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是干什么？去了還不準(zhǔn)備回來了？”想到自己之前不計較她的食言，又費(fèi)盡心思處心積慮的求親，她卻跟個沒事人兒似得，甚至還準(zhǔn)備跟一個男人去鎮(zhèn)上！他真是自討苦吃！

    別扭

    這個男人今天有毛病是不是？秋娘繼續(xù)往包袱里面裝東西，打算無視他，不是都說好了嗎？剛剛是他先走的，干嘛先走一副自己拋棄他的樣子？

    “王秋娘，把你手里的東西放下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王秋娘！就算你要去給阿?？床∫惨延H訂了再去吧！”

    秋娘手中的衣服一下子掉在了地上！定親？她沒聽錯吧！回過身，這才發(fā)現(xiàn)那個男人正盯著她，“定親？定什么親？誰和誰？”

    “你！當(dāng)然是你……你和、和我！”許天明壓下心底的別扭決定和秋娘好好說說，要不然……他可看見剛剛門口那個男人對著秋娘笑的那個樣子！想想就覺得不舒服，許天明這個時候忘記了，當(dāng)初秋娘和他說成親的時候，他是怎么拒絕的了！

    親手將秋娘的包袱放到一邊，接著按著秋娘的肩膀讓她坐到了自己的對面，“我覺得我們現(xiàn)在需要好好談?wù)?！?/br>
    秋娘看了看放在自己肩膀上有些粗糲的大手，覺得被他碰到的地方燙燙的，突然間有些不自在起來。許天明看著那迅速泛紅的臉頰開始時還有些納悶兒，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，這才像被火燒了似得急忙縮了回來。

    想了想，又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有些尷尬，馬上又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了。許天明不禁暗暗感嘆，女人果真難相處?。∠胫约簭那斑^得生活，都是一群糙老爺們兒，哪里用的到費(fèi)這些小心思，竟又覺得此時婆婆mama的，都有些不像自己了。

    “我已經(jīng)和你父母……和你父親說好了，明天就請媒婆過來下定，只不過……只不過聘禮也許沒有別人家的厚重，你、你別嫌棄。”

    “?。俊鼻锬锇蛋涤行┬捏@，下定？這個男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到底做了什么？怎么會……這樣快？再說了，依著劉氏恨自己的程度怎么可能答應(yīng)讓自己嫁出去？心里疑惑著，就忍不住想要問出來。“你做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？沒什么，你就不用管了，總之你明天就在家不要出去就是了?！毕肓讼胗峙虑锬飺?dān)心，又解釋道：“我知道你擔(dān)心阿福！只是你現(xiàn)在在這個家，處處都受限制，自己照顧阿福又很吃力。我想現(xiàn)在劉氏一定恨不得你早點出嫁，這樣她的……咳咳，你放心就是了，等到你嫁過來，阿福的事兒我會放在心上，到時候隨你想怎么做都可以，只是還是那句話，你別嫌棄我家……”

    秋娘雖然還有些云里霧里的摸不清頭腦，可是聽著一個大男人面對面對自己說什么聘禮嫁人什么的，這是不是有些過火了？雖然說她也不是什么重規(guī)矩的，但還是覺得兩個人這么說話有些別扭。

    哪有人這樣對著姑娘家談這些的，被人知道，還不笑掉大牙！

    “你、你都做好決定了還和我說什么！”

    許天明的眉頭皺的緊緊的，這丫頭還真是不好對付，怎么做她都不滿意?。‰y道是在擔(dān)心嫁人了沒辦法照顧阿福？許天明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。畢竟之前秋娘的打算是讓阿福去念書，現(xiàn)在的情況變了，阿福的以后確實是個問題，沒聽說過哪家jiejie出嫁還帶個弟弟的，若是父母不在了還說的過去，可是人家親爹好好的呢……

    “阿福的事兒交給我吧！你、你過門的時候帶著他就好了，看樣子說不定你那個后娘還會感激你！”

    “真的？”秋娘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得模樣。可是隨后又疑惑起來，她緊緊的盯著許天明臉上的每一寸表情，知道確認(rèn)他說的是心里話?？墒沁@樣一來她就更加看不懂了。“為什么？你之前不是一直抵觸我的嗎？”

    許天明眉頭一挑，卻是站了起來?！安还転槭裁?，你都達(dá)到自己的目的了不是嗎？你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做的事兒是趕快告訴門口的那個人，別讓他白白等著了?！?/br>
    “哎呀，金文哥！”

