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寧景怔了一下。

    這就是傳說中的挖墻腳？只是他在盛聯(lián)，雖不至于一事無成，但也沒有做什么驚天動地的貢獻(xiàn)，如果宏亞的單子拿下來了，有人來挖他情有可原，但為什么現(xiàn)在柳艷會來挖他。

    陸寧景索性裝傻：“您的意思是......”

    “其實我知道你挺久了，”柳艷轉(zhuǎn)而道，“從岳嵐的單子到迪克爾的單子，你讓我見識到年輕人睿智、冷靜的一面，在大多年輕人都急功近利的情況下，你很沉得住氣，說實話我非常欣賞你。”

    “過獎了，”陸寧景笑笑，“其實我只是沒把握而已。”

    這時咖啡和點心陸續(xù)上上來，柳艷吃了一塊小夾心餅干，道：“但最后做下單子來的是你，這就足夠了，陸先生，我想你已經(jīng)很明白我的意思了，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團(tuán)隊，我手下有個客戶經(jīng)理的位置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?！?/br>
    陸寧景現(xiàn)在對外的名頭也是客戶經(jīng)理，但柳艷拋出的這個客戶經(jīng)理，和他現(xiàn)在這個客戶經(jīng)理不是一個等級的，現(xiàn)在陸寧景所在的是盛聯(lián)的分公司，而柳艷所在的是致遠(yuǎn)的總部，就和現(xiàn)在宋崢做這邊分公司的總經(jīng)理，不如總部的銷售總監(jiān)一樣，因為這邊說是總經(jīng)理，其實是個區(qū)域經(jīng)理，何況這分公司小的和芝麻一樣。

    這確實是一個很誘惑的條件。

    “至于待遇方面，”柳艷見他不說話，繼續(xù)扇火，“我說一個數(shù)，你可以按照我定的拿，也可以憑借著自己的能力與我談，但我相信，無論你選擇哪種方式，這待遇絕對比你現(xiàn)在好不少，而且我們客戶經(jīng)理就是經(jīng)理，不是普通員工，享受與經(jīng)理一樣待遇?！?/br>
    陸寧景慢慢地攪動杯里的咖啡，他在思考，不是不心動，畢竟他現(xiàn)在這么努力，就是為了飛高飛遠(yuǎn)，他清楚這種機(jī)會一旦沒有把握住，以后就很難遇見了，如果他去了致遠(yuǎn)，絕對可以比現(xiàn)在飛得更高更遠(yuǎn)。

    柳艷悠然地喝著咖啡，給他足夠的思考時間。

    “柳經(jīng)理，其實我這人膽子挺小的，”陸寧景微微笑道，“我承認(rèn)您給的這個待遇對我非常有誘惑力，就是不知道，假如我真的過去了，這份待遇我能享受多久。”

    陸寧景話里藏話，畢竟對方挖人的動機(jī)有待考究，萬一是個陷阱，可是要芝麻并著西瓜丟了。

    柳艷失笑，“我果然沒有看錯人，心思比一般人都縝密，別的我不敢保證，但這個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，期限絕對是到你自動離開那天。”

    對方的話都已經(jīng)說到這份上了，說明不是泡影，而就是真的想挖他，陸寧景低頭思考片刻，道：“這樣吧，過幾日我再給您答案?！?/br>
    柳艷頷首：“當(dāng)然可以，希望陸先生不會讓我等太久，我很期待能和你一起打江山?！?/br>
    ☆、第21章 遇險

    被致遠(yuǎn)挖的事情，柳艷敢跟他那樣子保證，就說明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，但陸寧景覺得自己去致遠(yuǎn)應(yīng)聘，人家還未必錄用他，所以這件事情越想越蹊蹺。

    去致遠(yuǎn)無疑可以發(fā)展得很好，陸寧景承認(rèn)自己很心動，但陸寧景覺得自己離開了恐怕就再也遇不到一個宋崢這樣子的領(lǐng)導(dǎo)了，兩個人之間的關(guān)系，也勢必受到影響，所以這件事情，還是要慎重考慮。

    離宏亞的招標(biāo)開始還有一段時間，陸寧景周一去了接到了個出差任務(wù)。

    上次王偉廷讓他跟的那個項目，他已經(jīng)把關(guān)系做好了，現(xiàn)在過去一來是聯(lián)絡(luò)感情，二來順便了解他們的設(shè)備需求。

