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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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了。”封禛呷了口茶。 寧春卻仍伸著手未收回去,“殿下,這折子正是新太守上奏,您可要瞧瞧?” 封禛想了想,這才接過來。 良久,他猛然闔上,“時逢世亂,總有些酸腐文人,仗著腹中幾點文墨,便想著要替天下蒼生表一表,上書陳情,顛倒是非!好彰顯自己如何義正言辭,極是愚蠢!” 寧春連忙哈腰,埋頭不語。 封禛將折子重重放在案頭,“傳令下去,此事放權(quán)于幽州太守,盡快肅清挑唆煽動民情之人,一個也不許漏下?!?/br> 寧春瞄了一眼太子,顯然是發(fā)了真怒,但仍是壯著膽子說了句,“幽州上書陳情案中,發(fā)起人之一,乃是左司馬吳白書,這吳白書是…” 封禛冷笑,“又是哪位通天徹地的高人?” 此時,一直旁聽不語的瑞王開了口,“吳白書是陳妃母親吳氏的娘家人,亦是陳妃的小舅舅。” 封禛只是冷聲道,“無論是誰,此風斷不可長,按律處置?!?/br> 寧春連連稱是,端了折子退下。 回到瑞王府時,夜色已深。 因為出宮時,封禛特地吩咐只許她一人伴駕,是以將安平留在東宮,并未帶出來。 甘露在府門前迎著,因為太子和瑞王仍在明秀閣,便先教人將陳婠送了回來。 路過紫云樓,里面依稀傳來輕音秒曲。 甘露便細心解釋,“王爺喜歡雅音清曲,這是府內(nèi)的歌姬正在練習彈奏呢,王爺每日皆要聽曲兒,她們自是更加勤練?!?/br> 陳婠點點頭,“來王府許多天,怎地從未見過王妃?” 瑞王年過而立之年,按常理來說,早已妻妾成群。 甘露笑道,“陳妃小主您不知道,我們王爺挑選女子的眼光十分苛刻,只怕全京城也沒有幾個能入得王爺?shù)难郏?,我們府上只有寵妾,并未立王妃。如今,是云惜最得爺?shù)膶檺邸!?/br> 陳婠不禁咂舌,這瑞王爺真是個風月場中的高手,但一個男人若萬花叢中過,必定是心中有太難磨滅的情,才以至于片片綠葉都再沾不得身,更入不了心。 不過是隨意想著,陳婠自然不會去探尋瑞王的家事,畢竟和自己無關。 但,王惠兒三番四次,央求自己帶她來瑞王府玩賞,以陳婠的敏銳觸覺,已能感到王惠兒似乎對瑞王有著不同尋常的情愫… 昨兒將她遣回陳府時,她生生要去和王爺?shù)纻€別,感謝他招待之情。 正想著,就已經(jīng)走到棲鳳閣前的花圃中,甘露提前回去備水安置,便只剩陳婠一個人。 因為想了心事,她步子不自主地慢了幾分。 忽然眼前黑影一閃,她抬頭看時,不遠處樹下,一只白尾黑貓四腿筆挺,正定定凝著自己。 琥珀色的瞳仁豎起,散發(fā)著詭異的幽光。 陳婠猛地頓住腳步,渾身密密麻麻地泛起了一層細粒。 她怕貓兒,尤其是黑貓! 從前宮中她下過鳳令,不許任何宮殿養(yǎng)貓兒,一只也不能留著。 說起來,她怕貓仍是要從被自己處死的李美人說起。 她死前,曾賭咒,死后要化作黑貓厲鬼,糾纏她不得安寧。 而不知可是巧合,李美人死去的當晚,太子的寢宮中便竄入一只黑貓,還將太子的手臂抓了長長的口子。 時為皇后的陳婠真怒,正是從那時起,后中之中,再無養(yǎng)貓之人。 