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節(jié)
“好的,mama?!?/br> 掛了電話,阮瑩靠在窗臺,許久未動。 郗清遠下樓倒水喊了一聲,“阮姨,你怎么了?” 阮瑩回頭,視線模糊,“清遠啊。我沒事,唯一剛剛打來電話,她明天要去男朋友家里?!?/br> 郗清遠手一滑,杯子應(yīng)聲落地,晶瑩的大理石地磚一聲脆響,一地碎渣。他靜靜地站在那兒,勾起了嘴角,“她終于不用再相親了?!?/br> ☆、第三十六章 郗清遠彎腰拾起玻璃碎片,“阮姨,唯一的性子你是知道的,現(xiàn)在去見男方家長,一定是她認定了。”指尖微涼。 “是啊,我知道。這孩子到底和我疏遠了。我和她爸的事,一直是她心中的結(jié)?!比瞵撚行o力。 郗清遠掌心微微一痛,細一看,掌心沁出一道血痕。 “怎么了?”阮瑩走過來,“怎么這么不小心,劃了這么一道口子?!?/br> “沒事?!?/br> “我去拿藥箱?!?/br> 郗清遠的手處理好,他坐在書房,面前擺放著一本書,書已泛黃。他徐徐打開,翻到一頁,是一幅畫。 一男一女,簡單的線條,勾勒著兩人的五官。旁邊有一行字,字跡清秀。 “褚唯一郗清遠,一輩子在一起?!?/br> 一輩子在一起,這六個字怕是永遠不可能了。 窗外,風(fēng)微微地吹動著。 他瞇著眼,大腦不時回憶著,他們年少的時光。 褚唯一小時候喜歡吃糖,結(jié)果換牙前,牙齒全壞了。小學(xué)時,家人為了她的牙齒堅決比給她再吃糖。她總是偷偷跑過來找他,郗清遠會用零花錢給她買糖。 “唯一,只能吃一根棒棒糖!不然你的牙又得黑了。要去醫(yī)院拔牙!” 褚唯一舔著彩虹棒棒糖,圓圓的臉上滿是滿足,“我知道啦。清遠哥哥,你以后當牙醫(yī)好不好?” 郗清遠認真的思考著,那時候他也不過十歲。 褚唯一把棒棒糖遞到他嘴邊,“清遠哥哥,你吃,可甜了?!蹦菚r候他已經(jīng)知道這樣似乎有些不好,可還是添了一下,棒棒糖很甜,一直甜到他的心底。 那以后,他再沒有嘗過甜的味道了。 “清遠哥哥,我現(xiàn)在不吃糖了,我收集糖紙。哎,就當我吃過糖果了。”她換大門牙了,說話都漏風(fēng)。 郗清遠就此有了一個愛好,收集各種各樣的糖紙。直到現(xiàn)在,他這個愛好也沒有戒掉,偶爾看到漂亮的糖紙他還會情不自禁地疊好夾在本子中。 往事如煙,郗清遠直到這一次,他必須放手了。 褚唯一去宋家那天下午,她一直在家捯飭。衣服似乎都不滿意,在網(wǎng)上查了很多資料。 第一次去見男朋友父母要穿什么? 第一次去見男朋友父母要準備什么? …… 宋輕揚過來時,見床上擺滿了衣服,“你要洗衣服?” 褚唯一斜了他一眼,“伯父伯母喜歡什么風(fēng)格?” 宋輕揚挑眉,眸子亮亮的,“你應(yīng)該問問我喜歡什么?” 褚唯一沒理他,“淑女的?職業(yè)女性?還是休閑的?那套好?” “裙子吧。”宋輕揚指了指。 褚唯一敲了一眼,感覺有點素了?!坝悬c裝嫩,這條呢?黑色穩(wěn)重大氣。要不還是穿褲子吧,方便些?!?/br> 宋輕揚不由地揚起了嘴角,拿了那條白色裙子,推她去換上。“就這件,又不是見領(lǐng)導(dǎo),穿的那么正式做什么。” 褚唯一將信將疑換了那件白色連衣裙。她平時很少穿這種裙子,這會兒換上,自己也覺得還不錯。 宋輕揚眼前一亮,“你上回去參加校慶穿的就和教導(dǎo)主任似的?!?/br> “你嫌棄我?”褚唯一憤憤地說道。瀟瀟她們也說過她,穿衣太過隨意,她喜歡棉質(zhì)的衣服,親膚舒適。 宋輕揚挑挑眉,“偶爾給我一點這樣的福利我也滿足了?!?/br> 兩人現(xiàn)在在公司天天都能見面,她每日都是職業(yè)裝,不是黑色還是黑色。硬是把自己打扮的那么成熟。 褚唯一編了個頭發(fā),又化了淡妝,半個多小時過去。 宋輕揚也不急,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重視。 “怎么樣?”她走到他面前。 他笑,“我覺得口紅顏色有些亮?!?/br> “會嗎?”褚唯一剛想照鏡子,他卻拉住她的手,臉一點一點貼近她的臉。 