    那個項目的在鄰省c市，是一家有名的上市公司，他們這個軟件項目，軟件款雖然不及宏亞這個，但絕對也不是個小數(shù)目。

    不過這個項目要明年才會提上日程，王偉廷也是以前的老客戶引薦才知道的，既然占了優(yōu)勢提前知道，自然是趁著大家都不知道先把關(guān)系做好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出差前一天，陸寧景因為還要準(zhǔn)備材料，又加了會班。

    到快7點了才收拾東西回家，小林也跟著一起加班，不過他在收拾東西時，對方還在埋頭工作，此刻辦公室只剩他們二人，陸寧景肯定不會把小林一個人留在這里，便道：“小林，我要走咯，你還有多少沒弄完。”

    “就好了，你先走吧?！毙×终Z氣淡然甚至稱得上冷漠。

    小林的態(tài)度，陸寧景最近已經(jīng)說不清了，除了工作上的事情，她不主動和陸寧景說話，像和他陷入冷戰(zhàn)一般，前段時間的熱情主動不復(fù)存在。

    但每天早上，她都會早早地先到，給陸寧景整理桌子，給他桌上的盆栽澆水，每次上班點點心，都會給陸寧景一份，下雨陸寧景沒帶傘，總會有人默默地在他桌上放一把。

    她對陸寧景，公司明眼人都看得出來，盛聯(lián)不像他上家公司那樣禁止辦公室戀愛，所以大家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。

    其實陸寧景不算個細(xì)心地人，工作又忙，小林做的這些事情他一開始還真沒發(fā)現(xiàn)，直到有次宋崢提醒陸寧景，既然不喜歡人家女孩子，就明確地拒絕人家，別弄得人家默默地付出，他心安理得享受就算了，還這樣子吊著人家。

    陸寧景這才知道小林所做的一切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解釋，其實小林人真的挺好的，只是他對她沒感覺。以至于陸寧景每天下班都會收拾自己的桌子，桌上的植物也會適時澆水，雨傘隨身帶，反正就是讓小林找不到下手的地方。

    現(xiàn)在外面天色已經(jīng)很暗了，陸寧景肯定不會單獨把小林留在這里加班，他走到小林的工位旁邊，“還有什么沒弄好，我?guī)湍??！?/br>
    小林忽然把筆記本一合，深吸了口氣道：“沒什么了，走吧?！?/br>
    陸寧景搖了搖頭，回到自己座位把筆記本收起來，放進(jìn)背包里，和小林一起下樓。

    已經(jīng)要進(jìn)入暮秋的時節(jié)，即使7點鐘不到，外面的天已經(jīng)黑透了，兩個人之間沒有交流，氣氛略微尷尬，陸寧景恨不得健步如飛地逃離現(xiàn)場，然而剛走到樓下馬路旁，就看到路燈旁停著一輛特別熟悉的車子。

    豪車，吉利數(shù)字的車牌號，有的壕又出來裝逼了。

    他已經(jīng)和鄭先生將近一個星期沒見面了，畢竟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實在過于荒唐，事后陸寧景每每想起來還覺得挺不可思議的，他居然會和一個男人接吻，甚至起反應(yīng)。

    但鄭先生明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人，陸寧景只能采取冷處理，二人不一起共事，所以要逃避開很容易。陸寧景索性每次都裝作很忙的樣子，鄭先生打電話給他說在開會或者見客戶，找他出去吃飯說自己有應(yīng)酬。

    這時候他無比慶幸自己是個銷售。

    不想鄭先生會這么直接堵到公司樓下來。

    小林是第二次見這個男人了，第一次見只覺得氣質(zhì)不凡，現(xiàn)在才發(fā)現(xiàn)對方是個土豪，她不知道對方出現(xiàn)在這里是什么個意思，難道又是陸寧景邀來做擋箭牌的？他就這么不愿意和自己獨處？

    小林想到這里，心下的那點小竊喜也無影無蹤了，覺得留在這里簡直自取其辱，便道：“你們聊，我先回去了?！?/br>
    陸寧景道：“那你自己小心?！?/br>
    小林點了點頭，自己去了公交車站，只剩下鄭先生和陸寧景二人。

    鄭恒看著陸寧景，陸寧景今天穿得很隨意，襯衣外面套著一件休閑外套，配了一條牛仔褲，他的腿型很好看，線條勻稱修長，纖瘦挺拔，一條簡單的牛仔褲將他腿型的優(yōu)點完美地勾勒出來，臀部略顯挺翹而不突兀，臀型漂亮，鄭恒沒來由覺得喉嚨有些干澀。

