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朝恩彎腰捧著信封呈到他面前：“可汗請看，突魯贊全殲蘇伯玉幽軍，斬首二十萬，無一缺漏，五日后班師回朝?！?/br>
    話音剛落，周昌邑突然也前來覲見，看見他們二人神色，行禮后，笑道：“可汗和干爹必是有喜事，臣來得還真是時候?！?/br>
    呈上了自己的折子：“回稟可汗，蘇伯玉手下南北衙禁□□有二十萬人歸順，其余八萬忤逆者已全部逮捕，請可汗下令處置。”

    阿史那邏鶻笑看向蘇朝恩：“七萬將士若全部處死，有些可惜了?！?/br>
    蘇朝恩笑道：“可汗愛惜子民，可惜他們不明事理。這次處置事關(guān)日朝廷能否順利讓各州府歸順，可再給他們一次機會，讓老奴去勸服他們，若有改變心意的人，能恩赦返鄉(xiāng)，或繼續(xù)留在軍中任職，如若冥頑不靈，逆心不變，必須處死，以防日后生出禍患?！?/br>
    阿史那邏鶻嘆了一聲：“就按照你說的去辦，剩下的事就委任給你了?！?/br>
    蘇朝恩領(lǐng)命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周昌邑恭敬行禮：“還請可汗吩咐，臣接下來去做什么?！?/br>
    阿史那邏鶻起身走近，笑扶起他：“先休息兩日吧，所有軍隊現(xiàn)都在本汗掌控下，再沒有什么能動搖新朝，你自回到盤鎬就沒停歇過，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周昌邑起身：“多謝可汗?！?/br>
    阿史那邏鶻解下腰間佩刀遞給他：“這些年在這里做臥底辛苦你了，這是父親當年賞賜給本汗的十二歲生辰禮物，今天賞贈給你，商姒帝國曾有丹書鐵劵賞賜有功之臣，突厥并無此例，但本汗為你破例一次，改日頒發(fā)圣旨昭告天下?！?/br>
    周昌邑震動，當即單膝跪下：“臣萬萬不敢受，為可汗出生入死，本是臣份內(nèi)之事，何來辛苦。當年可汗賞識知遇之恩，昌邑銘感五內(nèi)，一刻不曾忘，所為也是報答可汗大恩，還請可汗收回，否則臣真是無地自容?！?/br>
    “哈哈，”阿史那邏鶻大笑，俯身把刀強塞入他手里：“你是我大突厥汗國的第一功臣，你若受不得，還有何人受得，起來，不得推拒。”

    周昌邑這才不得不收下，感念在心：“臣領(lǐng)旨謝恩。”

    一日后黃昏。

    慎德殿，特意為蘇伯玉凈身安排的宮殿，凈身后也讓他在這里養(yǎng)傷口。到了擇定的時辰，阿史那邏鶻帶著商凌月出現(xiàn)，周昌邑、蘇伯玉，掌刀太監(jiān)，和伺候的太監(jiān)都已在殿內(nèi)候著行禮。

    阿史那邏鶻讓他們平身。

    蘇伯玉起身間看了眼商凌月，見她清減消瘦許多，雙眸含郁，靜默無神得站在阿史那邏鶻旁邊，他的手扶在她腰間，就在此時她看向了他，微微閃過絲痛苦羞愧逃避的光澤，便又瞬間消散，被阿史那邏鶻扶著轉(zhuǎn)身，耳下的一點紅痕清晰映入眼簾，是怎么有的，再清楚不過。

    蘇伯玉的手在袖袍中緩緩握成了成拳，不動聲色站起。

    就在此時，商凌月走得腿一軟，突然毫無預兆向地上跌去，阿史那邏鶻急忙扶好她：“小心些。”

    商凌月想著蘇伯玉在后面，強忍厭恨，任由他扶著，到了座椅旁坐下。

    阿史那邏鶻看向掌刀太監(jiān)：“可以開始了。”

