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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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來?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呢? 因為不一樣了。她還是那個漂亮又才華橫溢的葉喬,能演準(zhǔn)每一個細(xì)膩動人的眼神。但她的眼底再也沒有了那一瞬間令他動心的颯爽。 她把她的瀟灑用在小事上,明知影響身體健康卻放縱自己,明知會惹他不悅卻任意妄為,變得任性又愛瞎緊張。他們爭吵,他說她活得不夠精致穩(wěn)妥。后來她甚至有在慢慢改,變得很小心地照顧自己照顧他的心情,但總有些東西,味道不對了。 顧晉回憶兩人分開前最后的記憶,讓他動心的竟然只有她最后臨走前的話語。 那時她對他的不滿照單全收,甚至點頭說“確實”。分手的過程一直很平靜,仿佛是兩個垂暮之人交代后事,一如她說話時的語氣: “顧晉你知道嗎?我有在乎的東西的時候,才會惜命?!?/br> “我為了你,一直很惜命。” ☆、第6章 安非他命06 我為了你,曾經(jīng)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,想要長生不老,想要皓首永新,想要永生永世有愛你的力氣。 然而我不能。 “五——四——” “三——” “二——!” “一!” “程姜女神,生日快樂!” ——因為你不愛我了。 咔嚓、咔嚓。 攝影師挪開相機(jī)的一瞬間,葉喬觸電般地收回手。 程姜有些豐腴,即使上了三十,手掌仍舊白皙瑩潤。不像她,手指清瘦得沒有一絲rou,像一根根竹簽子。兩人握著同一把蛋糕刀,即使上頭還有好幾個人的手,卻不及她們倆的對比那么鮮明。 程姜穿著曳尾長裙,葉喬和許殷姍卻都是短裙加身,活像兩個伴娘。女主角甚至側(cè)目,向葉喬笑了一下。盛麗的,友善的,沒有絲毫將她當(dāng)做敵人的,無懈可擊的笑。 其實她也沒有。 葉喬向她微笑一下:“生日快樂,程姜姐。” 程姜的愕然只有一瞬,藏在她美得天香國色的明眸里,似乎詫異于這個女孩子的隱忍通透。但她掩飾得很好,彎彎眼睛說:“謝謝?!钡故窃S殷姍在一旁吊起眼角,輕蔑地哼了一聲。 葉喬看著她盈如秋水的笑眸,心里想的卻是:即便是她這樣悉心保養(yǎng)的美人,眼角笑時還是會有細(xì)紋。 她的心里忽而有種不知何來的愴惘,比第一次確認(rèn)程姜和顧晉的關(guān)系還要令她難過。 女明星的年齡是一個秘密。可是她知道,程姜比對外宣稱地還要老兩歲,今年三十二,比顧晉還要大兩歲。程姜在顧晉眼里,大約就是那個永遠(yuǎn)精致穩(wěn)妥的美人。反之也差不多。 捫心自問,她其實并不恨程姜。她只是遺憾,年少時喜歡的人無法在現(xiàn)實里長久。 往后她也會像程姜一樣,在某個敏感的年紀(jì),瀕臨色衰之時,選擇一個穩(wěn)妥的人嗎? g市的雨季仿佛不會結(jié)束了。 葉喬沒有拒絕程姜的生日酒會邀請,在雨夜最清寒的時刻赴約。方才在發(fā)布會上和程姜一起切了蛋糕不算,下了臺還要在晚宴上,跟她分享同一個四層蛋糕。 檐外霪雨霏霏,檐內(nèi)聲色犬馬。葉喬吞下一口芝士蛋糕,膩得嗓子發(fā)疼。 生日會沒有媒體打擾,宴會廳里大到布景,小到每張椅子的裝飾都為程姜量身設(shè)計,顯得別具匠心。全場星光熠熠,浸在小天王鄭西朔低柔動人的歌聲中,璀璨曼妙。 他說,一曲法語情歌,送給今日正逢誕辰的美人。 葉喬記得他剛出道時,仗著自己老爸撐腰,唱些沒營養(yǎng)的心碎情歌也能被公司力捧,整天跟人打架滋事也沒有媒體敢抹黑。