唇齒交融。 她暗呼,“我的口紅!” “我不喜歡!”他喃喃道。 一吻結(jié)束,口紅沒了。褚唯一也不想再涂了。 兩人趕緊出發(fā)。 車上。 褚唯一不停地喝水,看得出來,她有些緊張。下車時,她突然又拿出一只唇彩?!斑@支顏色淺,你不許動了。我穿的太素了,而且我皮膚有些白,涂點唇彩會顯得精神一點?!?/br> 宋輕揚哭笑不得,“唯一,口紅會不會不安全?” “不會啊,已經(jīng)經(jīng)過質(zhì)監(jiān)局,這是李貌的朋友從國外帶的?!瘪椅ㄒ徊梁?,回頭看著他?!安粫卸镜??!?/br> 宋輕揚凝視著她,“我建議偶爾涂一下。” 褚唯一深吸一口氣,“知道了知道了,時間不早了,趕緊上去?!?/br> 宋輕揚幽幽地說了一句,“原來你這么迫不及待地想到見我爸媽?!?/br> 褚唯一:…… 宋母中午就在家忙活了,宋父下午也趕回來了,可見對這個未來兒媳婦的重視。 褚唯一這會兒才發(fā)現(xiàn)這處的房子,她后知后覺,“你家怎么住這里?” 剛剛門口那位不是保安,而是…… 褚唯一驚愕地看向宋輕揚,宋輕揚輕笑著,“別緊張,我爸媽很和藹的,我媽以前是老師,現(xiàn)在還在學(xué)校。我爸就是人民公仆,為人民服務(wù)是他該做的,所以放心?!?/br> 褚唯一后來才知道,他mama在學(xué)校是黨委書記,他爸爸哪里是一般的人民公仆啊。 騙子!腹黑??! 一進門,宋母就迎過來,和藹地說道,“來了啊,快進來?!?/br> 褚唯一緊張地喊道,“伯母好!”再看到宋父時,整個人都呆住了,這個人她見過的,初高中讀書時經(jīng)常在省臺新聞看到他。 宋輕揚輕輕扯了扯她。 褚唯一驚醒,連忙鞠了一躬,“宋市長好!” 宋父沒繃住笑了,“這孩子別緊張,就當自己家一樣。輕揚,帶唯一去坐坐?!?/br> 褚唯一緊張地握著手。 “爸媽,這是唯一給你們買的禮物。” “這孩子有心了,人來了就好,帶什么禮物。”宋母微微一看,知道這是她準備的。 “不知道伯父伯母喜歡什么,這是我mama給的建議,希望你們喜歡?!瘪椅ㄒ粚嵲拰嵲挼?。 今天宋家也沒有別人,只有一個阿姨在廚房做飯。 宋輕揚陪著她坐在沙發(fā)上,宋父宋母坐在一旁?!皝?,唯一,吃水果?!?/br> 宋母打量著她,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,只是沒有問出來。 后來提到褚唯一的父母。 “我爸在省地質(zhì)局工作,從我很小的時候,他每年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面工作?!?/br> 宋父感慨,“你爸很偉大,為了工作放棄了很多?!?/br> “小時候確實很不理解,后來學(xué)了《自然》課,聽到老師講著奇妙世界,我才想開。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去見識這個世界,那么需要他們傳授外面的世界變遷?!?/br> 宋父和宋母相視。 “你父親怎么稱呼?”宋母問道。 “褚琛?!?/br> 宋母搖搖頭,“原來是褚教授!” “怎么?你們認識?”宋父問。 “他是d大外聘的教授。”宋母含笑看著褚唯一,“只是我沒有想到褚教授那么黑怎么又這么白凈的女兒?!?/br> 褚唯一莞爾,“我爸是曬黑的,他年輕的時候很白。” 說完大家都笑起來。 總之,第一次見面異常的完美。 宋家父母對她滿意極了。這么多年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兒子帶女朋友回來了。 后來了解到她父母離異,她這幾年一個人獨自在東北生活,宋母對她更加的憐愛了。 飯后,褚唯一呆在宋輕揚的的房間,她好奇地看著?!霸瓉砝砜颇幸部磦}央嘉措啊?!彼臅駭[滿了書。 宋輕揚回道,“那是當時在書店搞活動,滿多少贈送的,我以為是佛經(jīng)?!?/br> 褚唯一眼角抽了抽,看到一旁的相冊,她有些好奇,“我可以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