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許天明看著她明明留著淚，臉上卻還是笑著，那朦朧的雙眼讓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緒，他的心里沒來由的涌上一股心酸的滋味，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。“你想沒想過，阿福剛剛受了驚嚇，你不去他身邊陪著他，反而做這些無謂的事兒，就算你真的殺了這些人又怎么樣？阿福呢？他以后怎么辦？誰照顧他？你這個jiejie這樣做，你覺得他會原諒你嗎？”

    “阿福，阿?！鼻锬镯樦鴪杂驳膲Ρ?，一點點滑落到冰冷的地面上，“阿福……”

    “走，起來，我們走！回去看你的阿福！”許天明半摟半扶的讓秋娘靠在自己的懷里，兩個人慢慢的向前走去！

    “許，許天明，你能、娶我嗎？”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，心里更加的忐忑不安，等待著他的回答，就像是等待著上天的宣判。

    許天明看著眼前的人兒，心里想起的卻是她在河邊一下一下的戳著自己的腰，或是她哼著小白菜卻滿心歡喜的模樣，最后還有她拿著火把時一臉的決絕……不知過了多久，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道：“好！”

    威脅

    田青山這些天的日子很是不好過，那天的事兒并沒有鬧開，更沒有任何人將他和那件事牽扯在一起。他以為自己逃過一劫，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輕輕松松，繼續(xù)讀書過日子?？墒恰詮乃亓思?，就沒睡過一個安穩(wěn)覺，更別提靜下心來讀書了，他以驚人的速度憔悴消瘦下去！

    本來他回來了就應(yīng)該馬上回舅舅家讀書，可田寡婦看著自己兒子的樣子又怎么能忍下心來呢？前幾天已經(jīng)讓人給田大舅捎了信兒，說是青山生了病，要在家里休養(yǎng)一陣子。田寡婦固執(zhí)的認(rèn)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兒子，才讓他變成現(xiàn)在這樣，事實上，她和田大舅說的是實話，她一直以為田青山因為自己棒打鴛鴦，讓他和秋娘再無機(jī)會，所以才自暴自棄，變成如此的。

    看著母親每日擔(dān)憂自己，日日以淚洗面，田青山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?？墒撬麉s是一點辦法都沒有。他什么都不能說……因為，那個人日日夜夜的看著他，只要他吐露一個字，那個人就會、就會讓他身敗名裂，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，他的娘更會因為自己而遭受別人的諷刺唾棄！所以他只能這樣沉默，沉默，再沉默！

    “青山啊，餓了嗎？娘給你燉了碗雞蛋，你嘗嘗好不好吃！”

    田寡婦小心翼翼的將雞蛋羹放在了桌子上，滿臉期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。田青山心里沉悶不已，他知道，自己也許應(yīng)該放下心結(jié)，讓娘不那么擔(dān)心，哪怕……哪怕只做給娘看！眼看著他娘這短短的時間內(nèi)已經(jīng)老了好幾歲，就連眼窩都深深的凹了進(jìn)去，從前黑油油的頭發(fā)現(xiàn)在鬢角卻有了銀絲，田青山害怕自己的娘看到自己發(fā)紅發(fā)熱的眼睛，急忙低下了頭。

    “娘，你先放下吧！我一會兒就吃！”

    “唉！”田寡婦嘆了口氣，并沒有像以前那樣讓青山一個人休息，而是坐到了他的對面。“兒啊，你……娘明天就去秋娘家提親！”

    “娘？”

    “孩子，都怪娘啊，當(dāng)初娘要是答應(yīng)了你，現(xiàn)在就啥事兒都沒有了，是娘糊涂了??！”田寡婦老淚縱橫，她真是悔不當(dāng)初，“你放心，娘一定把秋娘給你定下來，你就放心吧！等你把身體養(yǎng)好了，娘就給你們辦婚事兒！”

    田青山滿臉驚愕，他不知道娘怎么就突然說到了這件事兒，“娘，你以前不是一直反對嗎？你不是說秋娘名聲……”

    “娘糊涂?。∫郧翱傁胫嗝埠贸錾砀蓛舻墓媚锊潘闩涞蒙夏恪鋵嵞铿F(xiàn)在也是這么想的，可是……強(qiáng)扭的瓜不甜啊，娘看著你現(xiàn)在這樣……算了算了，只要你好好的，娘也就放心了！”

    “娘……”青山的心里一喜，他知道他娘想錯了，可是這一刻他不想解釋，如果秋娘真的能嫁過來，她那么知書達(dá)理，那么落落大方，他相信，就是以后她知道了一切，也許會一時的誤解他，但是，但是他只是犯了個錯誤而已，他愿意改正，那是自己日日魂牽夢縈的女子，如果她嫁過來，那么……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不再是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？

