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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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靖不禁揮手示意,與手下們一齊圍攻。 那廂刀光劍影,糖心卻始終呆若木雞地立在一旁,沒有半點反應(yīng),她不知道林靖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,不過就算是那個人的意思,她也不愿再回去了,因為,她已經(jīng)無法面對殷邊瓷。 糖心終于明白到,她現(xiàn)在什么都沒有了,再也不是那個嬌生慣養(yǎng)的閣主千金,她摸不透殷邊瓷的心,又或許,他的心從來沒屬于自己過。 她開始懷念她的小毛蛋與小豆芽,可是他們在皇宮里過得很好,錦衣玉食,有無數(shù)宮人伺候,說不定日后,他們就該喊夏貴妃為母后,然后將她這個親娘,慢慢地遺忘掉…… 想到這一點,糖心就覺得窒息。 “慕容常在——”正在與鳳雪砂纏斗的林靖,視線落到糖心身上時,發(fā)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。 鳳雪砂聞言回首,看到糖心已經(jīng)用玉簪劃破了脖頸,nongnong的鮮血霎時四散飛濺,染紅她白皙如玉的肌膚。 糖心素來是個怕死的膽小鬼,可是這一刻,她卻一點都不害怕了,甚至在笑,因為死亡對她而言,已經(jīng)是種解脫。 她靜靜躺在地上,胭脂一般殷紅的血液從她身下緩緩蔓延開來,就像是綻出了一朵艷麗奪魄的血蓮花,那時天空飄起細細碎碎的輕雪,映著她晶瑩剔透的小臉,似乎只有巴掌大小,可憐得叫人心疼。 糖心咽下最后一口氣的時候,聽到越馳越近的馬蹄聲,殷邊瓷正焦急地揮舞著馬鞭,朝她的方向快速奔來…… 第49章 糖心以為自己死了以后,一切都可以煙消云散,忘記殷邊瓷,忘記夏貴妃,忘記與殷邊瓷之間的糾纏不清,痛痛快快地離開這個令她討厭的地方。 然而沉甸甸的身體,在下一刻莫名變得輕盈起來,連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都消失不見了。 她不是死了嗎? 糖心一陣疑惑,慢慢從地上站起身,甚至還能輕松地跳上兩腳。 這也太奇怪了,她明明記得自己死了啊,為什么現(xiàn)在不僅一點傷勢沒有,反而還能活蹦亂跳?不過當(dāng)糖心低下頭的時候,卻看到另一個自己,正靜靜躺在血泊中。 糖心簡直嚇壞了,發(fā)出難以置信的尖叫,可惜周旁沒有人能聽到她的聲音,包括林靖、鳳雪砂、在場所有暗衛(wèi),他們俱在為眼前一幕而震驚,看著那個已經(jīng)死去的慕容糖心。 此時殷邊瓷已經(jīng)下馬飛奔過來,只是當(dāng)臨近糖心的時候,他腳步有些不穩(wěn),像是失去支撐一般,踉蹌著跪在地上,緩緩將滿身是血的糖心抱在懷里…… “皇上……” 來不及了,最終還是來不及了,林靖哀然地領(lǐng)著眾暗衛(wèi)下跪,本以為對方會勃然大怒,但殷邊瓷的表情卻是出乎尋常的平靜,甚至還用袖角輕輕拭去濺在糖心臉上的血漬,這種冷靜,看得人心驚rou跳。 可林靖明白,人往往在痛到極致時,便是哀莫大于心死,東楚帝的心思誰也琢磨不透,但是慕容常對皇上的重要性,林靖卻比任何人都清楚,否則在得知慕容常在失蹤的消息時,皇上又豈會出動大批暗衛(wèi),恨不得把整座國都翻個個兒來?