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節(jié)
一旁的阮少卿卻熱情向他揮手,高入平簡直受寵若驚。 待得她開口招呼,高入平又遂又臉色一黑,他就知曉,阮少卿主動同他招呼絕對不安好心??! “喂,高不平!”聲音又洪亮,配合著一臉無害揮手,簡直是嘲弄。 身后宮娥紛紛笑開,高入平臉色當即就綠了。 阮婉萬分愧疚,就再鄭重更正道,“先前是玩笑,呵呵,高一平,莫要當真?!?/br> 邵文槿哭笑不得。 若不是阮少卿才回到京中,若不是敬帝和陳皇后又護他得很,若不是舅舅早有叮囑?。?/br> 高入平早已惱羞成怒到了臨界值,強忍著心頭怒火,掉頭走。 阮婉錯愕,莫非她又記錯了? 該是——高以平 邵文槿就笑不可抑。 …… 往后幾日,阮婉也在宮中遇見過陸子涵。 陸子涵見得阮婉,便如見到瘟疫一般,五里開外就掉頭跑開。 阮婉無語至極。 陸子涵會來看陳皇后,陳皇后也會留他在鸞鳳殿中說話,阮婉卻是萬萬沒有想到。但來得都是親近后輩,陳皇后其實歡喜,幾人有時就在鸞鳳殿一待便是大半天。 再往后,阮婉每日進宮拜見陳皇后,然后同宋頤之一道玩耍。 若是下了早朝,匆匆從宮中出來,便又和寧叔叔一處,同他說起西秦的事。閑暇之余,才記得該摸筆給少卿寫家信。 “少卿親啟,見信如人,勿念,安好……” 入夜,邵文槿也會先到她這里,等她睡著才離開,她心中就莫名踏實。 …… 日子好似回到從前,西秦的陰影就全然拋之腦后。 轉眼到了十一月中,御醫(yī)說陳皇后久病,應當多外出散心,敬帝就將秋獵設在西郊圍場。 秋獵向來都由敬帝親手cao辦,京中子弟都躍躍欲試,想在秋獵中博得頭籌,嬴得敬帝贊譽。 高入平便要同邵文槿再比,邵文槿只得應戰(zhàn)。 鑼鼓聲響,四圍馬匹便都沖了出去,爭前恐后,便只有阮婉宋頤之一道,慢悠悠落在隊伍最后。 這類野蠻人的活動,她是不爭的。 作者有話要說: 求了個新書封面,喜歡呢~ ☆、第九十三章 出事了 第九十三章出事了 京中秋獵每三年舉辦一次,由敬帝主持。 除卻朝中的王孫貴胄和達官子弟,按照規(guī)定,軍中相應品級以上的都可參加,獲勝者會由敬帝親自褒獎。 秋獵,便是南順國中的一大盛事。 阮婉到南順京中好幾年,早前也親臨過一次。 彼時她還不會騎馬,就同敬帝在一處觀看。 她本害怕騎馬,更對騎馬沒有多大興趣。所謂的觀看,也大抵就是留心江離和趙榮承二人而已。 好歹都是同她關系親近的禁軍左右前衛(wèi),放在旁人眼里便是她的嫡系勢力。江離和趙榮承成績好,她這個昭遠侯也臉上有光。 這些便都是臺面上的官話,臺面下,就巴不得邵文槿摔個半死,她好瞅準時機趁勢上前冷嘲熱諷,落井下石。 結果一場秋獵下來,邵文槿卻比行云流水還要穩(wěn)當些。 洪水猛獸拔得頭籌,她就興致全掃,慪氣到不行。從此之后,便萌生了要給邵文槿的馬匹喂巴豆的念頭…… 過往點滴悉數浮上心頭,恍然如昨,阮婉輕笑開來。 遂而想起昨夜,有人在她耳畔嗟嘆,今次他怕是要輸給高入平。 邵文槿少有出言提及這般,阮婉便饒有興致追問。 邵文槿則笑,新馬,騎不慣。 阮婉故作嫌棄,“從前如何不知邵將軍這般要面子的?” 邵文槿回眸看她,悠悠開口,“從前不怕輸,現(xiàn)在怕輸?!?/br> 她斜眸瞄他,他便會意應聲,“怕日后被夫人笑?!?/br> 阮婉惱意吼道,“我笑你作何?!” 邵文槿顧目瞥她,眼中笑意怡然自得。