    臥房門當即被關(guān)閉，蘇伯玉被一個小太監(jiān)領(lǐng)著到了專門為凈身準備的長木桌邊，另外兩名太監(jiān)準備給他更衣，周昌邑阻止，親自動手。

    商凌月眼睜睜看著他毫無反抗的被脫完了衣物，只剩下褻褲還在，面色不見異常，袖袍遮蓋下的手早已緊張焦慮抓緊了座椅扶手，難道他真的就要這樣任由他們處置嗎？

    就在此時，蘇伯玉阻止還要繼續(xù)周昌邑：“好了，你出去吧，太血腥?！?/br>
    周昌邑愣了下，起身笑道：“我還是怕血腥的人嗎？我想陪著你，無妨?！?/br>
    蘇伯玉沒再說什么，坐上鋪著干凈白布的木桌上，等了片刻后，從外面進來個年老的太監(jiān)，端著托盤，上面是一個冒著熱氣的碗：“喝了這碗藥，一會兒就沒那么疼了?！?/br>
    ☆、第117章 驚險逃生

    蘇伯玉看去，棕褐色的藥湯里倒著自己的影子，不假思索端起喝完，放回托盤上，躺下，四名太監(jiān)當即用繩索綁住他的手腳，又把一塊軟木塞入他嘴里咬住。

    過了一炷香時辰，掌刀太監(jiān)走近用針刺了下他的手指，“疼不疼?！?/br>
    蘇伯玉毫無感覺，聞言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掌刀太監(jiān)轉(zhuǎn)頭對著阿史那邏鶻和商凌月行禮：“可汗，可以了?！?/br>
    阿史那邏鶻頷首：“開始吧。”

    掌刀太監(jiān)一個手勢，旁邊的小太監(jiān)伺候挽起袖子，將鋒利的刀遞到他手上，周昌邑褪下蘇伯玉的褻褲，掌刀太監(jiān)近前。

    商凌月本以為也許會有轉(zhuǎn)機，可至此，看著掌刀太監(jiān)手起刀落，她絕望垂下了眼簾，冰冷的手指虛弱無力滑落到身側(cè)。成王敗寇，不過如此了。

    “可汗！老奴有急事求見！”蘇朝恩尖利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入，在死寂的殿內(nèi)異常刺耳。

    阿史那邏鶻只見掌刀太監(jiān)受了影響，眉心一皺，本已落下的刀頓頓，掌刀太監(jiān)趕緊對著阿史那邏鶻跪下：“奴才分神，下刀不準，還請陛下恕罪?！?/br>
    商凌月刷得抬眸看向門口?？隙ㄊ浅隽舜笫?，蘇朝恩明明知道現(xiàn)在行刑，他最恨不得蘇伯玉快些變成真太監(jiān)，不會無緣無故打斷，會是什么事呢？猜測間，停跳的心頭不由得緊張劇烈跳動起來。

    阿史那邏鶻起身，看向掌刀太監(jiān)：“本汗離開后繼續(xù)?！睂χ懿胤愿赖溃骸敖Y(jié)束后送長風公主回宮，由你監(jiān)看?！?/br>
    二人皆領(lǐng)命。

    阿史那邏鶻沉穩(wěn)自若離開，殿門關(guān)閉后，商凌月只聞蘇朝恩急促又不甚清晰的聲音，阿史那邏鶻沒有任何聲音響起，便又聽見外面的殿門打開又關(guān)閉。阿史那邏鶻離開了慎德殿！

    商凌月收回視線，見周昌邑眸光緊凝，也在聽殿外的動靜，似是在擔心外面情形，又看了眼躺在木桌上閉著眼的蘇伯玉，心頭越發(fā)緊張起來。蘇朝恩稟報的事情會不會與他有關(guān)？

    掌刀太監(jiān)轉(zhuǎn)向目光一直望著殿外的周昌邑：“周葉護，可以開始了嗎？”

    周昌邑這才收回視線，銳色定在蘇伯玉身上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掌刀太監(jiān)檢查了蘇伯玉的情況，剛剛那一晚藥的麻醉時間有限，還沒過，極快做好準備，重新抬手揮刀。