    許天明上面沒有長輩，這種找媒人的事兒只得由自己出面。等到他去鎮(zhèn)上走了一圈兒，又和村子里的媒婆說定了后，天色已經(jīng)有些發(fā)黑了。

    村子里已經(jīng)三三兩兩的亮起了燈光，透過窗戶紙露出昏黃卻溫暖的燈光來。他駐足觀望，想著自己從爹娘去世后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，好在他的命夠硬，才能在那種刀光劍影中保住了命，本想著自己這一輩子也許就這么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了，沒想到還能遇到個那樣的人兒。也許不久以后，他回家的時候，也會有這么一盞微弱的燈光等著自己回去。

    想到這兒，他的心情有些愉悅起來。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會不會如同現(xiàn)在般高興！

    不知不覺到了自己的家，那幾乎和后面的大山融為一體的小房子，冰冷孤獨(dú)的佇立著。火熱的心竟然有些急不可耐的感覺。看樣子，娶個媳婦兒也不是什么壞事兒！

    “喵！”一個黑影撲到了他的腿上。許天明輕輕一撈，蓬松柔軟的一團(tuán)就到了他的懷里。

    “白雪，對不住了，這幾天比較忙，讓你一個人無聊了！”他將白雪抱在懷中，點燃了油燈?？粗帐幨幍男》孔铀謬@了口氣。家徒四壁也就是這個樣子了吧！以前一個人倒覺不出什么，現(xiàn)在卻是怎么看怎么別扭。

    “你說我明天是不是要去鎮(zhèn)上買些什么回來？這哪里像個家！還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的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“當(dāng)初回來的時候，也沒留下多少的錢，總覺得一個人花不了多少，早知道……唉！還有那些鍋碗瓢盆，被子褥子……原來成個親要這么難！”

    “白雪，明天就要去那個丫頭家下定了，聘禮什么的我也不懂，我拿了錢讓媒婆自己張羅去了。你說那丫頭該不會覺得我不上心又鬧什么別扭吧？”

    “唉，對了！”許天明突然想起了什么，急忙掀開了柜子翻騰起來?！澳娜チ?？明明放在這里的！怎么找不到了？”

    翻了一會兒，一無所獲。他又想了片刻，靈光一閃，將柜子里自己從前在外穿的衣服拿了出來?！肮辉谶@里！”

    只見一塊紅布中間躺著一只晶瑩剔透的玉鐲子，許天明將它拿在手上，在燈光下輕輕轉(zhuǎn)動，細(xì)細(xì)端詳，竟然隱約可以看見里面的綠色隱隱流動，果真是好成色。

    這只鐲子還是娘親當(dāng)時親手交給他的，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，還說什么傳女不傳男，可惜他娘只生了他這么一個兒子，然后就和爹一起雙雙去世了。這只鐲子陪了自己十幾年，現(xiàn)在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嗎？

    娘，兒子要娶親了！您肯定很高興吧，你放心，兒子會和她好好過日子，就如同當(dāng)時你和爹一樣！

    將鐲子重新包好，許天明自己燒了飯，一個人喝著粥的時候，他忍不住想起，那個丫頭……也不知道她現(xiàn)在在做什么！

    許天明一個人折騰了大半天，殊不知秋娘也是既糾結(jié)又疑惑。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和王大根說了什么。他走后王大根就把自己叫了過去，果然談起了自己的婚事。當(dāng)時她很是注意著劉氏的神色，以為她就算是不阻攔也會冷嘲熱諷一番，卻沒想到，雖然她臉上露出了憤怒和仇視的神色，卻是半句話都沒說。直到秋娘回到了東廂房，還是不知道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嫁人？她終于可以擺脫一切，重新開始生活了嗎？怎么覺得這么不真實呢？潮濕的手握住了阿福溫暖卻僵持的小手，“阿福，jiejie要嫁人了，你要和jiejie一起去，高興嗎？”

    “你從前不是說過要讀書考功名給jiejie爭氣的嗎？現(xiàn)在機(jī)會來了，你怎么……怎么還不起來？”

    “我教你背的三字經(jīng)你還記得嗎？還會不會寫自己的名字？快起來給姐背書寫字好不好？要不然哪個先生肯收你??！快起來??！阿?！?/br>
    秋娘趴在阿福的被子上不禁流起淚來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讀書……”

    秋娘屏住了呼吸，她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么？驚喜又懼怕的慢慢起了身，果然看見阿福睜著眼睛看著她！

    “阿福？你醒了？你沒事了是不是？阿?！彼罩陌⒏５男∈滞蝗痪退﹂_了她，震驚的看過去，竟然發(fā)現(xiàn)，他的眼底竟有著厭惡和戒備的神色！想到大夫說的他是驚嚇過度，秋娘讓自己不要太激動。

    “阿福，你剛剛說什么？”

    阿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，秋娘甚至連動都不敢動，過了半晌才聽到了微弱的聲音。

    “……讀書，寫字！”