只有他知道,那個在城樓上接受百姓歡呼看去微笑如風(fēng)的東楚帝,在聽到他一次次尋找無果時,那只始終握得死緊的手,簡直能將欄桿給攥斷了。 “糖糖?糖糖?”殷邊瓷抱著她,宛如面對襁褓中熟睡的小孩子一樣,溫柔地開口呼喚。 糖心站在旁邊急得張牙舞爪,可同樣的,無論她如何喊叫,殷邊瓷也是看不到她。 “對不起……”殷邊瓷輕輕說著,“朕帶你回去……” 糖心想說她再也不愿回宮,再也不愿看見他,她伸手去拽自己的身體,孰料整個人卻是穿透了過去,而殷邊瓷已經(jīng)打橫抱起“自己”,策馬離去。 沁吟宮院內(nèi)正齊刷刷地跪了一地人,連太醫(yī)也不得而內(nèi),自從東楚帝回來后,就把自己與死去的慕容常在關(guān)在一起,這事光是想想,就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。當(dāng)然,現(xiàn)在的糖心飄過眾人,毫無壓力地便進入了寢宮,她看到殷邊瓷已經(jīng)拿帕巾替“自己”擦凈了身上的血漬,正坐在床邊,癡癡地摸著她光滑似玉的小臉。 有些事情縱使太難以置信,但糖心也不得不接受現(xiàn)實,原來她真的已經(jīng)死了,而今的她,只是一縷幽魂。 有腳步聲響在背后,此刻敢擅自闖入的人,恐怕就只有云寒夫人鳳雪砂了。 “她是自刎的,也算是得到應(yīng)得的報應(yīng)了?!兵P雪砂幾乎控制不住地暢笑起來。 聽到“自刎”,殷邊瓷觸及在糖心臉頰的手有點痙攣顫抖,盡管當(dāng)時距離那么遠,但他是親眼看著她倒在血泊中的,而他卻無能為力,也無法阻止。 殷邊瓷合上糖心的眼簾,都說人死時睜著眼,代表著死不瞑目的意思,可糖心的嘴角分明含著笑意,這更叫他感到絞痛難忍。 “你對她說了什么?”他知道,糖心是個貪生怕死的性子,如果沒有理由,她是絕不會尋死的。 “我告訴她,是咱倆合謀害死了那只老狐貍,她活著,不過是能讓你更好的折磨她、擺布她而已! ”鳳雪砂笑得近乎癲狂,“我早說過,她是個禍根,當(dāng)初在聚泉山莊我差一點便能殺死她,偏偏你來阻攔!如今這個女人總算是死了,哈哈哈哈……” “我不能沒有她?!币筮叴梢蛔忠活D道。 鳳雪砂臉色忽然有些扭曲:“你忘記你曾在我面前發(fā)過什么誓?這父女倆,就算死上一千遍一萬遍都不足惜!” “表姨……”殷邊瓷目光在糖心臉上凝固了一般,舍不得離開半分,“我一直感念你的撫養(yǎng)之恩,我曾經(jīng)發(fā)誓,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,天蟬閣我得到了,你助我稱霸江湖,讓我登上皇位,我也辦到了,可是這一切,都抵不上她一個……” “你瘋了,你瘋了!你居然真的愛上仇人的女兒?”鳳雪砂難以置信的退后兩步,冰美絕代的容顏上除了悲憤,又混合著更加復(fù)雜的情緒,“那個時候你才五歲,我把你撫養(yǎng)在身邊,教你習(xí)武,一天天看著你長大,看著你的容貌越來越像你的父親……那些個臭男人,我一個都看不上……你不懂我做了這一切,想要的是什么?” “我爹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殷邊瓷答得十分冷漠,“我不是他?!?/br> 鳳雪砂瞳孔深深凝縮,仿佛在看著他,又仿佛是在看著另一個人,嘴里呢喃自語著:“那我這一輩子,到底是為了什么……為了什么……” 她不停地問了一遍又一遍,可惜空寂的寢宮內(nèi)卻無人回答,最后搖搖晃晃地離開。 