雖然時隔兩世,但那種刻入血骨的恐懼,并未隨之消退。 黑貓往前走一分,陳婠便往一旁退一步。 正在此刻,有腳步聲漸進,太子妃從樹叢里走來,傾身將那黑貓抱起,在懷里輕柔地撫弄,“這是我養(yǎng)的波斯貓,名喚青蘿,是不是很漂亮?” 此刻,周若薇背對著月光,分明是極其溫柔的表情,卻在暗影里現(xiàn)出幾分陰厲。 但聽到黑貓的名字,陳婠更是大駭。 青蘿…那李美人的名字,就叫做李青蘿! 周若薇和黑貓一同望過來,那一瞬仿佛融為一體,她就是黑貓,黑貓就是她。 強烈的震撼席卷而來,陳婠更加隱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,只怕這太子妃,和自己一樣,都不是尋常之人。 再想下去更為心驚,也許,周若薇正是從前的李美人! “陳meimei為何臉兒這樣白?你不喜歡貓么?”周若薇上前,故意遞過去一分。 巨大的震驚后,反而是平靜。 陳婠很快便穩(wěn)住心思,若自己的猜測是真,那么,面前這個笑面蛇心的女人,只怕是要將自己至于死地方休。 如此一想,倒不害怕了,李美人上一世就是自己的手下敗將,重活一世又如何? 陳婠淡淡一笑,上前便伸手在黑貓背上撫了一撫,“怎會不喜歡?在家中時,我便最喜歡逗貓兒玩。只是黑貓顏色深暗,不如白貓好看,夜間出沒,倒像是幽魂似的,好不吉利?!?/br> 周若薇臉色暗了一暗,她不曾想到一貫和風細雨、逆來順受的陳妃會出言頂撞。 “陳meimei此話何意?”周若薇面色不悅,教冷風一吹,又咳了幾聲。 陳婠福了福身,“妾身聽聞家中長輩說過,黑貓預示不詳,好心勸太子妃趕緊送走,莫要再惹得不干凈的東西來。妾身乏了,就要回去安置?!?/br> 兩人擦肩而過,周若薇猛地將她喚住,“這里有陳府的一封家信,方才你不在時,下人們便交給了我,陳meimei拿著看吧。” 說完,周若薇緩緩往自己寢房走去。 第二日一早,陳婠便坐上馬車趕往陳府。 一路上她面色凝沉,昨兒那封信是母親親筆手書,說家中出了事,務必要她回府一趟商議。 一進門兒,陳夫人便容色憔悴地迎了過來,執(zhí)起陳婠的手,眼看就要落淚,“婠兒,你那個不成器的舅舅犯下混事,如今,娘只能指望你了!” 陳婠一聽,心中便咯噔一聲沉了下去,若非事關重大,母親不會如此失態(tài)。 母女二人來到房內(nèi),關上門,陳夫人眼淚便掉了下來,“你舅舅從來就是這樣執(zhí)拗,原先考中了進士,一步一步好不容易升了司馬。怎么就不能過過幾天太平日子?那安王已經(jīng)倒了,皇族家事,哪里輪到他一介草民指手畫腳!可他偏偏要去往那刀口上撞,還帶頭寫什么…什么陳情書!你說他怎么就這么糊涂!” 舅舅任幽州司馬,陳婠是知道的,但因為兩地遠隔,不常見面,但時有家書往來。 在她印象里,舅舅吳白書是個喜歡讀書的大文人,小時還教過自己寫字,那時候,十里八鄉(xiāng)都稱他一聲吳秀才。 吳白書性情溫和,但一心只讀圣賢書,后來聽說,終于進士及第。 不想這么多年,在如此緊要關頭,他卻犯下糊涂事來。 陳婠一面穩(wěn)定住母親的情緒,一面問,“如今事態(tài)進展如何?” 陳夫人拭了淚,“已經(jīng)被幽州太守下令,將他們一干人都壓入大獄中去了。你父親這幾日在朝堂上奔忙通融,可幽州天高皇帝遠,他在京城做官也說不上話的…” 陳婠秀眉緊蹙,“原是舅舅糊涂,一朝天子一朝臣,太子最恨藩王,他怎會如此愚鈍!