    田青山簡直無法抑制心里的喜悅和激動！這些日子他仿佛一個人在黑暗的沼澤里掙扎，而現(xiàn)在，終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，“娘，我答應(yīng)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只要青山哥你好好的，我和大娘也就放心了！”房門一開，帶進(jìn)來一絲清新的空氣。在這空氣中，朝氣蓬勃的小姑娘笑盈盈的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，臉上盛開的是如初荷般鮮嫩水靈的笑容，讓人忍不住跟著她一起歡快起來。

    可是這樣明媚稚氣的一張臉，卻讓田青山如臨深淵，再次把他重重的打入黑暗，并且，永世不得翻身！

    田寡婦卻沒看到青山突變的臉色，她笑著拉著那小姑娘的手，滿臉都是贊同和滿意，“還是小玉這孩子知道我”說著就將小玉拉進(jìn)了懷里笑著。

    ”大娘，你和青山哥在說什么?。空f來給小玉聽聽！”

    田寡婦只有青山這一個兒子，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孤兒小丫頭很是心疼，對方又是個活潑討人喜的性子，沒幾天，田寡婦就將她視為了親生女兒一般，聞言也就笑著說了下去，“秋娘那孩子也是個命苦的，在那后娘手里肯定吃了不少的苦頭，還要照顧好小阿福，也是苦了她了！你們在家里是不知道?。〗裉炷莿⑹稀?，聽說劉氏把阿福不給賣到了鎮(zhèn)上的啥地方，急的秋娘找了一整天，剛剛我看到紅秀急哄哄的回家，打聽了一下才知道，秋娘獨自跑到鎮(zhèn)上去了！唉……”

    “娘，你說什么？”青山猛地站了起來。小玉在一旁看著，眼里閃爍過別樣的情緒。

    “我說，秋娘她自己去了鎮(zhèn)上……哎，青山，你干啥去……”田寡婦的話還沒說完，田青山已經(jīng)不見了人影。

    “大娘，我去看看青山哥！”

    小玉別看人不大，跑的卻很快，終于還是在村口堵住了田青山。

    “讓開！”

    “你干什么去！天都黑了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給我讓開……”田青山?jīng)]工夫和她廢話，一下就將小玉推到了旁邊。

    “你給我站??！”小玉看著田青山的背影，“你再走一步，我就將你做下的事兒說出來！”

    田青山聞言停住了腳步，慢慢的轉(zhuǎn)過了身。

    小玉知道自己的話到底是起了作用，得意的抬起了下巴，“青山哥，跟我回家！”

    說著，就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，拉了兩下，卻發(fā)現(xiàn)對方動都不動，不由得又惱恨起來：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，你不就是喜歡那個叫王秋娘的嗎？怎么？聽她出了事兒著急了？”

    如果讓田寡婦看到此時小玉臉上的神色一定會震驚萬分，那種陰狠狡詐和她平時看到的完全就不是一個人。

    “田青山，你別忘記了你做過什么？”

    田青山聽了這話，忍不住咬了咬牙，緊緊的閉上了眼睛，等他再睜開時，眼底的猶豫掙扎都已經(jīng)消失不見，有的只是堅定的信念。

    “你去說吧！”

    淡淡的聲音讓小玉心里一驚，“你、你說什么？你別以為我不敢，哼，要是讓別人知道了，我看你和你娘還怎么在這里混下去！”

    “你去說，你去說?。　碧锴嗌酱藭r就像一只暴怒的獅子，他緊緊抓著小玉的肩膀狠狠的用了力氣，“你要去說就說，別再這里嚇唬人，我告訴你，別的事兒我都可以答應(yīng)你，但是……我現(xiàn)在一定要去救秋娘！”

    望著田青山挺拔的身影，小玉恨得牙根癢癢，田青山，你一定會后悔的。

    青山一個人急匆匆的往鎮(zhèn)上趕，半路上正遇到了紅秀和她大哥二哥趕著牛車，幾個人商量了一番，紅秀大哥和青山先到鎮(zhèn)上分頭找人，無論找不著的到，天亮之前都必須回到棗兒莊，而紅秀和他二哥則在村西鎮(zhèn)以外等著接應(yīng)。這就出現(xiàn)了青山藏身南風(fēng)館，救了阿福的事兒。

    等到青山將阿福托付給紅秀讓她先帶回棗兒莊，又一個人匆匆的回到鎮(zhèn)上，可是迎面走來的兩個人卻讓他停住了腳步，匆匆躲到了一旁。他眼睜睜的看著許天明扶著秋娘朝棗兒莊走去，然后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家。

    “青山，你咋的了？你干啥去了？你要急死娘啊！”田寡婦看見他回來忍不住抱著他捶打了兩下，田青山苦笑著安慰了自己的娘親，好容易送了她出去，一個人躺在床上發(fā)起了呆。