    “一起吃個飯？”

    “我明天要出差，今天得回去準(zhǔn)備，所以可能沒空?！标憣幘坝X得自己拒絕人的本事越來越高超了。

    “那我送你回去?！?/br>
    “不用了，我們不順路，我打的回去就好?！?/br>
    鄭先生看著陸寧景，目光幽暗，陸寧景以為他會來個什么爆發(fā)性的動作，例如強(qiáng)吻他什么的，整個人都進(jìn)入提防狀態(tài)，結(jié)果鄭先生把手中的袋子遞到陸寧景面前。

    “這是專門對付慢性腰肌勞損的藥貼，出去玩的時候我看到嬸子的腰好像還會疼，你拿回去給她用，效果應(yīng)該會特別明顯?！?/br>
    陸mama的腰還處于治療的階段，所以過于勞累的時候還會偶爾復(fù)發(fā)，但并不嚴(yán)重。

    “......”鄭先生的體貼，反而讓陸寧景不好意思起來，哪里有臉收人家的東西，“不用啦，謝謝鄭先生的好意。”

    鄭先生向前一步，抓住他的手把袋子掛在他手上，他的力氣很大，陸寧景想掙脫都掙脫不了，鄭恒猶自淡然道：“拿著，我留著沒用，拿回去也是扔掉，而且嬸子也需要。”

    “我......”

    鄭先生緊緊抓住他手腕，不客氣地打斷他道：“再拒絕我我，我可要在這里親你了?！?/br>
    陸寧景身體一僵，警惕地看著他。忽然他身體一個半旋轉(zhuǎn)，想要掙脫鄭先生的桎梏再給他一下子，鄭恒沒有躲，而是迎面直接抓住了他的手，陸寧景早料到他會這樣，腳下功夫飛快地橫掃過去，鄭恒手速卻比他還快，手上用力一翻，陸寧景生生轉(zhuǎn)了半個圈，手被擰在后面。

    “你，”陸寧景以為自己能在身手上勝過人家，前次會輸只是因為在水中不方便，現(xiàn)在看來，他還是太天真了，“放開！”

    鄭恒輕笑，“走吧，送你回去?！?/br>
    陸寧景低頭想了下，這回沒有拒絕，上了車。

    二人一路閑扯，直到快要到的時候，陸寧景才垂著眼道：“鄭先生，這陣子我也有仔細(xì)考慮過我們之間的事情，只是我很確定我喜歡的只有女人，所以您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，我是不可能會喜歡您的。”

    “只喜歡女人......”鄭恒摸了摸下巴，轉(zhuǎn)頭看他，面上甚至還有微微的笑意，“那為什么那晚上我親你會有反應(yīng)？”

    “正常男人被那樣親都會好么！”陸寧景覺得這個梗簡直要成為鄭先生不放棄的原因了，狠了狠心，索性眼睛一閉，豁了出去，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，想過普通的娶妻生子生活，您也是個豁達(dá)的人，所以，這種原本就不可能的事情，還是在趁著雙方都沒達(dá)成傷害的時候，早點放手吧，而且您這樣讓我很煩擾，您知道我工作很忙，所以，也不想多分心在這樣不可能的事情上。”

    雖然這陣子鄭先生多數(shù)只是短信電話找一下他，偶爾找他一起出去吃飯或者約他釣魚，從來都是紳士禮貌，偶爾調(diào)戲一下，都是很有度的，所以其實并沒有對他造成什么的困擾。

    但陸寧景覺得二人這樣子要死不死地拖著，甚至?xí)o鄭先生造成有希望的錯覺，不如索性拉開臉來說清楚，不然這樣子吊著，其實是對鄭先生的不負(fù)責(zé)。

    而且同性戀這條路，是他前26年的人生都沒有想過的，且不論外人目光會怎么樣他們要承受多少非議，單是他媽，就要打斷他腿了。

    豁達(dá)的人，這頂帽子戴的高啊，鄭恒瞥見陸寧景小心翼翼的眼神，沒有說話。

    陸寧景瞄了眼鄭先生的臉色，見他面上沒有什么表情，又小心地道：“可以嗎，鄭先生?！?/br>
    鄭恒嘆了口氣，把車停在路邊，打開車窗，摸出身上的煙，點燃了一支，也不看陸寧景：“你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告訴我，一點機(jī)會都沒有？”

