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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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的流民聽過刀疤吹噓,說是他以前當(dāng)山匪時(shí),打敗過一群官兵,鐵刀是他的戰(zhàn)利品?!?/br> “他既是山匪,又為什么加入流民,跋涉千里來到慶州?”樓喻問。 說到這里,李樹哭笑不得:“那刀疤不知從何處知曉,慶州府有一處青石鹽場,慶州兵力稀松,倘若他能糾集大批流民,攻破慶州府,奪取青石鹽場,便能賺取無數(shù)銀錢。” 馮二筆忍不住道:“他不會就用這個(gè)忽悠那群狗腿子為他賣命的吧?” 李樹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神色有些迷幻。 在他看來,刀疤臉和他那群狗腿,簡直就是癡人說夢,實(shí)在讓人不知該說什么好。 樓喻卻皺起眉,書中慶州的陷落,就是因?yàn)槠鹆x軍和鹽工。 可是在陷落之前,誰又將起義軍和低賤的鹽工放在眼里了呢? 螻蟻尚且可以咬死大象,若是李樹等人不能消除心中輕視,日后或許會因?yàn)榘谅劤龃蟮湣?/br> 他凝視著李樹,目光銳利而冷靜,直到李樹有所覺,漸漸低下頭顱,他才開口問: “你覺得他們做不到?” 李樹誠實(shí)點(diǎn)頭,“他們不過三四百人,如何能攻破府城?” “可是流民會越來越多,他們會從三百增到三千,從三千增到三萬,而府兵一直只有三千,駐軍一直只有一千,到那時(shí),你還認(rèn)為府城能守得???” 李樹張了張嘴,卻什么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。 他收起輕視之心,自愧道:“屬下有錯(cuò)?!?/br> 樓喻吩咐:“明日午時(shí),召集田莊所有人,將惡首斬首示眾,此事交由李統(tǒng)領(lǐng),可有異議?” 李樹渾身一抖,他還沒真的殺過人,斬首什么的太恐怖了吧! 可自己剛剛犯了錯(cuò),眼下不能再忤逆殿下了。 更何況,身為府兵統(tǒng)領(lǐng),他若連人都不敢殺,那還有什么用? 思及此,他鄭重道:“屬下遵命!” 樓喻又道:“至于惡首擁躉,給他們戴上腳鐐,讓他們進(jìn)行勞改?!?/br> “勞改?”所有人都疑惑抬頭。 樓喻:“……” 一時(shí)說順口了。 他面不改色解釋:“就是進(jìn)行勞動(dòng)改造,同鬼薪、城旦一個(gè)意思,只是不拘泥于這兩種?!?/br> 眾人點(diǎn)頭表示明白。 李樹又問:“其余流民該如何處置?” 樓喻想了想,道:“你派人問清他們姓名、年齡、性別、戶籍地、家庭情況、有無一技之長等,一一登記于冊,再呈給我?!?/br> 李樹一個(gè)頭兩個(gè)大,他傻傻瞅著樓喻,羞愧無比道:“殿下,您能否再說一次,屬下沒記住。而且,咱府兵都是大老粗,不會寫字?!?/br> 樓喻跟他一樣頭大,正思索將此事交給誰適合,馮二筆適時(shí)建議道:“殿下,阿紙跟著楊先生學(xué)習(xí)多日,應(yīng)該有些進(jìn)步,眼下又是閑人,不如讓他去?” 樓喻點(diǎn)頭同意,接著交待:“對了,那些沒動(dòng)手的流民,先給他們一點(diǎn)糧食填填肚子?!?/br> 楊廣懷忽然開口:“莊戶們視之為敵,倘若他們不愿,該如何?” 他抬起清俊的臉,直直望著樓喻,眸中隱含深意。 樓喻知他在試探自己,不由暗罵一聲,道:“田莊乃王府私產(chǎn),我有權(quán)處分?!?/br> 他要是做任何事都要跟別人解釋清楚緣由,這個(gè)慶王世子還不如不當(dāng)。 楊廣懷便笑了。 倘若樓喻當(dāng)真被某些細(xì)微的情感裹挾,從而放棄初衷,那未免過于優(yōu)柔寡斷。 事實(shí)證明,他想多了。 散會后,樓喻召來?xiàng)罾^安。 小孩之前被刀疤臉扔出去,身上幾處撞得有些青紫,已經(jīng)上了藥,見到樓喻,依舊同以往一樣活潑。 他拍著馬屁:“幸虧殿下及時(shí)趕到,要不然田莊就要被那些惡人毀了!” 