    那個男人……他以前看到過他和秋娘在一起，可是卻從來沒有放在心上，他知道那個人大他和秋娘好幾歲！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，秋娘已經(jīng)和他那么熟了。而且，他居然也去了南風(fēng)館！他救阿福的時候，秋娘讓他先走，是因為怕阿福有危險，還是因為她想和那個男人同生共死？

    青山煩躁的將枕頭蓋在了自己的頭上，他現(xiàn)在計較這些還有什么用！就算秋娘沒有意中人，可是她會嫁給他嗎？如果說田寡婦提起這件事的時候，他是欣喜若狂的，是樂見其成的，可是小玉的出現(xiàn)，打破了他的幻想……

    “怎么？回來了？救了你的小情人怎么不過去陪著??？”尖酸刻薄的語氣，除了小玉還有誰！田青山自欺欺人的蒙上了被子，不想去看她！

    “你給我起來！”小玉霸道的將他從被子里拉出來，“你不是喜歡人家嗎？去啊，還去找她?。宽槺惆涯羌赂嬖V她，看看她還愿不愿意理你！你起來，你去啊，去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夠了沒有！”田青山覺得自己簡直快要崩潰了，“你到底想要怎么樣？你想要做什么?。渴遣皇且盐艺垓v死你才開心！”

    “我要做什么？當(dāng)初事情是你做下的，也是你把我?guī)Щ貋淼?，你問我想干什么？你自己不知道嗎？”說著小玉湊到了他的耳邊，“別忘了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青山……”門外傳來田寡婦的聲音，小玉急忙換了臉色，等到田寡婦進(jìn)了門正好看見小玉溫柔的為田青山蓋著被子。

    “青山哥，你要好好的休息，身體好了才能做應(yīng)該做的事兒??！”她特意在“應(yīng)該”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，田青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。田寡婦卻是舒心的笑了。

    “小玉啊，還要你照顧青山，真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娘，我和青山哥……哎呀，我們誰跟誰?。　毙∮褡龀隽藡尚叩哪?，扭了幾下衣角，然后紅著臉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天已經(jīng)大亮了，外面又是生機(jī)勃勃。田青山卻覺得他的天空一片黑暗……

    報應(yīng)

    “阿福，你……你這是怎么了？我是jiejie，王秋娘啊！你說句話好不好？阿?！?/br>
    秋娘和許天明從鎮(zhèn)上回來就直接回到了王家，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，原來活潑可愛的弟弟，一夜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！無論她說什么做什么，阿福都是半點反應(yīng)都沒有，不說話也不動，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空剩下的一具軀體！

    年過花甲的老大夫診完了脈搖著頭嘆氣，”這是心病所致?。?yīng)該是一時受到驚嚇而暫時關(guān)閉了心門，還是好好養(yǎng)養(yǎng)吧！”

    “大夫，那要開點兒什么藥，這要怎么治？”秋娘抓著大夫的手臂，“有什么藥方您盡管開，求你一定要治好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哎，姑娘，不是老朽不想治，而是這種病實在急不得??！我先開幾副安神藥試試吧！”

    紅秀的二哥請來大夫后還沒走，正好趁著將大夫送回鎮(zhèn)上的機(jī)會把藥抓回來，倒是省了秋娘不少的心。

    “秋娘，這是我熬得粥，還熱著呢，你忙了一晚上了，再不吃點兒怎么熬得住啊？”

    “紅秀，麻煩你了！”秋娘也不推辭，她知道現(xiàn)在自己不能倒下去，香甜軟糯的小米粥，在她嘴里如同嚼蠟。

    紅秀安慰了一番秋娘，最后還是忍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，“那個劉氏，沒見過這么過分的，自己做了這樣的事兒，現(xiàn)在居然還在一旁幸災(zāi)樂禍，我還以為王大叔改了脾氣呢，沒想到還是一副窩囊樣……”她平時就最是看不上王大根，現(xiàn)在自己的兒子出了這么大的事兒，他居然連個面都不露，也是氣壞了她，說起話來更是針針見血。

    秋娘按下心里的翻騰，劉氏……”許、天明哥吃過飯了嗎？”

    紅秀一愣，過了半晌她才反應(yīng)過來，秋娘問的是誰，“他已經(jīng)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！”掩飾住心里的失落，秋娘放下碗筷，拿起木盆，準(zhǔn)備給阿福擦擦身子。

    “秋娘，你在這里也太不方便了，我剛剛看過，那個劉氏已經(jīng)把廚房上了鎖了，粥都是我在家熬好的，要不，要不你和阿福住到我家吧！”

    “你家三個兄弟已經(jīng)夠多的人了，我和阿福還去填什么亂，紅秀，我知道你的心，你放心，這種日子過不了多久了?！?/br>
    紅秀心里有些疑惑，可是并沒有開口，她很想問問那個許天明是怎么回事，可她也知道秋娘已經(jīng)很累了，告訴她有什么事盡管說話，也就回家去了。