當(dāng)時她還在上大學(xué),演他的mv女主角,兩人都青澀沒有經(jīng)驗,5分鐘的mv拍了一整天。 如今他也成了獨當(dāng)一面的歌者,聲音因為年齡的成熟而更加醇厚動聽,演唱技巧信手拈來,憑借偶像派的外形和張揚的個性受盡年輕女孩追捧。 顧晉選他當(dāng)《守望者》主題曲的演唱人,頗具慧眼。 鄭西朔下臺的時候,葉喬還在吃那塊蛋糕?!斑€吃???有這么好吃么?”她那個苦大仇深的樣子,看著就來氣,還對他不理不睬的。鄭西朔一把搶過她的叉子,在她蛋糕上挖了一口,“也沒怎么好吃嘛?!?/br> 葉喬曉得他是故意的,干脆側(cè)過神去看表演,什么都不吃了。 鄭西朔看著她空空如新的碗碟:“你不是一晚上什么都沒吃吧?” 葉喬只顧喝酒?!皠e啊……”鄭西朔嘖嘖嘖了半晌,“喬喬,你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自從跟了顧晉那個老頭,你真是越來越?jīng)]意思了。” 她靜靜抿一口:“他到今年十二月才過三十歲生日,哪里老了?” 二十二歲的鄭西朔少爺頓生一股朽木不可雕的悲戚:“三十歲??!那就是奔四的男人!不是老頭是什么!是什么!” 葉喬不理睬。鄭西朔更氣憤了:“你看看你!人都跟別人跑了,我開他個玩笑怎么著啦?少你一塊rou???”他一甩他的紅毛,標(biāo)準(zhǔn)韓流小鮮rou的臉一會兒驕傲一會兒挫敗,“喜歡他能當(dāng)飯吃?。磕阍谖颐媲熬S護(hù)他有個球用,他又不知道……哎你還喝……東西都沒吃一口就知道喝。” 鄭西朔揚著手要搶她的杯子,葉喬不給,他不依不饒地?fù)專瑨煸谑滞笊系你y色鏈子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響,引得旁邊桌的人都側(cè)目看這邊。 那些轉(zhuǎn)過來的臉孔千人一面,葉喬卻恍惚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。周霆深?他衣冠楚楚的俊彥暈在衣香鬢影里,看不分明。葉喬想要看清,忽地一松手,鄭西朔以為她會倔到底呢,突然對面沒了力道,酒灑出來潑了兩人一手腕。 紅色的液體滲入葉喬手上的白色紗布,接觸到傷口,疼得她微一仰頭。 葉喬突然拿著包沖了出去。 她靠在走廊的壁紙上,干吞了兩粒藥。藥末卡在喉嚨口,讓她想起遇到周霆深那夜,他吞咽起來面不改色。原來其實是這么苦的。 為什么剛剛,好像見到了他? 宴會廳的另一頭,許殷姍場上敬了一圈酒,突然也撞見個熟悉的人。相貌出眾的年輕男人,和資方的幾位中年實業(yè)家坐在一起,眉目間的冷漠尤為醒目。 她的笑容凝滯了一瞬,問身邊相熟的投資方老總:“秦總,這位是?” ※※※ 鄭西朔知道闖禍,給自己隨手擦了擦,拿起一包桌上的濕巾,追到走廊,看見葉喬:“你干嘛突然放手,嚇我一大跳。怎么樣,沒事吧?” 他把濕巾拆開,遞給她擦手上的酒污。 許殷姍臉色慘白地出來透氣,恰好撞見這一幕。她眼底閃過一絲短暫的恨色,嘲弄地笑一聲,涼幽幽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走廊:“我當(dāng)是誰。葉喬,上午那個呢?怎么晚上就換了。你胃口挺吃得下嘛?!?/br> 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抹胸短裙,假睫毛比蜘蛛腿還長,像只長了過多觸角的白蝴蝶,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。鄭西朔剛一抬頭看她,她就裝作剛認(rèn)出來的樣子喲一聲:“原來是鄭少爺呀?不好意思,剛剛真沒認(rèn)出來。”她柔柔一眨眼睛,美人微醺極有風(fēng)韻,又在恰到好處的地方示弱,她很有自信鄭西朔不會拿她怎樣,扭一下腰身就要走。 