    卻不料就在刀落時，床邊簾帷突然被掀起，眾人誰都沒反應過來，寒光一閃，掌刀太監(jiān)眼眶爆突，驚愕痛苦低頭看著洞穿胸口的匕首，彭得倒在了地上，利刀還在他手中緊緊握著。

    周昌邑面色震驚，趙越娘身法極快，待他反應過來動手前，已飛縱而至橫刀架在了他脖子上，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團爛布，艷異的眸中厲芒一射，橫掃所有人：“通通跪下，誰敢亂動，我便取你們護葉首級?！?/br>
    殿內(nèi)的太監(jiān)何曾見過如此陣仗，都被嚇破了膽，撲通撲通都跪了下去，緊隨而至的阿史那蘇羅一手扯過床上的外袍扔到了蘇伯玉赤\裸的身上，一手旋刀極快割斷了捆綁的繩索，竄出的黑衣人眨眼間殺死了殿里的所人，血流滿地。

    商凌月看著眼前的血腥殺戮，心里竟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，只是怔怔望著僅穿上外袍的蘇伯玉看向她，她雙眸中卻帶著遲疑難受又如釋重負一動不動，瞬間眼里冒火，疾步奔來，商凌月眼里突然就有了淚，蘇伯玉一把拽起她狠狠壓入懷里：“不管發(fā)生什么，我的心都沒變過，走！”

    商凌月眼里的淚猛得如大雨傾盆而下，大慟崩潰在他懷里，想說病兒沒了，我沒保護好他，卻是哽咽難成語句。

    “快走！出去再膩歪！”那廂趙越娘已打暈了周昌邑，又和阿史那蘇羅把他綁在長木桌上，轉(zhuǎn)眸卻見他們二人還在卿卿我我，一下急了。

    商凌月急忙站起，蘇伯玉攥緊了她冰冷的手，轉(zhuǎn)身拽她奔向密道，商凌月剛邁出步子，卻不料下身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，雙腿一軟就倒向地上，蘇伯玉趕緊回身托住了她，見她面色突然蒼白無血，本要問怎么了，卻發(fā)現(xiàn)她羞愧恥辱，痛不欲生，頓時明白了過來，抿唇登時就將她打橫抱起：“抱緊我！”疾步進入密道。

    跟在后面的阿史那蘇羅看著好端端卻不走路的商凌月，一張臉霎時不好看了，急聲提醒：“這樣太慢！要是有人追上來……”

    “閉嘴！”趙越娘身為女子，大概也猜測到發(fā)生了什么，一劍就砸在他后腦勺上，艷眸厲色打斷了他的話：“你護著他們前面走，我和其他人墊后！”

    阿史那蘇羅疼得回頭怒瞪她一眼，瘋婆娘！趙越娘不搭理他，轉(zhuǎn)身便和后面的黑衣人到了一起，以防萬一。

    玄德殿，阿史那邏鶻聽完被解救的周昌邑回稟，一張臉陰沉至極，慎德殿竟然也有密道，難怪蘇伯玉這些天毫無動靜：“立即派人去追！”

    周昌邑道：“臣已經(jīng)自作主張派了人去。”頓了頓，他抬眸仰望他道：“若是追不到，臣讓他們即刻返回封閉密道?！?/br>
    阿史那邏鶻嗯了一聲：“起來吧，你可有受傷？”

    周昌邑搖搖頭，站起：“多謝陛下關(guān)心，臣沒有?！?/br>
    阿史那邏鶻道：“沒有就好。近前來與本汗商議如何擊退鳳耀靈的大軍。他和蘇伯玉里應外合布的好計策?！?/br>
    周昌邑擰眉道：“外面發(fā)生了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阿史那邏鶻看了眼蘇朝恩，蘇朝恩告訴了他現(xiàn)在城門外發(fā)生的事情。鳳耀靈正率四十萬大軍攻打盤鎬，郴州演了一場空城計，鳳耀靈等人早就秘密轉(zhuǎn)移到達盤鎬附近，只留了少部分兵力迷惑他們，他們前去剿滅的人撲了空。攻城的軍隊輕重型騎兵齊全，戰(zhàn)力彪悍，氣勢雄渾，不像是從遠方奔襲而來。