    這一次，秋娘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。她就知道，她的阿福那么聰明，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。忍不住重重的點了點頭，擦干了淚水?！昂茫x書寫字！”

    jiejie一定會讓你實現(xiàn)這個愿望！

    大錯

    王秋娘定親了！和山根兒下的許天明！

    田青山呆坐在凳子上，連手中的書本什么時候掉了都不知道。一直以來的惦念，不為人知的苦楚，還有那魂牽夢縈的笑容……她就要嫁給別人了是嗎？她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，以后那樣的微笑再也不會屬于他，甚至就連看一眼都成了奢望！

    田寡婦剛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，田青山以為又是劉氏算計出來的陰謀，怒不可遏的他氣沖沖的跑到了王家，結(jié)果他看到的卻是……

    媒人將置備好的的聘禮讓人抬到了王家院子里，本應(yīng)該出面的劉氏和王大根則悶在屋里生悶氣，而不該出現(xiàn)的王秋娘卻在一邊羞澀的笑著，紅秀娘被請過來當(dāng)做長輩，每個人的臉上都露著舒心暢快的微笑……

    該出現(xiàn)的沒出現(xiàn)，不該出現(xiàn)的……那么他是不是也不該出現(xiàn)？當(dāng)他看見那俏麗的人兒春風(fēng)滿面的樣子就該知道，他……猜錯了！她是心甘情愿的！

    那么他呢？就這樣放棄嗎？田青山頹廢的躺在床上，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！

    快到夏天了，沉悶的空氣讓他越發(fā)的透不過氣來。哐當(dāng)一聲，輕盈的身影打破了低壓的氣氛。田青山略帶厭惡的調(diào)轉(zhuǎn)身體，側(cè)身面向了墻面。

    “怎么樣？我說中了吧！那個王秋娘就是個不識好歹的，你為她做了那么多有什么用！還不如收收心，趕緊的把我的事兒辦了才是正經(jīng)！”

    “出去！”

    小玉看田青山仍舊是執(zhí)迷不悟的樣子一下子就來了氣。“田青山，你別給臉不要臉！你自己做下的事兒你就要負(fù)起這個責(zé)任！”

    一想到這件事她就生氣，好不容易離了郭家那個窮窩子，碰到這個男人還以為自己撿到了寶，哪知道看走了眼！她來到田家已經(jīng)快要一個月了，田寡婦雖說對她不錯，可到底是隔了心的，好在她有先見之明，如今這個田青山不認(rèn)也得認(rèn)！她小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負(fù)的！

    想她五六歲的年紀(jì)就被家人賣了出來，這十來年間主家都不知道換了多少，最后還被人賣到了青樓那樣腌臜的地方，如果不是她機(jī)靈，偷偷逃了出來，恐怕以后還有的苦吃?？墒撬昙o(jì)小，有沒有親人可以依靠，只能自賣自身，原本還以為能找個好人家，最后還有個風(fēng)流倜儻，英俊瀟灑的少爺讓她勾搭勾搭，誰知道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竟然又到了郭家莊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。

    她早就想開溜了，正好碰上田青山那個愣頭青弄死了郭家父子，她偷偷找到了自己的賣身契，這才跟著田青山來到了田家，當(dāng)然，還有回田家之前住在破廟里那一夜……

    愣頭青是比較好糊弄，可惜愣頭青也有愣頭青的壞處，固執(zhí)、沖動、死倔死倔的……有時候小玉恨不得干脆離了田家才好，可是這么傻頭傻腦的人她又不想放棄，誰知道她出去了會不會又被人賣到了深山老林？想到這兒，小玉平息了自己的火氣，扭身走到了床邊。

    “青山哥，你就答應(yīng)了我吧！你看，田大娘多喜歡我，她一直以為你還惦記著王秋娘，擔(dān)心的不得了，你就算是為了讓她安心??！再說了，那天晚上……”

    “滾！”田青山猛地將小玉掀翻在地，“你馬上給我出去！我不想見到你！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自己做了的事情，我說都不能說了嗎？別忘了，你那晚是怎么對我的！我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，你占了便宜就想走？想的美，做夢吧你！我告訴你，我現(xiàn)在就去告訴你娘，娶我的事兒可由不得你！”

    “去去去，你現(xiàn)在就去，我拉你你去，走！”田青山想起那晚的事兒就后悔的腸子都青了，從那以后，他想都不敢再想一次，如今聽說了秋娘定親，本就煩躁的他氣正沒處撒呢，小玉這個時候來刺激他，他如何能忍受的住！當(dāng)下就下了床，也不管小玉愿不愿意，拉著她就要出門，“走啊你，你不是要說嗎？你說去，去??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做了什么，再把我抓緊衙門，那就好了，我也不用這么整日里擔(dān)心這個惦記那個，一了百了了，我正求之不得呢，趕快走……娘！”