誰知鄭西朔根本沒打算放過她,側(cè)邁一步,堪堪攔住了她去路。 許殷姍猛地一驚,手里滿滿一杯紅酒灑了小半,污了她高級定制的白裙子。她秀眉一蹙:“你做什么呀?” 葉喬拉了拉鄭西朔的西服邊,示意他能忍則忍。許殷姍只知道鄭西朔是華盛唱片的自家人,有背景有才華,被捧得如上云天,因此圈里管他叫聲鄭少爺,她也就跟著叫。這樣背景的人,大多少年老成,小小年紀(jì)就深諳進(jìn)退之道。 但是葉喬知道,鄭西朔不是這樣的人。 二十二歲的鄭西朔少爺,心智跟十二歲差不多,一臉欠揍地問她:“我怎么了?” 許殷姍還沒有回過味,嬌嗔地扯了扯小腹上的一塊污漬:“你灑到我了——” 話音未落,她手里突然一空。那還剩半杯紅酒的高腳杯已經(jīng)到了鄭西朔手里,冰冷的液體從她頭頂一直淋到胸口,順著身體的曲線酣暢淋漓地灌下去。 許殷姍胸部動過刀子,身材苗條卻玲瓏有致。酒紅色的液體將她這具為她披荊斬棘的身體勾勒得輪廓分明,連內(nèi)衣的顏色都若隱若現(xiàn)。 鄭西朔把杯子隨手往消防箱上一擱,擦了擦手:“剛剛你說什么,我怎么你了?是不是這樣?” 許殷姍的臉上一瞬間閃過震驚,錯愕,不可置信,最終惱羞成怒,卻不罵鄭西朔,而是帶著恨意驀地轉(zhuǎn)向葉喬,吐出一句:“賤人?!?/br> “賤你媽個x?!编嵨魉钒巡潦值臐窠硗弦粨P,恰好蓋了她半張臉,再飄飄然墜下來,“拿去擦干凈了照照,自己長張什么臉?!?/br> 許殷姍覺得今天這些人都是瘋了,個個都要給葉喬出這個頭,嘴里罵罵咧咧地被聞聲趕來的助理披了外套,強(qiáng)拖著走。 身為半個主人的顧晉也聽到風(fēng)聲,恰好趕到,和葉喬擦身而過,給了她一個責(zé)備的眼神,徑直上去慰問許殷姍。 一直隱忍不言的葉喬突然站直,喊了聲顧晉。 他沒答應(yīng),她就又喊一聲。顧晉顯然聽見了,微微側(cè)一下頭,擰攏的眉心顯然在責(zé)怪她給他添麻煩,卻涵養(yǎng)很好地不曾言語,只是繼續(xù)低頭,在許殷姍耳邊說撫恤的話。 葉喬揚手把杯子往他腳下一摔。 珠玉盡碎的聲音。原來是那樣清脆的一下。 數(shù)秒的死寂。 顧晉終于轉(zhuǎn)身,對上她已涼透的,偏執(zhí)的眸子。即便怒氣云涌,依然記得給她臺階下:“喝醉了?” 葉喬像塊鐵板似的,頑固得出奇:“我沒醉?!?/br> 她眼底霧蒙蒙的,面頰泛紅,說這話時愈發(fā)像個醉鬼。 ☆、第7章 安非他命07 顧晉忍她最后一分鐘,把許殷姍交給助理送走。終于抑制不住怒火,當(dāng)著鄭西朔的面質(zhì)問她:“葉喬,你就這么想搞砸程姜的生日會?” 葉喬覺得荒謬至極,揚起手想要用力扇他一巴掌,最終卻握成了拳。 鄭西朔搶在前面想替她再出一次頭,這次被葉喬攔住了。 她的聲音寒得像一口深井,表情動了動,竟笑了:“顧晉,我以后不欠你了?!?/br> 你給過我的信任和鼓勵。你用職務(wù)之便對我的提攜。你給過我的溫柔愛意。 我不欠你了。 葉喬和許殷姍擦肩而過,出了宴會廳,按下電梯的按鈕。 鄭西朔沒追,眼看著顧晉愣了一瞬就像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一樣安慰許殷姍,覺得葉喬以前眼睛真是瞎的,給她發(fā)短訊:“你是不是生氣我把事情鬧大了?” ——沒有。 “真的假的?” ——真的。 “那你還摔杯子?” 葉喬打了一行字又刪掉,最終還是說了實話:“我不喜歡別人替我出頭。要鬧也是我自己鬧?!?/br> 鄭西朔看到訊息,笑出了聲:“什么怪脾氣?” 大他一歲的葉喬回:“你們小孩子不懂的脾氣?!?/br> 鄭西朔很久沒回。 像他這樣愛炸毛的大少爺,最煩聽人說實話,尤其煩她叫他小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