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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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一驚,猛地就要站起來,卻因?yàn)槟X門相撞,雙雙摔了個屁股蹲兒。 馮二筆差點(diǎn)笑出來,連忙憋住,偷偷瞧樓喻臉色,見他面色如常,不由好笑斥道:“毛手毛腳的,還不快起來見禮?!?/br> 兩人誠惶誠恐行了禮。 樓喻問:“人呢?” 阿紙沒說話,仿佛是被嚇得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阿硯只好硬著頭皮指指里頭。 樓喻邁步進(jìn)來,不經(jīng)意問:“住在耳房?” 兩人低眉不敢言。 馮二筆心思轉(zhuǎn)得快,又深知世子不了解底下人過的日子,解釋道:“許是那霍姓賤奴想貪熬藥的這點(diǎn)火氣?!?/br> 是了,霍延沒有炭,無法取暖,如果不想點(diǎn)辦法,很有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。 樓喻哼了一聲:“貪了那么多銀兩,是他活該!” 他改變主意,不去見男主,反而轉(zhuǎn)身出去,走了好遠(yuǎn),才咬牙切齒對馮二筆道:“在霍家兩小奴來之前,可不能讓他死了。你讓人每天賞他一點(diǎn)炭,死不了就行。” 馮二筆立馬應(yīng)了。 逛完了王府,樓喻望望天色,艷陽當(dāng)空,適合出去玩耍。 “有段日子沒出門了,也不知道有茗樓的說書先生有沒有新故事,走,去看看?!?/br> 有茗樓是慶州府城的第一茶樓,里面的說書很有趣,慶王世子經(jīng)常光顧那里,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。 樓喻坐在馬車?yán)?,掀簾往外瞧?/br>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?yàn)槎仗洌质猩鲜挆l得很,不如往日熱鬧。 街頭巷尾有很多衣衫襤褸的乞丐,正麻木瞅著路邊,連乞討都沒了力氣。 他皺眉問馮二筆:“怎么乞丐變得這么多?” 原身記憶里,慶州府應(yīng)當(dāng)沒有這么多乞丐。 馮二筆以為他嫌棄乞丐污眼,不甚在意道:“聽阿爹說北邊雪災(zāi),有不少難民南下乞討呢?!?/br> “北邊?”樓喻眉頭更緊,“咱們北邊不是只有個吉州府?” 馮二筆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是啊,所以咱們慶州府的乞丐多嘛?!?/br> 話音剛落,馬車已至茶樓前。 第三章 慶王府的馬車惹眼,樓喻還沒下車,有茗樓的掌柜就笑容滿面迎出來,朝車廂微微躬身。 “殿下有些日子沒來了,小人還以為您得了新趣,忘了咱這里的說書先生呢?!?/br> 馮二筆掀開簾子,樓喻彎腰走出,站在車前,居高臨下道:“今日可有新本子?” “您來得正好!”掌柜嘴巴大咧,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,臉上的肥rou擠得眼珠子都瞧不見,“今日正有新本子,郭少爺也來了。” 樓喻順著馮二筆攙扶的力道下了馬車,正要開口,斜地里忽然沖出一個小孩,噗通跪在樓喻面前,先是磕了一個大響頭,才懇求道: “公子行行好,賞點(diǎn)錢吧!” 見樓喻沒說話,他又硬邦邦磕了兩個,重復(fù)剛才說的話。 樓喻打量著他。 一身破爛麻衣,裸露在外的臉和胳臂凍得青紫青紫,頭發(fā)臟得打結(jié),一綹一綹的,腦門亦是紫得發(fā)黑,像是磕過許多次頭一樣,整張臉臟得看不清,唯一雙眼睛充滿渴望。 樓喻尚未說話,茶樓掌柜就嫌棄地?fù)]手:“去去去!說了多少次,別來這里污了貴人的眼!快滾遠(yuǎn)點(diǎn)!” 轉(zhuǎn)頭又對樓喻致歉:“是小人沒管好,這小乞丐天天來,見到貴人就磕頭,趕都趕不走,我這就叫人攆他走!” 樓喻攔住他,好奇道:“這慶州府還有不認(rèn)識我的乞丐?” 他生了一張俊秀雪白的臉,眼睛又大又亮,乍看上去就是一位和善親切的貴公子,相當(dāng)具有欺騙性。 饒是掌柜清楚他的脾性,也被這雙看似純良的雙眼蒙蔽,不由解釋:“本地乞丐哪能不知您的威名?這小乞丐估計(jì)是逃難過來的吧?!?/br> 慶王世子可是連乞丐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。 樓喻像是得了新玩具一樣,笑瞇瞇俯視小乞丐:“你從哪來?” 小乞丐見他笑得和氣,雙目頓時迸出亮光,啞著嗓子回道:“吉州。” “我可以給你錢,”樓喻話鋒一轉(zhuǎn),“但需要你替我做件事?!?/br> 小乞丐趕緊點(diǎn)頭:“能做的我一定做!” 樓喻讓馮二筆掏出十文錢給他,指指遠(yuǎn)處,“等日頭掛在那棟樓的飛檐角上,你在最近的巷口等我,我再吩咐你做事?!?