    “田、田大娘？”

    田寡婦一臉土色的站在門口，手里端著的是熱乎乎的飯菜！

    她怕兒子知道秋娘定了親心里不痛快，做了飯菜還打了一小壺的酒，盼著兒子干脆這么醉上一場，醒來后萬事大吉，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的讀書過日子，哪里想的到在門口聽到了這么一出戲！

    “青山，你們剛剛說的……說的是啥意思？娘咋就聽不懂呢？”

    “娘……”田青山羞愧的低下了頭，他從來沒想過要讓他娘知道這件事，如果不是為了娘，自己何必忍受著小玉的糾纏！可是現(xiàn)在……

    田寡婦看著低頭不語的兒子，又將目光轉(zhuǎn)向了小玉，“他不說，你說，小玉，你說大娘對你咋樣？你們到底是咋回事兒快告訴大娘??！”

    “大娘，我……”小玉咬緊了下唇，她突然覺得這是一個好機(jī)會，剛剛被田寡婦撞破所帶來的羞恥，意外都在這一刻化成了豁然開朗，她必須要抓住這個機(jī)會，這么想著，她的臉上慢慢出現(xiàn)了羞澀的微笑，眼神柔和的仿佛能滴出水來，“大娘，我、我和青山哥……”一副不好意思開口的模樣，可是那臉上卻好像寫滿了，“我和他有事兒”的字樣！

    “我和青山哥……”

    “娘，我對不起你！”田青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，“我做錯了事兒，娘你打我吧！”

    “青山啊，你別嚇娘，你起來，好好和娘說說行不行？”

    田寡婦將田青山攙扶起來，兩人來到了他平時看書的書桌前，一直抓不到機(jī)會開口的小玉也在一邊緊緊的跟著，幾次欲言又止，最后還是田青山陰狠的瞪了她幾眼，她又看著田寡婦現(xiàn)在也沒什么空聽她說話，只好默默地退到了門外，可是她又擔(dān)心田青山做了不認(rèn)賬，貓著腰躲在窗戶下面偷聽起來。

    “娘，我、我那晚去了郭家莊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，你竟然真的去了？”田寡婦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自己的傻兒子，“你糊涂啊！”

    “娘，我去是去了，可是我沒殺人，是他們自己……小玉拉著我跑到了山里的一個破廟里，那天晚上我又害怕又緊張，生怕被人當(dāng)做殺人兇手抓起來，后來……后來也不知道怎的，就和小玉……等到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，才知道自己已經(jīng)鑄成大錯了！娘，我錯了，我真的知道錯了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兒啊，你……你咋能做出這種事兒呢？你讓我咋能有臉見你死去的爹，這是大罪啊！”

    “娘！”田青山心中掩藏多時的的秘密吐漏出來后，不但沒有半點輕松，心里反而沉重和迷茫起來，那晚，他始終迷迷糊糊的，心神俱亂，一直到現(xiàn)在他都不敢回憶起來，記憶中唯一清晰的就是他早上醒過來看見自己外衣上那一抹嫣紅……那一刻，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天翻地覆！

    當(dāng)看到小玉那含著淚光的目光時，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犯了十惡不赦的錯誤，而被人當(dāng)場抓包，事實上，他也是真的錯了！妄讀圣賢書，妄為讀書人！

    田寡婦哭了一通，慢慢的才有了些精神?！皟鹤?，咱雖然是鄉(xiāng)下人，娘也沒讀過書，但是啊，這人就得敢作敢當(dāng)！”

    田青山聽了這話猛地抓住了田寡婦的手，“娘！”

    蹲在窗戶下面偷聽的小玉這個時候也來了精神。

    田寡婦撫了撫兒子的頭，“娘問你，你現(xiàn)在還惦記著秋娘嗎？”

    “娘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聽娘的，忘了她吧，咱沒有那個命！忘了她，過幾天就把小玉娶進(jìn)門兒，好好地過日子吧！”

    “娘，”田青山驚慌失措的再次跪下，“娘，你說過要兒子考取功名之后才成家，娘，我不娶，我不！”

    “青山！”田寡婦粗糙不堪的臉上滑下兩道淚痕?！澳闶莻€男子漢，記得自己身上的責(zé)任，你的肩膀要擔(dān)起來！”說完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田青山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(jīng)沒有任何轉(zhuǎn)機(jī)了，萬念俱灰的他只覺得自己在黑暗之中掙扎翻滾，卻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命運(yùn)的手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