想來這幾日,折子就要送到京城,但太子如今,不批閱任何奏章,只怕到時候先斬后奏,為時已晚了。” 陳夫人大駭,提高了聲音,“婠兒,自從你入宮,為娘從沒因為你得寵晉封而求你做過任何事情,但這一次不同,他是你的親舅舅,你不能不救…” 陳婠道,“咱們家里不能先亂了陣腳,只要沒到最后,便總有轉(zhuǎn)圜的余地。先別讓父親動靜太大,容我細想?!?/br> 陳夫人見女兒沉穩(wěn),心中也松快了幾分,只含著淚坐在一旁不語。 陳婠抬頭問,“如今幽州太守是何人任職?” 陳夫人想了想,“聽你父親說,是平伯侯世周良彥,這周家好像還是皇親國戚來著…” 原本生出的一絲希望,也隨著平伯侯三個字沉了下去,陳婠木然道,“周良彥,正是如今太子妃的嫡親大哥?!?/br> ☆、第33章 心深如海尋一線 上元燈節(jié)后不久,太子終于出巡結(jié)束,起駕回宮。 安平將玉露閣撒掃地一塵不染,歡喜地迎接陳婠回來。 “小姐不在的這些日子里,奴婢可悶死了,只能待在東宮里面?!卑财窖哉Z俏皮,玩笑似的說。 陳婠將從瑞王府帶回來的一些花種子交給她,“這些是白玉蘭的籽,找一塊干凈肥厚的土地培上,將要春日,興許今年便能出苗兒?!?/br> 安平接過來,端在手里,“對了小姐,皇后昨兒差人來問,教您去內(nèi)事府挑一名婢子,補上沉香的缺?!?/br> 陳婠點點頭,忽然想起從北宮枯井中打撈出來的扳指,還放在箱底,不過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,這要暫緩一段時日了。 雖然出宮十幾日,但轉(zhuǎn)眼就有了春意,院中的柳樹抽了新芽,晨起時綠朦朦的一片。 安平素來勤快,將冬日的厚棉錦、披風都整理好放起來,拿出略薄些的春衫。 忽然瞧見案頭多了一只精致的圓木匣子,便問,“小姐這是甚么?” 陳婠面兒上一紅,“這是母親教我?guī)нM宮來的補品?!?/br> 安平笑著湊過去再問,陳婠才說,“是母親求來的偏方,說是有助于懷娠生子…” 安平握著嘴兒笑了,“奴婢聞著真香?!?/br> 陳婠便細心地解釋了一番,說是含有當歸、益母草這些活血之物,里頭還加了桂花沫子增味兒。 安平自然就信了,陳婠早膳時就會加上一些放入粥中,每每便桂花香氣四溢,十分好聞。 當歸、山矛配黃芪,雖然各自入藥皆是好東西,但若放在一起服食,便會藥理相沖,致使葵水月事停頓后延,脈象產(chǎn)生假滑脈相,狀似懷娠。 為了掩蓋微苦的味道,她還特地加了家中研磨好的桂花碎,放在匣子里封好。 陳婠小口喝著粥,心道不知此舉能否瞞過太醫(yī)這一關。 自從回來,太子比從前更為忙碌,除了前宮朝堂和重華宮,很難見到他的身影。 聽聞溫良娣每日都去重華宮送糕點,想來是盡一番心意的,不過據(jù)安平來講,太子都只是收下點心,并未留她宿夜。 陳婠心道,這溫顏瞧著一路不通,如今又想出新法子,這倒比耍嬌蠻橫更近了一籌。 來到正陽宮時,是容琳在外面候著,還有皇上身邊的黃門侍郎郭子盛。 容琳迎了她入內(nèi),輕聲道,“太子妃從宮外回來染了風寒,咳疾加重,這些天,要陳妃小主多cao些心思了。今兒晚間不必回東宮,就去西宮碧霄殿安置。” 陳婠點頭,心道正和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