/br> 小乞丐緊捏著十文錢,眼眶帶淚道:“謝謝公子!” 又重重磕了三個響頭,轉(zhuǎn)身飛快跑遠(yuǎn)。 “樓喻,你還愣著干什么,快上來??!”頭頂突然傳來一道粗嘎的嗓音。 樓喻抬頭,只見二樓欄桿處,一華服少年探著腦袋往下瞅,與樓喻目光相觸時,立刻揚(yáng)起笑容。 慶州府里,敢直呼世子大名的外人,也就只有知府之子郭棠了。 這位郭少爺正值青春期,一副公鴨嗓甚是難聽。 郭公子相邀,樓喻自然不會不給面子,直接上了二樓雅室。 郭棠是個混不吝的,與慶王世子臭味相投,兩人合在一起,總能做出一些令人唏噓的事來。 茶倌上了茶和點(diǎn)心后離開,郭棠睜著一雙桃花眼,好奇問:“我在樓上瞧了半天,你今日怎這般好心,賞那小乞丐錢?” 這句話侍立一旁的馮二筆也想問呢。 樓喻哼笑:“新鮮哪。” 慶王世子的惡霸之名傳遍整個慶州府,只要在街上看見慶王府的馬車,所有人都自行退避,今天突然沖出來一個小傻子,樓喻覺得新鮮好玩倒也說得過去。 郭棠被說服了,恰好說書開始,屋子里安靜下來。 說書先生講的是前朝名將奮勇殺敵的故事,說得那叫一個熱血沸騰,郭棠小少年鼓掌鼓得手都紅了。 故事講完了,郭棠意猶未盡,轉(zhuǎn)眼看到淡定喝茶的樓喻,眼珠子一轉(zhuǎn),道:“對了,你之前買了霍家罪奴,說是要折磨他出出氣,半個月都沒出門,人不會被你折磨死了吧?” 樓喻瞥他一眼,反問:“我要買的馬呢?” 之前原身托郭棠去北邊買良馬,郭棠應(yīng)得好好的,卻到現(xiàn)在都無音信。 郭棠一噎,訕訕笑道:“這不是吉州雪災(zāi),養(yǎng)馬場也遭了難,馬都養(yǎng)不起了,哪還能給你找良馬?” 別看知府見到慶王要行禮,可知府是朝廷派來監(jiān)視慶王府的,慶王府的人如果沒有知府允許,都不能踏出慶州府一步,所以郭棠并不怕樓喻發(fā)怒。 樓喻急了,“什么養(yǎng)不起?不就是雪災(zāi)嗎?秋收那么多糧食,怎么就養(yǎng)不起了?” “我爹說,吉州今年收成低,又遇雪災(zāi),糧價(jià)上漲,要不然哪來這么多難民乞丐?”郭棠邊說邊吞了一口點(diǎn)心。 樓喻皺眉抿唇,“那我的馬怎么辦!” 一副驕矜跋扈的模樣。 郭棠乜他一眼,“我哪知道?!?/br> 他雖頑劣,卻比樓喻知事多了,恐怕吉州府的災(zāi)情比想象中還要嚴(yán)重,但吉州再難,也跟他沒關(guān)系,樓喻再生氣,也不會朝他撒氣。 卻聽樓喻天真道:“咱慶州府有糧!我讓我爹送糧去養(yǎng)馬場不就行了?” 郭棠被噎得猛一陣咳嗽,他慌忙灌下一口茶,公鴨嗓刺耳難聽,“咱慶州府哪有多余的糧!” “我讓府中人少吃點(diǎn),省點(diǎn)口糧,這么多人能省下不少?!睒怯骼^續(xù)他的天真無知。 馮二筆:“……” 殿下果然還是嫌他吃太多了! “你可別!”郭棠嘴快道,“慶州府收成也不好,本來連王府都差點(diǎn)供養(yǎng)不起,要不是又加了一層賦稅……” 說到這,他連忙捂嘴,眼巴巴瞅著一臉震驚的樓喻。 完了,他爹不讓他說的,希望樓喻這個傻子左耳朵進(jìn)右耳朵出。 樓喻震驚半晌,才絕望吼道:“所以我的愛馬就這么沒了?!” 郭棠:“……” 這他娘的是重點(diǎn)嗎?樓喻果然是個草包! 見他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,郭棠松了口氣,拍拍他的肩,“要不再等一年,等明年……” 樓喻一臉崩潰:“明年要是還雪災(zāi)呢?后年還雪災(zāi)呢?難道我要一直等下去?” 郭棠差點(diǎn)咬到舌頭,樓喻什么時候?qū)︸R這么上心了?不就一匹馬嗎?等等又怎么了? 他也這么問了。 誰知樓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瞬間跳起來,紅著眼眶朝他喊:“這是馬的事兒嗎!這關(guān)乎我的尊嚴(yán)!” 郭棠徹底沒話說,怎么就關(guān)系到尊嚴(yán)了?半個月不見,樓喻腦子被門夾了吧? 他好奇問了幾遍,樓喻死活不開口,倒是更讓他心癢癢。 到底是什么事,讓樓喻對一匹良馬這么看重呢? 他好說歹說,才將樓喻安撫下來,樓喻卻又語出驚人:“既然收成不好,為什么不提高收成?你爹是州府長官,連這個都做不到?” 郭棠很想說你行你上啊,但還是照顧樓喻面子,為自己老爹辯解:“慶州府歷年來收成本就不好,我爹不是沒治理過,這不是沒有起色嘛?!?/br> 樓喻狐疑:“有這么難?” 簡直跟“何不食rou糜”有異曲同工之妙。 郭棠這下真忍不住了,瞪著眼,“不信你自己去種?。 ?/br> 他想著樓喻這下該知難而退了,卻見樓喻騰地站起來,吃了爆竹般,“我種就我種!我就不信有那么難!” 郭棠氣性也上來了,反唇相譏:“你連糧種都分不清,農(nóng)書也看不懂,還敢說大話?也不怕風(fēng)閃了舌頭!” 樓喻指著他,“你等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