    陸寧景也索性壞人做到底了，“對不起?！?/br>
    “行吧。”鄭恒沉默了良久，忽然道，又掐滅了手中的煙，發(fā)動車子，繼續(xù)往陸寧景的家方向開去。

    起碼有一陣子，他不會再去找陸寧景了。

    鄭恒并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，但自己的追求都對他造成這么大的困擾了，鄭恒也確實覺得自己cao之過急了點，陸寧景才和他的前女友分手半年不到，他就這樣強(qiáng)行入侵他的感情，確實行不通。

    以后慢慢地找機(jī)會吧，只要他的身邊沒有人，他就有機(jī)會。

    陸寧景心底暗暗地松了口氣，有時候被人喜歡，真的是個負(fù)擔(dān)，能打發(fā)掉一個是一個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第二日清晨，陸寧景坐飛機(jī)到了c市，下了飛機(jī)，一股寒冷的氣流迎面灌來，讓陸寧景情不自禁縮了一下脖子，c市的溫度起碼比a市低了有五度以上。

    拉著行李箱，陸寧景隨著人流往外走，忽然在攢動的人頭里，看到一個眼熟的背影。

    柳艷，前幾天才見過，應(yīng)該是和他坐了同一航班，她也出差？而且她身邊的那個，如果沒記錯，是楊秦吧。

    楊秦，在致遠(yuǎn)，他可是副總，傳說中能撐起致遠(yuǎn)銷售業(yè)績半片天的人，致遠(yuǎn)兩大銷售干將同時出馬，這是要干嘛？陸寧景仔細(xì)排除了一下c市最近的一些大公司，好像也沒有軟件需求的。

    總不會是來度假的。

    陸寧景一時間也猜不透，只能暗暗留心。

    今天他要拜訪的是對方的人事部部長。

    部長也姓陸，是本家，他在接待來賓的休息室等了一會，這位大腹便便的老總便下來了，他年紀(jì)應(yīng)該在四十歲上下，頂著個啤酒肚，不過他給人的感覺很親切，小眼睛總是笑瞇瞇的，有種彌勒佛的感覺。

    “您好，陸部長，我是陸寧景?！焙蛯Ψ娇蜌獾匚樟耸?，陸寧景遞過自己的名片。

    陸部長笑瞇瞇地眼在他身上微微一掃，隨后接過他手中的名片，笑道，“自古少年多才俊，不錯，不錯?！?/br>
    陸部長非?？蜌庖卜浅：孟嗵帲憣幘跋蛩笾陆榻B了一下自己公司的軟件和理念，對方都非常欣賞，又連聲稱贊他們的服務(wù)理念，不過陸部長也是個精明的，說話只說三分，和他談了一上午，陸寧景并沒有摸到多少他們的需求。

    陸寧景知道這種事情要慢慢來，起碼現(xiàn)在關(guān)系做好了最重要，等關(guān)系慢慢地深了，也就水到渠成了。

    所以陸寧景也不沮喪，拜訪完這家公司，陸寧景又去拜訪了一些小客戶，直到華燈初上了才完工，自己解決了晚飯，陸寧景又去街上買了些特產(chǎn)，給同事帶過去，也算是出了一趟差了。

    買好了東西之后，因為這條街道的這邊是不能左轉(zhuǎn)的，所以他要到對面街上打的回酒店比較方便，經(jīng)過地下通道往對面走時，陸寧景突然被三個早在那邊等著的男人攔住。

    陸寧景以為是碰到了搶劫的，畢竟c市的治安不如a市好，在地下通道，小街小巷這樣子人少的地方搶劫的也不是沒有，奈何對方根本沒有敲詐勒索也沒有任何語言，只是和同伴交換了下眼神，一句廢話都沒有，掄起手中的棍子直接就往陸寧景身上砸來。

    ☆、第22章 受傷

    陸寧景一驚，矮頭躲過這一擊，手中裝著特產(chǎn)的塑料袋往前一掃，趁著那人條件反射避開的瞬間一腳踹向后面攻擊上來的人，將他踹開，再轉(zhuǎn)身一個漂亮的騰空側(cè)踢，踢中那人的手，那人疼得扔掉了棍子，陸寧景一個翻身過去撿起棍子。

    整個過程一氣呵成，動作流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