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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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膳前,合秀宮的霜靈接到內務府通知,說去領新分的銀碳。 恰好這廂溫淑妃說要去廣陽殿找溧陽長公主敘話。 誰知到了內務府,卻被告知分例不足,還未入庫記錄完畢,最早要到明日才能領。 霜靈只好又折回去,豈料行至半路,正巧見了遇見一名頗為眼熟的宮女,像是廣陽殿里當值的。 “溫淑妃娘娘傳姑姑去太康殿側殿?!?/br> 太康殿毗鄰廣陽殿,平素多是聽曲兒的地方。 “娘娘可說有何事情?” 那宮女淡淡一笑,“奴婢也不知呢,想來是聽曲的,太康殿禁止喧嘩,姑姑可莫要忘了規(guī)矩。” 霜靈自然是知道規(guī)矩的,從前跟著自家娘娘去過一回,大約是半年前的光景了,那時候是陪著陛下去的。 太康殿靜悄悄的,唯有淡淡的吹簫彈奏之音傳來。 霜靈循著側殿的房門,推了進去。 可和預想中的不一樣,殿中沒有燭火,黑黢黢一片。 她剛想轉身,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后面猛地給抱住了。 “卿卿可叫我好等!”那男子熾熱的呼吸噴在耳畔,上下其手。 霜靈心中大駭,一張口,就被那人堵住了唇兒。 蕭駙馬渴慕美人已久,等到今天已然是急不可耐,哪里會理會懷中人兒輕微的反抗。 夜間光線昏暗,霜靈和陳婠的身量相仿,何況蕭駙馬早已被沖昏了頭,根本來不及分辨。 溫香暖玉在懷,上來便是一陣摧折,根本顧不得許多。 霜靈被他惹得羞臊難當,偏生力氣無從抗衡,不多會兒,就被抱上了木桌。 “能和卿卿纏綿一回,自是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風流!”蕭駙馬急不可耐,雖然此時看不清楚,但眼前似乎都是那張秀麗可人的臉。 不禁一陣心馳神蕩。 霜靈的衣服已然被剝落了大半,害怕地嚶嚶哭了起來。 蕭駙馬是個憐香惜玉的,將那淚珠子抹去,柔聲哄著,可是大手仍是捂住她的嘴,生怕惹來人壞了好事。 這廂云雨正濃,昏天暗地,情動非常。 卻不料恰在最關鍵的時候,禁閉的殿門猛地一下被從外推開! 纏做一團的兩人俱都大驚,嚇得霜靈下意識地將頭往他胸膛里埋去。 緩緩亮起的燭火之下,將屋內所有一覽無余! 待蕭駙馬看清楚來人之后,心中已是神魂俱碎。 溧陽公主臉色鐵青,氣的渾身發(fā)抖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 而她身旁之人,竟然是婉貴妃。 那么,此刻自己懷中的女子又是誰? 蕭駙馬猛地一推,霜靈便滾在地上,兩人廝纏了許久,竟是都不知對方身份… 一見是蕭駙馬,霜靈也嚇得魂飛魄散,哆嗦著連忙道,“奴婢本是來找淑妃娘娘的,不知此地還有人…” 此情此景,任她如何解釋也是洗不清白的。 溧陽上前,甩手便是兩巴掌,打的霜靈捂臉直哭。 而此刻,蕭駙馬卷起衣衫,卻是一顆心涼到了底,再看向一派從容淡定的婉貴妃。 此刻才知,是上了她的溫柔圈套! “蕭奕…我待你如何,竟然在宮中私會婢子!你…你怎么對得起我!”溧陽心緒激動,用力去捶打蕭駙馬,她如何也不能接受,平素相敬如賓恩愛繾綣的夫君,竟然會背著自己偷人! 蕭奕只是直勾勾,恨恨地盯著陳婠,一語不發(fā)。 果然越是美貌的女子,心便越恨,此話一點不假。 最恨的還是屬蕭駙馬,原本明珠卻被換做魚目,一想到方才的廝纏,便更是窩火難當! 何況,還要面對溧陽的逼問和指責? 身后傳來腳步聲,正是溫淑妃趕了過來。 一瞧見眼前凌亂不堪的場面,也不由地驚住,再一瞧,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,竟是自己貼身婢子霜靈! “你們…這是如何了?”她一時反應不過來。 而溧陽已然上前來,恨恨道,“日防夜防,家賊難防。