飯沒？”九皇子忽然問道，林月華點點頭：“九公子還沒用？要不要先用些早膳？這家酒樓的早膳還是挺不錯的，尤其是蟹黃包，每天用的都是新鮮的蟹呢。”

    “看來林姑娘是?？土??！本呕首有χf道，林月華搖頭：“只是吃過幾次，味道鮮美，所以才打聽了一下，九皇子不妨試試?！?/br>
    “不如林姑娘陪我用早膳？”九皇子挑眉，林月華有些遲疑，九皇子又笑道：“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問你?！?/br>
    “好，那就多謝九皇子了?！绷衷氯A忙點頭，叫了飯菜，兩個人就在二樓大堂里坐下，九皇子的用膳禮儀是特別好的，動作優(yōu)雅，一舉一動就好像是一幅畫兒。

    “確實不錯，味道鮮美?！眹L了一個包子，九皇子夸贊道，抬手換了筷子，給林月華夾了一個：“你也嘗嘗，對了，今兒是春闈開始的日子，你是送你大哥去考場的？”

    “是，人挺多的，恭喜皇上今年又能得不少飽學(xué)之士?！绷衷氯A咽下了包子，才笑著說道，九皇子點頭：“今年人確實不少，你們家送上來的那個圖紙，我六哥已經(jīng)開始讓人試了，你想不想看看是什么東西？”

    林月華歪歪頭，有些猶豫。上輩子搞的林家被抄家流放，害得自己一命嗚呼的東西，這輩子又給林家?guī)順s華富貴，扭轉(zhuǎn)了林家命運的東西，她當(dāng)然是好奇的。

    但她也不是傻子，武器這種東西，不是一般人能看的。就是火銃這樣的小型武器，都不被允許帶出軍營，要是被發(fā)現(xiàn)誰家私藏，就要被判刑的，更不要說，林家的那東西，據(jù)說殺傷力更大。

    “我能去看？”林月華沒忍住，好奇的問道，九皇子忍不住笑：“當(dāng)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看，軍器監(jiān)都是大男人，你一個姑娘家，總不能大大咧咧的跑過去說要看武器，不過，你要是想看，我給你想想辦法?！?/br>
    林月華趕緊搖頭：“那就不看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