    送走了紅秀，秋娘望了望正房緊關(guān)的門，劉氏的身影一晃而過。秋娘勾起嘴角冷冷的笑了笑，回身拿了斧頭直奔廚房而去。

    看著那生了銹的鐵鎖，秋娘掄起斧頭使足了力氣?！爱?dāng)當(dāng)當(dāng)！”震耳發(fā)麻的聲音讓人聽了心里也跟著一陣發(fā)顫。

    “哎哎哎，你干啥呢？死丫頭片子，膽子還不小，我看你干脆拆了這個家算了！”劉氏終于坐不住了，叉著腰喊了起來?！澳憧纯茨?，簡直就是個瘋婆子，哎呀，這老天這次可真是開了眼了，哈哈，一個瘋子，一個傻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說誰是傻子？”秋娘停住手里的斧頭，冷漠的看向劉氏。后者只覺得一陣陰風(fēng)襲來，全身都跟著冷了起來，好一會兒才反過神來，也是納悶兒，這個丫頭的眼神怎么這么嚇人！

    “我……說的是誰你心里清楚，那個小雜種就是一副傻子的樣子，我告訴你啊，你請郎中看病買藥的，錢可得你自己掏，我可不管，不過要照我說啊，那么一個傻子，再怎么也治不好的，有錢還不如交給我點飯食錢呢，沒的白扔……哎，你干啥？”

    劉氏的話還沒說完，秋娘已經(jīng)一陣風(fēng)似得沖了過來，那锃亮的斧頭，嚇得劉氏后退了好幾步，“你……你干啥？我告訴你，有本事你就砍死我，別以為老娘是嚇得的……?。⊥醮蟾?，王大根你閨女發(fā)瘋了，來人啊……”

    冰冷的毫無溫度的鐵斧橫在了劉氏的脖頸上，剛剛還口出逛言的她現(xiàn)在卻嚇得亂吼起來，秋娘冷冷的和她對視，“別以為我忘了你做過的事兒，你以為我不敢和你計較嗎？嗯？”手上稍微用了些力氣，鋒利的斧頭就在劉氏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細(xì)小的傷口。

    “別殺我別殺我，別……咱有話好好說，好好說??！”

    “好好說？你用迷藥迷昏了阿福的時候怎么不好好說？你把他賣進(jìn)那腌臜地方的時候怎么不好好說！你不是說阿福是傻子，我是瘋子嗎？今天我就瘋給你看看，讓你好知道，什么才是真正的瘋子！”

    “你不能殺我！殺了我你也活不成，你那個傻子弟弟……不不，你那個寶貝弟弟到時候沒人管也活不了多久。你不能殺我！”

    秋娘嘲諷的笑了笑，“你說的對，我是不會殺你！為了你這么個人渣賠了我的命反而不值得！”

    “對對對，不值得不值得！”劉氏剛剛松了口氣，可是還沒等她放下心來，又聽到了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。

    “我是說不殺死你！但是，劉氏，血債血償?shù)牡览砟悴粫欢?！?/br>
    秋娘說著，身手抓起劉氏的右手，劉氏拼命的把手往后縮，奈何秋娘的斧頭離她的脖子不過一寸遠(yuǎn)，剛剛的傷口也不知道多大，反正疼的要命，她甚至感覺到了，熱血順著脖頸流了下來。生怕自己一個不慎再出了傷，動作也不敢太大，很快就任秋娘為所欲為了。

    “好細(xì)致的一雙手啊！呵呵！”

    秋娘異常溫柔的話，讓劉氏毛骨悚然，她又急又怕，眼淚都流了下來，卻是連動都不敢動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秋娘。

    “就是這雙手迷暈了阿福吧？你以前是不是也用的這只手打過他？應(yīng)該不止一次吧！”

    劉氏嗚嗚的哭著，流著淚猛地?fù)u著頭。

    “哎呦，你哭什么？你以前不是常常又罵又打的嗎？這是怎么了？我不過是看看你的手罷了！怕什么？”說著就拿著劉氏的手好好的端詳起來?！皣K嘖嘖，這手可真是好??！雖比不得我在府里見過的夫人小姐們的，可是在咱們鄉(xiāng)下人家，絕對數(shù)一數(shù)二吧！可惜??！”

    “可、可惜？”

    “不可惜嗎？這么好的一雙手你卻不去干人事兒，專門做那些喪良心的勾當(dāng)！你這樣骯臟黑心腸的人怎么配得上這樣的手，既然你自己不珍惜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!”

    秋娘的話轉(zhuǎn)折的突然，說起話來又急又快，等到劉氏反應(yīng)過來的時候，秋娘已經(jīng)將她的右手抵在了墻壁上，舉起了斧頭就要砍過來，“不要，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“秋娘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