溫淑妃你我多年情分,今日才算看透,我一心幫你,你卻是默許宮中下人勾引駙馬,做出這樣下作的勾當,其心如何可恨!” 溫淑妃被她當頭訓斥,心下亦是委屈,不由地便反駁,“長公主最好先查一查清楚,當先問一問駙馬!” 陳婠冷眼相看,人前可敬可親姐妹相稱,多年情分也不過如此不堪一擊。 為了一個男人,自然可以反目成仇。 多虧蕭奕配合,今兒這一場戲才不算辜負。 如此一來,兩敗俱傷,一下子就瓦解了內憂外患,想來這溫淑妃和長公主是再也不會結盟的。 鬧得滿城風雨,見殘局已定。 最后仍是她出來主持大局,“宮中有此丑事,斷不可聲張。長公主先帶駙馬回去,一會回稟陛下再做打算吧。” ☆、第79章 凱旋歸來空念悵 原本還要定于下月回府的溧陽長公主,卻忽然提前了行程。 其中緣由,自然是后宮里的一樁辛密。 但流言四起,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的。 身在宮闈,如此鬧劇,盡失皇家顏面,溧陽長公主心性如何能受的了? 原本是要處置了霜靈,以解心頭只恨。 但霜靈是溫淑妃自幼的貼身婢女,怎會舍得,這廂便極力保全。 最后,仍是由婉貴妃主持大局,順勢就將霜靈賜給蕭駙馬做侍妾,兩方各退一步。 至于回到長公主府上,如何處置,那便是長公主的家事了。 但此一招等同于舍棄了霜靈,又給溧陽心頭添了塊大石,哽在那里說不出的難受。 蕭駙馬更是打落牙齒和血吞,滿腹窩囊氣無處可撒。 且不說辛苦維持多年的好夫君的名聲毀于一旦,而且擔了名頭被婉貴妃塞了一個侍妾回府,以后這日子可想而知! 偏偏這內情有口不敢言,只能悶在心中。 蕭駙馬與溫淑妃的貼身婢子私會一事,是后宮中許久沒有過的荒唐事。 人前溧陽長公主與溫淑妃情同姐妹,親昵非凡。 但姐妹情,終究抵不過夫妻情。 此事為引,她們二人的情分便算是疏遠了。 溫淑妃意難平,多次去正陽宮求見陛下,但陛下皆以政務繁忙,根本沒有機會見面。 直到溧陽長公主臨行前那一日,皇上送行時,才得見了圣面。 皇上卻是冷冷一句,“有閑功夫對一個婢子上心,不如好生規(guī)勸一下你的父兄。” 此話一說,不易于當頭棒喝,震得溫淑妃一時轉圜不定。 若非皇上這么一句,溫淑妃竟然沒有察覺,這些日子的確很少聽到關于家中事宜,傳信的家奴入宮的次數(shù)越發(fā)少了,就連每月鎮(zhèn)國將軍府送給自己的補貼,也斷了一月有余。 原以為父親回京之后漸漸擔任閑職,退出權力中央,之前幽州貪腐舞弊的事情年代久遠,便不會再有人深究。 可她仍是低估了帝王心性,更不會知道如今的皇上早已洞悉所有。 而此時封禛心中,對溫氏一族自然是有恨的,上一世耗費了十年周旋,甚至不得以將陳婠屈居冷宮,以至于天人永隔,抱憾終身。 這一世,誰忠誰jian,冷眼分明,他怎會重蹈覆轍? 溫家的舊賬,是時候該清算一筆了,趁著燎原火勢還不到頂峰,必要消滅于伊始,方可保萬全。 霜靈腫著雙眼跟在溧陽長公主身后,依依不舍地望著溫淑妃,但她又能如何? 如今已是泥菩薩過河,自身難保了。 “咱們一處長大這么多年,本宮從來沒有求過長公主任何事情,”溫淑妃思量再三,仍是硬著頭皮喚住了溧陽。 溧陽心中是有氣的,她生平從未受過如此背叛,“溫淑妃有話直言,莫要誤了時辰?!?/br> 她眉間一低,終于低下姿態(tài),“霜靈心靈手巧,長公主若當真氣不過,便打發(fā)到下房當作活,也是使得,望您念在往日的一絲情分上頭,留她一條生路吧?!?/br> 溧陽聽完,靜靜地凝了她一眼,一句話也沒有說,徑直登了車。 溫淑妃不忍再看,以身子不適為由,提前離了場面回宮。 溧陽長公主離宮后不久,定遠將軍正班師回朝。 軍隊整肅,浩浩蕩蕩地入了淮安城。 紫蟒繡金的二品官服著身,衣擺上鎮(zhèn)獅紋圖,玉冠上東珠纘錦。 陳棠已是正二品的官職,再次回到故土,心境已然大不相同。 迎軍百姓列隊觀看時,無不被當今天下最年輕將軍的風度所折服。 冠絕三軍。 一時定遠將軍便成了街頭巷尾、茶余飯后百姓最為津津樂道的話題。 更何況,他年近而立,身居高位,竟然至今沒有娶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