    周昌邑難以置信：“鳳耀靈手里并沒有軍隊。”

    阿史那邏鶻看向他：“不是鳳耀靈的，便是蘇伯玉，他將你騙了，恐怕他早已覺察到你有異樣，對你有所隱瞞，現(xiàn)在不必再計較這，先對付他們?yōu)橐，F(xiàn)在盤鎬加上投降的南北衙禁軍，共有三十五萬大軍，能抵擋到突魯贊回朝，屆時五十五萬大軍夾擊，必能打退他們，但此前如何拖延時間需要計議?！?/br>
    周昌邑當即抱拳道：“容臣先到城門觀戰(zhàn)，了解敵情。”

    阿史那邏鶻頷首：“去吧?！?/br>
    半個時辰過后，密道里，距離出口還有一里時，蘇伯玉他們聽到密道深處傳來了打斗聲，阿史那蘇羅暗咒了一聲，就知道會這樣，停下步子，當即對他道：“我回去幫越娘！你帶陛下趕緊出去，路不遠了?！?/br>
    商凌月看他憤恨，滿臉愧疚低頭抿唇不語，蘇伯玉擰眉頷首囑咐：“小心?！?/br>
    阿史那蘇羅把火把塞入商凌月手里，轉(zhuǎn)身就奔入了黑漆漆的密道里，蘇伯玉則抱著她繼續(xù)向出口行去。

    又一刻后，到了密道口，蘇伯玉俯身放下她，照著先前約定好的敲了三下，密道遮蓋瞬間打起，刺眼的白光奪目而入，商凌月當即瞇眼，抬手遮了下，只聞外面大將高興的聲音傳來：“是陛下，統(tǒng)軍！”

    許久后，他們被帶到了城門三里外的軍營中，商凌月這下終于明白阿史那邏鶻為何匆匆離開了，到達主帥軍帳中時，鳳耀靈正在和眾將演戲戰(zhàn)法，誰都沒發(fā)現(xiàn)他們走進來，還是鳳耀靈說到慷慨激昂處抬了下眸才發(fā)現(xiàn)，登時喜上眉梢，當即繞過桌子，跪下行禮：“臣見過陛下。”

    眾將趕緊下跪，一片冰甲磕碰聲：“末將等見過陛下，統(tǒng)軍?！甭曇粽R劃一，其實雄渾，軍人熱血保家衛(wèi)國的雄壯氣撲面而來。

    商凌月心頭不由得發(fā)熱，一一掃過他們剛毅鐵硬的臉：“都平身，辛苦諸位愛卿了?！?/br>
    “多謝陛下隆恩！”眾人又齊刷刷站起，足見訓練有素，軍紀嚴格，眼神對她馴服，但微動間皆看了眼立在她旁邊的蘇伯玉，很明顯他們真正聽得是他的號令。

    商凌月余光看他掃過他們的眼神，自有迫人心神的威嚴，想起剛剛他們進入軍帳時，所見士兵看他的仰拜信服激動眼神，真正是得盡人心，心緒微動，若有所思垂下眼簾收回視線，便看向鳳耀靈：“這些時日辛苦你了。”