阮婉徒然語塞,好端端的,她去作死應聲作何! 而有人分明就是有意的。 阮婉窘迫至極,就從臉頰紅到了耳根子。 邵文槿卻應得當真心安理得一般,“唔,我家夫人顏面薄,我自然要顧及她顏面些?!?/br> 阮婉接話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。 惱得兩腮鼓鼓,拽起被子蓋上頭頂,便鉆進不出。過了半晌,不見動靜,掀開被子身旁已空無一人。 她便呲牙咧嘴,邵文槿?。?! 竟有這般可惡之人。 片刻,他原本就可惡得很。 …… 眼下,目送邵文槿的背影遠去,阮婉不禁莞爾。 江離傷勢未愈,大抵都在府邸將養(yǎng),連侯府都少有露面。今年秋獵,阮婉死活不讓江離參與。 趙榮承就獨自肩負起捍衛(wèi)昭遠侯嫡系禁軍顏面的重任,隨邵文槿等人一道騎馬跑在前端。 西郊獵場廣闊,自北向南有好幾十里。獵場常年有京中禁軍清理,閑雜人等不能入內,離得稍遠才有戍衛(wèi)。 阮婉便同宋頤之優(yōu)哉游哉掉在隊尾,兩人身邊就只有隨行的幾個禁軍侍從。 “小傻子,你為何不同他們去?” 阮婉印象里,宋頤之是最愛騎馬的。尤其是和邵文槿相熟后,時常鬧著要去找邵文槿騎馬。 南郊馬場,禁軍校場,他唯獨不在西郊圍場騎馬。 就好似今日,鮮有這般老實同她落在隊尾,而不是歡歡喜喜沖上前去和邵文槿一處騎馬。 宋頤之嘟嘴沒應聲。 “小傻子?”阮婉以為他沒聽清,又轉眸輕聲問了一句,才見他低著頭不開心。 宋頤之咬唇,“少卿,我之前就是在西郊圍場摔下來,摔成傻子的?!?/br> 西郊圍場,阮婉心中微滯。 過往,她和少卿都以為爹爹是突染重疾過世的。 早前,她也一直聽聞宋頤之是意外摔下馬匹,才摔成的傻子。 直至去年三四月間,宋頤之一場高燒,她才曉爹爹其實那時同宋頤之一處。爹爹護著宋頤之逃走,自己卻未逃出。 而宋頤之也在逃亡過程中從馬匹上摔下,頭部遭受重創(chuàng),變成了今日這幅模樣。宋頤之過往便同她說起過,爹爹從前待宋頤之親厚,宋頤之的騎馬和下棋都是爹爹教的。 宋頤之一言,阮婉觸景生情,也似心中壓了重重一物,幾許作悶。 “少卿少卿,我可以騎馬載你嗎?”宋頤之突然開口,雖然也是少卿少卿這般喚著,語氣卻不像往常歡快。 “怎么突然要載我?”她如今又不是不會騎馬。 宋頤之卻認真看她,“文槿不是經常載少卿嗎?少卿為何不讓我載的?” 阮婉微頓,隨意敷衍道,“那不同?!?/br> “有何不同的?”宋頤之卻尋根究底,語氣里有些慌亂。 “……” “少卿少卿,我要載你!” “不讓!” “少卿少卿,我就要載你!” “就不!” “少卿?。 ?/br> 阮婉微微攏眉,小傻子近日少有來侯府尋她,今日也一反常態(tài),委實怪異。遂而策馬靠近,眉梢微微揚起,問道“小傻子,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?” 宋頤之遂又吱唔,“……沒有……” 沒有便是有! 他一向不會撒謊,阮婉更加肯定,“宋頤之,你若不說,我便同你絕交。” 宋頤之抬眸看她,眼底竟是有些紅。 阮婉微怔,不知他何故。 宋頤之卻咬唇哭了起來,“絕交就絕交,反正少卿你一向都嫌我是傻子!” 阮婉僵住,她平日里也時時嚷著同他絕交,拿絕交威脅他,屢試不爽,小傻子為何突然說起這些話? 什么叫反正她一向都嫌他是傻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