原來鳳雪砂是殷邊瓷的表姨?糖心心頭無比震駭,那么之前一直是她誤解他們的關(guān)系了?不過什么仇人的女兒?這到底怎么回事? 她聽得心急火燎,然而那個老太婆的樣子,分明已經(jīng)神智不清,她只好又折回來,看到殷邊瓷孤零零地守在床邊,正用牙齒咬著她的五根手指頭,咬得很用力很用力,糖心都擔(dān)心他會把自己的手指頭咬斷。 “糖糖,你就這樣心狠,哪怕死,也不肯對我用半分心思,對不對?”殷邊瓷眼中一片痛苦,這是糖心認識他以來,從未見到過的情緒。 “有件事,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……我爹當(dāng)年不僅武學(xué)醫(yī)術(shù)精深,更通曉各種煉丹之法,他游歷天下,耗盡心血,寫下了那本《百草秘笈》,他有一位至交好友,那個人就是你爹,我爹想與他聯(lián)手創(chuàng)建天蟬閣,豈料最后卻被你爹施計陷害,他奪走《百草秘笈》,從此在江湖上一舉成名,而我爹那時尚有一息未絕,直至我娘趕來,才氣斷人亡,當(dāng)時我剛五歲,我娘并非習(xí)武之人,不得已,她帶著我與我爹創(chuàng)寫的另一本武功絕技,騎著雪靈鶴前往滄花宮投奔我的表姨鳳雪砂,一年后,我娘由于思念我爹甚重,最終悲傷而卒,而我在滄花宮里長大,學(xué)習(xí)武功,并且發(fā)誓,要替我爹報仇,奪回本該屬于我爹的一切?!?/br> “糖糖,這些事,你都不知道吧?十三歲那年,我服下隱藏功力的丹丸,用苦rou計制造機會,終于拜入天蟬閣,成為你爹的弟子,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?你梳著兩個團子髻,穿著粉緞裙,我從沒見過那么可愛的女孩子,你管我叫‘四師兄’,每天都會跑來向我問東問西,怕我冷,怕我餓,那個時候我心里明明對你心存恨意,可不知為何,每次一看見你的笑容,我就像把一切都忘了……” 他深情脈脈地講述著過去,糖心卻一陣心虛,那個時候她才不是關(guān)心他,因為當(dāng)時大師兄也受了傷,兩個人在一個屋子里,她完全是為了在大師兄面前展現(xiàn)自己婉約乖巧的一面,才故意裝作對他好的。 殷邊瓷有些自嘲地笑了笑:“后來我才知道,原來你心儀的人是大師兄,當(dāng)時我就覺得你這丫頭蠻有意思的,所以總是逗你、惹你生氣,你撅嘴發(fā)脾氣的樣子,別提多可愛了……你爹的死,是鳳雪砂單方面設(shè)計的,我趕去時,你爹已被困在迷陣多日奄奄一息,他將閣主之位傳給我,而我在他臨終前,講出了我的真實身份,你爹仿佛已在預(yù)料中一樣,說一切都是他犯下的錯,只求我能放過你……” 殷邊瓷輕輕親吻著糖心泛涼的掌心:“我一直想著,既然是你爹害死我爹,那么我奪回天蟬閣后,就連你,也應(yīng)該是屬于我,無論是生是死,也該由我來處置,是不是?可是糖糖,為什么我想要的越來越多?我不僅要你的人,還想要你的心,我要你喜歡我,要你心里只有我,可你那樣執(zhí)拗,那樣喜歡葛青逸,你知不知道我也會受不了?也會嫉妒得發(fā)狂?我很小就失去了父母,我多盼著咱們能有許多孩子,這樣他們將來長大,就不會孤單寂寞了……糖糖,我抓你回來,就是為了報復(fù)你的,我知道你從沒把我放在心上,所以我寵愛賢妃,奪走孩子們,我想著如果你恨我,是不是也算是一種在乎?可是你卻連恨我的這個機會都不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