樓喻讓他坐下,笑問:“刀疤臉那般兇惡,你怎么敢上去跟他拼命的?” 楊繼安道:“我就想著莊子上有夫子,有伙伴,有好多好多無辜的人,那個(gè)刀疤臉要是真的沖進(jìn)來,我怕會有更多人受傷或者被殺死。” 這話說得質(zhì)樸又真誠。 樓喻看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心中喜愛更甚。 他以前僅僅是因?yàn)樵瓡鴮罾^安另眼相看,可這么久相處下來,楊繼安的品性與才能,確實(shí)讓人越發(fā)欣賞。 他問:“你武藝練得如何了?” 楊繼安興奮道:“我已經(jīng)能跟李統(tǒng)領(lǐng)過二十招了!” 李樹原本武藝只能說稀松平常,經(jīng)霍延教導(dǎo),以及樓喻訓(xùn)練場加成后,他的武藝突飛猛進(jìn)。 能同他過上二十招,楊繼安的學(xué)武天賦和自身努力可見一斑。 樓喻生出惜才之心:“此次你守護(hù)田莊有功,有沒有什么想要的?” 楊繼安眼睛一亮:“什么都可以嗎?!” “前提是我能做到?!睒怯髂柯豆膭?lì)。 楊繼安想也不想:“我想?yún)④?!?/br> 樓喻一愣,“參軍?” “我想加入府兵,想跟他們一起在營中訓(xùn)練,我想能幫殿下做點(diǎn)事?!?/br> 小孩眼中涌動(dòng)著熾熱的光芒。 馮二筆瞅他一眼,就這小身板,真要入了營,保不齊被那群老油子欺負(fù)。 殿下肯定不會答應(yīng)的。 誰料樓喻稍一思忖,便應(yīng)下此事:“剛?cè)霠I只能從最底層做起,你可愿意?” 楊繼安高興地跳起來:“我愿意!” 樓喻不由笑起來。 有些人是天生的大將,不能以常理度之。他不能因?yàn)闂罾^安尚且年幼,就壓抑他的天才之光。 這樣天生的戰(zhàn)士,一旦入了軍營,定會如魚得水,不會被人欺負(fù)。 即便受了欺負(fù),他也會很快找回場子。 但他到底偏心,忍不住對楊繼安道:“若是霍延有空,可以讓他多教教你?!?/br> 楊繼安脆聲道:“謝殿下!” 離開主院,小孩飛奔著去找霍延。 霍延因放不下侄子侄女,散會后就回了家。 處理完受傷的莊戶,霍瓊帶著滿手的鮮血回來,正好撞見銳目深沉的小叔。 她下意識將雙手往背后藏,目光躲避,面露心虛。 霍延卻什么都沒說,只生硬道:“別累著自己,去洗干凈。” 霍瓊驚喜點(diǎn)頭,腳步輕快去洗手。 剛洗到一半,忽聽小叔問道:“見到那么多血,不怕?” 霍瓊驚訝反問:“血有什么好怕的?以前又不是沒見過。” 她祖父和父親,受過比這些莊戶更重的傷,她都見慣了。 霍延不由扯了下唇角。 想到樓喻輕顫的手、慘白的臉以及干嘔的場景,不由夸了夸霍瓊:“阿瓊很勇敢?!?/br> 霍瓊彎起眸子,“小叔更勇敢!” 她贊完霍延,又贊樓喻仁善。 方才醫(yī)館里頭,不少莊戶都在夸贊殿下,說殿下給了莊頭一家喪葬金和撫恤金,還答應(yīng)以后養(yǎng)著莊頭一家,實(shí)在讓人又感動(dòng)又心安。 有這樣的殿下,他們都沒后顧之憂了。 霍延撥開她額前凌亂的發(fā)絲,笑道:“你真覺得殿下好?” “當(dāng)然了!”霍瓊狠狠點(diǎn)頭,“你不知道,我和哥哥之前不僅吃不飽穿不暖,還常常被打被罵,要不是殿下派人去得及時(shí),我就要被賣去教坊司了。” 說到這里,她眼眶泛紅,目中淚光點(diǎn)點(diǎn),哽咽著道:“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叔了。” 霍延心中一酸,雙手搭在她肩上。 “以后不會了。” 霍瓊點(diǎn)頭,兩只發(fā)髻跟著一跳一跳。 她揪著霍延衣角,悄悄問道:“小叔,我之前聽到你和陽烏山的叔叔伯伯說話,你是不是想跟他們一起走?” 霍延反問:“你愿不愿意跟小叔離開?” 小姑娘茫然:“小叔為什么要走?” 他們?nèi)缃袷桥?,還能去哪兒呢?況且,他們恐怕再也遇不上比殿下更仁厚的主人了。 霍延又問:“倘若小叔一定要走呢?” 霍瓊眨眨眼睛,遲疑道:“那我跟著小叔一起走。” 言罷,目露憂慮之色。 霍延不禁笑出來,眉眼堆出難得一見的笑意。 “放心,小叔不會走的?!?/br> 至少目前不會。 霍瓊心思細(xì)膩,直覺小叔跟以往有些不同,不由問:“你剛從殿下那里回來,是不是殿下說了什么高興的事兒?”