    鳳耀靈讓其他人暫時退下，掃過衣袍略顯凌亂的蘇伯玉，看向她真情實意道：“陛下安全就好，真正辛苦的是統(tǒng)軍。臣已經(jīng)備好了陛下的皇帳，陛下受驚，先去休息。臣一會兒再去向陛下稟報軍情?！?/br>
    商凌月在他面前也不再強撐，露出了疲倦和憔悴，苦笑擺擺手：“不用，你直接跟阿兄說便可，軍中所有事情你們?nèi)珯?quán)處理，都不用稟報，不要拿前方戰(zhàn)士的性命當兒戲。你派人送朕去帳里吧，朕想好好歇歇?！?/br>
    鳳耀靈領(lǐng)命剛要傳喚人，“不必了，”蘇伯玉出聲阻止：“我送陛下回去，半個時辰后再回來，召軍營中的所有將領(lǐng)在此候命?！?/br>
    鳳耀靈對他這發(fā)號施令的口吻絲毫沒有反感，眸光看著他自始至終沒有從商凌月腰間拿開的手，這種占為己有的姿勢，方才帳中將領(lǐng)都看到了，若有所思頷首：“嗯。”，

    商凌月本不想耽擱他們議事，沒想到蘇伯玉還要送她回去，當即轉(zhuǎn)身按在他手臂上：“我沒事，你和鳳耀靈處理軍中事務吧，就是累了?！?/br>
    蘇伯玉看了她一眼，俯身不容分說就把她抱了起來，轉(zhuǎn)身出帳。

    鳳耀靈望著軍中士兵護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，瞇了瞇眼。宮里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？讓蘇伯玉對她這般小心翼翼，貼心備至？難道，轉(zhuǎn)念想到什么，驟然面色一沉，當即召人：“立即去傳韓先生來見我?！?/br>
    ☆、第118章 戰(zhàn)場交鋒

    蘇伯玉帶著她進了一座與其他帳篷相差無幾的白色帳子內(nèi)，里面卻是色彩明麗，陳設古樸舒適，屏風后放著一張能容兩人睡下的榻，與方才簡潔充滿陽剛軍人氣息的主帳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商凌月直接被抱著放在上面，脫下鞋履，這些事情往常他也經(jīng)常做，她并沒多大感覺，此時心里卻酸酸脹脹的，商凌月低頭握著他的手：“你回去吧，我真沒事?！?/br>
    蘇伯玉根本沒理會她，抽出手來脫了自己的鞋，連胡亂穿上的外袍，讓婢女去拿他們替換的兩套衣袍，并準備沐浴的熱水，兩刻后送進來。

    婢女們都退出賬外后，蘇伯玉攔腰抱住她倒在床榻上，拉起毯子蓋在身上，把兩人的頭都蒙在了里面，他突然就翻到她上面，一手撐著，開始解她的腰帶，商凌月以為他要，急忙壓住他的手，臉紅道：“別?！?/br>
    蘇伯玉見她一臉燥熱，她這是想哪兒去了，好笑閃了下眸，但沒有解釋，反湊到她耳邊，一本正經(jīng)道：“差點兒就成了真太監(jiān)，受這么大驚嚇，讓我試試，看還能不能，乖?！?/br>
    商凌月這才聽出來他戲弄她，知道自己誤會了，臉一時燒得通紅，“可惡！”一歪頭不看他。

    蘇伯玉本來沒啥事，這一番折騰倒弄得有了感覺，暗嘆口氣，就貼在她脖頸間一動不動了。

    商凌月也感覺到了他氣息的灼熱和壓抑，不敢再亂說話動作，只輕輕抱住他的腰，二人臉挨著臉，靜靜躺著。

    軍帳里一陣安心的寧靜，片刻后蘇伯玉才抬起身來抱著她重新側(cè)躺下，商凌月枕在他胳膊上，闔住眼依偎在胸口，整個身子都在他懷里，蘇伯玉輕撫著她的發(fā)：“我剛想看看你那里的傷勢，你肯定不想讓醫(yī)女看，我轉(zhuǎn)述給她們，用些藥才能好得快些?！?/br>
    蘇伯玉感覺她瞬間僵硬，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，低沉道：“這一切都是我的錯，忘記宮里發(fā)生的事。我們還有很長的日子要過，你還安好便足夠了?！?/br>
    商凌月聞言驟然抱緊了他的腰，眼睛有些熱脹得難受，良久后沙啞道：“我喜歡你?！?/br>
    頓了頓，又補充了一句：“是你，不是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